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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鎮北死戰,十不存一

  “這里交給你們。”

  夏無敵看著鎮北旗桿上,一人影從上而落,他面色大變,看了一眼北烏早就已經退到了漠河之后,還有瘋狂的逃離。

  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交給你們了。”

  何西也是看到了這一幕,面色大變,瞬間跟上了夏無敵。

  一行兩道人影,面色焦急朝著南樓而去。

  南樓,何安默默的走著,看著一具又一具的尸體。

  夏天蓉想幫,何安的模樣,讓她止住了想法。

  “你沒事吧。”

  夏無敵身形落下,看著視線的中心,白袍被人摻扶著,心頭也是微微一松,可是想到了那一劍,直擊漠河,一道深深的劍痕而落。

  何安搖搖頭,沒有開口,而是掃視著南樓之上,一步步走著,兵戈之聲,消散。

  錦瑟在摻扶著,夏天蓉跟在身側。

  可是滿地的尸體,一夜的血戰,十不存一,哪怕就是存活下來的人,只是互相摻扶著,一個個看著何安。

  鎮北守住了,可是所有人卻笑不出來。

  城樓走遍,何安默默的走下了城樓,走到了城關大門。

  如山一般的尸首,無不在證明著這里發生了什么。

慘烈的血戰  而這時,城門外,出現了許許多多的人影,何安抬頭看了一眼。

  來者,看著城門慘烈,亦是一個個止步不前,顯然也是被眼前的修羅場震驚了。

  “族長...”

  何晉東更是一躍而出現在何安的身前。

  何安只是點了點頭,他的內心,著實沉重,掃視著四周,目光落在了一個'人影'身上.

  緩緩走近,眼睛睜開,默默的看著前方,眼神中還殘留著瘋狂,還有一絲留戀。

  于城門外十數米之遠,顯然是爭奪城門控制,沖殺而至。

  刀劍槍戟穿身而過,長槍撐地,身立。

  何安看著一手持長槍,一手拿緊握著銘牌,伸手去拿那一塊銘牌,銘牌被握的很緊,他嘗試的拿了一下,有些虛弱的他,一時之間沒有拿下來。

  “殺...”

  一聲輕若如絲般的聲音,在兵戈聲消散的現場,清晰可聞。

  “結束了,我帶你回家...”何安輕輕的開口,仿佛聽到了何安的話,一行血淚順著眼角落下,手默默松開。

  哐鐺一聲,長槍落在地上。

  一塊帶血的銘牌被何安拿著手中。

  銘牌被血染的不是很清楚,何安輕輕的拿著衣角,擦拭著銘牌上的鮮血。

  嚴舟,夏都南郊人士,家有妻兒,盼吾兒能成一方高手。

  城樓之上,囚天鎮獄默默的注視著城門的何安。

  “從來沒有染血的白袍....”趙通默默的注視著。

  何安一身從來沒有染血的白袍,第一次染血,染的不是敵人之血,而是銘牌之血,染的是自己人的血。

  囚天鎮獄其它人沉默了,全部鎮北南樓的將士沉默了。

  哪怕急速而至的魂死之人,仿佛亦是感受到了什么,沉默著。

  黃振與穆天同樣沉默了。

  那一身潔白如玉,江山如畫的白袍,染血了,一個銘牌上的血。

  “雖說,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為一個位置,卻讓鎮北忠義,十不存一,可笑至極....”何安看著眼前被數十把兵器刺穿的嚴舟,這是他從夏都帶來的新兵。

  何安很怒。

  鎮北忠義,十不存一。

  一切卻是為了那皇位,何安對于夏皇一面未見,只認為夏皇是梟雄,可是此番敗盡了任何感觀。

  鎮北軍士沉默,夏無敵沉默,在場所有人均知道何安所言是何。

  “把兵器拔出來,干凈的來,干凈的走,帶兄弟們回家....”何安怒極中,沉喝了一聲。

  “帶兄弟們回家。”

  所有人沉默的看著,沉喝了一聲,沒顧自己的傷,一個個轉頭開始收拾著銘牌,收拾的很小心,也很細心。

  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銘牌,仿佛不雜一血,小心的拔出了兵器。

  他們的兄弟要回家,刀劍不能加身。

  整個鎮北關士卒,一個個沉默著。

  鎮北忠義,十不存一。

  黃振來了之后,一句話都沒有說。

  默默的看著鎮北關如山的尸首,染紅的大地,

  漠北血戰,只為皇位。

  黃振心中也怒了,要位置沒有錯,可不是這樣要的。

  葬二十萬軍士,置一國安危不顧。

  夏名正亦是沉默了,默默的看著何安,心中輕輕一嘆,夏皇真的是做過了,天夏閣也確實是太保守了。

  何安掃視了一眼,輕輕一嘆,看了一眼黃振,在錦瑟的摻扶之下,回了鎮北關。

  夏無敵一行人,默默的跟在其后。

  “我會回都,質問夏皇心可安。”夏無敵跟在何安身后,語氣斬釘截鐵。

  “回去我去找天夏閣,罷免之。”夏名正也是說了一句。

  何安卻是揮了揮手。

  “這是你們夏氏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只想把帶出來的人,帶回家...”何安揮了揮手,心情沉重。

  有無敵傀儡的時候,他都不想參與奪嫡,更不要說現在了。

  對于所謂奪嫡,他著實一點興趣都沒有,還不如長生有興趣。

  無敵傀儡已用,他現在的實力最多只能應對融血一品,這還是陳正在的情況下,所以,他知道自己得小心了。

  “我來晚了。”黃振沉默了許久。

  “能來就好。”何安看了一眼黃振,搖搖頭。

  行至北樓,默默的注視著,這里的交戰,顯然比南樓慘死。

  站在北樓上,看著關外的劍痕,何安默默的看著,楞楞出神。

  上面殘留著劍意,雖然看似很強,但是何安卻感覺這些劍意在散去。

  大成難留意?

  何安默默的站著在這里,看著一道劍痕直指漠河。

  夏無敵默默的看著,這一劍痕,就像是指印證了一句話,鎮漠河無涯。

  而鎮北關南,山頭之上,小山上的老弱婦孺沉默的看著。

  “鎮北忠義,尚有家可回,我們哪里還有家回。”柱拐老者長嘆,他不恨眼前在此,可是對于夏皇妄顧于人之舉,恨的咬牙。

  “爺爺,我想去夏都,去看看那鎮北忠碑。”

  八歲孩童突然間開口,而老者楞了一下,輕輕的點點頭。

  “好,我們就跟著入夏都。”

  柱拐老者看了一眼鎮北關,此時的鎮北關,早就已經化成了血色。

  漠北血戰,雄關浴血。

  鎮北忠義,十不存一。

  漠北一戰,西族直退瓊西,北烏大退漠河,遠遠而望。

  那一白袍,那一金劍,讓他們望而生畏。

  那一關,他們一生不敢再越。

  何安之名,猶如飛鳥,四散而開。

  在西族的心頭,他們不敢忘,也忘不了。

  哪怕就是回到了瓊西十三城,一些家族少爺亦是不敢過于放肆。

  白袍曾言。

  戰場生死勿論,可手無縛擊之力,若敢殺,帶兵入西族,滅滿門。

  那一道夢魘一般的身影,如魔在心頭,他們不敢輕動。

  關于漠北戰事,關注都不在少數,傳入了夏都。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誅滅百萬師。

  鎮北忠義,世間無雙。

  何家白袍,舉世無敵。

  天極殿應該是最先知道的,畢竟夏皇有著自己的情報網。

  “西族退回瓊西,北烏北回漠河以北?直退千里之地?”夏天極不敢相信的聽著匯報。

  甚至可以說是目光呆滯來形容。

  這與他所想,并不一樣。

  他調了鎮東軍分批前往,就等鎮北關陷入了局勢,大軍北上,親征解漠北之危。

  到時,完全可以說自己暗中布局,只為一戰定乾坤。

  可現在,鎮北關危一解,瞬間讓他不知道怎么辦了。

  “何安十劍退西族,一劍退北烏,而且黃振整軍二十萬,入了鎮北關,這危已然解了,好像何安自己身受重傷,從鎮北旗上掉落....”莫巍臉上也是十分的復雜。

  在之前,他只認為夏皇此舉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西族與北烏合兵而攻,大夏國危。

  一條則是夏皇親解鎮北關危機,可卻不成想,他們還沒有動,鎮北關危就解了。

  這根本不是他們愿意看到的。

  怎么就突然出現了第三條路。

  “何安,黃振...他們不是夏無憂的人?”夏天極目光陰沉,有一事,他著實不解。

  莫巍臉上也是流露出濃烈的不解,搖搖頭。

  夏天極揉了揉眉心,揮了揮手,莫巍退出了天極殿。

  天極殿中,留下了夏天極一個人,默默的低頭思索著。

  他想不通,著實想不通。

  何家,何府。

  何鎮南在得知了消息之后,目光也是微微一松。

  “好,好的很....”

  何鎮南一拍大腿,臉上興奮,鎮北關,族長問天下間,誰能擋我一劍。

  不愧是我族族長,既然族長有如此之資。

  何鎮南心中嘀咕著,正想出去,可是瞬間想到了何小秋好像北上了。

  關于北面的消息,在何府之中,自然是議論紛紛,閣樓小院中,一處搭建的小茅屋里。

  一位女子正默默的低著頭,嘴角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淡笑,顯然心情還好。

  她的案臺上,正畫著一個人。

  許詩雅默默的看著,瞬間手一揉,把紙扔進了爐火中。

  “不對不對,感覺還是不對....”許詩雅秀眉微皺,對于自己的畫作,十分的不滿意。

  畢竟,那江山如畫,畫在他身。

  鎮北關中。

  “佑鶴,一切就交給你了。”

  夏無敵目光沉重,因為他要回夏都,去質問夏皇安以何心,棄鎮北二十萬士卒于不顧。

  佑鶴點了點頭,可在夏無敵一轉身后,他的目光瞬間看向了何安,與何安對視了一眼。

  對此,何安也無奈與佑鶴不適合敘舊。

  一番血戰,只是淡淡隱諱的聊了幾句。

  現在看著何西坐到了偏將的位置,而且僅次于夏無敵之下,他也不可能讓何西走了,只是讓何西隱藏好身份,慢慢再說。

  說實話,何安是真的覺的何西在臥底這方面的天賦,著實比修劍強多了,看看何西在夕起山,不知不覺就混到了三把手,順便把二把手拐跑了。

  在鎮北軍更離譜,直接混成了二把手。

  距離一把手也只是一步之遙。

  “你們回萬山。”何安看了一眼囚天鎮獄,而趙通對于何安的話,沒有任何的質疑,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而且何安心中很明白,自己還是要去萬山的。

  隨后,何安與夏無敵對視了一眼,目光均有些沉重。

  “回家。”

  最后,何安聲沉喝,上了戰馬。

  隨著何安的聲音,瞬間大批人馬而動,步伐不快不慢。

  身后的馬車上一灌灌,一箱箱。

  所有士卒小心翼翼的護送著。

  何安要實現自己的諾言,忠骨送故里,肉灰入忠碑。

  這一箱箱,一灌灌,均是一人。

  一個沙場染血,魂葬鎮北之人。

  三萬士卒護送,數百鎮北邊民相隨。

  行進很慢,何安騎的很慢,近乎與馬車速度一樣,步步向南。

  哪怕就是黃振,此時也是騎馬,因為馬車所坐是鎮北忠義,是鎮北忠魂。

  南疆,消息傳到了夏無憂的手中,他默默的看了一眼。

  抬頭看了一眼遠遠的大周鐵軍,與他現在所處的回南關,遙遙而望。

  回南關,夏無憂奪回來了,夏無心在戰場失蹤,不知所向。

  南疆無憂。

  此時的夏無憂臉上多了一抹蒼桑。

  “黃振與何安居然去救了夏無敵,他們...”夏無憂身邊一人,對于這消息,顯然有些異議。

  可卻被夏無憂抬手制止了。

  “無妨。”夏無憂搖搖頭,沉吟了一下。

  夏無憂微微一頓,再次開口:“南疆你來坐鎮,無我的命令,任何調令不可輕信,我要回夏都。”

  “殿下,你回夏都?”偏將有些不解。

  “逼夏皇退位。”

  夏無憂目光微微一冷,夏皇此舉,不只是刺激了夏無敵與何安等的人底線,也刺激了他的底線。

  固然皇位相爭,嫡系之間不擇手段,是奪嫡常識。

  可夏皇占據皇位,如此處心積慮的算計鎮北忠義,他必然要回夏都,說服天夏閣出面。

  畢竟,這一次是鎮北關,下一次就可能輪到自己。

  而且現在已經不是大夏局勢亂不亂的問題,而是夏皇自己已經破壞了規則。

  再說了,大夏南有他,北有無敵,西族被何安殺的大傷元氣,亂不起來。

  夏無憂的話,讓幾名偏將對視了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

  夏無憂起程很快,帶著三千精騎,自己一系的兩名融血,北回夏都。

  一路上,關于鎮北的消息,也是越來越多。

  “他們沒有打不過就加入吧?”夏無憂想到了黃振與穆天,他著實怕加入了何安,要是加入了何安。

  夏無憂騎著戰馬,帶著三千精騎,一路北上,在知道了越來越多的消息之后,心中難免有些嘀咕。

  自己一個人.....倒不是說怕,主要是寂寞。

  起碼三個人,可以商議著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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