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黨漢軍長平一戰而覆,盧植撤軍,整個上黨漢軍再無一戰之力。
太行黃巾一路勢如破竹,各處還殘留的漢軍不是歸降,就是全軍盡沒。
黃巾軍的信使帶著閻忠為黃巾軍撰寫的繳文疾速而去,沿路無數城池皆是傳繳而定,少數幾個負隅頑抗的城池也在黃巾軍主力的猛攻之下,輕而易舉的便陷落了。
而那些膽敢頑抗的城池,城中的豪強、官吏無一例外全部黃巾軍盡數斬殺,這也使得更多的人失去了抵抗的決心。
中平三年,十月七日,整個上黨全境已被許安納入統治之中。
留守在太行山中的部隊也源源不斷的開赴進了上黨郡內,整個上黨只有些許豪強還在堅守塢堡沒有投降。
這些塢堡其實要拔除對許安來說不過只是時間問題,不過許安卻沒有急于拔除這些塢堡。
許安如今麾下大多數軍士都歷經過戰陣,但后續肯定要征集更多的士兵,來應對接下來的戰事,而這些頑抗豪強的塢堡,就是最好的練兵場所。
歷史上的上黨郡人口僅次于太原郡,約有兩萬八千余戶,總人口有12萬之多,這還沒算上一些隱沒的人口。
雖然現在還沒有具體統計,但再加上太行山山中的居民,許安治下的民眾估計有十七萬余人。
連番的大戰下來,直轄于許安麾下的軍隊如今只有兩萬兩千余人,高都城一戰,黃巾軍雖然準備齊全,但還是在高都城下丟下了兩千多具尸體。
八尺山一戰,劉辟率軍成功阻攔了漢軍的突擊,但也是死傷慘重,劉辟本來有一萬七千余人,但是等到漢軍撤軍時,尚有戰力的只余下了一萬多人,傷亡了足有七千余人。
中平三年,十月十日。
長子城上遍插黃旗,城墻之上,頭裹著黃巾的軍士肅穆而立,來來往往的兵丁行走在其上。
街道之上行人稀少,頗有些清冷,但時不時能聽到一陣整齊的踏步聲,長子城中的百姓都能看到,那些披掛著甲胄,頭戴著黃巾的軍士握持著長矛排列著整齊的隊列從街道走過。
各處的城門皆是大開,身披著鐵甲的黃巾軍武卒在黃巾軍將校的帶領下,盡職盡責的盤查著來往的軍民。
“噠噠噠……”
看守城門的黃巾軍隊率微微側耳,他抬起頭來,目光越過身前那名進城百姓的肩膀,看向那百姓的身后。
眼前三十多名頭裹著黃巾的騎士正策馬而來。
“戒備。”
黃巾軍隊率,揮了揮手,示意城門附近的百姓讓開一條道路,沉聲喝道。
城門附近的黃巾軍武卒皆是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馬蹄聲漸進,黃巾軍的隊率也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那三十余名騎士的身后,是七八架頗為華貴的馬車,隨行的人員加起來還有一百多人。
“奉大賢良師令。”
一名騎士打馬而來,將手中的印信遞交給守衛城門的武卒隊率。
“召集上黨郡各大家家主前來長子。”
武卒隊率從那騎士的手中接過印信,仔細的勘察,確認無誤后便交還了出去。
“諸位同道一路辛苦。”
武卒的隊率向著領頭的騎士行了一個軍禮后,也不拖沓,立刻指揮著身后的武卒讓開了一條道路。
白繞騎在馬上微微低頭,也是鄭重的向著武卒隊率回了一禮。
“同道……”
同道,同道,志同道合,志同道合的人。
每每念及,白繞總是一種暖意充斥在胸腔之中。
黃巾軍中魚龍混雜,各地各處之人皆有,互相稱呼也是混亂不堪,后來許安下令軍中之人相互稱呼,上官稱呼軍職,平級可呼同道。
久而久之,黃巾軍中眾人稱呼,多稱同道。
白繞晃了晃頭,清了清腦中的思緒,他看著城門處讓開的道路,轉頭冷聲道。
“如今已到了長子,覲見大賢良師,罪人如何能安坐車架之上。”
“傳令下去,讓他們拋下車架,步行入城,覲見大賢良師!”
“諾。”
隨行的騎士唱了一聲諾后,調轉馬頭將白繞的命令一字不差的傳回了身后的車架之中。
車架群中,登時一陣雞飛狗跳,變得嘈雜了起來。
片刻之后,那些世家豪強,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家主們在黃巾軍騎士的呵斥下,皆是老老實實走下了車架。
白繞牽引著戰馬,居高臨下的審視著身前一眾穿著華服的豪強。
“入城。”
白繞冷哼了一聲,揮動手中的馬鞭,喝令道。
那些穿著華服的豪強根本不敢違逆,他們低垂著頭,在黃巾軍騎士的看守下,舉步向著長子城內走去。
那些穿著甲胄的黃巾軍在他們的眼中顯得極為兇神惡煞,他們甚至不敢抬頭看向四周的兵丁。
這些“蛾賊”傳言之中,甚至比鬼怪還要可怖,聽說黃巾軍的軍中還有會使妖術的方士,呼風喚雨,飛沙走石,更是讓眾人心中驚懼不已。
“威聲滿天下”的朱儁被黃巾軍的大賢良師許安陣斬,軍略過人的盧植敗在了八尺山,城堅池固的高都城陷落,上黨郡的郡守王貢帶領六千大軍,短短一日便在長平落敗。
若是黃巾軍真不會妖術,如何能連連得勝。
一眾豪強越走越是心驚,沿路的黃巾軍軍卒皆是面色不愉的看著他們,甚至有人的臉上還帶著赤裸裸的殺意。
長子城中的路這些豪強都走過很多遍,但沒有一遍是如此艱難。
此處的異常也吸引著城中一眾百姓的目光,黃巾軍入駐長子城中后,派遣了大量的軍力來維持治安和正常的秩序。
在閻忠的治理下,不多日便已變的井井有條。
城中的百姓慢慢也安心了下來,那些入城的黃巾軍并沒有朝廷所宣傳的那樣兇神惡煞,無惡不作。
甚至還會幫助城中的百姓做一些雜事,多日下來,城中雖然還是有些清冷,但也漸漸開始熱鬧了起來了一些。
四周的目光都向著一眾步行的豪強匯聚而來,眾人只覺得若有芒刺在背一般,但沒有人敢離開隊列,逃避那些刺人的目光。
因為那些騎著高頭大馬的黃巾軍騎士就在他們身后,盯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