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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甲騎具裝4k

  漳水平原之上黃巾軍的攻勢越發的凌厲,漢軍的防御也感到了越發的吃力,越來越多的軍陣被黃巾軍所突破、擊潰、沖垮。

  但是漢軍始終是沒有全線陷入崩潰之中,一處軍陣崩潰,立即便會得到一支生力軍的援助,就這樣憑借盧植及時而又老辣的戰陣指揮,漢軍的陣線始終是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凜冽的北風吹襲而來,卷起了無數的旌旗,獵獵的響聲在漳水平原之上回響。

  盧植這個時候的撤退實在是太過于詭異了,就算經歷了無數次的推演,這一步許安是真的是完全沒有算計到。

  盧植之前的每一步都是中規中矩,都是在許安和閻忠還有許攸三人的推演之中,許安也逐一擺出了應對的手段。

  沙盤的推演終究只是推演,論起紙上談兵趙括也能擊敗白起,推演次數再多,也無法窮盡所有的可能,戰場局勢瞬息萬變,面對的又是盧植這樣的當時名將,變數便更多了。

  雖然有許安的全力支持,但鷹狼衛所能掌握的資源還是不算太過于富裕,黃巾軍需要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也幸虧是豪強地主的積蓄實在是過于龐大,否則許安麾下的黃巾軍只怕是難以維持住了,許安之所以之前攻略上谷郡、代郡兩郡之地,實際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實在是缺少錢糧,只能將矛頭對準上谷郡、代郡兩郡之地的豪強世家了。

  錢糧問題是一點,繡衣使者的出現又是一點,因為繡衣使者的緣故,冀州的鷹狼衛活動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鷹狼衛所能給許安提供的信息也十分有限。щщщ.щèńχūè⒈Θм

  鷹狼衛全力配合之下,也只是探測到了冀州漢軍主力的大概兵力。

  就像盧植完全沒有預料到許安會拿出扭力投石車這種大殺器一樣,許安很難提前知道盧植藏了什么后手。

  黃巾軍反守為攻,漢軍猝不及防之下,被黃巾軍的攻勢打的節節敗退。

  許安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精力全力指揮,絲毫不敢懈怠,輕視盧植。

  只是當許安發現不對勁,拿起千里鏡仔細的觀察盧植扎下的前哨營地時,已經是為時已晚。

  望桿車移動緩慢,雖然有牲畜拖拽,但是依然是比不過黃巾軍的推進的速度。

  隨著戰斗逐漸進入白熱化,一支又一支漢軍被擊退,一支又一支漢軍撤離向漢軍的前哨營地,盧植所處的中軍,也慢慢變成了前陣。

  而處于前陣的何曼和白繞兩人也早就發現了盧植所乘坐的這輛移動緩慢無比的望桿車。

  何曼和白繞兩人帶領著黃天使者多次擊破了漢軍的軍陣,但每一次都沒有辦法擴大戰果,漢軍總是能穩下陣線。

  漳水之役決定重大,何曼和白繞自然也是想要贏下這場大戰,所有的黃巾軍軍卒都知道,只有戰勝漢軍,只有戰勝盧植帶領的冀州軍主力,四州的黃巾才有可能安全的進入并州地境。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順天應正,以樂太平!!!”

  戰車之上,黃巾軍的車夫驅策著戰馬緩緩向前,激昂的戰鼓聲從車架之上傳來,無數黃巾軍的軍卒怒吼著沖向漢軍的軍陣。

  何曼和白繞兩人幾乎是同時帶著黃天使者,向著盧植望桿車所在地方殺將而去。

  蔣義渠面色肅穆,座下粟色的戰馬似乎有些不安,不住的刨挖著腳下的草地。

  漳水平原之上,喊殺聲響遏行云,兩軍的軍卒揮舞兵刃在血潭里搏殺爭命,無數的兵士倒伏在鋒利的刀戈之下。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引起蔣義渠的注意,他的注意力始終都在那輛高大的望桿車上。

  蔣義渠在等待,他在等一個信號,一個讓他出擊的信號,除此之外別的一切都沒有辦法吸引一絲一毫他的注意力。

  這就是蔣義渠的特點,給他下達一個明確的軍令,無論如何他都會全力保證軍令順利完成,這也是為什么盧植安排蔣義渠據守前哨營地的原因之一。

  蔣義渠的視線之中,突然出現了一抹鮮紅,那抹鮮紅剛一出現,便瘋狂的搖動了起來,彷佛有颶風在吹拂在吹襲一般。

  “吹角!”

  蔣義渠猛的一揮馬槊,高聲叫喊道。

  蔣義渠話音未落,低沉的號角聲便已從他的身后緩緩響起。

  “忽!!”

  “忽!!”

  一道道布簾拉下,漢軍前哨營地的簡陋的營墻頓時露出了它的真容。

  “咚!”“咚!”“咚!”“咚!”“咚!”

  激昂的戰鼓聲響起,數十名漢軍的力士猛然敲響了他們的身前的戰鼓,漢軍沉寂了已久的戰鼓聲終于重新回到了戰場之上。

  漢軍的鼓聲再一次壓過了黃巾軍的鼓聲。

  劉辟拿著千里鏡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在鏡頭里面出現的場景幾乎讓劉辟猶如墜入了冰窟一般。

  鏡頭之下,漢軍前哨營地的營布拉下,五百余名名甲騎具裝也出現了在了劉辟的眼眸之中,五百余騎,不僅是騎手全身披掛著鐵甲,就是戰馬蒙上厚重的馬鎧。

  無數的紅色的旌旗豎起,鏡頭之中已經成了一片紅色的海洋。

  紅衣紅甲紅旌旗,入目之處,盡是火紅之色,猶如一條猙獰的火紅一般。

  蔣義渠神色深沉,望向不遠處的盧植所乘的望桿車。

  身前黃巾軍黃天戰鼓渾厚的鼓聲,越過了低沉的天空從兩軍鏖戰之處傳來,雖然幽遠卻清晰可聞。

  身后人聲鼎沸,無數的戰馬在奔馳,無數的軍卒在走動。

  “嗚————”

  低沉而蒼涼的號角聲響起,蔣義渠再度握緊了一些手中的馬槊,在號角聲響起的一霎那,他的氣勢陡然攀升。

  濃烈的殺機從蔣義渠烏黑的眼眸之中流露了出來,他整個人氣勢也隨之慢慢變的凌厲了起來。

  蔣義渠輕輕一拉韁繩,座下的粟馬和蔣義渠已經相伴了多年,自然熟悉主人的一舉一動,不用蔣義渠驅策。

  粟馬微微晃了晃頭,打了一個響鼻,邁開了四蹄踏著碎步向著前方緩緩前行。

  隨著戰馬的跑動,披掛在戰馬身上的馬鎧也傳出了一些輕微的摩擦聲。

  猶如炸雷一般的戰鼓向著四方穿去,響徹在眾人的耳畔。

  蔣義渠面色一厲,將手中的馬槊猛的向前一揮,大聲吼道。

  “出陣!!!”

  就在蔣義渠下達了命令之后,一眾漢軍的甲騎具裝皆是緩緩驅動著座下的戰馬,緊隨在蔣義渠的身后。

  披掛著紅色馬鎧的高大戰馬馱負著紅衣紅甲的騎士緩緩向前奔流而去,五百余匹戰馬在騎士的驅策之下埋頭啟動,向著前方小步奔跑而去。

  五百余騎,一共分成了五排,每排列有百騎。

  火紅色的將旗在疾風之中飛揚,蔣義渠持槊躍馬,奔馳在一眾甲騎的最前列。

  呼喊聲、馬蹄聲、嘶鳴聲、鎧甲的碰撞之聲,旌旗的獵獵之聲,霎時間交織成了一片。

  隆隆的馬蹄聲踏碎了渾厚的戰鼓之聲,戰馬的馬蹄狠狠的踐踏在草地之上,濺起的碎草裹挾著塵土隨風揚起,飄揚而上云霄。

  “咚!”

  “咚!”

  “咚!”

  漢軍陣中戰鼓聲越發的急促,望桿車上的鮮紅色旌旗跳動的更為急切。

  蔣義渠看見了越來越近的黃色旌旗,越來越多的黃巾軍軍卒。

  “威武!!!”

  一眾漢軍甲騎皆是仰天長嘯,向著他們的袍澤,向著他們的將軍高聲的回應著。

  “漢軍如何能有如此多的甲騎具裝!”

  劉辟面色鐵青,幾乎目瞪口呆,他如何也想不到為什么漢軍可以調度出如此多的甲騎具裝。

  五百名全副武裝的重甲騎兵完全有能力扭轉一場戰役的局勢!

  黃巾軍攻占了并州還有河東郡的半郡之地,總共也不過繳獲了150領馬鎧。

  不說馬鎧工藝繁瑣,用料昂貴,單說能夠裝備馬鎧的合適戰馬就極為困難。

  有著匈奴和烏桓兩處部落提供的戰馬,也沒有挑選出多少可以裝備馬鎧的戰馬。

  此前葵城之戰,許安和孫堅對陣之時,暗藏了一百余名重裝騎兵,很多戰馬實際上都沒有達到重裝騎兵戰馬的要求,普通的戰馬根本沒有辦法承擔厚重的馬鎧。

  因此在騎兵交鋒剛一結束,那些戰馬強行披掛著馬鎧的戰馬幾乎都完全的廢掉了,甚至在倒在了沖鋒的路上。

  許安面色陰沉,等他反應過來,盧植暗藏后手之時,漢軍的重裝騎兵已經出現了在戰場之上。

  五百余名漢軍重騎逆著人流向北而來,沿途的漢軍軍卒如同波開浪裂一波向著兩邊分開而去,這一切都被他盡收眼底。

  但是黃巾軍突進的實在是太快了,何曼和白繞帶領的黃天使者已經迫近到了盧植望桿車下的不遠處,正和上軍營的禁軍鏖戰。

  而龔都和周倉兩人帶領著兩翼的武卒也推進了到了非常靠前的位置。

  這個時候再想召回,已經是為時已晚了。

  許安很清楚,這個時候鳴金收兵,下令后撤,那無異于自尋死路。

  盧植敢于后撤是因為自信于自己的后手,自信于自己的指揮能力和麾下軍卒的韌性,以及對于黃巾軍實力的了解。

  許安已經暴露了他隱藏的底牌,現在盧植已經完全清楚了黃巾軍的部署,此時的盧植再無顧忌,整個戰場的局勢已經盡在其掌握之中。

  “主公,前線情況危急,末將請令帶領本部兵馬前去接應何曼和白繞兩人撤退。”

  劉辟不敢耽誤片刻,向著站在身前的許安請求道。

  “沒有機會了。”

  許安緩緩的搖了搖頭,聲音卻是低沉的可怕。

  “漢軍有重甲鐵騎,這個時候若是下令撤退,只有全軍覆沒這一條路可走。”

  許安雙目赤紅,死死的按著扶手,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傳令!”

  許安霍然回眸,盯視著望桿車上一眾黃巾軍的將校,厲聲下令道:“各軍繼續前進!突擊!全軍突擊!不惜一切代價,擊垮眼前的敵人,擊潰漢軍!!!”

  劉辟抬起頭看向許安,他想要勸阻,許安現在發布的這個命令簡直就是在自殺。

  葵城之戰時,劉辟就已經見識過了甲騎具裝的威力,他知道重騎兵那無與倫比的殺傷力和沖擊力。

  如今的黃巾軍中唯有黃天使者,或許才有能力阻攔住那支由鋼鐵鑄造而成的鐵騎。

  漢軍重騎突擊的方向,正是四州黃巾軍的正卒所組成的軍陣,四州黃巾軍的老卒軍陣,四州黃巾軍的老卒,不過是和普通的郡國兵實力相當,而且裝備還簡陋一些,如何能擋住五百余名如狼如虎的漢軍重騎。

  劉辟都能預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漢軍重騎擊潰了四州黃巾軍的老卒軍陣,隨后便可以避開黃巾軍的武卒的正面,斜切入黃巾軍武卒的軍陣,就這樣驅趕著潰兵,一步一步鑿穿黃巾軍的軍陣。

  盧植這個時候也定然不會放過趁勝追擊的機會,這個時候漢軍主力也會因為漢軍重騎的加入,重新占據上風,發起全面的反攻。

  “劉辟!”

  許安面色肅然,沉聲喝道。

  “你替我坐鎮中軍,指揮大軍調動。”

  劉辟被這突如其來的任命感到無比的意外。

  “主公?!”

  “傳令提醒何曼、白繞,讓其帶黃天使者支援漢軍重騎突擊的方向。”

  “敲進軍鼓!吹長音哨!!”

  許安面色深沉,緊緊的按著腰間的漢劍,決然道。

  “諾。”

  劉辟面色凜然,沒有選擇勸說,而是選擇了應下許安的交代,從葵城之后,他對于許安的所有命令都是無條件的信任,都是無條件的遵從,這也是劉辟為什么成為鷹狼衛首位指揮使的原因。

  長音哨,是進軍哨,也是決死哨。

  哨音一旦響起,有進無退,有死無生,未聞金聲,不得后退半步。

  土黃色的大纛旗已經從望桿車上撤下,移動到了車前。

  兩百余名黃巾軍的騎士正在集結,他們是許安的親衛騎兵。

  五百余名全副武裝的黃天使者在徐大的帶領下,向著漢軍重騎突擊的方向已經開赴而去,這是黃巾軍最后剩下的黃天使者,他們同時也是許安的衛隊,但是現在已經是萬分危急之時,更需要保護的是黃巾軍前陣脆弱的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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