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買體育彩票,中獎過多金額過大的話,是極有可能觸發‘時間之河’審查機制的,因為體育彩票是由‘國家’認可的‘官方機構’發行,每一筆金額的流動都會有所記錄,累積過多肯定會引起不得了的蝴蝶效應。”老袁安嘴里叼著煙,手里拿著一管不明液體,用手微微搖晃,“所以,體彩大樂透只能作為第一桶金,中獎金額最好不要破億……其他更多的錢,我們需要找那種無人監管,數量龐大,來得快,流通快,就算得到再多也不會引起任何官方和歷史去記錄的……”
“賭金。”言星河把玩著手中的撲克牌。
“bingo,”老袁安豎起大拇指笑笑,掐滅手中的煙,“在我的那條時間線上,因為你的發明,我們得到過一大筆錢,大概有十個億左右,那筆錢也被我們用來建成了第一個科研基地‘涅槃’——所以在‘規則’之下,這次可以讓那兩個小兔崽子作為你的幫手一起參與這場行動,因為在賭場‘限紅’的規則下,時間緊迫,你一個人不眠不休贏到十億,需要的時間太長,你們三個人去,彼此之間有個照應,也能帶他倆去見見世面,加速成長,但前提是你不能向他們透露任何有關于未來的事……而我,就在城內負責尋找合適的實驗室,等你們的好消息。”
老袁安停頓一下,看向言星河,接著說道:“很多事情,很多‘時空穿越’的游戲規則我也正在摸索當中,從現在開始,不確定的因素會越來越多,你們要懂得隨機應變。唐叔不能參與這條時間線,但他的身份特殊,是‘消失過的人’,至少可以跟在身邊保護你們……總而言之,一切都要多加小心,我相信你,不管是現在的,還是未來的。”
“大叔,我是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迷之自信,搞得我壓力很大。”言星河撓撓頭,將撲克牌折成兩半。
“他叫唐叔,是我的私人管家,從現在開始,他會一直跟著我們,但不會參與我們的對話,你們找他講話,也得不到任何回應。”一輛五菱面包車停在廣場中央,言星河指著面包車上下來的穿著一身定制唐裝精神抖擻的白發老頭介紹道。
“嗨,唐叔……我們是不是,跟哪兒見過?”成嵐揮揮手,定睛一看,皺起眉頭,感覺眼前這“唐叔”十分眼熟。
那臉部輪廓,如果再邋遢和不修邊幅一點,似乎跟上次“開心莊園”那守門怪老頭一模一樣?
“……”唐叔劍眉星目,眼神犀利,只看了成嵐一眼,沒說話,打開五菱宏光面包車后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是要去哪……哎喲。”成嵐還沒說完,又被袁安捅了一下。
“小孩子不懂事亂講話,言老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袁安嬉皮笑臉的哈著腰。
“知道就好,上車吧。”言星河很想笑,但還是努力憋住,做出一副惡人模樣。
似乎是為了“裝很多的東西”和“防止人看到里面的情況”,這臺面包車的后座全都被拆掉,車窗還被黑布蒙起來,因此二人只能坐在車地板上,抓著車窗下明顯剛剛安好的扶手。
言星河上了副駕駛,唐叔發動汽車。
一路上不算顛簸,言星河和唐叔沒有說一句話。
但背后兩個閑不住又滿腦子問題的人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閑天。
“喂,安子。”成嵐看看右邊的小推車和一把鏟子,用腳碰了碰袁安。
“咋了大成。”袁安扶著下巴,也好奇的打望著這臺明顯布置得像是要去“犯罪”的面包車,不由代入了角色。
“看來咱們要倒的這個斗,來頭不小,你爺爺那本風水秘術背得咋樣啊?”成嵐用舌頭掃著牙齒,做出一副奸相。
“就那樣,不就是‘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山是一重關’嗎,到時候我用兩根金針一插那土,你猜怎么著?”袁安煞有介事的一挑眉。
“怎么著?”
“那土上就多了兩個洞。”
“哈哈哈哈哈哈哈,”成嵐拍著車門哈哈大笑,隨后又活動活動手腕咂著嘴接著說道,“嘖,我原本以為吧,咱們的日子就那樣了,我以后繼承我爹的產業,你以后去打職業聯賽,二十五歲結婚,二十七八歲生個娃,沒事就出來玩玩游戲釣釣魚,徒個步什么的,最后在養老院一起老死……沒想到啊沒想到,順坦的人生遇上個領我們進賊道的,偷墳掘墓,損人陰德,嘖嘖嘖,我該怎么跟我爹交代喲……”
“嗨,男子漢大丈夫,掙錢嘛,不寒磣,不是你說的嗎,兄弟就是互相支持,盜了陰間兄弟的寶兒,咱們多燒點紙錢不就行啦?”袁安安慰道。
“媽的你們兩個王八蛋說什么呢,誰跟你們講了我們要去盜墓。”言星河實在忍不住,抽出紙巾捏成紙團,回頭砸向二人。
“沒事言老大,我們瞎猜呢,想表達的意思就是,只要不殺人,干啥我們都中!”成嵐豎起大拇指。
“只要不犯法,殺點人也不是不可以。”袁安也豎起大拇指。
二人配合默契,合理的利用著“禁止提問”的規則,想要套出言星河的話。
唐叔踩下剎車,面包車穩穩停下。
“下來吧,從現在起,到上飛機之前,你們兩個都不準說話,聽明白沒有?”言星河提著個大號黑色行李包,看著搖搖晃晃下車的二人,推推眼鏡,又好氣又好笑。
“上飛……”成嵐又是滿腹疑問脫口而出,但立馬拐彎,“機好啊,我他媽可喜歡坐飛機了!”
“還說?”言星河面色一沉。
“……”成嵐雙手食指交叉,放在嘴上,隨即再抬頭一看,發現他們來到了步行街廣場。
而眼前,是一家意大利高級西裝店。
他曾經幫老爸在這里取過西裝,知道這里是全手工訂制,每件西裝訂制手工費和面料加上一起都在十萬以上。
來這兒干什么?
疑惑與疑惑疊加之后就是麻木,看看袁安,發現他也是一臉無奈的攤開雙手。
“進來吧,面料都準備好,就差幫你們量尺寸了。”言星河說完推門進去。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魚貫而入。
作為一家“私人訂制”的高級西裝店,店面整體不大,燈光暖黃。
中心區域有一張占據店內一半空間的工具桌,制作西裝的工具整齊的擺放在上面,周圍的陳列窗都放著一些西裝面料,唯一一套“鎮店”用的高級定制黑色西裝放在店門口,在燈光照射下仿佛正在發光。
整間店迷茫著一股好聞的面料清香。
那是金錢的味道。
“嘿,言大少爺!”一進門,一個穿著講究,滿臉銀髯,戴著副老花鏡的小老頭趕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迎上來,“您的西裝已經做好了,這兩位想必就是您提到的朋友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小老頭殷切的湊到成嵐和袁安面前,非常專業的摸著他們的身體,又用軟尺上下丈量,預計著大概尺寸。
“我時間不多,今晚就要,可以?”言星河摸摸店內工作臺上整整齊齊鋪好的銀色西裝,非常滿意,將手中的黑色行李袋放在上面,回過頭。
那老頭掏出上衣口袋的筆和紙正在記錄著袁安和成嵐的身體信息,聽到言星河的話,轉過頭,面露難色:“言大少爺,雖然有現成的面料,但你看到我這店就我一個人,不吃不喝的幫你們做也得三天,就算多請個師傅也得兩天,今晚的話,實在是……”
“多請個師傅需要兩天……我問你,城內跟你手藝一樣好的師傅,現在有多少個?”言星河緩慢拉開黑色行李袋的拉鏈,把手伸進去。
“大概加上我,一共七個左右。”小老頭老實回答。
“如果你把他們都叫來幫忙,今晚能做好嗎?”言星河摸著行李袋里面的東西。
“那是肯定能做好的,只是那些師傅手里可能有其他加急的活兒,待遇不到位的話,不一定會……”小老頭欲言又止。
“很好,這些夠嗎。”言星河雙手伸進黑色行李袋,抱出一坨紅色的東西。
它們嶄嶄新新,散發著油墨的迷人香氣,被紙袋捆在一起。
一捆就是一萬人民幣。
言星河“隨意”抱出的這些,就有將近三十萬。
小老頭傻了,呆在當場。
袁安和成嵐更是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
“不夠?”言星河又從行李袋抱出一坨,攤在先前那三十萬上面,“這樣呢?”
桌面上,散亂堆放著紅色特殊紙張。
隨便數數,便有六十多萬。
津城是個小地方,需要高級訂制西裝的人并不算多,所以這種店向來屬于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幫言星河他們做的三套西裝,小老頭本就是報出的虛高的“標價”,沒想到言星河根本不砍價就答應下來,這已經讓他賺了不少。
而現在言星河抱出的這一大堆“加急費”,更是相當于這間西裝店一年多的純利潤。
所以,似乎只要答應一聲,這個財大氣粗不知錢財為何物的小鬼頭,就要全都給自己?
小老頭有些不敢相信,愣在原地,手懸在半空中,一時支支吾吾不知該說啥。
言星河家境富裕向來對錢沒有概念,加上本身又沒什么社會經驗,而眼前的錢又都是彩票贏來的獎金,所以看小老頭那樣,還以為他在嫌少。
“那,我也挺理解你的陳叔,畢竟要你去請那幾位師傅,是有點出賣人情,抹殺臉面的,那這樣吧……”言星河又伸手進去抱出一坨,攤在桌上,“我今天確實沒帶多少,其他的還得給我兩位朋友買點別的,這里大概有一百來萬吧,如果你還覺得請不動你那些朋友的話……”
“夠!”姓陳的老頭激動地大聲叫道,頭腦瞬間清醒,嘴里的泡沫星子把手中的本子都給打濕掉,唯恐言星河忽然想到其他主意,他哆哆嗦嗦跑過去,將軟尺放到那一百來萬上面,又用旁邊一塊布將錢全都蓋起來,認真的看著言星河,“大少爺今晚就要?可以再早點,六點前就能拿到。”
“那就麻煩你啦陳叔,也給那幾位師傅道個謝,這點錢跟他們分一下應該夠了吧?”言星河拍拍陳老頭的肩膀。
“他們不配。”陳老頭脫口而出,心臟逐漸劇烈。
這種行業內的“加急費”講破天去也就兩萬塊,自己就算花三萬請那六個老東西來趕做,都算是仁至義盡。
所以算起來,自己干下這一單,至少能掙個小一百萬。
不僅可以關店一段時間陪老婆子出去旅游,還能給那大孫子買套婚房。
想到這兒,陳老頭再看言星河。
這哪里是個不諳世事的小鬼。
分明是金光閃閃的活財神爺啊。
“嗯?”
“沒什么大少爺,我只是覺得您沒必要陳叔陳叔的叫,我收了您的錢,就是您最忠實的仆人,還有什么吩咐盡管提,我豁出這條老命也幫您去做。”陳老頭年輕時在歐洲留過學,此時敬了個鞠躬禮。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很多很多的錢。
陳老頭甚至還想給言星河磕一個頭,為確保這錢能拿得安心。
“哈哈哈哈,陳叔你還挺幽默……我朋友的尺寸都量好了吧?我今晚就過來取。”言星河拿起工作桌上的西裝,準備去試衣間。
“哪能您親自過來取啊?等下給我個地址,我保證給您準時準點的送到。”陳老頭上去哆哆嗦嗦拍拍言星河衣服上的灰塵,滿臉恭敬。
“因為接下來還要去幾個地方,你這兒有我朋友可以稍微將就一下的備用西裝嗎?”言星河撓撓頭,一副“給你添麻煩”了的表情。
如此表情可給陳老頭整得不會了,趕忙擺擺手:“有有有,剛好有兩套樣板衣,和您朋友們的尺寸差不多,當我送給你們的,不用還回來。”
“那怎么好意思!該多少錢就多少錢,我給得起。”言星河說罷將銀色西裝放在左手臂上,伸出右手又要去黑色行李袋掏錢。
這動作不僅連“禁止出聲”“禁止提問”的袁安和成嵐都忍不住上前幾步想要開口阻止,更是將陳老頭給嚇得面容失色,趕忙攔住言星河:“哎喲喂大少爺,算我求求您,您可再別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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