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招!
時天大驚,趕忙側身,躲過刺向他心窩的速擊之槍。
第二招!
完全來不及說話辯解,也來不及反應思考,只見那槍頭已經用側刃做出橫掃之勢,令時天只能本能的跳到空中。
第三招!
根本不可能躲!
“袁安我艸你嗎!”
眼見那好似金蛇一般的神槍就要揮向空中避無可避的時天,時天情急之下想起那個導致自己即將死亡的罪魁禍首,急得滿頭大汗在空中破口大罵,將那塊隕鐵放在自己胸口想要保一保小命。
“槍下留人!”
聽到身后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趙安生沒有絲毫猶豫,放棄刺殺時天,單手一轉紅纓槍,沒有回頭便從腋下往身后刺過去。
這一招是趙家著名的“回馬槍”,出奇制勝,百試不爽,但今天,卻遇到了硬茬。
捅到人身上,怎么會發出叮的聲音?
一回頭,只見袁安正舉著一張巨大的鐵桌,用桌面擋住了這記勢如疾風的回馬槍,還伸出頭做著鬼臉嘲諷。
“喂。”
不對。
這男人不是危機感的源頭。
趙安生下意識,轉過頭。
只見一個穿著火辣性感的美女,此時此刻正舉起從廣場中心巨大篝火里取出的三人合抱那么粗,一米多高的木材,猛得向他扔過來。
這木材絕對不輕,但在那怪女人手里就好似一根木棍,扔過來的瞬間響起了巨大的破空聲。
完完全全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全靠天生的本能。
趙安生調動身體的真氣,擰腰,雙手抓住長槍,由下而上揮動紅纓槍,來了一招“大鵬展翅”。
那塊巨大的木頭被趙安生瞬間分成兩半,一半砸向了旁邊的食物桌,將水果蛋糕砸得一地都是,而另一半掉向躺地上喘氣的時天。
“再答應幫你辦事,我就是臭狗屎。”時天連滾帶爬躲過那塊大木頭,心里罵罵咧咧,恨透了袁安。
“……”勞拉沉默,看著時天旁邊木頭上那整齊的切口,若有所思。
“……”趙安生見二人沒有繼續攻擊過來的意思,擺好隨時反擊的槍勢,拉開架門,也是一言不發。
“山上那只三眼烏鴉,是你殺的吧?”袁安也瞧見木頭上那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創傷面,放下鐵桌,看著趙安生。
“……”還是不說話,只是步步后退,防止被二人夾擊。
“啞巴?”袁安伸出舌頭指了指。
“……”趙安生槍頭調轉袁安,對他怒目而視。
“能聽到說話證明不是啞巴,咋了?不說話裝高手?”袁安伸出中指。
趙安生大怒,也不管怪力女王勞拉是否會偷襲過來,用小腿一挑長槍,舉起來飛步上前,朝著袁安刺過去。
打架袁安沒在怕的,起手便是太極之勢,氣沉丹田,全神貫注,注意著趙安生的使槍軌跡。
強者之間無需多言,二人一眼便知互相身上都有上三門的內功,所以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千鈞一發之際,天地碰撞的前一秒。
兩張巨大的濕潤漁網從天而降。
注意力極其專注的二人原本也發現了它,但無奈這漁網又快又急又大,明顯就是刻意為捕人而制作的“武器”,根本避無可無。
一人一網,二人被蓋了個嚴嚴實實。
漁網是用鐵絲和尼龍材料合成的,越掙扎就會越緊不說,那細小的魚線還會勒進血肉之中,可謂陰毒至極,而漁網上沾著的仔細一聞并不是水,而是一種濕滑的不明液體。
“別動,知道你們能用內功撕開漁網,但這漁網通了電,你們膽敢一動就會變成兩具焦尸。”阿杜站在拿著“電網槍”的星群和另外一位守衛戰士中間,背著手,看著地上被漁網覆蓋住的二人,滿臉陰沉的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舉辦的宴會上打架鬧事?”
“阿杜!沒有鬧事!就是這王八蛋殺了三眼烏鴉!”袁安不敢過多掙扎,用手抓著漁網,半坐起身,大聲叫道。
“……”阿杜一聽袁安這話,眉眼一皺,額頭上青筋暴起。
一步步走到趙安生面前,阿杜看著抓著漁網眼神充滿殺氣的趙安生,輕聲問道:“啞巴小子,是這樣嗎?”
趙安生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著阿杜,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的模樣,就是不肯做出任何的“回答”,連個點頭或搖頭都沒有。
“我是第一關的考官,在下一關開始之前,我有權利收回考生的通行證,判定不合格,你如果還是一句話也不說,我現在就判你出局。”阿杜蹲下身,看著趙安生,臉色不善。
“……”聽到這話,趙安生第一次有了人類的反應,額頭上的柳葉眉微微一皺,用手抓著漁網,活動自己的脖子之后,緩緩搖了搖頭。
“很好,我信你。”阿杜舉起手向身后擺了擺,蓋住二人的漁網緩緩滑動,回到那好似加特林一般的電網槍管中。
“不是吧,這就信啦?要我說就應該把他抓回去嚴刑逼供坐坐老虎凳灌點辣椒水……”眼看趙安生已經收好紅纓槍,而現場還有這么多“自己人”,時天跑到袁安背后一邊扶起袁安一邊碎碎念道。
“阿杜如此判斷自然有他的道理……剛剛你不是試了趙安生兩招嗎,這人雖然出手兇狠,但一招一式全是純正的苦練之功,沒有你說的那種‘魔道’氣息,再加上……你瞅瞅他上天入地誰都不服,誰都不理那吊樣,我覺得要他說謊可能比殺了他還難。”袁安很不爽的擦拭著臉上的粘液,直犯惡心。
“嗯,剛剛我還來得及跟你說你們就打起來了,我也覺得兇手不是他……三眼烏鴉的傷口我仔細看過,你注意他那桿槍,槍刃是平滑的,將木頭也是砍成兩個‘整齊’的對半……但三眼烏鴉的傷口是傾斜的,剛剛在尸體現場一時半會我沒想到,現在仔細一回憶,三眼烏鴉那傷口應該是‘斧頭’之類的武器才會制造出來的,絕不是這種平刃的長槍。”勞拉也湊到袁安身邊,看著黏糊糊像香菇燉雞一樣的袁安,噗呲一樂,掏出腰包中的紙巾遞給他。
“所以咱們是誤會他啦?等等……那他豈不是上三門趙家的正派正牌大掌門!”時天一拍腦門,驚出一身冷汗。
旁邊的袁安雖然有陳宇和柳伯牙作為師父,但始終沒有在華夏江湖中行過任何師徒之禮,總歸到底只是一個“掛名徒弟”,只是“疑似”前途無量而已。
但他媽眼前這個,可是正兒八經,血統純正的趙家神槍傳承人,上三門趙家的現任家主以及掌門人,而且比其他兩家的掌門年輕了整整一倍,如果沒有袁安的存在,百分之百會在柳伯牙退役后接過他的班,成為上三門的門主。
自己竟然為了一支“潛力股”,去得罪一支“績優股”?還懷疑他陷入魔道想要為江湖清理門戶?
我瘋了吧?
時天恍然大悟,搶過袁安手里的紙巾,急急忙忙跑到趙安生面前。
當著圍觀這么多人的面時天就算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半跪在地攀親附會,只能捏著紙巾,站在趙安生面前,滿臉歉意的說道:“實在不好意思趙掌門,都是誤會,只是跟你開個小玩笑,希望你大人不計小……”
趙安生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冰川臉,低下頭,沒有看時天,當然也不會接他遞過去的紙。
他的視線只是盯著時天腰上的包。
“哦對不起對不起,差點給忘了。”時天趕忙從腰包中取出那塊隕鐵,雙手捧著小心翼翼的遞過去。
“……”趙安生接過隕鐵,放回胸前的包袱,轉頭,看向阿杜。
“放心,我也是在跟你開玩笑,只要你得到通行證你就不再歸我管,記得二十個小時之后去下一個考點喲親。”阿杜伸出手,想上前拍拍趙安生的肩膀。
但趙安生滿臉嫌惡的躲開,頭也不回,緊了緊面前的包袱,系緊長槍,鉆出人群,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揚長而去。
阿杜知道身為強者或多或少都有點奇怪的脾性,何況眼前這小鬼還是十九個通關考生中完成速度最快的,肉眼可見的資歷最高的,因此也沒太在意,吩咐著星群他們開始清掃現場。
因為這一連串熱鬧的打斗,這塊區域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和一些停留在此的考生,而今天的大嘉賓澤本也在現場,因此已經安置好三眼烏鴉那顆蛋的阿杜決定就將這里作為宣布宴會召開的地方,開始有條不紊的布置起來。
“啊這……冰山轉世?”時天見趙安生走遠,聳聳肩,看向湊到自己身邊嬉皮笑臉的袁安,將手里的紙巾還給他。
“所以說這人嘛就得臭味相投,不是一路人強行搭訕,只會自討沒趣……怎么樣,剛剛沒受傷吧?”袁安拍拍時天的肩。
“提到這個我就來氣,我都跟你講了我最多能接三招,你還真敢讓我先接兩招再出手,這幸虧是我鐵腿草上飛,換任何一個輕功差點的,早被這個狗東西捅穿了……”時天拍開袁安的手,一臉鄙夷。
“這一是因為他的槍實在太快,這二是因為他身上一直都沒有殺氣,我一時疏忽大意就離得你遠了點,我相信剛剛第三招如果你躲不過,他也不至于真給你捅死啦,最多受點傷,治治就好了。”
“你說的這是人話?”時天豎起中指。
“不過這場考試還真是有趣,就這會兒功夫,遇到了一個天才戰士,一個泰拳王,還有這位如此年輕的‘槍神’,而這些人竟然都只是‘考生’而已,這平衡局里還有六十一位比起他們只強不弱的‘編號’,嘖嘖嘖,你壓力大嗎?”袁安上下打量時天,臉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你是白癡嗎?你還記得這次要選拔的編號是哪三個?”
“18,22,和40?”袁安脫口而出。
“我在平衡局茶水間偷聽他們閑聊的時候聽來的,六十四編號參考周易六十四卦又分成八支八卦,頭一支八卦,只有編號8的位置會發生變動,而編號1到7都是一脈相承,從未出現過任何‘非正常退休’的情況……八卦之間實力對等,但越往后的‘八卦’實力當然也就越差,那現在,你再說一遍這次要選拔出哪三個編號?”
“18,22和40。”袁安聽懂了時天的意思,挑挑眉毛。
“對咯,18和22啊,是第三等級的強者,你和那個怪力女要追求的目標,而我呢,我不會妄自菲薄,也清楚自己幾斤幾兩,所以我的目標,一直是瞄準第五個等級的40號。”時天伸出四根手指頭。
“難得現在休息,我還沒問過你,你為什么要來參加考試?”袁安從旁邊的飲料桌上拿起兩瓶藍莓果汁遞給時天和勞拉,最后自己也拿起一瓶。
現在三眼烏鴉的疑兇也解除懷疑了,費心費力的第一關考試也結束了,平衡局給足二十四小時休息時間,肯定不能浪費掉。
在灌醉阿杜考官套取點有用的資料之前,現在這段時間就應該放松悠閑,閑聊扯淡。
正所謂有松有馳才能無懈可擊,只有充足休息下保持最佳狀態才能應對一切困難,兩位師父都教過袁安這個道理。
“那你又是為什么來參加這場考試?”時天沒有回答,反問道。
“我就很簡單啦……”袁安也不隱瞞,三五二十,把和勞拉在飛機上說的那些稍微簡化,簡單復述了一遍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基本情況就是這樣,我沒有權限知道自己的過去,身上還背著sss級的‘異常數據’,亞當答過我,只要我拿到編號就能為我解封檔案,然后動用所有力量協助我調查身上的sss事件,順便幫它解除那些令它也十分不安的警報……而且嘛,我本來就是替我師父的班,你知道嗎,這編號考試可是連那個劍神陳宇都沒有通過呢,我怎么著也得來試試,何況我還答應過一位絕癥患者,要帶著‘世界的真相’去找他,讓他毫無遺憾的離開世界。”袁安有些傷感,咂著嘴,回憶著一路上的遭遇,自認運氣成分更多。
“陳宇也沒通過?不太能吧?”聽完袁安說的一番神奇經歷,時天若有所思,摸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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