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來勢洶洶,氣勢不善,上面坐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額前染著一縷黃毛,穿著白色風衣,背面寫著“翼神”兩個好大的漢字,隨風搖晃,看起來有點像是海賊王里的海軍大將,看上去十分拉風。
霧原秋扇了扇眼前嗆人的尾氣,想看看這丫要干什么。小花梨則被嚇到了,緊緊抓著他的褲腿,躲到了他的身后,怯生生觀察情況。
摩托車終于停穩了,黃毛下了車,表情桀驁,看了看霧原秋,感覺是個五好少年,再看了看沙太郎,確定沒找錯,直接一昂頭:“小子,聽說你帶走了我表弟的狗?沒打聽打聽我是誰嗎?”
霧原秋無所謂道:“你是誰?”
“我是翼神特攻團的高島!”黃毛一臉兇狠,靠近了霧原秋,給他施加壓力,“說說,這事怎么辦吧……嗯?你這死狗想干什么?”
以他多年的經驗,像霧原秋這樣看起來很斯文的學生仔,只要貼近了說話,就能嚇得他兩股戰戰,但這次他沒靠到面對面的程度,發現沙太郎突然橫在了兩人中間,低著頭站著,也沒什么大動作,只有喉嚨里隱隱發出了低沉的嗚咽聲,像是個壞了一半的馬達。
霧原秋也低頭看了看沙太郎,無語道:“你橫在這干嘛,不用你幫忙。”
黃毛更是干脆,一腳就向沙太郎踢去:“才幾個月就忘了我是誰了嗎?滾開!”
他這一腳是踢實了,沙太郎身上褶皺一陣抖動,身形微微晃了晃,但還是橫在那里,嗓子里低沉的嗚咽聲更大了。
黃毛更不爽了,再次抬腳要踢,沙太郎體高還不到四十厘米,只能勉強算是中型犬,只是長得格外敦實罷了,只憑外型也就嚇唬一下小孩子。外加他以前見過沙太郎多次,知道它是一直跟在表弟身后的那條丑狗,心理優勢非常大。
但霧原秋接受不了了,都說打狗要看主人,你當著我的面踢我的狗,這是沒把我放在眼里?
他伸手就向黃毛抓去,而黃毛身為暴走團的一員,在街頭也沒少打架,反應倒是還可以,馬上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嘴里罵著就是一拳打來,準備先放倒了他再說。
要換了以前,霧原秋才不在乎,挨一拳就挨一拳唄,打架哪能不挨打,要是非不想挨就躲一下再還擊也行,但今天他被佐藤千歲用細竹竿抽了小半天,有點條件反射了,一瞬間竟然想出了三種應對方式,或是掛受截擊,或是側身受反打,或是上受下引,全都能一招反制并趁勢攻擊對方要害,不用花多大力氣就能擊倒對方。
當然了,他本來就能輕易擊倒這黃毛,這黃毛又不是三知代那種從小接受訓練,身體素質也達到了某種極限,十余年縱橫賽場不敗,技巧嫻熟到已經開始自我改良,被人稱為“同年至強”的天才格斗選手。
這黃毛只是個普通街頭混混而已,身體都稱不上強壯,根本不值一提,但這種格斗入了門,用全新目光看待攻防的感受,還是讓他有些意亂神迷。
學過和沒學過,就是不一樣啊!
他心生感嘆之余,發現不知道怎么搞的,憑條件反射黃毛已經被他擰背身了,正在那里痛得慘叫,頓時又是吃了一驚。
我特么的也沒用多大力氣啊,真的就是學以致用,以巧勝力,你叫這么慘是在侮辱我嗎?笑話我學藝不精?
但他低頭一看,發現沙太郎已經一口咬在了這黃毛的小腿上,正默默甩頭撕扯,血都流出來了。
頓時他就怒了,你這就咬上了?弄得我好像人仗狗勢一樣!
這丫又不是三知代,我一個人就能干他十個!
他抬腳就踢在了沙太郎的屁股上,罵道:“別咬了,我不用你幫忙,到一邊去。”
沙太郎不聽他的,就在那里甩黃毛的小腿。在它眼里,霧原秋已經受到了攻擊,那它就要反擊,這沒得商量,甚至屁股輕挨了一腳后,甩頭甩得更起勁了,大概以為霧原秋要它加快速度。
黃毛就慘了,一根手臂被霧原秋控制了,除非自己擰脫了臼不然半邊身子都動不了,腿上掛了一只四十斤的大狗,肉都快被撕下來了,痛得眼淚鼻涕都滋出來了,但人倒是還有三分硬氣,大聲慘叫著罵道:“你完了,小子,還敢動手,翼神特攻不會放過你的!”
霧原秋注意力又轉回了他身上,伸手又揪住了他的頭發,又恢復成了以前的混混打架模式,揮拳就往他臉上打:“還敢橫,你知道我是誰嗎?”
“法克,你是誰?”
“你特么的都不知道我是誰還想找后賬?你是傻X吧?”霧原秋三拳就把這家伙打了個鼻青臉腫,接著又注意到他頭上的那縷黃毛在那里晃來晃去,十分顯眼,瞬間進入了極度憤怒的狀態,大罵道,“還敢染黃毛?你這是和天下所有正義之士為敵!”
他揪住這縷子黃毛,真用上力了,一把就給他扯了個七七八八,履行了“正道的光”的職責。
黃毛頭發被硬生生拔掉,痛得渾身顫抖,慘叫之哀切,能讓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但霧原秋不管這些,絲毫不講武德,和狗一起接著圍毆他,最后把他那輛改裝雅馬哈都推進了溝里摔了個七零八落才算完——我特么的穿越過來了都一直低調做人,就憑你丫挺的也敢整天在路上裝逼?
不知道環保嗎?不知道很擾民嗎?
除了你這禍害!
…………
這一切發生在街上,雖然行人不多,但一人一狗在合伙打另一個人還是很引人注目的,馬上就有人報了警,霧原秋遠遠看到警察來了,踢了沙太郎屁股一腳,抱起前川花梨掉頭就跑。
他又不住在這附近,平時更不會經過,只要別被捉了現行,這事就沒什么關系。
等跑出了三四條街,霧原秋這才緩下了步子,又恢復了文質彬彬的樣兒,正氣凜然,看起來十分人畜無害,又是好少年一枚。
他猶豫了一下,考慮要不要繞回去再打那小男孩一頓屁股,給這個壞心眼的小孩一點教訓。通常情況下,別人不惹他,他是不會主動惹別人的,就算愛管點閑事也是別人作惡在先,但別人先惹了他,他也不是什么好好先生,和寬容大度不沾邊。
和講道理的人講道理,誰有道理聽誰的。對不講道理的人,他覺得怎么做都可以,反正也沒法講道理了。
但他看了一眼默默跟在后面的沙太郎,終究還是算了。
給狗一個面子吧!
他把那小男孩扔在了腦后,不管了,覺得神清氣爽,感覺這才是穿越的正常節奏,時不時有個反派跳出來挨頓打,十分有益于主角的身心健康——可惜不行啊,自己的敵人不是這些普通人類,和他們打也沒意思,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尋找更多的怪物上。
他低頭看向了抱著的小花梨,笑著問道:“沒嚇到你吧?”
小花梨呆萌萌的搖了搖頭:“沒有,大哥哥,他是壞人,他先踢汪醬的。”
霧原秋點點頭:“對,那小子是個壞蛋,但你不要學大哥哥,要和小朋友好好相處,除非他先欺負你……有人欺負你就回來告訴媽媽和大哥哥,先不要急著和小朋友打架,知道了嗎?”
小花梨乖巧點頭:“知道了,大哥哥。”
她雖小,但能分辨出誰好誰壞,霧原秋先后打跑了兩次想欺負她媽媽的壞人,她相信以后霧原秋也會保護她的。
霧原秋滿意一笑,把她舉高高放到了自己脖子上,向遠處一指:“走了,咱們回家,路上給你買冰激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