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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隔墻交流】

  小黑屋區域里。

  氣氛瞬間陷入了截然無聲地沉默。

  陳冬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眼神越發的深邃。

  他知道要讓這些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真正,為之心動的事情并不多。

  活在監獄里的犯人,追求的無非兩樣東西。

  金錢!自由!

  金錢無需多解釋,活在世上越久,越能感受到金錢所帶來的魅力和吸引力。

  能讓一個人從白變成黑,甚至出賣靈魂和性命。

  除此之外。

  離開這個鬼地方應該屬于潛藏在每個人內心深處,最為深刻的憧憬和愿望。

  他越能感受到眾人內心深處那致命的絕望情緒。

  每一次有死刑犯被拖出去,固然看不到處刑時的畫面,但一路上鐵鏈聲和哀嚎聲都是心靈的折磨。

  這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恐懼,能夠讓一個正常人變成心靈扭曲的惡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整個世界越來越暗,就像是要進入深夜。

  陳冬開始回憶起在監獄飯堂,自己提起離開監獄的這件事。

  整個畫面就像是電影在重播那般清晰。

  所有人的表情,面孔,甚至眼睫毛的一絲顫抖都記得清清楚楚。

  聽到自己要越獄的時候,震驚和匪夷所思的表情占據絕大多數人的臉,隨后就是各種的嘲諷和笑意。

  他們并非不想越獄,而是覺得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

  那自然引人嘲諷和嘲笑。

  這些人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只是當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笑話。

  突然間一道聲音打破了寧靜。

  鐘銳毅然決然地開口道:“Peter,Anoldmantoldme……(彼得,有一個老家伙告訴我,要在監獄里對你下手,讓我找機會接近你。)

  深夜悄無聲息,這一句話道了出來。

  就像是在平靜的海面上掀起了驚濤駭浪,引來的喧嘩。

  鐘銳喉嚨微微哽咽,艱難地咽了一口水,他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如今狀態略微有些糟糕,嘴唇干燥蒼白。

  事到如今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也就是坦白一切。

  相比酷刑暴力逼問,倒不如早點說個清楚干脆。

  終于彼得·丹尼爾也開口了,他先是壓著嗓子冷著語氣問道:“Onebyone,givemeaname(一個接著一個給我報上名字來。)”

  他要確認一番這邊關押都是什么人,有幾個是自己人。

  “Jonah(喬納)!”

  “Todd(托德)!”

  眾人數了一下,報數的一共是八個人。

  彼得·丹尼爾深吸了一口氣,除了自己還有鐘銳,以及那個姓陳的中國人,還有那個中加混血兒。

  一共是十二個人,如此算下來這邊沒有其他人。

  在他看來那個中國人和中加混血兒,也跟著這件事逃不開關系。

  在他要求關押小黑屋的時候,已經有獄警跟自己透過氣,那張紙上畫的一個關系圖。

  大概的意思就是。

  有人試圖希望通過鐘銳來接近自己,然后再由自己來聯絡第三個人。

  至于第三個人是誰,則是打上了問號。

  當然這背后藏著的真相,等放出去后他必須調查清楚,看看到底是哪個家伙不長眼居然敢盯上自己。

  彼得·丹尼爾確認情況安全,沒有其他勢力的家伙混淆其中,這才冷著聲問道:“who?”

  “Wearingglasses……(戴著眼鏡,四十五十歲之間,華人。)”鐘銳憑借自己的記憶說了個大概,因為他也不知道對方叫什么名字。

  鐘銳死死地咬著牙,用力地吐出一個數字。

  “One魂dredmilliondollars!(一億美元!)”

  聽到這個數嘩啦一下子,所有人都哽住了聲,瞪大眼睛露出震驚的模樣。

  簡直震撼人心的數字,一個億的美元!

  這是何種天價!

  這都能直接買下一個估值不高的上市公司了,恐怖如斯。

  彼得·丹尼爾眼瞳猛然一緊,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這個價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戲謔嘲笑。

  要說對方真的想搶占柬埔寨的煙草市場,這個價倒是可以解釋!

  但這種事情也絕不可能,應該只是報出一個天價忽悠這小子罷了。

  這筆錢,恐怕得下地獄才能拿得到。

  彼得·丹尼爾發自內心笑了出來,念叨著這個數字,一億美元?

  “Whatdoeshewant誘todo(他要你做什么?)”

  鐘銳扯著嗓子應聲回答道:“Idon'tknow,……(我不知道,他沒有說!)”

  就在這時。

  陳冬好笑地搖了搖頭,他都已經猜到了。

  從剛才這兩個人的對話里,腦海浮現出鐘銳被探監時的景象。

  他毫不懷疑對方話語的真實性,因為沒有誰那么傻會一次性把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特別是在雙方都相互猜疑的時候。

  所以鐘銳必然是不知道,監獄外面的人為何要他去接觸彼得·丹尼爾。

  這應該是梁賦在故意布局,而且還是虛實結合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他嘴角微微上揚,腦海里浮現出梁賦的背影,那家伙正在通過千絲萬縷的線試圖操控著監獄里的進展。

  之所以說是虛實結合,因為這也不全然是假的。

  這就是一把雙刃劍,整個布局就已經限定死了,鐘銳根本不可能完完全全地取得對方信任。

  取得信任的這一招就是虛招,忽悠人的。

  而實際上梁賦應該是猜到了。

  最有可能的是,這兩個家伙相互串通然后讓這場戲繼續演著下去,慢慢地就順理成章地把東西搞到手了。

  最后無論是誰拿到東西,都可以確保研究成果轉移了出來。

  屆時要把東西弄出監獄無非就那么幾種手段,安排人把東西送出來,要么就是親自帶著出去。

  核研究成果又豈是能夠輕易委托他人之手?

  那么自己如果能夠從旁推潑助瀾,掀起一股越獄之風,隨后里應外合……

  陳冬眼瞳微微放大,他不知道梁賦的劇本是不是這樣寫的,但至少目前自己看來,應該猜中了八成。

  不過梁賦恐怕沒有猜到,自己會冒著危險插了一腳。

  這一腳看似插得很不符合事宜,可能會壞了好事,但他卻仍然不后悔。

  因為梁賦所有的算計之下,都是歸根于監獄以前的狀況,那些資料檔案去分析的。

  可事情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偏差。

  那就是,鐘銳在被拖下水之前,似乎曾經想要找自己麻煩。

  這個細節很可能會在關鍵的時刻,成了致命的一環。

  要知道那個期間段,監獄里都沒有出現任何人探監的情況,也就是信息是完全封閉的。

  在信息完全封閉的情況下對方為何會突然間想要騙自己去廁所?

  陳冬敏銳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姓鐘的家伙絕對還藏著什么是他們不知道的,而且肯定會牽扯出大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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