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被盯著看的感覺越來越濃,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我有點不適應。
下意識回過看了一眼。
什么都沒有,果然只是想多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松了口氣,用毛巾擦了臉,抬頭的時候,無意識看到鏡子里倒映出的畫面,那副畫不知道什么時候掛在了鏡子對面的墻壁上,畫上已經一片空白。
這事情有些邪門,我翻了翻,可左看右看,那畫上還是一片空白。
也是忙得昏了頭,老板又打過電話要我回去一趟,我心里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工作上的事情太棘手,把這幅畫放回了原來的地方,就急急忙忙趕著去上工,忙著忙著就把這事情給拋到了腦后去,回家睡著的時候,卻覺得額頭發冷發涼。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有什么東西朝著我吹氣,也好像是在吸氣。
身子越來越冷,整個人都迷迷糊糊沒法醒過來。
這事情一連好幾天,最后一天的時候,反倒沒那么冷了,我勉強能睜開眼睛,見到一個身子有屋子那么高的‘人’在對著我吹氣,看到我媽就擋在這人前頭,給我擋著,可那‘人’各自太高,我媽沒辦法全擋住。
我心里一難受,這才醒過來。
醒過來之后,覺得心口上壓著什么東西,呼吸都傳緩不過來。
轉過頭。
畫上女人就在窗邊兒上的墻上畫著,穿著紅色衣裳,一雙眼睛看著我。
距離我只有三步遠。
然后,她好像笑了下。
安升明的語氣顫抖了下。
顯然這件事情在他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陰影,衛淵手指勾勒了一道安心寧神符,安撫安升明的心情,腦海中則是思考著安升明遇到的事情,古物之中,而且是類似于邪靈的情況,這讓他想到之前的那個鏡靈。
同樣是古物,同樣是孕育邪靈,同樣會影響到接觸過邪靈的人。
二者之間,會不會有聯系?
衛淵沉吟了下,問道:“冒昧問一句,你母親她……”
安升明道:“我媽還好,只是年紀大了,身子有些弱,常年生病。”
“這一次……”
他說不下去,想到自己母親給自己擋住那邪門的東西,鼻子發酸,手指拭了下眼角,說不出話。
他是神州上最普通也最常見的那種性格,對于父母孝順,對于孩子也好,對自己就有些不放在心上,這一次如果是不會牽連到母親,他大概會直接忍著將就著過活,直到真的撐不下去為止。
安升明收拾了下情緒,低聲懇求道:
“館主,這件東西你這兒能收嗎?”
衛淵微笑道:“收的。”
頓了頓,他又問道:“現在那幅畫還在墻上嗎?”
安升明搖了搖頭,迅速回答道:
“不,它已經重新回到畫里了。”
衛淵點了點頭,如果安升明描述沒有差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只邪靈,哪怕是和之前鏡靈的事情無關,也能夠帶來一筆功勛的收入,這對于他來說已經相當足夠,之前山君本該得到功勛,但是因為抽出了神性,所以功勛就沒了。
衛淵現在也算是稍微摸清楚一點臥虎腰牌的原理。
功勛其實很像是某些能量之類的東西,臥虎令的很多功能都需要這一能量支撐,而抽出神性,化作印璽這一過程所消耗的力量,就由山君本身代表的功勛支付。
這也導致衛淵現在只剩下區區十枚功勛,和那些動輒上千的古代寶玉相比,根本就是杯水車薪,這個時候,哪怕是一只最簡單的惡靈,在衛淵眼底都閃耀著功勛的光芒。
他想了想,道:“安先生你先在這兒坐一下,我去找個幫手。”
安升明臉上還有殘留的欣喜,點了點頭。
衛淵走出博物館,抬手彈出三枚銅錢,做了一次金錢卦,確認安升明沒有說謊,以及他的身上確實是有殘留下來的邪靈氣息,然后將這三枚銅錢收起來,走向對面的花店。
他現在有傷在身,沒有辦法發揮全力。
天師府的玉符材料還沒有送過來,也沒法用神印制造敕令借用力量。
為了防止陰溝里翻車,還是找玨一起去比較好。
他禮貌性地敲了敲門,等到玨回應了一聲,才推開門走進去。
看到少女今日的穿著打扮偏向于少年,有中性柔美和英氣混合的氣質,抬眸看過來,衛淵聲音微微頓了頓,轉移開視線,把安升明所遇到的事情大略說了說,然后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自己傷勢畢竟還沒有好,希望玨能一起去,少女就恍然大悟似地抬手示意他停下,微笑道:
“我知道了,是做你的助手是嗎?”
“助手?”
少女回答道:“對啊,福爾摩斯和華生醫生那樣。”
她眼底有躍躍欲試的感覺,然后頓了頓,看向衛淵,詢問道:
“還是說,你更喜歡狄仁杰狄大人和李元芳這樣的組合?”
衛淵:“…………”
我知道天女的學習能力很快,但是這接受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點,衛淵嘴角抽了抽,覺得自己有必要擔心,這么快的接受速度,會不會受到現代各類繁雜訊息的影響……
不,玨至少是天女,從古至今學習已經過各類知識,倒是不用擔心這個。
衛淵思緒轉動了下,看到少女似乎很有興趣地招出了偵探帽和一副牛角材質的大框眼鏡,加上今天深卡其色的背帶褲,白襯衫,看上去倒是很有偵探范兒,衛淵知道天女是顧及到自己可能的‘自尊心’,才沒有讓自己說出希望她幫忙保護的事情,反而看出自己的需要,找到另外的理由同行。
衛淵心中嘆息一聲,學著霧都紳士那樣,伸手撫胸,微微躬身,玩笑道:
“今天得要你來保護我了。”
“那么,我親愛的華生小姐,我們能出發了嗎?”
“委托人還在等著我們。”
天女微怔,而后手掌握拳抵著嘴唇,輕咳了下,一本正經回答道:
“當然,福爾淵斯大偵探。”
而后補充道:“另外,這是常識,我的朋友。”
“常識?”
“是,關于如何判斷搭檔已經準備好的常識。”
這是扮演上癮了?
衛淵無言,看著認真投入角色的天女,心中不知為何輕松下來,壓制住上翹的嘴角,讓自己顯得正式,指了指外面,和天女玨走出,看到那邊仍舊還有些緊張的安升明,安升明看到衛淵找來的幫手,居然是手腕白皙纖細,眉目秀麗的少女,怔了下,下意識看向衛淵,眼底狐疑。
衛淵解釋道:“這是我的同伴,有她在,把握就更大了。”
“可以說,萬無一失。”
聲音微頓,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把軟飯硬吃說的如此清新脫俗,搖頭自嘲,安升明今天是開了車來的,衛淵和玨坐在后座上,一路沉默無聲,到了地方之后,安升明低聲道:“我爸媽今天也來了。”
“我爸好像因為我動了他那幅畫,有點不高興。”
衛淵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下車的時候,順手掏出那三枚銅板,再度卜算了一次金錢卦,簡單地解析了一下卦象,卻微微一怔,卦象上顯示,邪靈已經不見了,或者說得詳細些,邪靈似乎已經被誅除。
只剩下些許的氣息殘留在這里。
衛淵沉吟了下,覺得雖然邪靈已經消失,但是出于安全考慮,還是要進去看看情況,于是跟著走入門口,看到安升明掏出鑰匙開了門,屋子里裝潢比較老式和普通,沙發上坐著一個頭發已經灰白了的男人,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穿著紅衣,眼角艷麗紅色的年輕女人。
容貌柔和精致,像是從畫上走下來的一樣。
衛淵看到安升明往前打招呼,對那老人說了聲爸,又轉向那坐在沙發上,穿著古舊紅衣的年輕女人,然后,口中自然而然地道:
“媽。”
本章說好像恢復了,只是昨天零點前的還沒有放出來,應該一兩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