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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見故人(請假半天調整作息)

  昆侖山在神州的西北一帶。

  而泉州則是在東南。

  所以衛淵在從昆侖山回到泉州的時候,勢必是要路過蜀地的,而武侯祠,至少是一般人眼中的那一座武侯祠,就在蜀地,和劉玄德的墓葬連綿成了一座建筑群。

  衛淵站在蜀地。

  現在這里相當繁華,和記憶中殘留的印象對比。

  衛淵一時間還有點不習慣。

  熱鬧繁華的現代都市,打扮時尚的男男女女,和看望故人的氛圍有點不搭,衛淵遠遠看了一眼武侯祠的方向,認真思考要不要先吃一頓火鍋,然后來一碗冰粉,最后再提一份火鍋外賣去武侯祠里。

  以那家伙的性格。

  如果還活著,看到自己滿臉悲傷地進去,肯定會狠狠地嘲笑一頓。

  甚至可能扛著琴來一首詩經。

  武侯祠到晚上八點的時候就會關門,衛淵沒有在白天進去,一直到晚上了才提了一包東西,慢慢走到武侯祠前面,這時候已經不讓游客入內,里面還有一些游客也都慢慢地往出走。

  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十二三歲大的孩子往外走。

  “知道這兒是哪兒嗎?”

  “當然知道啦,諸葛亮嘛。”

  那少年晃晃悠悠往前走,隨口背著詩:“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

  “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

  孩子的母親笑吟吟鼓勵他道:

  “再背一首,再背一首的話,待會兒給你吃好吃的。”

  “啊……”

  那男孩聽到還得再背一首詩的時候,滿臉不情愿,可是聽到有吃的,還是眼眸微亮,想了想,有點磕磕碰碰地背起來:“丞相祠堂沔陽滸,檜柏森森鐵干古,行人指點定軍山,月黑天陰聞戰鼓……”

  這是一首比較小眾的詩詞,一共八句。

  所以那孩子背起來有點難。

  吭吭哧哧了好一會兒,才背到了最后兩句:

  “我來下馬拜荒丘,三代而還第一流。”

  “綿竹戰馀瞻尚死。”

  “一門忠烈壯千秋。”

  他松了口氣,幸虧剛剛聽到有人說,諸葛亮的長子和長孫全部在蜀國戰死了,這才記得最后兩句,這下答應的吃的跑不掉了,他得意洋洋地抬起頭來,看到父母贊許里帶著得意的目光,看到旁邊大人們的訝異。

  覺得晚風吹在臉上都暖洋洋地讓人覺得舒服。

  他很享受這種感受。

  回過頭的時候,突然看到旁邊站著一個年輕人,看到了那個年輕人的臉,沉浸于得意里的男孩子都愣了下。

  然后就被父母拉著往前走,前面有兩個孩子,拿著兩個玩具,一個拿著諸葛亮的羽扇,一個拿著孫悟空的金箍棒,在哪里打斗玩耍。

  行人們匯入人群里。

  人群再涌入街道,回到城市。

  工作人員把武侯祠的門關上。

  他回過頭,看到那個年輕的叔叔不見了,可是剛剛看到的一幕卻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在一片游客們盡興的景點門口,只有那個人臉上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愴,明明很年輕,但是剛剛卻覺得是個失去一切的老人。

  他連連回頭,他的母親拍了下他的頭,笑道:

  “還看什么呢?”

  “人家關門了。”

  “可是……”

  “不說那個了,今天想吃什么?看你表現不錯,可以盡管提哦。”

  “那……那我們再去吃一頓火鍋吧。”

  “我要兩碗冰粉,一碗紅糖小珍珠,還要一份酥肉。”

  “你吃的火鍋還是小吃?吃完這些早就飽了。”

  那個男孩眼底清亮,相當開心,剛剛那個和其他人不一樣的青年,他早就拋到了腦后,孩子的肩膀上,就應該是清風明月,就應該是黃鸝和柳葉,還有各種好吃的好玩的。

  他畢竟只有十二歲。

  工作人員把武侯祠關上,騎上車走了。

  不過這不代表著武侯祠里面就沒人了。

  因為某些原因,就是關門了,這兒也還有些專門看顧和保護這祠堂的道士們,夜里還會在這兒巡邏。

  衛淵看著那祠堂,邁步走了進去,他的隱身法用的越來越嫻熟,周圍雖然人來人往,也沒誰能發現征兆,夜色中的武侯祠很安靜,唯獨衛淵的腳步聲穩穩地響起。

  他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走進了諸葛亮殿。

  抬頭看著靜遠堂里面的泥塑。

  是很奇妙的一種感覺,明明在那個時代,自己的年紀更大些,明明當初那少年說好了要給自己養老,還說后人也有自己的香火,但是現在看看,那笑著揮手的少年漸行漸遠,忽然就已經化作歷史上一個個文字。

  香火的味道直往人身上鉆。

  這個時候,衛淵才會有一種復雜的感覺。

  平日的時候有鳥叫,有蟬鳴,有電腦和手機,有人們的交談聲,甚至于有綠皮火車開過鐵軌發出的哐啷哐啷聲音,人間熾熱而繁忙,讓人來不及去回憶,而泥塑,香火,還有眼前羽扇綸巾的塑像,才會真切地提醒他時間的流逝。

  歲月是真的過去,再也不會重來。

  那個會扛著琴在他門口高唱詩經的少年,早就回不來了啊。

  衛淵從帶來的塑料袋里掏出了點東西,給諸葛武侯塑像前面擺上,又從旁邊的桌子上拈起了幾根香,隨手一抖,讓香燃起來,插入香爐里,拍了拍手上的香灰,道:

  “得,最后這一炷香,還是得我給你上了。”

  “還養老。”

  “你給我養個屁的老啊。”

  他忍不住開口咕噥:“我當年看到你沒了,一夜白頭啊知不知道,少說損了十多年的壽命,你說說吧,怎么賠償我?也就是我當年脾氣好,換我現在,把你魂魄拉出來也要削你一頓。”

  “說要回南陽,結果沒回去,說要給我養老,結果也沒了。”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些事情,低下頭整理桌子上的東西,恍惚之間,前面還是那個笑吟吟的少年人,衛淵動作頓了頓,輕聲道:“不過,你可以放心,炎漢還是存在的。”

  “我想,對你們來說至少算是個安慰。”

  他好像是聽到聲音了。

  抬起頭,身前只是泥塑。

  沉默了一會兒。

  衛淵掏出一個果子,輕輕放下,道:

  “南陽的草蘆還在,這一顆果子是你當年種下來的樹上結的。”

  “我看了。”

  “當初你長個子的時候,我在上面用匕首刻下了痕跡,現在那些痕跡都還在,草蘆還好,就是草有些多,太潮濕,等到來年的時候,我收拾收拾,明年果子熟了的時候,我再來看看你。”

  “你那把扇子,我就先拿著,不還給你了。”

  “我等你哪天親自來找我要。”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站起身來,推門離開,其實一早衛淵就已經感覺到了,在這一座武侯祠里的熟悉氣息,一開始還希望是當年那少年,可是進來后才發現根本不是。

  其實也不可能是,他和張角類似,都是天機反噬而死。

  這里不遠處就是漢昭烈帝劉玄德的惠陵。

  衛淵順著氣息走到了主殿的西側。

  主殿是劉備劉玄德,東殿是諸葛武侯,西殿則是關羽張飛。

  衛淵走到西殿,看著那威猛的兩位將軍,了然地點頭,周圍有防止游客去觸碰塑像的圍欄,衛淵一只手搭住圍欄,干脆利落直接翻了過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后御風把桌子上的灰塵都吹干凈。

  又把酒瓶放在桌上,望向那邊的關羽塑像。

  果然是他,或者說,祂。

  畢竟這里是劉玄德的陵墓。

  衛淵曾經在鬼域中和玨聯系時用過,臥虎的專屬神通。

  不過之后就很少再用了。

  屈指叩擊——

  驅神。

  一瞬間,縹緲難測的氣機掃過整座武侯祠。

  衛淵仰著頭,輕聲道:“關將軍,故人來了。”

  “還能喝杯酒么?”

  再這樣下去搞不好就過去了Σ(▽),上一次請假是三號吧,堅持了十三天(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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