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傳說無人得知,而在唐代的時候。
在那僧人已經講述了自己的佛法,而后安靜等待著,少年婆羅門期待著等待著有誰去反駁辯倒那個僧人,可是匯聚七十個國家的智者大師,居然硬生生沒有人敢開口。
‘是師長在等待破綻,仔細思考’
少年婆羅門這樣想著。
而后是第二天。
第三天。
始終沒有人挑戰沒有人反駁,而僧人就盤坐在那里,無形中,仿佛有恐怖的壓力覆蓋下來,沒有誰能夠開口反駁,直到第五天的時候,少年看到自己的師長們去了后面。
而后傳來了騷亂。
少年婆羅門瞳孔收縮,感覺到了自己教派的法力,猛地回過頭,看到烈焰蓬勃騰起,幾乎要將這個地方的經幡燒成灰燼,而這個時候,一道燦爛的日光暴起。
那名大唐的游俠兒出劍,劍光縱出。
仿佛太陽神的威壓暴起,那邊因為無法辯倒玄奘,甚至于連開口都做不到的婆羅門教徒被直接逼退,他們呼喚出了自己的護法神靈,而此刻遠離大唐一十四年的游俠,早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自我。
掌中戒日王的劍猛地斬落。
婆羅門教的護法之神被直接斬首。
暴起的烈焰被驅逐,那像是猴子一樣的唐國胡人也跑出來,手中握著一把鐵棍,直接將烈焰砸熄滅,那些婆羅門教的大師狼狽退后的時候,陳淵掌中的劍猛地抬起,劍鋒就這樣抵著對方的胸膛,大日的光芒流轉。
陳淵想要一劍把這些用盤外招的家伙給削死。
但是考慮到那僧人,還是忍住了火氣,把劍收好,冷笑道:
“還不快滾,若不是因為玄奘,我早把你們剁了。”
“輸不起的家伙。”
當然這只是用的書面語言。
和戒日王關系很好的陳淵,熟練掌握了七十個國家的天竺國罵。
順便包括了高唱,突厥等國的風格,一共一百一十個國家的武器庫。
最終那些婆羅門大師狼狽地跑了,只剩下這個少年還有勇氣留下來,陳淵也沒有和他說什么,只是將他帶回了原本的地方,對他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倒是很有勇氣,安靜在這里坐著吧。”
少年婆羅門道謝,他想要看到那位玄奘大師被辯倒的模樣。
論法持續了十八天。
沒有任何人挑戰。
所有的大師和智者都沉默著,任由這個來自于五萬里之外的僧人,以一人壓服了七十個國家的智者,甚至于還有許多苦思冥想想要破解玄奘佛法的僧人和婆羅門教徒,當場皈依于他的門下。
十八天結束。
這一場佛門歷史上最盛大的辯論,以最為讓人無言的方式結束了。
僧人起身,雙手合十走過五千多名智者讓出的道路時候。
那少年婆羅門看到,小乘佛法的高僧們齊齊拜下。
“見過解脫天。”
大乘佛法的高僧們心悅誠服地跪拜。
“見過大乘天。”
而離開長安城十四年的僧人輕聲道:“可以回到長安了。”
石磐陀怔住。
十四年跋涉,五萬里天地,跨越一百一十個國度。
玄奘語氣單手豎立胸前,平淡道:
“現在,我即是大乘。”
石磐陀瞳孔驟然收縮。
心潮涌動,終于知道了,眼前僧人想做的是什么……
可他竟然不知該說什么。
無論是誰,都再也不能夠否認,哪怕是后世蔓延的歷史,哪怕是世界上無數的僧人念佛,都無法否定這一點,當大乘佛法的修士提起大乘天,小乘佛法的僧人們提及解脫天的時候,在浩瀚如同恒河沙一樣的,全世界的僧人中,都只會牢牢鎖定唯一一人。
少年婆羅門手掌顫抖著看著那位雄偉如同神靈般的男子。
一只手持著禪杖,走過自己的面前。
仿佛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意志力,而后他的心性幾乎被壓垮了,僧人遠去了,卻又似乎永不曾離去,始終沉沉地壓制在他的心里。
歲月流轉,轉眼六十年過去。
玄奘早已經死去了,而佛國已如同夢幻泡影般散去了,但是人們研究這一段時間的歷史,發現了很奇怪的事情,這個時代的佛法早已經開始衰落,印度教的前身婆羅門教處于上升鼎盛期。
而在七世紀到八世紀的時間里,鼎盛期的婆羅門教卻忍痛開始自我改革,最終在八世紀初,在玄奘走后六十年的時候,徹底升級成為了完整版本的印度教。
“那么,老師,要如何完成三相神的傳說呢?”
年輕的商羯羅詢問眼前的智者。
當年的少年婆羅門,早已經變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三相神,其中梵天暫且不必說,毗濕奴卻不同,祂原本只是傳說中的太陽神,而且還只是太陽神之一,商羯羅不明白,眼前的老師為什么要固執地將這個太陽神化作了三相神之一。
而曾經的少年,現在白發蒼蒼的智者指點著弟子將古代印度的傳說搜集起來,演化為一部重要的經典《羅摩衍那》,他呢喃道:“毗濕奴,曾經化身多次,其中有一者,名為羅摩。”
“是,老師,那么羅摩的形象呢?”
“形象……”
“黑發英武,懷揣著仿佛大日一般炙熱的不滅之刃,身旁,有如同猴子一樣的隨從……”
老者的記憶已經開始模糊了。
而三相神最后一位,濕婆大天,商羯羅整理了下,道:“大天這位神靈,似乎還缺乏尊號,老師,您見多識廣,能夠為濕婆神確定一個尊號嗎?過去的婆羅門教的傳說,已經無法匹配這位大神了。”
“濕婆神……”
老者呢喃著,疲憊著閉上了眼睛,許久后,呢喃道:
“大天,摩訶提婆,毀滅之神。”
商羯羅恭敬地應下,這個時代的佛法早已經幾乎消失,而他也不知道這個尊號代表著什么,而老者腦海中浮現出的那一幕幕——天地之間的經幡游動著,似乎要壓倒一切,毀滅一切。
自己的師父長輩們失去了信心,最終甚至于想要以烈焰焚燒打斷那僧人的辯法,被英武持劍的游俠,以及如同猴子一樣的胡人止住。
……哪怕是過去了自己的半生,從少年變成老者,都無法忘記那一幕啊……無數的僧人和婆羅門教徒匍匐拜下,承認眼前的大唐僧人,是自己的引導者,是小乘佛法的解脫天,是大乘佛法的大乘天。
那一日的經幡晃動,白象馱著圣僧離去。
無數僧人拜下高呼稱號。
而大乘天,不過是以唐人文字的說法,而當時呼喊著的,是另外的語言,在那無止盡的高呼中,記憶中的少年婆羅門心神晃動,低聲呢喃,而此刻的老者同時低語:
“大乘天,唐玄奘。”
“尊號——摩訶耶那提婆。”
而在外面,商羯羅傳播著新的三相神傳說。
“毀滅主神,濕婆。”
“尊號——摩訶提婆。”
其實這兩章混在一起比較好,躺尸,主要是之后會有用,所以盡快把西域篇寫完。
濕婆是真叫摩訶提婆,唐三藏也真叫摩訶耶那提婆,這兩個尊號,不能說非常相似吧,畢竟多出兩個字來。
七世紀玄奘西行,他走之后大概幾十年內,本來強盛的婆羅門教自我改革,進化為新印度教,和那個和尚應該無關;而代表毀滅的大神尊號,和他應該沒有一點關系(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