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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 朝歌

  噎鳴,大荒序列當中,僅次于天帝帝俊旳存在。

  本身實力也屬于三界八荒當中十大之外的第一線成員。

  后土嫡子,帝俊傳授招式,執掌歲月,天之副君,歲月是最為接近命運的力量,作為執掌歲月概念的噎鳴,對于天機衍變的命運之力,多少有所涉及,所以他輕描淡寫地突破了陶匠留下的防御措施。

  而后發現,更前方還有一層。

  ‘簡單的疊加式防御手段。

  ‘將真相隱藏在表層之下。’

  噎鳴是個聰明人,所以祂輕而易舉地發現了‘真相’,嘴角浮現微笑:“懂得藏一手在后面,把真相藏在虛假之下,看來這陶匠也算是有所長進了。”

  “那么,讓我看看……”

  噎鳴突破了最后的防御層。

  眼前視線一下變化,周圍的環境凝固,而后一片一片破碎,仿佛已經離開了大荒,來到了時間和命運的終點,而在這萬法歸元之地,祂看到了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男子,黑發垂落在地上。

  噎鳴瞳孔收縮。

  對面的青年上半身是人,但是下半身卻是蛇軀。

  神話形態是這個模樣的,而且是男性,并沒有共工那種暴虐的氣息……

  “伏羲大神……”

  噎鳴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大量的思緒,不斷涌動。

  平靜如水的心底,居然出現了一絲絲不該有的情緒漣漪——

  陶匠你沒有心。

  可惡!你連瞎子都不放過?!

  是故意的,哪怕是自己先前察覺到的氣機,也全部都是故意的,是故意被自己察覺到了氣息,這樣算來,難道說在最初他不擅長天機衍算也是故意露出的破綻?

  和伏羲有關系的話,不可能不擅長先天卦術!

  所以說,是故意給出一個不擅長卦術的破綻,然后再故意的窺伺。

  最終把自己引導到了伏羲這里?

  好深的算計!

  陶匠,領教了……

  不愧是涂山氏。

  也是,在涂山長大的,怎么可能會有老實的莽夫?

  連莽夫都只是一層偽裝嗎?

  衛淵此子,心機深沉獠!

  伏羲訝異,而后哂笑道:“哈哈,原來如此,是那個小家伙送來給老夫解悶的嗎?后土創造的子嗣,放心,我也不會對你怎么樣,來玩會兒游戲吧……”

  噎鳴吐出一口氣,微笑道:“那么,領教了。”

  片刻后,噎鳴完敗。

  神魂恍惚,而后被坐在時間外側的伏羲直接抹去了這一段時間的記憶扔了回去。

  大荒·歲月之主的神府。

  噎鳴只覺得自己恍惚了下。

  而后沉思,感覺到了先前被窺伺的感覺。

  ‘嗯?被窺伺了……’

  噎鳴訝異,噎鳴沉思中。

  而后欣然前往。

  ‘有趣,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哦?是那陶匠?’

  ‘他不是不擅長天機嗎?’

  ‘有趣,那就和你比試一番好了……’

  噎鳴嘴角浮現一絲溫和微笑,并指微點,自信地反向追尋。

  反擊!

  面容僵硬,雙目失神。

  而后,噎鳴再度失去了之前的記憶。

  噎鳴恍惚了下。

  手指抵著下巴。

  閉目沉思。

  ‘嗯?這個感覺,是被窺伺了?’

  ‘有趣,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噎鳴若有興趣。

  ‘嗯,是那陶匠?’

  ‘他不是不擅長天機嗎?’

  ‘有趣,那就和你比試一番好了……’

  噎鳴,再度自信反擊!

  堂堂出陣!

  當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噎鳴再度沉思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不對,猛地轉過頭,注意到了外界早已經一片漆黑,而自己對于時間的認知,居然還留在了半天之前,思緒凝滯,旋即背后一片冷汗。

  本來打算順勢反擊的手指就頓在空中,一時間動彈不得。

  “陶匠………”

  “心機深沉!”

  “阿嚏!”

  衛淵打了個噴嚏,抬頭看了看天空,這個時間,乍暖還寒,倒是還有幾分冷冽,他提了一堆吃的,騎著共享單車慢悠悠地往家里趕,把車子停在一側,鎖一關,抱著一堆菜往博物館里面走。

  還沒有進去,就聽到了博物館里面傳來的氣急敗壞的聲音: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這真是正品!”

  “要不是這附近沒有其他識貨的地方,我會來你這小地方?”

  “你這地方,我這寶貝,就連一個小角角都夠買下你這地方十次,十次你知道嗎!”

  推門進去,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個寶貝在那兒說。

  那是一枚戰國古玉。

  據傳說還是七國王室的寶物,說的有模有樣。

  甚至于連史書記錄都拿出來了,而桌子后面坐著的是身穿墨衣袀玄,頭發仍舊是大秦發冠的始皇帝,端著茶盞,語氣平淡道:“這是贗品。”

  那中年男人更加生氣,大聲道:“你說贗品就贗品?!”

  “你不收也就罷了,你說是贗品,怎么也得給我個說法!”

  始皇帝淡淡道:“感覺不對。”

  那中年男人微怔,而后大怒。

  你什么人啊,你說不對就不對,還感覺不對?!

  想要出言不遜,可是不知為何,心底里有那么一點慫慫的,最后還是沒有說,只是嘀嘀咕咕滿臉不爽地離開了,衛淵推開門進來,一身現代衣物的始皇帝端著茶慢慢啜飲。

  衛淵疑惑道:“那是……”

  “他說是趙武靈王隨身的玉佩,要我們鑒定一下,然后印個章。”

  趙武靈王的玉佩,這位處于的時代可是神代。

  衛淵訝異道:“政哥你還懂鑒定嗎?”

  始皇帝搖頭道:“當然不。”

  他慢慢飲茶,道:“只是因為,真的已經被朕劈碎了。”

  “僅此而已。”

  衛淵:“…………”

  不知為何,突然心痛。

  這要是留在這個時代,這得要值多少錢啊。

  下次去龍虎山,讓趙財神當面祝福一句,‘你出門必撿錢,買彩票必中一等獎,買股票必大賺’,始皇帝微微后仰,微笑道:“想要嗎?我看淵你在而今人間之世的生活,頗為拮據啊。”

  “想要!”

  即答!

  始皇帝似乎怔了下,而后吹了吹茶上的白氣,微笑道:“是嗎?”

  “但是無功不受祿,何況,你還是需要朕去救護的臣下。”

  “不過君無戲言。”

  “如此,你若是生出女兒,在你的女兒出世的時候,朕會送上七國最好的寶物,而若是生下了兒子,那么,朕會打開武庫,任由他取一柄劍,哪怕是泰阿都可以。”

  “啊這……”

  “真給啊?泰阿……”

  始皇帝隨意道:“威道之名只在于朕,泰阿之所以自名劍當中脫穎而出,只是因為持握此劍之人是朕,而非其他,你的兒子若是喜歡的話,送出去也無妨。”

  “所以,什么時候生?”

  始皇帝似乎認真。

  衛淵敗退。

  “我去做飯!”

  “呵……”

  君王嘴角噙著微笑,自從大戰之后,始皇帝失去了帝陵的加持,整體實力自三界十大之下第一線跌墜之下,就仿佛轉變了性格,真正有了在人間養老的模樣,語氣溫和平緩,并無過去那種持劍鞭笞天下的漠然。

  前面白衣謀主道:“始皇帝陛下,好興致。”

  始皇帝神色平淡回答:

  “大秦不復存在,而朕,也愿意放手神州。”

  “自然也該享受些尋常之樂。”

  少年道:“是嗎?”

  “自然如此,卿覺得,朕有什么想法呢?”

  “……亮,也覺得如此……”

  “哈哈哈……果然是聰明人。”

  恢復至青年時代的始皇帝大笑數聲,扶劍起身,拂袖,墨衣袖袍如同籠罩天地的黑云掠過,邁步往前離去,眼眸平視三界,白衣謀主羽扇微搖,按在心口,微微附身,視線垂落,笑意溫和。

  黑袍白衣交錯而過。

  諸葛武侯吐出一口氣,回過頭看著走出博物館的黑衣君王。

  嘴角抽了抽。

  如履薄冰。

  阿淵身邊的人怎么一個比一個難纏。

  始皇帝,傳國玉璽締造者,類比九鼎略遜之的十二金人執掌者。

  執掌威道的人皇。

  真正意義上的無雙霸者。

  養老?!

  亮不如相信阿淵立刻頓悟先天八卦比較靠譜點。

  啊,要是是玄德就好了,這樣的人,實在是我不擅長對付的。

  少年吐出一口氣。

  炎黃五千載,英雄里大多都具備各自的性格特性,某種意義上,全部都是刺頭兒,關云長那樣的刺頭放在這么長的時間跨度里面,居然都屬于好相處的了。

  如果不是阿淵的話,可能這幫人放在一起首先就得打起來。

  不如想辦法讓阿淵早點生孩子,然后緩和這幫家伙的矛盾好了……

  一頓飯菜之后,坐見十方之外的契慢條斯理地擦嘴,始皇帝神色平淡,西楚霸王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個雍容的君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霍去病咬著牙關死死瞪著楚霸王,山神水神簇擁著玨,阿亮嘆氣。

  總覺得這一桌子就現在打起來都很正常。

  然后心底默默搜集情報,對每一個刺頭的暴動可能準備了備用計劃。

  所以這一桌子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充其量是顯性或者隱形的。

  不過還好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轉移注意力,衛淵仔細詢問著蘇玉兒,朝歌城,作為此刻人間界抵達昆侖和大荒唯一,也是最穩定的通道,對于此刻的他們重要性很大。

  嗯,是如此,但是阿亮注意到,契和始皇帝,對于此事也極為看重。

  不知道為什么,女嬌對于這件事情緘口不言。

  說讓他們自己去找。

  是時候外出尋找妲己的蹤跡了……

  阿亮思維發散。

  上古君王,炎黃神代最負盛名之戰的參戰方。

  以及九尾狐這一脈里最具知名度的存在。

  好的,老街的刺頭兒又要增加了嗎?話說要不要提前和龍虎山報備下,啊,話說以帝辛為‘圣遺物’連鎖召喚的話,能不能把姜太公和武王姬發的真靈也找出來。

  然后,鬼神之帝帝辛,蒼天之帝武王,威道人皇嬴政,三王之會?

  一個性格剛烈暴戾,一個性格寬厚溫和,一個性格霸道唯我。

  啊……阿淵你把我刨出來做什么?

  我想回去躺著了。

  月英啊,你帶我走吧。

  少年突然開始懷念死亡的寂靜。

  這三個比起玄德,人妻曹,還有孫仲謀的對立是不是恐怖太多了?

  “蘇妲己的氣息……”

  衛淵若有所思,道:“那么,我們現在就去附近看看吧。”

  抬手在阿亮背后打了下,道:“阿亮你也走。”

  “啊,好……”

  于是少年謀主回到了現實,嘆息,吃了塊糖,略有不情愿地站起來。

  轉過頭,看到白澤消失不見了,嘴角抽了抽,剛剛還在的白澤,早早就聽到了出外勤的可能,直接溜走,而且非常謹慎的沒有去自己的屋子里,而是去了戰魂的屋子。

  把門關上,白澤得意洋洋。

  出去找人這個時期,武侯百分百會把自己給捎帶上。

  提前溜了溜了。

  嗯,不過,我這還是第一次來兵魂的地方啊。

  總覺得,干凈的不像是一個單身雄性。

  白澤上上下下打量著,嘖嘖稱奇,而后突然發現了一個被鎖起來的地方,以兵魂的性格,那可是被戚繼光將軍培育出來的,光明正大,居然會藏東西?

  白澤突然手癢,內心掙扎了下,若無其事地轉過頭。

  抬手,咔嚓一下直接把鎖鏈劈開。

  天生附帶神話概念,白澤真打起來的話,人間能擒住他的不多。

  “嘿嘿,我看看啊,據說這些屋子里都特別干凈的老派男人肯定藏著小黃書,就和漫畫里的一樣,嘿嘿嘿,老兵啊,讓我康康!”

  對黑歷史有天然直覺的白澤得意洋洋嘩啦打開了盒子。

  里面是一厚沓照片。

  “果然!”

  “哈哈哈,被莪找到……了吧?”

  白澤打開,而后臉上的微笑凝固。

  上面是許許多多的照片,難以想象兵魂這樣的老派硬漢會藏著這東西,然后他看到上面的美人,白發如霜,左邊編織成了辮子,右邊柔順垂落,眼眸溫柔,赤色如血,帶著那種黑暗中眺望光明的希冀,仿佛晨曦。

  白澤:“…………”

  手掌僵硬,手掌都毛出汗。

  腳步聲響起,白澤僵硬地一點一點轉過頭去,看到憨厚的兵魂安靜站在自己的背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而后幽幽地道:“你都看到了……”

  吱呀——

  門緩緩關上。

  白澤:“!!!”

  “臥槽!”

  “你,你不要過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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