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鳴,大荒序列當中,僅次于天帝帝俊旳存在。
本身實力也屬于三界八荒當中十大之外的第一線成員。
后土嫡子,帝俊傳授招式,執掌歲月,天之副君,歲月是最為接近命運的力量,作為執掌歲月概念的噎鳴,對于天機衍變的命運之力,多少有所涉及,所以他輕描淡寫地突破了陶匠留下的防御措施。
而后發現,更前方還有一層。
‘簡單的疊加式防御手段。
‘將真相隱藏在表層之下。’
噎鳴是個聰明人,所以祂輕而易舉地發現了‘真相’,嘴角浮現微笑:“懂得藏一手在后面,把真相藏在虛假之下,看來這陶匠也算是有所長進了。”
“那么,讓我看看……”
噎鳴突破了最后的防御層。
眼前視線一下變化,周圍的環境凝固,而后一片一片破碎,仿佛已經離開了大荒,來到了時間和命運的終點,而在這萬法歸元之地,祂看到了一個背對著自己的男子,黑發垂落在地上。
噎鳴瞳孔收縮。
對面的青年上半身是人,但是下半身卻是蛇軀。
神話形態是這個模樣的,而且是男性,并沒有共工那種暴虐的氣息……
“伏羲大神……”
噎鳴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大量的思緒,不斷涌動。
平靜如水的心底,居然出現了一絲絲不該有的情緒漣漪——
陶匠你沒有心。
可惡!你連瞎子都不放過?!
是故意的,哪怕是自己先前察覺到的氣機,也全部都是故意的,是故意被自己察覺到了氣息,這樣算來,難道說在最初他不擅長天機衍算也是故意露出的破綻?
和伏羲有關系的話,不可能不擅長先天卦術!
所以說,是故意給出一個不擅長卦術的破綻,然后再故意的窺伺。
最終把自己引導到了伏羲這里?
好深的算計!
陶匠,領教了……
不愧是涂山氏。
也是,在涂山長大的,怎么可能會有老實的莽夫?
連莽夫都只是一層偽裝嗎?
衛淵此子,心機深沉獠!
伏羲訝異,而后哂笑道:“哈哈,原來如此,是那個小家伙送來給老夫解悶的嗎?后土創造的子嗣,放心,我也不會對你怎么樣,來玩會兒游戲吧……”
噎鳴吐出一口氣,微笑道:“那么,領教了。”
片刻后,噎鳴完敗。
神魂恍惚,而后被坐在時間外側的伏羲直接抹去了這一段時間的記憶扔了回去。
大荒·歲月之主的神府。
噎鳴只覺得自己恍惚了下。
而后沉思,感覺到了先前被窺伺的感覺。
‘嗯?被窺伺了……’
噎鳴訝異,噎鳴沉思中。
而后欣然前往。
‘有趣,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哦?是那陶匠?’
‘他不是不擅長天機嗎?’
‘有趣,那就和你比試一番好了……’
噎鳴嘴角浮現一絲溫和微笑,并指微點,自信地反向追尋。
反擊!
面容僵硬,雙目失神。
而后,噎鳴再度失去了之前的記憶。
噎鳴恍惚了下。
手指抵著下巴。
閉目沉思。
‘嗯?這個感覺,是被窺伺了?’
‘有趣,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
噎鳴若有興趣。
‘嗯,是那陶匠?’
‘他不是不擅長天機嗎?’
‘有趣,那就和你比試一番好了……’
噎鳴,再度自信反擊!
堂堂出陣!
當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噎鳴再度沉思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不對,猛地轉過頭,注意到了外界早已經一片漆黑,而自己對于時間的認知,居然還留在了半天之前,思緒凝滯,旋即背后一片冷汗。
本來打算順勢反擊的手指就頓在空中,一時間動彈不得。
“陶匠………”
“心機深沉!”
“阿嚏!”
衛淵打了個噴嚏,抬頭看了看天空,這個時間,乍暖還寒,倒是還有幾分冷冽,他提了一堆吃的,騎著共享單車慢悠悠地往家里趕,把車子停在一側,鎖一關,抱著一堆菜往博物館里面走。
還沒有進去,就聽到了博物館里面傳來的氣急敗壞的聲音: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這真是正品!”
“要不是這附近沒有其他識貨的地方,我會來你這小地方?”
“你這地方,我這寶貝,就連一個小角角都夠買下你這地方十次,十次你知道嗎!”
推門進去,一個中年男人帶著個寶貝在那兒說。
那是一枚戰國古玉。
據傳說還是七國王室的寶物,說的有模有樣。
甚至于連史書記錄都拿出來了,而桌子后面坐著的是身穿墨衣袀玄,頭發仍舊是大秦發冠的始皇帝,端著茶盞,語氣平淡道:“這是贗品。”
那中年男人更加生氣,大聲道:“你說贗品就贗品?!”
“你不收也就罷了,你說是贗品,怎么也得給我個說法!”
始皇帝淡淡道:“感覺不對。”
那中年男人微怔,而后大怒。
你什么人啊,你說不對就不對,還感覺不對?!
想要出言不遜,可是不知為何,心底里有那么一點慫慫的,最后還是沒有說,只是嘀嘀咕咕滿臉不爽地離開了,衛淵推開門進來,一身現代衣物的始皇帝端著茶慢慢啜飲。
衛淵疑惑道:“那是……”
“他說是趙武靈王隨身的玉佩,要我們鑒定一下,然后印個章。”
趙武靈王的玉佩,這位處于的時代可是神代。
衛淵訝異道:“政哥你還懂鑒定嗎?”
始皇帝搖頭道:“當然不。”
他慢慢飲茶,道:“只是因為,真的已經被朕劈碎了。”
“僅此而已。”
衛淵:“…………”
不知為何,突然心痛。
這要是留在這個時代,這得要值多少錢啊。
下次去龍虎山,讓趙財神當面祝福一句,‘你出門必撿錢,買彩票必中一等獎,買股票必大賺’,始皇帝微微后仰,微笑道:“想要嗎?我看淵你在而今人間之世的生活,頗為拮據啊。”
“想要!”
即答!
始皇帝似乎怔了下,而后吹了吹茶上的白氣,微笑道:“是嗎?”
“但是無功不受祿,何況,你還是需要朕去救護的臣下。”
“不過君無戲言。”
“如此,你若是生出女兒,在你的女兒出世的時候,朕會送上七國最好的寶物,而若是生下了兒子,那么,朕會打開武庫,任由他取一柄劍,哪怕是泰阿都可以。”
“啊這……”
“真給啊?泰阿……”
始皇帝隨意道:“威道之名只在于朕,泰阿之所以自名劍當中脫穎而出,只是因為持握此劍之人是朕,而非其他,你的兒子若是喜歡的話,送出去也無妨。”
“所以,什么時候生?”
始皇帝似乎認真。
衛淵敗退。
“我去做飯!”
“呵……”
君王嘴角噙著微笑,自從大戰之后,始皇帝失去了帝陵的加持,整體實力自三界十大之下第一線跌墜之下,就仿佛轉變了性格,真正有了在人間養老的模樣,語氣溫和平緩,并無過去那種持劍鞭笞天下的漠然。
前面白衣謀主道:“始皇帝陛下,好興致。”
始皇帝神色平淡回答:
“大秦不復存在,而朕,也愿意放手神州。”
“自然也該享受些尋常之樂。”
少年道:“是嗎?”
“自然如此,卿覺得,朕有什么想法呢?”
“……亮,也覺得如此……”
“哈哈哈……果然是聰明人。”
恢復至青年時代的始皇帝大笑數聲,扶劍起身,拂袖,墨衣袖袍如同籠罩天地的黑云掠過,邁步往前離去,眼眸平視三界,白衣謀主羽扇微搖,按在心口,微微附身,視線垂落,笑意溫和。
黑袍白衣交錯而過。
諸葛武侯吐出一口氣,回過頭看著走出博物館的黑衣君王。
嘴角抽了抽。
如履薄冰。
阿淵身邊的人怎么一個比一個難纏。
始皇帝,傳國玉璽締造者,類比九鼎略遜之的十二金人執掌者。
執掌威道的人皇。
真正意義上的無雙霸者。
養老?!
亮不如相信阿淵立刻頓悟先天八卦比較靠譜點。
啊,要是是玄德就好了,這樣的人,實在是我不擅長對付的。
少年吐出一口氣。
炎黃五千載,英雄里大多都具備各自的性格特性,某種意義上,全部都是刺頭兒,關云長那樣的刺頭放在這么長的時間跨度里面,居然都屬于好相處的了。
如果不是阿淵的話,可能這幫人放在一起首先就得打起來。
不如想辦法讓阿淵早點生孩子,然后緩和這幫家伙的矛盾好了……
一頓飯菜之后,坐見十方之外的契慢條斯理地擦嘴,始皇帝神色平淡,西楚霸王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個雍容的君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霍去病咬著牙關死死瞪著楚霸王,山神水神簇擁著玨,阿亮嘆氣。
總覺得這一桌子就現在打起來都很正常。
然后心底默默搜集情報,對每一個刺頭的暴動可能準備了備用計劃。
所以這一桌子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充其量是顯性或者隱形的。
不過還好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轉移注意力,衛淵仔細詢問著蘇玉兒,朝歌城,作為此刻人間界抵達昆侖和大荒唯一,也是最穩定的通道,對于此刻的他們重要性很大。
嗯,是如此,但是阿亮注意到,契和始皇帝,對于此事也極為看重。
不知道為什么,女嬌對于這件事情緘口不言。
說讓他們自己去找。
是時候外出尋找妲己的蹤跡了……
阿亮思維發散。
上古君王,炎黃神代最負盛名之戰的參戰方。
以及九尾狐這一脈里最具知名度的存在。
好的,老街的刺頭兒又要增加了嗎?話說要不要提前和龍虎山報備下,啊,話說以帝辛為‘圣遺物’連鎖召喚的話,能不能把姜太公和武王姬發的真靈也找出來。
然后,鬼神之帝帝辛,蒼天之帝武王,威道人皇嬴政,三王之會?
一個性格剛烈暴戾,一個性格寬厚溫和,一個性格霸道唯我。
啊……阿淵你把我刨出來做什么?
我想回去躺著了。
月英啊,你帶我走吧。
少年突然開始懷念死亡的寂靜。
這三個比起玄德,人妻曹,還有孫仲謀的對立是不是恐怖太多了?
“蘇妲己的氣息……”
衛淵若有所思,道:“那么,我們現在就去附近看看吧。”
抬手在阿亮背后打了下,道:“阿亮你也走。”
“啊,好……”
于是少年謀主回到了現實,嘆息,吃了塊糖,略有不情愿地站起來。
轉過頭,看到白澤消失不見了,嘴角抽了抽,剛剛還在的白澤,早早就聽到了出外勤的可能,直接溜走,而且非常謹慎的沒有去自己的屋子里,而是去了戰魂的屋子。
把門關上,白澤得意洋洋。
出去找人這個時期,武侯百分百會把自己給捎帶上。
提前溜了溜了。
嗯,不過,我這還是第一次來兵魂的地方啊。
總覺得,干凈的不像是一個單身雄性。
白澤上上下下打量著,嘖嘖稱奇,而后突然發現了一個被鎖起來的地方,以兵魂的性格,那可是被戚繼光將軍培育出來的,光明正大,居然會藏東西?
白澤突然手癢,內心掙扎了下,若無其事地轉過頭。
抬手,咔嚓一下直接把鎖鏈劈開。
天生附帶神話概念,白澤真打起來的話,人間能擒住他的不多。
“嘿嘿,我看看啊,據說這些屋子里都特別干凈的老派男人肯定藏著小黃書,就和漫畫里的一樣,嘿嘿嘿,老兵啊,讓我康康!”
對黑歷史有天然直覺的白澤得意洋洋嘩啦打開了盒子。
里面是一厚沓照片。
“果然!”
“哈哈哈,被莪找到……了吧?”
白澤打開,而后臉上的微笑凝固。
上面是許許多多的照片,難以想象兵魂這樣的老派硬漢會藏著這東西,然后他看到上面的美人,白發如霜,左邊編織成了辮子,右邊柔順垂落,眼眸溫柔,赤色如血,帶著那種黑暗中眺望光明的希冀,仿佛晨曦。
白澤:“…………”
手掌僵硬,手掌都毛出汗。
腳步聲響起,白澤僵硬地一點一點轉過頭去,看到憨厚的兵魂安靜站在自己的背后,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而后幽幽地道:“你都看到了……”
吱呀——
門緩緩關上。
白澤:“!!!”
“臥槽!”
“你,你不要過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