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玉兒在場時的霍去病,就仿佛是高中時候,男生發現自己暗戀的女生走過籃球場一樣,直接渾身上下加滿了buff,哪怕是他的舅父,當年和自己練招的時候,都已經需要提起精神,才能夠和自己抗衡。
此戰,必勝!
少年懷揣著如此的從容自信。
堂堂出陣!
而后,冠軍侯經歷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蹂躪。
片刻后……
“嘶……”
少年鼻青臉腫坐在沙發上,腦海一片懵逼,怎么可能。
我大漢的戰陣槍法……
居然被人直接以拳破去?
酒精棉簽擦拭過傷口的時候,少年臉上肌肉抽了下。
這種感覺,簡直比起烈酒灑在傷口上的刺激性都厲害些,他有些忍不住臉上神色都要變黑,可是抬起頭,看到前面專心給自己處理傷口的少女,看到少女鬢角青絲,淺褐色的眸子安靜。
風吹過來的時候,少女鬢角的青絲好像在他臉龐上劃過,稍有點癢癢的,呼吸的時候,帶著些香氣。
“疼嗎?”
蘇玉兒眸子落在少年名將身上。
“不疼,疼什么啊!”
少年名將回過神來,拍著胸脯,豪氣沖天道:
“把那些什么消毒水還是醫藥酒精,都多多得用上,若是讓旁人看到,還以為我們用不起似的!”蘇玉兒無奈,作為自小在御林軍之中廝混長大的名將,少年階段的霍去病,冷靜和少年的荒唐都還共存。。
“嘴硬……”
蘇玉兒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嘆了口氣。
手中棉簽給霍去病臉頰一側的淤青上藥。
霍去病,目前十七歲,特性在于率領軍隊長途奔襲,以及強大的統帥率和成長性,但是單體實力,只是人間級別,而衛館主,本身已經神話級,剛剛霍去病背負長槍,意氣奮發。
衛館主深刻反思了自己的半個老師不開神話概念,被水神共工直接創了腰子的慘劇。
并且做出了深刻反省。
引以為戒。
于是還沒有開打,三教合一之功體,趨利避害之神靈秉性,撐天拄地之概念,心象溝通內景,直接和清醒之夢當中的河圖洛書相聯,外界左手五指微張去,氣機流轉,是道門陰陽轉圜的手段,眉心清光琉璃,是佛門他心通和漏盡通的加持。
陰陽轉圜!
撐天拄地!
算盡因果!
規避殺機!
當時旁觀的諸神臉上的神色都緩緩凝固。
我尼瑪……
打,打雞毛啊打。
然后就看到霍去病自信滿滿地上了。
然后他就跪了。
長槍的槍路直接被漏盡通給死死克制住,然后反手一個陰陽轉圜,左手把槍一扣,右手直接五指握合,大秦黑冰臺當中有被其滅了的魏武卒徒手技擊之術,而后霍去病就被蹂躪了。
此刻霍去病還要嘴硬,蘇玉兒正要給他上藥,一只手扣住她手上的藥瓶,衛館主微笑道:“沒事,玉兒你先回去,我來給他上……”
少年名將臉色微僵。
衛館主嘴角微微翹起:“不疼,是嗎?”
“……不,疼。”
霍去病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黃巾力士,給我按住!”
衛淵打了個響指,虛空中直接出現了兩條膀大腰圓的黃巾力士,一左一右,直接把霍去病叉起來,然后衛館主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嘴角笑意緩緩浮現:“我來親自給你正骨,上藥!”
“玉兒也是青丘的,我也是青丘的,沒差哦……”
少年的悶哼聲音終于忍不住變成了慘叫。
在暗戀少女的面前徹底社死。
水鬼感慨著道:“話說,這小伙子,一直這么勇的嗎?”
“他不知道老大和共工打過架嗎?”
伏特加娘娘道:
“……不勇的話,怎么可能帶著幾百人就敢去抄匈奴的老家的?”
“啊這,倒也是。”
片刻后,霍去病坐在地上,齜牙咧嘴,痛得十七歲的少年兩眼淚花都要出來了,這完全和情緒無關,是身體的應激反應,咬牙切齒,猛地起身,卻突然微微一怔。
身體的傷勢,全部恢復了……
衛淵回答:
“阿亮以前身體不大好,我給調養的,所以多少還是有些心得。”
“唔,你能忍住這個痛,不錯,就是武功差了些。”
霍去病揉著肩膀,咬牙道:“你等著……我總有一天會挑翻了你!”
衛淵嘴角勾了勾:“我很期待。”
“現在先去洗手吃飯,待會兒我教你幾招。”
順手在十七歲的霍去病頭頂一拍,后者不服,旋即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道:“你說,武侯的身體也是你幫忙調養的,那么,他也能扛得住這么疼的嗎?”
“當然不。”
衛淵理所當然道:“我給阿亮都是無痛版本。”
霍去病:“…………”
衛館主微笑道:“還是說,堂堂封狼居胥的冠軍侯霍去病將軍,居然怕疼到了得要和一個身體不好的謀士一樣待遇的地步,當然,現代社會很民主的哦,你如果想要阿亮的待遇,我可以滿足你。”
霍去病看到那邊蘇玉兒的側臉,梗著脖子道:“不,這樣就好!”
于是某白發劍客鼓掌微笑道:“有骨氣。”
“我最欣賞你這種有骨氣的孩子了。”
“待會兒再教你兩招。”
霍去病:“…………”
水鬼看著那邊微笑著的白發劍客,仿佛看到了背后的九只尾巴搖了搖,呢喃道:“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契點頭,肯定道:“確實露出來了。”
少年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呢喃道:
“禹啊,對不起,阿淵被女嬌帶壞了。”
“你回來了,可能會見到兩個狐貍精……”
那邊的白發劍客右手背負身后,白發垂落腰間,嘴角帶著笑意,霍去病的資質,比他預料的還要強一些,嗯,是個可造之材,所以就要以青丘之國和黑冰臺的法子可勁兒地造。
“……阿淵你在欺負他?”
吧臺后面,穿著白色襯衣,系著淺色圍裙的少女嘆氣。
臨近中午,玨穿著簡單的居家服飾,黑發系成馬尾,無奈地看著那邊得意洋洋的白發劍客,手中還握著用來嘗湯味道的湯勺,老街這邊的做飯是輪換制,今日恰好輪到了玨。
衛淵聳了聳肩膀,“我沒有啊,對吧,冠軍侯大將軍。”
霍去病額頭賁起青筋。
而后臉上浮現出僵硬的微笑,一字一頓道:“沒有……”
“我們只是在交手切磋。”
“好了,洗手吃飯。”
玨手里的湯勺在劍客頭頂敲了下,動作頓了頓,然后把剛剛敲了下他的湯勺也遞過去,目不斜視道:“嗯,把湯勺也洗一洗……”
衛淵順勢接過,把湯勺放下,中午的午餐很簡單,相較于大和尚圓覺的素菜,玨的手藝雖然同樣清淡,但是并不會規避葷菜類,始皇帝,阿亮,契享受這一頓飯菜,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
各類的蔬菜,肉類在幾乎完美的控制下,呈現出了仿佛交響樂一般的搭配感,肉鮮嫩多汁,蔬菜也保留了其鮮美的口感,衛淵吃得非常滿足,而無支祁則是毫不客氣地‘喝酒’。
在吃飯的同時,順便和蘇玉兒閑聊。
“你也要去朝歌城嗎?”
“嗯。”蘇玉兒點了點頭:“畢竟是他們當年最后送出去的地方,我也想要看看……那里現在是什么樣子,和我記憶里面有沒有什么不同……”
“這樣……”
衛淵沉吟,而后點頭答應下來。
山海裂隙幾乎已經全部被封印住,以玉器祭祀完成對朝歌城的探索,而后穩定住通道,是必然要做的事情,張浩那邊已經聯系到了專門負責這一塊的研究人員。
到時候會以道門打醮,以及現代化科技的手段一起穩定兩個世紀的聯系,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說之前自北印神系得到的太陽神核心已經在鑄造長安劍的時候徹底消耗。
但是老天師在龍虎山上誅殺了四兇混沌。
混沌當時急了眼,把自己負責的氣運金柱都給搬了過來。
也就是說,只需要以氣運金柱駐在那里,就足以穩定住基礎的通道,而后再靠著法陣,典儀,以及自各大門派取來的定氣運之物,把這個通道徹底固定住。
一個穩定的,足以跨越兩個世界的空間通道。
這是一個極端稀少稀缺,并且值得研究的課題。
不知道又是什么研究計劃……
這一次抵達朝歌城,完成了第一步之后,衛淵也會順勢前往大荒,尋找縉云的下落,想了想,看向旁邊的阿亮,道:“阿亮你要去朝歌城看看嗎?”
少年武侯眼眸看了一眼始皇帝,搖了搖頭道:“我就不去了。”
始皇帝微笑道:“朕倒是有興趣去看看。”
契舉了舉手。
衛淵看了看微笑雍容的帝王,又看了看戴著半張面具的契,而后下意識看了看那邊因為連續兩天,先被霸王揍,然后被廚子揍,所以吃飯都覺得痛的霍去病。
不知道為什么……
總感覺會有種撒手沒的預感。
衛館主嘴角抽了抽,道:“冠軍侯你就在這里養傷吧……”
總覺得把你帶出去還會撒手沒。
等到張浩等人抵達之后,衛淵將幾件青銅器都一一擺放好,在最初的時候,他還需要借助打醮之陣,在有蘇玉兒鮮血的幫助下,還需要拼盡全力,現在卻只需要隨手一拂袖。
這就是雙手一拍,喊啥來啥。
衛淵心中玩笑了一句,現在的實力,和當初已經是截然不同。
青銅器表面上的共鳴泛起流動的紋路,而后化作了前往朝歌城的通道,衛淵吐出一口氣,看向玨,道:“那玨,我們就先出發了……這一次我要去找縉云,所以沒辦法立刻回來。”
少女給他整理了下衣領,嗓音輕柔溫和:“那注意安全。”
聲音頓了頓,突然想起了那個在桃花源幻境里的經歷。
面容微微泛紅,聲音微弱,結結巴巴道:“夫夫夫……”
“嗯?”
天女吐氣凝神,暗中鼓起。
沒問題的,在夢里都說過了……
就只是兩個字,說出來,說出……
少女抬起頭,眼眸微斂,而后看到疑惑的衛淵身后,始皇帝,諸葛武侯,楚霸王,霍去病,蘇玉兒,張浩都安靜側耳傾聽,臉上帶著鼓勵的神色。
少女面容瞬間漲紅。
抬手雙手一推衛淵的胸膛,衛淵踉蹌一步,直接摔入了朝歌城的通道里:
“夫君!”
少女面容通紅,雙手撐著膝蓋:“說,說出來了……”
那邊的一眾旁觀者嘩啦一下散開。
“啊,事兒結了,散了散了。”
“干活去干活去。”
眾人嘩啦一下散開,而后始皇帝微笑著,同樣踏入朝歌城的道路。
少年謀主坐在椅子上,看著那邊的帝王背影,若有所思,回憶帝陵的傳說,自語道:“既然要從這里去大荒,那么拷問出了大荒的線索,陵墓飛雁……”
傳說中帝陵當中有黃金鳧雁,可飛數百年。
那么,是將黃金鳧雁送入大荒裂隙了……嗎?
也就是說,白起?
大荒——
秦國。
武安君白起伸出手,手中落下了一只黃金鳧雁。
白起緩聲道:“始皇帝陛下即將抵達大荒……”
上面有隱隱的陣法流光,非常微弱,這代表著距離很遙遠,石夷皺了皺眉,語氣平淡道:“劇烈極遠,從這里去那邊的話,需要跨越幾乎五個大部族的領地。”
“以及三處混亂的地方,我不建議你這樣過去。”
“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武安君語氣平淡。
而后轉身,大步走下城池。
“結陣,外出。”
這一日,在一月之內就被攻下更名的秦國打開了國家的大門,周圍被驅逐出的亂軍心中大喜,正以為是大好機會,可是轉瞬前鋒就幾乎是瞬間失去了全部的士氣,恐懼無比地坐倒在路邊,放棄了抵抗。
大地因為沉重的馬蹄聲而顫動。
身穿墨色鎧甲,高舉著赤色戰旗的鐵騎仿佛洪流,踏入了大荒,驕傲而漠然地從失去戰意的亂軍之側踏過。
墨色的旗幟之上血色的文字張揚霸道。
秦篆。
君王有令。
應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