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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章 伏羲:這外甥不能要了

  清晰無比的天機線,就這么明晃晃直勾勾地迅速蔓延到白發道人之前,其中所攜帶的恨意和惱怒,就連河圖洛書都感知地清晰無比,躺倒在地的河圖洛書都震驚了——

  我本來以為我已經夠慘了。

  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比我還要莽!

  這到底是誰,竟然如此勇猛!

  不知道這白毛已經徹底變化了嗎……

  眼睜睜看著那白發道人右手伸出,輕描淡寫地把指向自己的天機線夾住,

  河圖洛書心知肚明這是獨屬于不周功體一脈的特性,能夠以雙手直接接觸如同天機,概念,法則這一類虛幻的東西。

  這是哪怕天帝帝俊,哪怕是伏羲都無法做到的,獨一份的手段。

  至于另外那位老不周山神……

  那位比較豪邁,比較不拘一格,

  比較疏于天機這一類手段的掌握,對于未卜先知,心血來潮之類的法門不大擅長,另外,腰桿子也比較脆……

  所以搞不好伸手抓天機線這種粗暴的手段,只有眼前這白發道人做得出來,雖然他仍舊不擅長天機卜算,但是也直接免疫了相當程度針對他自己的卜算推占,除非是那位伏羲親自動手。

  河圖洛書循著這氣息的所在,下意識地探索過去。

  然后祂的幸災樂禍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

  東海·木神句芒宮殿。

  這位神靈的宮殿,整體具備有乙木氣機,而且非常濃郁,作為四海神靈當中排名最差的一個,卻仍舊擁有遠遠凌駕于其余眾生的位格,這宮殿具備有磅礴無比的東海海域大多珍寶。

  此刻宮殿當中的戰將們面色都極為難看。

  因為就在剛剛,

  祂們失去了對于東海大帝的感應,就仿佛那位大帝徹底失蹤了一樣,

  而去聯系了西海的時候,西海那邊同樣失去了對于金正蓐收的聯絡。

  這讓東海西海的諸神都陷入一種擔憂和隱隱恐慌之中。

  尤其是在北海之前發生了巨大變故的時候,

  更是如此。

  說實話,祂們的心底真的有些擔心。

  擔心自己睡一覺,就被告知,原本的句芒,蓐收其實只是分神,東海和西海各自都有原本的主尊這樣離譜的事情,至于兩位大帝的安危,祂們的心中有些許的擔心,但是不是太大。

  蓐收那是誰?

  庚金之道的造詣僅次于西皇。

  在那遙遠的歲月之前,若非是那位少女異軍突起,如同一顆燦爛恒星般照耀大荒之上,靠著一柄長槍打下了無可比擬的戰績,那么庚金之主的身份本來應該是蓐收的,而非僅僅是一個金正。

  更進一步的十大巔峰,也未必不可以踏足。

  這樣的擅長攻伐的大神,再加上擅長生機療愈的木神句芒。

  已經是足以縱橫十大之下的組合。

  即便是十大巔峰級別當中,那幾位并不擅長于攻伐和戰斗的神靈,也未必就能夠輕易地將這兩位給擊敗,而如今這個世道,十大巔峰各自坐于最高之處,

  或者主宰一方,或者避世修行,并不出世。

  這兩位已經是天下第一流的層次。

  他們當然不必擔憂其安危。

  只是希望弄清楚兩位大帝齊齊失蹤的理由。

  “即便是立于無數生靈之上的大帝,本身強大無比,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找到方式聯系的,天下奇珍異寶,何其之多,我們恰好有這樣的東西,但是需要聯手。”

  東海的戰將緩聲開口,然后手腕微翻,手中便浮現出一物。

  散發出了磅礴的靈氣波動。

  那是一座石碑,上面有著無比繁復的紋路在流動著,展現出天機變化,詭秘莫測的奇異之力,而西海的丞相也同樣神色鄭重,取出了一面類似的石碑,兩座石碑都是河圖洛書的一部分,彼此連鎖。

  “尊敬的河圖洛書,請問,東海之帝,西海之帝,兩位大帝此刻所在……”

  他們將手中的寶物,靈材一一放上去作為獻祭。

  兩座河圖洛書隱隱有氣息相連的感覺。

  最終化作了一道虛幻的身體,最終汲取了那些高級靈材的靈性,靈紋組合化作了一幅一幅的畫面,是無數戰將,是龍獸和虎獸拉動的,巨大而恢弘的行宮,兩位大帝飲酒。

  下一幕畫面。

  無邊的劍氣溢散,瞬間那巍峨戰將就化作齏粉。

  純粹的劍氣直接洞穿了那位西海之帝蓐收的眉心。

  而后畫面一轉,那壯麗的行宮坍塌毀滅,白發青衫的道人邁步走出,右手五指翻覆,隨意按在了句芒的頭頂,一瞬間將這位東海之帝的氣機全部打散,真靈崩殂而亡。

  一瞬死寂……

  東海的戰將首領和西海的丞相在巨大的震驚之后,心中的悲愴都劇烈無比,在那種死寂之后,手掌顫抖,道:“……究竟,是誰?!這道士是誰?!”

  河圖洛書的分身沒有自我的意識,畫面再度流轉。

  天機直接指向了那白發青衫的道人本身。

  在邊陲的小世界之地,衛淵夾住了那一道天機線。

  河圖洛書循著天機的感應,弄清楚了到底是那個傻逼居然豪邁到了來占卜現在的這道士,然后心底的那種幸災樂禍一點一點地消失不見。

  啊,哈哈哈哈,到底是誰這么傻逼居然敢算這個家伙?

  啊,是我!

  是我啊嗚嗚嗚嗚!

  衛淵夾著這一縷天機,道:“河圖洛書。”

  “在!在!”

  悲憤欲絕的河圖洛書一個激靈,道:“您卑微的小洛永遠在為您服務!”

  “若是你的分身再多兩個,能否幫忙尋找過去的真相?”

  “啊這,應該沒有問題……”

  “好。”

  白發道人點頭,雙目微閉,五指握合,將那一縷指向自己的天機直接握住,而后主動打開防御,讓那邊的河圖洛書來推占自己,順便反向加強聯系,嘗試撥動這邊和那邊的感應。

  只是這距離有點遠,中間多有波濤洶涌的海域,遠不如指向人間的時候那樣風平浪靜,衛淵嘗試數次,都沒能夠成功地把握住想要的天機,沒有辦法讓自己想要的那種特殊情況出現。

  嗯,看來所謂的鎮壓天機的陣法,寶物都是有存在必要的。

  自己的手段會被這些東西克制住。

  東海和西海這兩個地方,被句芒蓐收經營萬年,乃至于更加漫長的時間,已經相當穩定,沒有辦法輕易地干擾,而就在這個時候,衛淵隱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而后東海西海的穩定瞬間被打破。

  那種平衡出現錯漏,出現了破綻。

  衛淵瞬間做出反應,伸出手去,主動撥動命運,讓那邊出現了一次空間裂隙,而后想了想,覺得這樣子似乎直接伸手撈就可以了,順勢伸出手去。

  東海之處,在經歷過了漫長到讓人屏住呼吸,心中緊張的時間后。

  河圖洛書之上終于顯化出了新的畫面。

  那時候,西海之帝蓐收已經死去,而句芒仍舊還活著,似乎極為震怒,怒聲詢問:“你到底是誰?!!”

  畫面當中的白發青衫的道人邁出半步,語氣平淡回答:

  “玉虛……”

  撕拉!

  空間破碎的聲音陡然清晰無比。

  在場諸神猛地抬頭,瞳孔收縮,看到那畫面當中的白發道人伸出手,明明只是虛幻的,明明只是推演出的天機畫面,卻真切無比的伸出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掌,五指微翻,握住虛空。

  兩座河圖洛書化作流光,被握在手掌,飛入袖袍。

  真實不虛。

  蒼茫空曠,冰冷漠然的氣息溢散而出。

  下一刻,空間重新閉合。

  手掌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消失不見的,還有兩座河圖洛書的石碑。

  一片死寂當中,唯獨平淡的聲音落下。

  “元始。”

  東海西海此刻的兩位最強身軀冰冷,瞳孔收縮,冷汗不斷地流淌下來,心潮涌動,無邊恐懼,認出了這樣的手段,在發現被天機窺測的時候,反手從容出手,直接跨越千萬里漫長距離,直接反擊。

無上大神通!谷樗  這樣的手段。

  瞬殺兩位大帝的戰力……

  玉虛元始……

  難道說,難道說……

  就在一片死寂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驚呼的聲音,數道身影驚慌失措地飛了進來,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有何事情,如此慌張!”東海之神怒而詢問。

  那名匯報的修士跪倒在地,面色煞白:

  “東海之外,玉虛宮弟子率領北海大軍抵達了……”

  旋即又有倉惶的身影奔入,失聲道:

  “不好!”

  “那名和大帝交手過的玉虛弟子,手持一把長槍率領三千衛隊鑿穿了西海的防御,怎么辦!”

  一片死寂當中。

  名為玉虛的陰影籠罩于了四海之上。

  徹底的,以無比強勢的姿態,烙印在了他們的心底。

  真實不虛。

  小世界當中,衛淵看著三座河圖洛書瞬間合一,整體似乎完整了許多,為了防止這家伙又飄了,衛館主右手扣著那柄長安劍,嗯,沾染了兩位大帝鮮血的長劍。

  禺強的不破之體,蓐收的庚金殺伐,全部都是被這劍破了的。

  只有句芒。

  死在了衛淵的掌法下。

  嚴格意義上來說,可以認為是不周山神一脈的大逼兜。

  “哈哈哈哈,恢復了,恢復了!”

  “這就是更強的我,更加完整,更加真實!”

  河圖洛書吸收了那兩片碎片,放聲狂笑,而后看了看那邊飲茶的白發道人,斟酌了下,還是追從心的想法,老老實實地走過去,然后在衛淵的示意下,由衛淵親自尋找到相關的天機線,而后河圖洛書解讀。

  衛淵眼前,之前見到的畫面,終于又重新地出現了。

  那一座座未曾解讀的石碑清晰無比,上面的文字,哪怕是闊別漫長歲月的現在也能夠看得清楚——

  ‘元,阿媧失蹤了!’

  ‘伏羲很著急,或者說祂幾乎要發瘋了,居然跑去和帝俊還有不周山打了一架,我也在嘗試找他,如果你有時間回來了的話,可以麻煩你幫一下忙嗎?’

  ‘阿媧太容易相信他人,容易被騙了。’

  衛淵瞳孔收縮。

  感覺到自己終究還是和更大的事件擦肩而過。

  而后接下來幾座石碑,都是后前來看元歸來與否的情況。

  直到最后幾座石碑‘元,阿媧失蹤了,我作為朋友想要去找到她,我多少知道了一點痕跡和線索,但是我終究還是不擅長戰斗,所以,抱歉……元,我可以依靠你的力量嗎?’

  ‘如果你回來的話,希望伱能盡快聯系我,我需要你的幫忙……’

  ‘還是沒能回來嗎……’

  ‘元,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忙……’

  ‘已經,不能再繼續等待下去了,如果再等待的話,可能會出現更多的變化,元,我還是決定,要自己去了,我不能夠眼睜睜看著阿媧陷入危險,也不要小看我,我雖然不是那么地擅長戰斗,但是防御還是很在行的……’

  身穿長裙的柔美女子落筆寫下了這些東西。

  而后沉默,非常決絕地將這幾座石碑全部地摧毀,而且是自己摧毀,甲一捧著茶,不解的詢問:“您為什么,要把這些石碑都毀掉呢?這是很長時間才積累下來的……”

  柔美女子溫和回答:‘因為我要出去冒險了啊。’

  甲一不明白:‘可是你要冒險的話,為什么要把石碑毀掉呢?’

  ‘意思是,如果我能夠順利回來的話,那么這些石碑就沒什么用,而如果我沒能……’柔美女子斂了斂眸子,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微笑答道:‘那么,至少元不會陷于我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旁邊的自責當中。’

  ‘作為朋友,我不能讓他落于自責的境地。’

  柔美女子最后端起茶喝了口,道:

  ‘奇怪啊,當年和元還有渾天共飲的茶,味道卻似乎沒有當初那么好了。’

  ‘放心吧,甲一,如果沒有什么意外,我應該很快會回來。’

  ‘到時候再喝你的茶。’

  柔美女子微笑著俯身摸了摸甲一的頭,轉身離去。

  畫面消失不見。

  這就是最后石碑的下落。

  而后土,也再不曾歸來。

  甲一年年收獲新茶,再也沒能等到客人。

  河圖洛書松了口氣,而后洋洋得意起來,自己居然能夠真的完成了對于十大巔峰之一的后土情報的探測,哎呀哎呀真不愧是我!祂轉過頭,想要帶著得意地和衛淵炫耀一翻,而后思緒微微凝滯。

  看到那邊白發道人獨坐,束發的木簪不知為何,竟然緩緩化作齏粉。

  青衫垂落,白發散落垂在地上。

  眼眸微斂,一聲死寂冰冷的煞氣涌動著。

  河圖洛書思緒凝滯。

  許久后才顫抖著道:

  “你……您,您怎么了……”

  “沒什么……”

  白發道人沙啞回答,心口有綿長的刺痛。

  渾天閉關而去,沒能見到自己最后一面。

  最不擅長戰斗的后沒能等到自己的劍,不得不獨自冒險,生死不知。

  甲一孤守萬年。

  自己都不在。

  后土還活著,她只是沉睡,否則噎鳴會有所感覺。

  她去了哪里?對,是救媧皇。

  伏羲,伏羲肯定知道后去了哪里……

  衛淵緩緩起身,嘗試尋找伏羲那邊的通道,而后發現那邊居然死死封閉,簡直就像是關了門一樣,不單單是關了門,還心虛無比地從里面反鎖了,衛淵緩緩吐出一口氣,口中有血腥味道。

  “伏羲……開門。”

  白發道人緩緩開口。

  毫無反應。

  “我只和你說一次。”

  ‘門’動了,嘩啦嘩啦,就好像是從里面加了十幾層鎖鏈。

  衛淵想要拔劍,而后又將劍收回。

  白發道人吐出一口氣。

  全部權能全部爆發到了極致,右腳抬起,朝著前面狠狠地一踹。

  空間劇烈震蕩。

  “你他媽的,給老子,開門!!!!”

  雖然比預料的遲了點,但是多少也是相當陽間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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