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的異常很快引起了青衫龍女獻的注意,后者抬了抬眸子,看向腳步頓住的衛淵:
“怎么了?“
衛淵搖了搖頭,緩聲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應該不是壞事。”他能夠隱隱約約感覺得到,那個方向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在呼喚著自己,那種呼喚的感覺頗為強烈,到那時卻也不曾附帶有強制性,某種意義上,反倒是接近于求肯。
“我好像,看到了天地之間一大片的黃色慶云在流動。”“上托著翻騰的烈焰,下壓制住了濁氣的海域。“
“浩浩蕩蕩的,簡直像是和天空和海域一樣巨大,到那時又似乎能夠被我握在手里”
衛淵伸出手,微微皺了皺眉。
在這一瞬間,本來碎裂的天之清氣似乎動了一下,但是又很快重新停滯住,但是衛淵垂眸,看到了自己指間纏繞著的天之清氣,染上了黃色,似乎更為沉凝,其中似乎有百萬乃制于干萬生靈數干年的感激,讓天之清氣附帶有了人道氣息,而其中更蘊含了一絲大地的力量。
更為契合衛淵的域中四大之道。看來,確實不是虛假的,
衛淵看了看旁邊的白發少女。
后者明明面無表情,神色也沒有絲毫的波動和鏈。那雙純黑無光的眼眸更是如同長久暗沉的夜。
但是,不知為何,衛淵總感覺她很失落,是那種垂頭喪氣的感覺。
白發少女看了衛淵一眼。面無表情把頭轉過去。“
生氣了。”衛淵嘴角抽了抽。
可能是因為人族和媧皇的特殊關系,衛館主幾位輕易地感知到了少女心中的失落。“誰讓你不給她做好吃的,反倒是做了這樣的東西?”青衫龍女獻噙著笑意補刀。
衛淵嘴角抽了下,咬牙切齒,心中殺機再度騰起。濁世伏羲!
我必殺你啊,你個傻卵!
你就算是換了其他什么東西都可以,可是,可是你怎么敢,怎么敢把我的廚藝給直接換掉了啊!衛淵只要一想起來就咬牙切齒,雙方的根基同樣都是十大巔峰級別,這就導致了雙方都會被彼此的權能所干擾和影響。
是的,是從因果上去掉了廚藝]。
但凡是和廚藝搭邊兒的一切東西都被剝離了。
因果是均衡的,就像是完全沒友生過衛淵會做飯這件事情一樣,而另一種程度上,因為彼此同為十大巔峰,為了撬動這廚藝,
就必須要付出在因果均衡的另一邊放上類似的東西,所以目前的情況是,衛淵之前做飯有多好吃,現在難吃的程度就有多恐怖。
基于因果,以及兩位十大巔峰的交鋒所演化出的,某種意義上的近乎神通的東西。現在連比方鳥到了他手里都會變成一坨炭。是超越禹王的境界!
這世界上做飯最難吃的男人的稱號,我衛淵拿定了!
衛館主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就把著實伏羲給揚了,當場滅殺,阿玄在遠離了南海之后,逐漸蘇醒,看到了素來溫和的衛館主這樣的模樣,反倒是愣住,有些不解地低語道:“衛館主,只是做飯難吃了點啊為什么會這么難受?“
“噓,小家伙,這話可不能這樣說。”
溫和而質地清冷的聲音,青衫龍女獻道:“大概這樣說,嗯,你們人間有沒有什么需要耗費很多功夫才能夠完成的東西?”小道士想了想,道:“有的,我記得好像有個叫做我的世界的游戲?里面好像可以一塊磚一塊磚地建造屋子?“
“好像是很幸苦的。”“那就對了。“
青衫龍女獻道:“那大概就是,一個人用了足足五干年的時間,在那個我的世界里面,把人間界的山山水水,諸多景色,大到長城宮殿,小到了野外的一座山神廟都給重現了出來,亦或者說,用積木,把這一切都憑借起來。嗯,你能夠想象到這個工作量嗎?”
因為燭九陰的緣故,她是知道人間界的常識的。小道士阿玄點了點頭。
用積木或者說評圖完成這個都知道有多難了。
那個我的世界里面,可能所有肝帝的肝放在一個人的身上,都沒有辦法完成這樣的事情啊,那樣的辛苦程度,自然是難以想象的。
而后青衫龍女看了看后面的道人,道:“然后,有一個家伙突然拿了你的一個積木塊。“
“嘩啦!
“所有的積木全部塌了。”
“或者有人直接把你辛辛苦苦打到了全成就的游戲賬號給刪了。“
“或者,或者把你用盡心血寫了足足三年的程序給直接毀掉,把你熬夜畫的工圖給擦干凈,或者,人間植物科學的學子畢業設計的西瓜被路過的賊給全劈了了,大概是這樣”阿玄呆滯。
撓了撓頭,訥訥道:“我好像,大概知道了衛館主的心情了”
“我都聽到了!”衛淵的聲音傳來。
青衫龍女獻笑吟吟道:“所以呢?偉大的元始天尊要難為我這一個弱女子嗎?“
“你!”
“你什么你,大不了,之后的時間里,我來給你做飯。”龍女笑吟吟俯身:“九幽之主,赤水之神,洗凈鉛華,素手翼湯。“
“所謂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指若白玉青蔥,貌則初荷落虹,真真是絕世美人。“
“只是不知道,天尊吃是不吃?“
衛淵嘴角抽了抽,不知如何應對這家伙,咬牙道:“哪里有人這樣夸自己的?!”
青衫龍女訝異道:“可是,我說的只是白描寫實的啊。”
“難道說,你覺得我不好看?“衛淵一下被堵住。
別過臉不去回應這家伙,反倒是引來了青衫龍女的大聲嘲笑。
可惡衛淵嘴角抽了下,按了下眉心,收斂了情緒波動,而后五指握合,一道道因果回溯,袖袍一掃,便讓因果循著之前的感應飛回去。
嗯,先留下一線天機氣息,作為標記。
到時候找到比較安全的區域,自然可以靠著這一縷氣息循著過去。
媧皇在這里,衛淵現在不會因為一時的心血來潮,靈機一動,就前往其余的地方。若是陷阱怎么辦?
他垂眸看著旁邊少女。
聯絡不上伏羲的情況下,只能靠自己保護她了。“神靈庇佑,神靈庇佑!”
最初那個世代流傳下來,還在相信著祖訓,還在每年來此祭祀的老者趴在地上,許久后方才整理好了思緒,抬起眸子,沒能看到了道人塑像眼眸微微亮起的一幕,只是不知為何,看到了這神像似乎變得真實了些。
斑駁的石像上,那環繞的慶云竟然染上了一絲絲的清氣,真實不虛。
“這,這是!"
“神靈,神靈果然還會再度出現,祖訓是對的,是對的!”
老者再度激動到了淚流滿面,許久后才面前安下心,恭恭敬敬取出了自己手中的令牌,上面的紋路早已經斑駁,這代表著的是當年最初被救下來的百族后人的令牌,是當年發誓一定要把神靈拯救眾生的事跡傳承下去的那一批人有人族有海外的,其余國家的部族,甚制于還有大量的兇 獸和附帶有神血的族裔。
老者捧著令牌,喃喃著古樸的咒文。而后將鮮血滴落。
剎那之間,一道柔和虛弱的氣息沸騰而起一3一老者莊嚴肅穆:
人族后人,召諸族各裔子民,來此相聚!’一道道流光,瞬間亮起,四下奔走,涌動著飛向當年那些其余各族的生靈的后裔,仿佛撕斯裂的昏沉暗淡的天彎,而那道人塑像之上,那黃色的慶云似乎流轉變化,隱隱然有著從石像顯化出來,化作真實的趨勢。
南海的異變同時席卷了東海和西海的一部分。而在東海海域邊緣。
一個山洞當中,一位沉睡的少女緩緩睜開雙眸,許久后頭痛不已:
“又睡著了嗎?”“這一次又睡了多久?”
“算了,再去尋找這個時代的人族,看看距離六干多年,我師父來這里,還要多久?”炎帝之女緩步走出,忽而看到了天地之間,一片皆沉,眼眸剎那瞪大,呢喃道:“這是”
“嗯?!海,海域,怎么又變成了這個模樣?!“
精衛正不知發生了什么,旋即看到了當年廟宇建立的時候,留下的召集所有部族的法子,踏前半步,身子一晃,便已化作一道金光,遁地而去,其根底是域中四大的大地,而其路數,則是道門嫡傳一縱地金光。
南海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潛藏數干年的局勢開始以某個天下第一綁匪綁了南海之主祝融的嫡子和兒媳婦前往了南海海域開始引爆,而東海大壑,歸墟之海,倒還是一片寧靜,一身黑紅色勁裝,帶著獨面具的新近歸墟鎮守玨經過了歸墟的任務大廳,面不改色。
“是,鎮守大人,貔休嗎?“
兌換所的歸墟行走遲疑地看了看少女帶著的貍狂面具。后者頷首。
還悄悄扶了扶自己的狂面具。這是少女最后的倔強!
絕對不是貔貅,是貍狂,是貍狂啊!
玨交接任務,而后踏入了歸墟特殊的通道當中,和昆侖諸界唯一一樣,歸墟同樣是清世的三大特殊區域之一,是聯通清濁兩界的通道,在跨越清濁,聯通諸天萬界的情況下,歸墟之主以大神通嘗試涉及部分過去。
少女安心定神,只是一個恍惚。
眼前就已經變化了模樣,遠處可以見到道路寬闊,行人往來,皆可見到大唐之氣韻,
耳畔傳來了佛鐘聲陣陣,蕩平迷惘,打破執念,玨眨了眨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出現的地方,正是一座有著佛鐘的寺廟,
在半山腰上,恰巧可以遠遠看到大唐的街道。
青山,城池,寺廟,紅塵,于佛鐘聲當中,將那出世和入世結合地恰到好處。
少女突然覺得不對勁。
這個時候,怎么會有佛鐘聲?!
她沉默了下,慢慢轉過頭,看到院落里一名高大健碩的青年僧人,一只手舉著巨大無比不遜當年霸王舉的佛鐘,一只手翻看著經文,每舉佛鐘一次,就以自身的勁力震蕩佛鐘,發出轟鳴聲。
旁邊放著一把玉很眼熟的巨大九環禪杖。九為陽之極,代表人身之陽,純陽為佛門金剛不壞之心。
基礎重量八百斤,象征八百比丘尼,佛法境界越高,此禪杖便越重,象征佛法無邊。禪杖不沾血,以象征慈悲為懷。一手佛理,一手杖理,渡盡蒼生。亦或者度盡蒼生。似乎是注意到了少女古怪的目光,那高大僧人抬眸,猛地用手一送,那巨大佛鐘猛地橫飛,準確落入原本位置,佛鐘聲音震蕩不休,少女帶著歉意,道:“抱歉,大師,在下只是誤入,打擾大師清修。”
“誤入?”“并非誤入。”
那年輕僧人已經雙手合十,雙瞳清澈,晨鐘暮鼓之聲中溫和道:
“阿彌陀佛。”
“貧僧玄類,在此長安城外。”
“此時,此刻,此地。”
“候施主許久了。“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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