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語言,締結的因果,要命的不是那隨意的詢問也不是那一枚黃燦燦的銅錢,而是基于這—枚銅錢而演化出的諸多因果,衛淵掌中那一口以純粹的昆侖氣機匯聚的劍就捅穿了開明的肩胛骨,把他死死地釘在大地上。
昆侖特性,諸界唯一,鏈接地脈。
此刻的開明就像是被十萬里的昆侖神山和整個大地鏈接在了一起。
除非是后土,亦或者說是那濁世大地,否則的話,哪怕是不周山老伯也無法輕易地掙脫開這種概念級別的壓制,但是無法輕易撼動,其實也就代表著,是具備有感動的資格的。那樣純粹的力量直接凌駕于概念和規則之上,簡直恐怖。
開明瘋狂大笑著,道:“你,你覺得我是誰我乃是昆侖開明三神之一,我怎么可能會 因果之劍瞬間壓下。
雙瞳泛紫的開明咳出鮮血,怒目注視著衛淵。
而后衛淵看到他眼底的紫色從幽深癲狂,變得通透安靜,連眼神都清澈下來。
“你,著人真準。“
“我給你,給你就好......
衛淵有印象,開明刨出了刑天首級的時候,穿著的是白色圓領袍,那衣服是大唐時的風格,看到開明沉默許久,五指微抓,虛空中出現了一道裂隙,而后另一個開明仔一邊吃著糖葫蘆,一手提著首級,沉默走出來。
“給,給他."
開明指了指旁邊握著劍的游俠,口噴鮮血。
可能是之前,也或許是之后一段時間線上成功地把刑天的首級刨出來的開明分身嘴角抽了下,咬了口糖葫蘆,滿臉茫然:“我這是在送快遞嗎”
十大巔峰都是諸界唯一的。
像是衛淵就可以以過去一干多年前的自己為錨點,從而降臨于此。
而開明似乎尤其特殊,她是靠著分出無數的自我分身,來完成坐見十方的過程,兩相對比的話,大家雖然說都是完成了時間上的統一,而元始天尊選擇的是諸界唯一,而昆侖開明則是無處不在。
不知為何,被衛淵釘殺在下面的開明氣機開始有些暴躁,眼底的渾濁重新浮動:
“給他!
另外那個在其他時間段,刨出了刑天腦袋的開明咬著糖葫蘆,饒有興趣道:
為什么要給 被釘穿了的開明本體怒道:“本座在命令你!
那咬著糖葫蘆,一只手提著刑天腦殼兒的開明仔用手拍了拍刑天的腦袋瓜子就當作是鼓掌了,滿臉贊嘆之色,道:太妙了!
我最喜歡的就是不聽命令了!“
開明本體思緒一堵,怒道 “本座可是本體!“
“你要違逆于我嗎!“
雙瞳是澄澈紫色的開明分身瞪大眼睛,更是開心,鼓掌贊嘆道:“你是本體那更妙了!“
“干掉你的話,我不就是本體了嗎“
“兄弟們出來,掀了這廝的桌子,打上昆侖,咱們也來坐坐這個位置。“
這個開明的分身聊撩起衣擺,抬腳一踹。
空間中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裂隙,而后不同時間線不同空間諸天萬界的開明分身都有一部分回來,手里或者拎著劍,或者提著刀,還有一個拿了一本紅皮書,興奮不已,衛淵甚至于看到了還有李淳風那個分身,振臂高呼。
“本體輪流做,今年到我家!“
“諸君,隨我打一架,打完以后,再約占方城,打幾輪麻將!
“好耶!“
禁止好耶!
“禁止禁止好耶!”
“誰在重復誰是狗,不是貓!
“反彈,反彈!“
一陣騷亂,吵吵嚷嚷的。
“你!你們!“
開明本體氣得血氣上涌,眼底的紫色氣息涌動,最終伸出手,五指猛地一握,那邊的開明分身遺憾嘆息,登時潰散在地上,而其手里的諸多對象則是自然而然地匯聚在了開明本體身邊,被淡淡的紫色煙氣籠罩托舉著。
旋即開明直接將那糖葫蘆,玉佩之類的東西以勁氣云霧磨碎成痛粉。
其中多少帶上了些許的發泄憤怒。
而后隨意散開。
那─顆刑天的首級則是扔給衛淵,咬牙道:“給你!衛淵深深注視著地上的糖葫蘆之類的甜品渣滓,看著這開明本體眼底的深沉紫色,因果本能感知,未曾如同之前所想的那樣,直接一劍斬首,扒拉出道果,而是右手一動,直接將昆侖所化的神兵拔出,而后一腳狠狠地踹出。
開明同時喚來天門。
未來!
巨大的,散發著如同寶玉般色澤的恢弘天門似緩實快地打開來。
而后徑直的吞噬,要將刑天首級吞入其中。
旋即就要再轟然巨響當中直接將刑天首級吞下,讓這一顆首級出現在遙遠百年之后。
就在這一座白玉天門吱呀關閉的時候,衛淵瞬間出手五指握合,扣住了刑天首級,天門已然關閉了一半,卻在剎那之間凝滯,白發蒼顏的劍仙漠然注視著前方,平靜道:
“退下。“
劍意蘊藏而不發。
這一座代表白駒過隙,未來之道的天門沉寂許久緩緩打開。1
直到道人緩緩收回手,將刑天的首級帶出來,直到衛淵微微頷首,這―座天門方才自實轉虛,消失不見,而就在這一段時間當中,那邊的開明已然拼著咳血,元氣大傷,也以坐見十方之能,開辟前方道路,強行撕裂虛空未來,脫離了昆侖墟。
自昆侖墟轉而為昆侖山內。
庚辰可惜長嘆一聲,道:“可惜,就讓他這樣跑了嗎!“
“沒有什么可惜的。“
衛淵搖了搖頭:“坐見十方,可以在天地四方,生死,未來過去當中尋找到生機,哪怕是我,也只有不到三成可能一瞬間殺死,而且那家伙的特性是無處不在,我的劍術沒有把握直接捕捉袖。“
衛淵還有理由沒有說。
不知道為什么衛淵總覺得開明的狀態不對,聯系一下之前穿梭過去的推斷—即開明打開十天門之后掉到昆侖墟里發生了什么事情,剛剛那個開明,未必就是真正的開明獸。
那一雙紫色的瞳孔太過于渾濁深沉,相比起來的話,他的那些分身反倒是更像是正品開明。
嗯.......無處不在的道果是真正的開明創造的。所以那些開明分身才像是真正的。
而現在的開明是被污染,被侵蝕的狀態。
所以雙方甚至于會內訌......
以及,衛淵想起自己一劍刺殺的時候,那一瞬間開明有性格變化的細節。
'看人真準′這句話可不像是剛剛那個暴虐霸道,意氣風發的開明會說的。
反倒是和上古年間,那個故意說軒轅黃帝出行把衛淵攤位前面一大票人引走,然后慢悠悠過來買糖葫蘆的開明會做的事情,衛淵揉了揉眉心,道:“我剛剛有直覺,出劍沒有辦法徹底殺死那個家伙,反倒是有一定概率引來不好的事情。"
“這樣嗎....
庚辰略有遺憾。
衛淵走到那邊的石壁上,—層層的劍氣流轉如同水波漣漪一般,將那白發少女保護在其中,后者陷入沉睡,臉上的神色,已經和遙遠的未來相見的時候一樣,沒有了絲毫的血 色,衛淵伸出手將她抱起來。
似乎是動靜讓她驚醒了。
白發少女睜開眼睛,伸出手握住了道人鬢角的發絲,雙目幽深無光,帶著疲憊,語氣安靜,沒有絲毫的波動和感情漣漪:
“結束了”
“嗯。“
“傷勢呢“
“沒有受傷。“
“嗯。“
白發少女語氣無波,沒有感情的道:“想吃好吃的。“好,之后給你做。“
衛淵微笑頷首,然后轉而看向那邊的應龍庚辰,以及面帶貍犴面具,周身有著歸墟氣機,霸道濁世氣機的少女刀客,突出一口氣,將白發少女遞過去:“帶她出去。
“嗯!那你呢!
玨原本還擔心衛淵認出自己。
但是因為之前的交鋒,過量地汲取了磅礎濁世之氣,整個人的功體都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劇變,幾乎和過去的昆侖清氣是兩碼事,在靠著氣機辨認的情況下,再加上少女亥意地遮掩,衛淵一時間沒能辨認出來。
只是不知為何,哪怕是功體變化,清濁顛倒,還是覺得熟悉。
“我剛剛開明引爆了十天門,之前壓制的氣息暴露出來了。“
濁世的強者正在趕過來。“
“那家伙果然不是個吃虧的料子,看來還是得打一架。庚辰和玨面色驟變。
“我們和......'
衛淵打斷道:“請把她帶出去,安全地帶出去,庚辰,拜托你了。“
應龍庚辰張了張口,沒有辦法拒絕如此恰當的請托。衛淵看向那邊帶著犴面具的少女,道:“犴,我們也已經認識很久了。“
“有勞。“
劍俠微微笑了下,道:
“等到我回來,請你喝最好的酒,然后再讓你看看長安最盛大的煙花。”
玨張了張口,知道衛淵是認真的,鄭重點頭,抱著白發少女,帶著犴面具的玨道:
“你一定記住。“
衛淵頷首,看到那身著黑色勁裝的少女毫無遲疑,也不拖泥帶水,沒有說什么非要一同對敵,抱著白發的少女一瞬間掠遠,而后踏出昆侖墟,遠離了這里。
庚辰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這里逗留了一下,最后看著衛淵,緩聲道:
“你打算怎么做“
“依靠地勢,靠著昆侖墟的險境,應該也可以多支撐一段時間。“
衛淵閉著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劍術的境界,因果的道行,媧皇的心血——這是他最虛弱的時候,也或許是他最為強大的時候,無論功體還是技藝都最為巔峰,媧皇血的效用會逐漸消失,但是他已經踏出了那一步。
阻攔他劍術境界的,正是道果。
一步踏出,便是天高海闊,隨心所欲。
道人看著遠處的濁世涌動,撫摸著劍,道:“寇可往,我亦可往。“
要去做什么呢 他看向濁世,掌中長劍鳴嘯。
”上門拜訪客人當有禮數。“
對面來了我們家那么多次,我們的回禮還是太少了。庚辰微怔,旋即面色驟變,道:“陳淵,你冷靜!“叫我淵就好,我很冷靜,只是禮尚往來,他們終究要過來,不如我主動去。”
衛淵踏步走出昆侖墟。
徐步而行。
'故而,稍微拜會一下,所謂的濁世圍殺之勢。“
以此身。
以此法。以此劍!
請:m.ddyue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