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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十七章 四柄劍

  面對著大日金烏可能只是順勢一邀的提議,玨一下子變得極為意動。

  她很擔心衛淵現在的情況,而此刻前往天帝山的話,也能夠理所當然地看望衛淵,也不用擔心自己的馬甲掉下來,但是此刻,歸墟之主卻語氣平淡拒絕道:“多謝好意,但是吾等也不必再去見天帝。”

  歸墟之主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有種本能的預感,讓祂有種感悟,自己若是去了天帝山。

  很有可能會遇到一種讓自己極為不愿意面對的艱難局勢。

  所以祂幾乎立刻選擇了離開并且拒絕。

  祂已經勾勒了天地之間的法則。

  聯絡到了來自于東海大壑的力量,周圍的空間法則朝著內部塌陷,伴隨著歸墟之主低沉沙啞的笑聲,他和那邊的歸墟鎮守貔貅的身影也消失不見,只留下了東海大壑歸墟殘留的幽深霸道氣息,天地之間回蕩著歸墟之主的聲音:

  “諸位今日所在,是為擊濁世,故而可以言談。”

  “他日再會,卻或許是敵我不同,哈哈哈哈。”

  “諸位,好自為之!”

  伴隨著大笑聲音,玨已經看到眼前的畫面變成了歸墟的大本營,心中惆悵。

  她方才其實可以稍作抵抗。

  但是在歸墟的核心目的——借助歸墟諸天萬界的體系,來尋找王母娘娘蹤跡和線索的目標還遠遠沒能完成,所以忍住了自己的濁氣功體爆發,忍住了靠著濁氣功體和玄奘饋贈干擾歸墟之主的念頭。

  歸墟霸主沉默許久,似在斟酌什么,道:“你這一次,抗擊濁世也有功勞。”

  “就如同我之前和你說的,有功則賞,有過則罰。”

  “現在,本座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你既然喜歡財物法寶,那么本座就給你這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金銀玉石。”

  “你要什么功法傳承,都可以直接從我歸墟的寶庫當中去取。”

  “第二······”

  歸墟之主緩聲道:“擢升你為我歸墟四大鎮守之外的第五位。”

  “從此之外。”

  “歸墟之中,除去本座之外,唯爾等為尊。”

  “你,做何選擇?”

  大日金烏看著歸墟之主離去,收回視線,語氣清冷,并沒有多少的變化,畢竟他剛剛只是出于禮節詢問一二,道:“既如此,那么精衛,刑天,還有這位······一并前來。”

  “本座帶著你們回天帝山。”

  石夷轉過身的時候,看到那邊小道士阿玄已經見到了祝融,看到少年道人神色怔怔出神,而祝融亦是神色復雜悲苦,父子二人一時無言,就連素來活潑的鳳祀羽都收斂了過去的脾性,變得老實和安靜下來。

  父子之情,數千年的恩怨糾葛,外人已經沒有插手其中的資格。

  于是石夷沒有開口說什么。

  只是眼神示意那邊的青衫龍女獻去一側。石夷語氣平靜緩和:“你不去天帝山?”

  青衫龍女道:“不去了。”

  她抬起頭看著遠處的流云,嘴角噙著微笑,捏起一縷青絲把玩,道:“這個時候,那家伙肯定受傷不輕,再加上還有媧皇,我可沒有把握超過媧皇對于他的重要性,也沒有興趣在這一方面去比較。”

  “何況還是兩個媧皇。”

  “既然說他的注意力肯定要分在她們身上,那么我去或者不去,都沒有什么不同。”

  石夷面容仍舊沒有波瀾:“你要留在這里?”

  青衫龍女道:“是······總要有人見證祝融和他妻子的最后。”

  “以及,這里的生死之境才剛剛開辟出來,雖然說已經勉強可以稱之為成功,但是其存在性顯而易見地,并沒有那么地穩定,總要有人鎮壓在這里。”

  “否則的話,哪一天此地崩潰了,或者再度出現了裂隙,都有可能。”

  青衫龍女雙手背負身后,踮起腳尖朝著前面看了看。

  清麗無雙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何況,那道士的親傳弟子都在這里。”

  “他會不回來嗎?”

  “而若是他回來,見到我鎮壓生死之界,難道不會承情?”

  這樣坦蕩的語言,反倒是讓石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歲月之神沉默,最終選擇了直說。

  “鐘山赤水之主,你的想法,未免過于昭然若揭了······”

  青衫龍女的動作微微一滯。

  “昭然若揭么······”

  她側過眸子,道:“昭然若揭,又如何!”

  水神共工打算留在南海,幫著處理此地的局面,而大秦的精銳和新的黃巾軍則同樣暫且留在了這里,白澤被拉走去做壯丁,而老不周山當然是打算要一同前去天帝山,看看自己的那徒弟到底怎么樣了。

  眼瞅著就連雷澤的老龍神,還有其余的人也都離開了。

  老不周山看了一眼那邊的伏羲。

  想了想,畢竟是媧皇,而且是兩個媧皇。

  于是勉為其難地詢問道:

  “那邊那個!”

  “對,就是你,壞蛇你要跟著來嗎?”

  伏羲似是在低著頭想著什么,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那邊的白發少女,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道:“我?不了,暫且不。”

  “我還有一點小事情需要處理。”

  “之后會去。”

  不周山不解,但是知道這個家伙素來肚子里面都是一堆的壞水,總之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了虧的,也就是沒有在意,而那邊的話,忽帝和圓覺,以及受了傷的少年釋迦也已經追逐著被濁世天機所刺激,陷入了瘋狂狀態而奔走離開此地的地藏而去。

  無支祁和濁世水神,也不知道打殺去了哪一處小世界。

  南海之戰,至于此,終于也是落下了帷幕,不周山長嘆聲氣,見到那邊兩輪大日散發明光,卻不曾爆發灼熱,于是也腳步踏出,以挾山超海之能,追逐其上,未曾被甩到后面去,剎那之間,就已經遠去。

  天帝山。

  衛淵一身廚子的打扮,而后一手一把菜刀,在手中旋轉,揮舞出了凌厲的寒光。

  盡顯上古名廚的風姿,說好了晚飯由他處理,這一次他親眼見到了濁世天機的魂飛魄散,所以可謂是信心滿滿,一頓操作猛如虎,更是充滿了自信,這一次直接運用劍氣之力,仿佛大團大團的森然白光飛虹流轉。

  讓人不明覺厲。

  看得在天帝山的幾位神將是一愣一愣的。

  而禹王姒文命,在這幾千年里面不止一次的吹噓自己的兄弟廚藝多么多么的厲害。

  再加上,《山海經》也著實是名傳于四海。

  祂們也都期待著衛淵的廚藝,而媧皇是品嘗過的。

  天帝端著一碗茶,平淡飲茶。

  而那邊的禹王也在同時操控廚藝,如果衛淵那邊是劍氣森然如霜的話,禹王這邊就是不可名狀的邪神創造儀式,隱隱然還能夠聽得到食材在尖叫,發出震蕩心神足以讓凡人崩潰的慘叫,然后被禹王一搟面杖直接放翻。

  然后揮舞兩把開山刀瘋狂劈斬。

  漸漸的那個不可名狀,散發出污濁心神慘叫的食材終于不再開口。

  只有部分血肉還在抽搐。

  禹王姒文命伸出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污。

  然后露出了那種爽朗陽光的燦爛笑容。

  讓那邊的三位神將整齊劃一地后退了一步。

  太瘆人了。

  而禹王似乎毫無在意,只是感慨道:“沒有想到,還有機會可以和阿淵你同臺競技!”

  “真是讓人懷念啊。”

  “只是帝俊,我的廚藝肯定不如阿淵的,你還要讓我來比,圖什么?”

  天帝只是平淡飲茶:“比賽就是。”

  而后視線落在衛淵身上,道:“這一次的廚藝,也算是讓你和姒文命敘舊。”

  “敘舊之后,也就該輪到你我之間的戰斗了。”

  衛淵抬眸,這一次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和天帝的戰斗,這也同樣讓他的血液隱隱有些沸騰之感,戰意盈滿,不可休止,而帝俊喝了口茶,淡淡道:“只是本座雖然和不少的強者決戰過,卻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決戰的對手,竟然還需要本座來準備兵器。”

  “衛淵,你果然是個讓人訝異之輩。”

  衛淵面色一滯。

  雖然說很羞恥。

  但是為了防止因為缺少了兵器的一絲漏洞,在和天帝的交戰中不斷擴大。

  貧窮,理不直但是氣很壯的衛淵衛館主主動找到了天帝。

  要求去兵器庫挑選一下。

  我很窮!請給我兵器!

  連天帝當時臉上都出現了遲滯和無可奈何之色。

  帝俊喝了口茶,淡淡道:“你不只取了一柄劍。”

  “是。”

  道人回答:“三柄劍。”

  “或者說······是四柄。”

  他垂眸,看著旁邊一側,一柄通體金黃,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正是軒轅劍,歷史上有資格握著這柄劍的,只有姬軒轅,夏禹,以及后來的始皇帝。

  而衛淵。

  是純粹靠著恐怖的劍術修為,強行使用這把劍。

  當衛淵提出要借用軒轅劍的時候,禹王哈哈大笑地表示你小子就會開玩笑。

  這把劍可不是那么簡單就能夠被拔出來的啊,來來來。

  你要是拔出來的話。

  你大哥我今天就把這一張桌子給啃了。

  當看到衛淵伸手拔劍,劍氣縱橫交錯,他自身就仿佛一柄絕世無雙的劍,強行拔出軒轅劍的時候,禹王整個人都呆滯了,如過不是衛淵和其他幾個神將攔腰抱住,禹王真就把那桌子扛起來啃了。

  人族,禹王,說一不二!

  說吃掉你一張桌子,就吃掉你一張桌子。

  只是現在,禹王在一邊炮制者帝俊從群星深處抓到的“食材”,一邊疑惑道:“可是啊,阿淵,我記得你之前來這里的時候,也只是一直用著一柄劍啊,而且人族一般也就用一下雙劍,四把劍,你要怎么用?”

  “四柄劍·····”

  帝俊淡淡道:“聽說你從伏羲哪里學到了先天八卦之術。”

  “是劍陣?”

  “人間有什么頂尖劍陣,是要用四柄劍發動的嗎?”

  衛淵抬眸,微笑道:“你猜?”

  看到帝俊一臉平淡。

  顯而易見不打算配合直接免疫涂山氏的風格。衛淵只好無趣道:

  “素來只是有個名字。”

  “但是也只是個名字而已,并無記載。”

  “不過我總算是找到了些門路,創造出來一個雛形。”

  “勉勉強強從無到有把它創造出來了。”

  “倒也不是什么值得說的事情。”

  他把菜端上來。

  其余神將疑惑不已,因為這個菜看上去,實在是平平無奇。

  完全配不上天下第一名廚的稱號。

  其中那位老者撫須道:“哎呀,你們就是年輕,再看看那邊的。”

  眾神將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禹王端上來的,看到那菜泛著紫色,不斷冒著泡沫,仿佛還從那些泡沫里面傳來了尖叫聲音,當即頭皮發麻,倒抽了一大口的冷氣,噔噔噔地后退了好幾步,才平緩下來氣息。

  嘴角抽了抽,看了看禹王的菜,再看看衛淵那一邊的菜,瞬間滿臉的贊嘆,只覺得這一道菜乃是天上地下,古往今來絕無僅有的美味!

  禹王卻是絲毫不以為意,只是哈哈大笑道:“看來,我這一次輸定了!”

  “不愧是淵啊!”

  帝俊平淡道:“那卻未必。”

  衛淵愣住:“嗯???”

  天帝抬眸,嘴角復現一絲絲微弱的笑意,平淡道:“你忘記了嗎?”

  “六千年前說好了,比賽誰做飯天下第一難吃。”

  衛淵呆滯:“什么?等一下,那不只是玩笑話嗎?”

  天帝垂眸:“君無戲言。”

  臥槽,臥槽天帝你,你無恥啊!

  衛淵咬牙切齒,而禹王大喜!

  做飯好吃那沒法比,直接認輸,可是這做飯難吃。

  那不是大本行嗎?!

  總算可以贏一回了!

  于是幾千年沒有吃到衛淵手藝的禹王抄起了筷子,和神色平淡的天帝一起,都同時帶著必勝的篤定,夾了一筷子淵端上來的菜,放到嘴里,咀嚼。

  空氣,

  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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