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氣之世·某個小世界。
濁世水神和濁世之基殘留的氣息被徹底抹去。
旋即連那些許泛起漣漪的法則也最終徹底消弭,連帶著劍氣一并散去無形。
衛淵白發青衫,右手隨手拋了拋水神道果,看著那邊的無支祁,道:“濁世道果,以萬水歸元,水君你有老子前輩的饋贈,再加上你本身的感悟,應該也足夠了吧?”無支祁臉上的神色恢復,明明心中震撼異常,但是卻也無比嘴硬。
“哼,本來就只是被我打得只剩下了一絲血皮的廢物。”
“我自己也能收拾了祂!”
而后看著衛淵,想到過去那家伙的表現,冷笑道:“你放棄吧!”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求你的,反正我已經打得足夠痛快了!”
“道果什么的我……”
無支祁聲音一頓,然后怔住了下。
因為前面那個道人已經將這個道果隨手扔給了他。
哪怕是無支祁都一時間手忙腳亂,差一點就把這個道果給拋飛出去,將其握在手中,感受到了那道果之中的強大能力,不敢置信地看著前面的道人,道:“你!”
“不是想要嗎?給你了。”
道人隨意笑道。
無支祁看了看道果,強調道:“這個可是道果。”
“是。”
青衫白發的道人袖袍一掃,青萍劍化作飛虹飛入袖袍,白發被編織好,神色平淡溫和:
“可是對我沒有什么用。”
“千金不易一道,而無益處不過如同碎石。”
天地萬物。
以我為尊。
無支祁隱隱似乎覺得眼前的道人和自己之前見過的那個又有些不同,但是仔細看來,卻又沒有什么不同,只是隱隱然有種從容平淡之感,有種當年還是蠻荒時代的淮水禍君,看到天帝時候的感覺。
我見道者,如見天地。
仰之彌高。
可是,衛淵,他已經……
無支祁的眼中,那左手背負身后,白發垂落腰間,氣機幽深的道人背影越發巨大。
越發高闊。
是人高?
是道高。
可在天地之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道人微微側眸,眨了眨眼睛,那種縹緲出塵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
他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伸出一根手指,無比認真地補充道:“畢竟賣錢都賣不掉。”
“我要他干嘛?!”
“你看,這個世界上,誰能出得起價錢呢?”
“當然你如果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的話。”
“叫我一聲爸爸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無支祁喉嚨一哽。
TNND,老子剛才還覺得他身上有天帝群星一樣級別的氣息了……
我特么,這一雙招子不能用了!
嘴角抽了抽,無支祁大怒:“去你大爺的!滾!”
“我就要了!”
“滾滾滾!”
無支祁一把抓住了那濁世道果,而后隨手放在了手中的棍棒之上,滿臉的嫌棄,那青衫道人大笑,搖了搖頭,看著前方仿佛世界初次誕生,亦或者最后毀滅之時的壯闊景象,朝著前面走出了一步,眼眸微垂,其中悲憫。
腳步之下,仿佛有無聲無息的漣漪。
而后狂風剎那修止,裂變的大地恢復原狀,火山停滯了爆發,云海,暴雨,雷霆齊齊安靜下來,無支祁的視線下意識順著道人的動作而動,看到祂的白發微微揚起,袖袍仿佛云氣一般流轉變化。
道人的袖袍翻卷著落下,已經消失不見。
一步。
定因果!
自劫滅的終焉,而化作了安靜,無支祁的斗戰之心都逐漸安靜下來,而直到許久之后,他的心中才忽而一驚。
他剛剛,視線和注意力似乎都被某種奇異的感覺扭曲了。
“這家伙……”
無支祁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惱怒地低下頭,而后視線凝固,瞳孔緩緩收縮。
在方才遍布死亡和寂滅,遍布無數偉力交鋒的世界大地上,有一株小小的嫩芽緩緩生長出來,在朝著神靈展開了自己的枝葉,有著在毀滅之后的生命的堅韌,無支祁的動作凝固許久,呢喃道:“……創生……”
定因果,分陰陽,是生死。
道者慈悲。
無支祁心中浮現出茫然:“剛剛的,不是錯覺?”
衛淵的一縷分魂回到了天帝山,回到了那虛無之境當中。
但是雖然只是分身,其實可以發揮的效果和實力,比起同級別的道果境強者卻又要強很多,這完全是基于因果的特殊性,衛淵完全可以本體遠程撥動因果,以在遙遠的世界里面完成自己希望完成的目標和結果。
我順著網線過去打你?
不不不。
這個只是過去的衛淵所運用的方法。
是常規意義上隔空布局的因果之道,也是那個濁世的因果道果所明悟領會的運用方式。
順著因果這種網線過去。
而衛某人嘗試之后。
發現自己現在完全不需要順著網線過去。
他完全可以掄起網線然后隔空把你抽成十八種不同的姿勢。
保證每一種都不同,每一種都酸爽無比。
因果,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所以在這個道果的運用層次上,衛淵的本體是否抵達,能夠發揮出的效果是類似的;唯獨基于誅仙劍陣混沌之時,陰陽未判時的那絕世一劍恐怕會有極為大程度的削弱,而衛淵現在也有些不明白。
自己現在的功體究竟算是什么?
具備有極高規格的因果。
可以靠著因果,遠程發揮出極為可怖的實力。
就像是衛淵在數百萬里之外,只是屈指叩擊虛空,而這個動作牽扯元氣,經歷無數因果的交錯,最后在戰場之上,會化作森然的一劍劈斬,就像是人間界有說法,一只蝴蝶煽動翅膀,可能會在遙遠區域產生一場風暴,這當然是概率極為低微,甚至于只存在假說里的存在。
衛淵就可以讓這種情況百分百地實現。
如果他愿意。
甚至于在原地和無支祁打一局游戲。
都有可能在百萬里之外的世界把某個敵人給揍得鼻青臉腫。
而除去了因果概念上更高層次的主動性使用,以及被動防御之外。
似乎和衛淵的劍術也有所糾纏,判陰陽這一劍直接是道果層次的劍招。
自古至今,唯一以劍招入道。
入道者,并非是持劍者,而是這劍招本身。
是衛淵一切積累的爆發,而元始的功體表征就是元始開天,我判陰陽。
開天地,定陰陽,而因果隨之而出現,也就是說,孕育著的除去了表面特征,還有內部的諸果之音,一切因果的開始特性。
可惜了啊……
道人忍不住看著手中真正的青萍劍。
這柄劍自然極為強大,但是終究是為了域中四大之中的天而準備的。
是為了誅仙劍陣而存在。
若是還能有一柄道果層次的劍就好了,如此的話,道果境的劍客,持拿道果級神兵,用出來的,同樣是一劍撕裂陰陽的,以劍招入道的劍招,如此三者合一,能夠斬出的一劍,卻又會是多么地恢弘。
在這個時候。
元始天尊心中無意識地感慨期望著,能夠有這樣的一柄劍。
一柄無比順手的劍。
一柄道果級別的劍。
忽而,衛淵思緒微微一頓,隱隱有種極為熟悉的感覺浮現心頭。
這是……
衛淵下意識朝著那里伸出手。
濁世——
無邊的銳氣,森然的寒芒,毫無疑問的劍意沖霄而起,形成了一道道極為恢弘的法則巨柱,震蕩環繞,長安劍整體孕育無可匹敵的劍勢,撕裂清濁二界,引動無數的法則回轉化作了虹光流轉變化,而就在這個時候,虛空被破碎,濁世之基自清氣之世趕赴回來。
祂身負傷勢,急急趕赴。
而一回來,就面色驟變,察覺到了法則的變化。
旋即就看到了劍氣巨柱沖天而起,仿佛人間昆侖山,仿佛大荒不周山。
無數濁世神魔騰空御風,環繞于這巨大浩瀚的氣焰之中。
大尊正在伸出手,引動無數的法則流轉變化,克制住此劍之鳴嘯。
要將此劍撕裂清濁兩界的氣息直接斬斷——
祂可是知道的,知道這一柄劍的主人究竟是誰,只是聽著此刻這喧囂明亮的劍鳴聲,就隱隱然覺得左臂傷口之處劇烈的痛楚,心中浮現出殺機,此刻見到濁世之基回來,未曾見到濁世水神,也沒有詢問,只是道:“水神呢?”
濁世之基道:“已然隕落。”
濁世大尊微微皺眉,復又問道:“你方才在清氣之世,可知道此刻清世有誰踏足了十大巔峰,凝聚了新的道果?”
濁世之基神色微凝,眼前閃過那青袍白發的道人,道:“是元始天尊。”
濁世之尊的面色微凝。
腦海中幾乎是瞬間浮現出了那青衫白發的身影。
似乎是因為恨意。
似乎是因為殺機。
這道人的五官面容無比清晰,仿佛真實。
而直到這個時候,濁世之基才終于可以分辨出,那散發出磅礴道果氣機,周身縈繞無可匹敵之氣焰的,正是那柄當時從天而墜的長安劍,神色凝固,忽而想到了什么猛地抬頭,急促道:“大尊,不要想!”
“只要一想他的話,就相當于單方面和他締結因果緣法。”
“實力越強,這一個因果就越堅固!”
如果是大尊你去想的話……
“嗯???”
濁世之尊微怔。
而后忽而察覺到,自己記憶里面復現的畫面無法就此散去。
青衫道人抬眸,嘴角復現溫和笑意。
周身空洞幽玄。
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因果,締結!”
虛空中仿佛無數的因果糾纏,化作了青衫道人的虛影,毫無征兆地降臨此處,袖袍翻卷,鬢角白發微微揚起,溫和道:
“既以念誦,那么就算是有了因果。”
“徐久不見了啊,大尊。”
“你的胳膊還好嗎?”
濁世大尊面容凝固。
而因為此地無數神魔都在瞬間看到了那個道人。全部締結因果。
故而,那原本的虛像,剎那真實。
劍鳴之聲清越而愉快。
道人伸出手,只是平淡道一聲:
“回來吧。”
于是漫天劍鳴,剎那而止。
唯余韻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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