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流轉,萬物皆在這無盡的群星萬象之下,而天帝就平靜地坐在那里,束起的黑發今日垂落下來,他始終都在以一種淡漠而又安然的方式俯瞰著諸天萬界,直到衛淵出現,他才抬了抬眸,看向衛淵的方向。
而后又看向了衛淵手中的河圖洛書。
雖然說帝俊并沒有開口,但是衛淵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沒有開口說什么,只是以因果封印了河圖洛書,然后取出了歸墟之主寫下的信箋,他將部分的東西遮掩,而將另外一部分更為具體地描述,屈指一彈,將這一封信件遞交給了帝俊。
這一封信里面,詳細地描述了子歸和命運角逐的經過,以及他以自身作為嘗試的事情,對于命運權能的判斷,以及河圖洛書的危險性和其身份。
帝俊接過了信箋,看過了里面的內容,而后神色沉靜下來。
閉了閉眼睛,淡淡道:“伏羲,應該受到了侵蝕。”
衛淵的神色微凝。
天帝看著手中的信,道:“因為他在拆分河圖洛書的時候,不曾尋找到我,祂作為天機之主,和命運有著極為大的關聯,應該也看出了河圖洛書是命運錨點的作用。”
“他受到了部分的侵蝕,所以說沒有將此事告知于我。”
“但是你不必擔心。”
“既然祂最終還是將河圖洛書拆分,那么毫無疑問,他最終還是擺脫托了命運的侵蝕。”
帝俊的聲音頓了頓,道:“況且,命運侵蝕他,還是他侵蝕命運,還很不好說,或者也有可能。是命運花費了好幾千年的時間,才從伏羲的身上逃離。”
衛淵怔了下,神色古怪,下意識地想到。
什么時候連帝俊都會開玩笑了啊?
正要開口,就看到了天帝平淡的神色,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讓衛淵都有些哽住,而帝俊看著被因果短暫封印起來的河圖洛書,道:“按照歸墟之主的經歷,河圖洛書就是命運的錨點。”
“那么,你將其帶來,是為了留在這里?”
衛淵微微頜首,先不必說他也不清楚河圖洛書是單純作為錨點而存在的,還是說,此刻的河圖洛書意識,根本就是命運本身意識在沉睡的狀態下地外展現出的表層性格。
就連當年全盛之時的伏羲,也只是強行將最初的河圖洛書拆分開來,而后以不同的方式將其鎮壓和封印起來,而沒有能多做到徹徹底底地將命運的錨點抹去。
衛淵雖然論起殺伐和戰斗,并不會比當年的伏羲差。
但是衛淵沒有興趣去賭這個。
相比較試試看自己的劍可不可以徹底性地將命運的錨點和氣息斬碎,現在的衛淵更傾向于選擇最為可靠,最為靠譜的風格,天帝看著手中的信箋,道:“這不像是你會做的事情。”
衛淵搖了搖頭,道:“沒有什么像不像的。”
他聲音頓了頓,道:“況且,我要去找回后土,如果說身上帶著這件河圖洛書,而這一枚河圖洛書,確確實實會讓命運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那么這一次我恐怕還是無法把后土救回來。”
“這樣的話,更為穩妥一些。”帝俊不置可否,淡淡道:“就把此物暫時留在這里吧。”
“放心,我會弄清楚此物是否是命運尋找到你的緣由。”
“如果是。”
“那么,我可以讓池一段時間內無法糾纏你。”
衛淵道謝,不過又想起了之前命運變化了外表和模樣來糾纏自己時候的事情,就導致帝俊說的話讓他有種怪怪的感覺,揉了揉眉心,而帝俊似乎想到了什么,語氣平淡道:
“你是要先去尋找后土,然后去涂山訂婚?”
衛淵點了點頭。
帝俊忽而道:“如此的話,我這里有一件禮物,
可以先給你看看。”祂伸出手,隨意掃過星空,而后天邊的群星陡然大亮,而后其中一枚星辰大放光明,朝著衛淵和帝俊所在的方向落下來。
而后穩穩地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璀璨地如同群星萬象般的光華漸漸地散去,而后這一件寶物終于展現出了自己的真容,燦爛的珠寶玉石的光芒,卻又溫潤地并不刺眼,一顆一顆圓潤的珍珠,質地完美的玉石翡翠、色彩澄澈化作珠子狀的寶石。
就連紐扣是琺瑯質地的,撲面而來便可感知到一種雍容華貴卻又明艷到了刺目的流光,而在這個裝著衣服的盒子的另一側,放著一頂赤金色的鳳冠,百鳥朝凰的風格,每一只鳥的雙翼都是手工雕刻的黃金羽毛,而遮面的珠簾是用一粒粒翡翠穿成。
哪怕是神靈可以完美地復刻這里面的技藝,但是真正的工匠大師,仍引舊可以在這里面傾注自己的感情,以創造出凌駕于技藝之上的東西,這赤金色的鳳冠幾乎要振翅而飛以的,羽毛在細微地顫抖著。
這是幾乎可以放在最奢侈的拍賣會上的壓軸的寶物了。
“聽說你要訂婚。”
“這是找到的工匠完成的雛形,還沒有徹底完工。”
“算是禮物。”
天帝的聲音淡淡的。
但是這樣淡淡的聲音,卻又偏偏會做出讓人震得頭皮都要發麻的事情,衛淵是有心要拒絕,但是想到若是少女穿著這樣雍容而明艷的服飾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會是怎么樣地艷光耀人?
帝俊平淡道:“這是給你準備的。”
“天尊要訂婚,不能太過于平淡。”
“你若是不要的話,可以就此毀去。”
祂的眸子微斂著,似乎是有暗金色的火焰在里面燃燒著,語氣淡淡道:“我送出去的禮物,并沒有收回來的前例。”
不愧是天帝啊,就連送禮物都可以送出這種霸道無比天下無雙的味道來,衛淵揉了揉眉心,道:“那么,這一次我就收下了……”
“到時候,你也會來涂山嗎?”
天帝的聲音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
最后還是做出了回答:
“可。”
衛淵離開了星辰大荒,而后又前往了朝歌城中,將命運的情報交給了阿亮和契,至于燭九陰,則是以無念無響,斷絕命運的心境狀態,
將事情寫下一封信,而后直接‘投遞,到了九幽。
也不知道為什么。
衛淵總覺得最近的燭九陰有些暴躁,或者說隱隱有種暴躁的趨勢。
就像是被冰凍起來的火焰,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炸掉了。
想了想,還是寫信了比較好。
之后的事情,衛淵就囑托給了阿亮,他相信在這些事情上面,阿亮,契,還有燭九陰的組合,要比起他自己去做,去想,可能會更加地有效果。
畢竟,只有老銀幣才能夠真正地理解老銀幣。
在朝歌城的時候,衛淵看到了阿亮似乎在研究一些新的東西,他順便將歸墟此刻的事情也告訴了諸葛武侯,后者微微頜首,眼底能夠看得出來比較明顯的情緒起伏和欣喜。
“這樣的話,研究就可以更順暢了,也不用像是以前那樣地遮遮掩掩,還要想辦法去混過去歸墟之主和歸墟體系的陣法,現在歸墟算是成為了我們自己的勢力,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
少年武侯羽扇輕搖,玩笑道:
“有朝一日可以開啟不同世界的通道,而他們基本都要經過歸墟,到時候只要在歸墟中心修建一個跨世界超高速收費站,來往穿越不同世界都要收點人頭稅,我們都可以大富大貴了啊。”
“阿淵你的命運不就被扭轉了嗎?”
少年的雙手攤開,語氣夸張而玩笑。
而面對阿亮時不 時的挑釁,衛淵只是抬起手給了少年一個腦瓜崩。
最終將陰陽大劫的雛形這個巨大的問題也暫且扔給了阿亮之后,衛淵在少年抬手撫額,無奈苦笑的注視下,神清氣爽地離開了此刻的朝歌城——
他要去找開明。
而后,開始啟程,前往尋找后土的蹤跡。
陰陽之劫幾乎覆蓋了諸多領域和一切世界,而若是說,有誰可以和媧皇聯手,將這個大劫在開始之初就消弭的話,或許,只有代表著承載萬物之德的大地了……
只是,衛淵忽而想起來天帝所說的話——
‘讓命運在短時間內無法去糾纏你?,
命運那種像是踩在鞋底的口香糖,要怎么樣才能夠讓這家伙放棄?
大荒·群星之上。
帝俊看著河圖洛書,眸子幽深,自語:
‘命運的錨點。,
‘看到河圖洛書,就會進入命運的視野……,
‘有點意思。,
他的神色平淡,而后屈指輕輕叩擊了河圖洛書,群星萬象也涉及到了部分的命運軌跡,于是他自然而然地主動引動了河圖洛書,河圖洛書之上的無數玄妙紋路忽而亮起,散發出極端玄妙之感,泛起層層漣漪。
隱隱約約有種,無數的可能,無數的命運同時浮現出來,在這里交錯變化,讓周圍的空間都模糊化,有種如夢似幻,并不真實的錯覺感,滋生出了淡淡的霧氣。
而在這種虛幻的,諸多命運同時浮現般的空間里面,卻又有溫和而又甜美的聲音傳出來:
“怎么樣?天尊?”
“之前我的提議,可曾考慮過么?”
祂噙著笑意出現在這里,仍舊是帶著眼鏡,身材婀娜豐腴的美人模樣。
而后笑意僵硬。
看到了前面神色淡漠的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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撓頭,然后我在后臺看到很多人問,為什么看不到本章說和評論了,其實在后臺是可以看到的,但是這一段時間,本章說是沒有顯示的,常態了,應該就這幾天就會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