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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你輸了

  濁世大尊的聲音安然平和,像是在自言自語,像是在詢問,更像是在威脅,而旁邊的濁世戰將,看到在這一句話落下之后,那身穿灰袍,被濁世至尊稱呼為是渾天,那個曾經中的傳說,是清濁兩界,九天十地的最強者微微抬眸。

  原本臉上的笑意也終于消失隱沒。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忽而龐大,仿佛要讓自己的心臟都剎那凝固住的恐怖壓迫力。

  灰色的袖袍微動,拂過,渾天起身,濁世大尊嘴角微微勾起。

  濁世火神火灼大笑數聲主動發動了攻擊,那種黑紅色的烈焰,和祝融的火焰風格不同,那仿佛是以所有的概念為基礎燃燒的火焰,毀滅的整個規則世界和毀滅物質世界的祝融之火互不管轄,卻又互相彌補。

  西皇單手持槍。

  直接迎擊眼前的濁世火神,而后又和濁世的秩序之神接鋒,兩名濁世的道果層次強者,面對著昆侖西皇,完全不敢有絲毫的小覷之心,幾乎全部都是全力出手,磅礴的元氣將天穹的顏色都染做了渾濁。

  秩序牽制住西皇,而烈焰則是各處細微之地浮現出來,焚燒周圍的空間,直接將西皇困住,西皇眸子微斂,那雙清冷的眸子里面仿佛是有著昆侖山上無盡的風暴在席卷著,就在這個時候背后忽而傳來了溫柔的聲音:

  “御。”

  而后一層巨大的漣漪散開。

  那焚燒規則,凝固空間的烈焰一瞬間猛地下墜。

  仿佛有超過常態化萬倍,乃至于十萬倍的恐怖重力在一瞬間出現在了這里!

  厚德載物卻也并非是單純的防御。

  剎那之間,在這里出現了一處黑洞般的異相,因為極端重力的凝聚和坍塌,直接引動出了恐怖的吸引力量,直接將無數的黑色火焰吸引入其中,濁世火神火灼怪叫一聲,強行以自身的力量掙脫開這恐怖吸引力,而后迅速后退。

  額頭冷汗直冒。

  濁世的秩序伸出手,在空中暴喝道:“大地之力平息!”

  “此地一切安詳!”

  狂暴得絲毫不講道理的恐怖重力在一瞬間被平復下來,但是西皇腳步輕踏,已然駕馭著天之五厲五殘之氣殺伐而來,掌中的長槍鳴嘯著橫掃而過,濁世秩序之神不得不后撤,完全不敢正面抵御,也不愿意正面抵御堂堂西皇的正面廝殺之力。

  只是就在他后撤的一個剎那。

  也是西皇身軀微旋之際,那位面色蒼白,臉龐的輪廓柔和美麗的女子卻是伸出手來,竟然捏出一個劍訣出來,朱唇輕吐,道:“去!”

  那吞沒了焚毀規則之火的黑洞忽而崩塌,直接扭曲化作了一柄神劍。

  而后以一種極為酣暢淋漓的方式斬出————

  長安!

  衛淵的劍術!

  而這一劍的氣韻和境界,絲毫不比衛淵來得弱,甚至于其氣魄之大,還要在此刻的衛淵之上,其乃是言,厚德載物,萬物霜天,皆在大地之上,繁衍生息,如此千年百年,萬年不變,是為長安。

  洶涌,凌厲,寬厚,王者之劍,厚而無鋒。

  雖其無鋒。

  不可當也。

  濁世火神火灼瞳孔驟然收縮,下一刻就被不知道是數萬倍還是數十萬倍的恐怖重力直接拉扯住,被控制住了身軀,旋即那無邊霸道的劍氣就直接將其吞沒,忽而一道寒芒撞開了這烈焰劍氣,火神火灼神色狼狽,捂著胸口斜飛出來,不斷咳嗽著。

  火灼口噴鮮血,身上多有劍氣留下的傷痕,咬牙切齒:

  “好強的劍道修為……”

  “果然。”

  “什么所謂的后土皇地祇性情慈和,不擅殺伐。”

  “但凡是和元始天尊搭上線了的不擅殺伐,都他媽的得要打個引號了!”

他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而西皇和后土已經趁  著機會踏足到了九天門之處,秩序之神還想要阻攔,忽而有一股可怖的劍氣直接鎖定了自己的眉心,讓他心中一寒,讓他的腳步驟然一頓,背后瞬間浮現的寒意幾乎讓其手掌發麻。

  正在鎮壓著那陰陽大劫本源的元始天尊平靜注視著他。

  虛空中已經有一道道劍氣劍芒浮現出來,隨心而動,席卷出了一道劍氣游龍,撕扯而去,濁世秩序不得不避開,而就在這兔起鶻落的一瞬間,西皇已經出現在九天門前,這一次直接踏入其中,只是這個時候,西皇的面色驟變。

  “不對!!!”

  “后土你的身體……!”

  他看向一側的女子,而后者卻還沒能反應過來,只是西皇卻也沒有任何的怒意,只有遲滯之后的斂息——眼前的女子,堂堂清氣大地之神的后土,卻已經沒有了自己的身軀,這里的,竟然只是在睡夢之中殘留的一縷真靈而已。

  “你這幾千年來……是用自己的根基來封印這個災劫么”

  “但是只有一縷念頭的話,因果太重離開此地……”

  失去了功體,道果也受到了巨大的損失破壞,離開這里的話,最少也是功力大損的下場,甚至于有可能離開此地就會陷入沉睡,而這個時候,西皇耳畔忽而傳來了一陣咆哮聲,而后是極端熾烈之氣,瞳孔收縮。

  卻是濁世火神趁著西皇一剎那的心神失守,不顧自己方才受到了重傷。

  悍然出手!

  甚至于已經直接祭出了道果。

  而劍鳴嘶鳴衛淵的劍陣余波硬生生被濁世大尊攔截而下,他只是一瞬間就從渾天的身前離開來,此刻的灰袍男子面前,也只有著那名濁世的戰將而已,而后者也發現,灰袍男子非但是沒有能夠來得及阻攔濁世大尊,甚至于連襲殺西皇的攻擊也沒有出手。

  原來如此,只是夢境之中的泡影而已啊。

  濁世的戰將終于意識過來。

  明白眼前的這個灰袍男子,并非是傳說之中無可匹敵的天下第一強者,而只是那位存世無敵的強者離去之后,好友對其的思念而誕生的夢幻而已,眼底慨嘆之余,不由也增添了幾許的安心之感。

  “難怪方才,大尊曾說,力量之上,此刻渾天遜色于大尊啊。”

  轉過身來。

  看到那位還需要分心鎮壓清濁兩種輪轉之力的天尊使出了劍招。

  卻被濁世大尊從容攔下。

  那一側鎮守此地數千年之后,強行動用權能,幾乎一瞬間逼退了濁世火神的后土已經近乎于油盡燈枯,面色蒼白。

  而西皇不得不在保護著后土的同時,面對幾乎是拼死的一擊。

  此刻劍氣縱橫長空,赤炎焚天滅地,強大的力量流轉變化,映照長空,給人一種極端危險極極端壓迫情況之下的壯麗之感,在這一刻,就連時間的流轉都仿佛變慢了一般。

  忽而,他的耳畔似乎傳來一個清脆的響指聲。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剎那。

  而后,那霸道的火焰落下的時候忽而發生變化,伴隨著火焰之神的怒吼,那焚毀一切秩序和規則的火焰竟然直接散開了,化成了大朵大朵深紅之色的玫瑰,從天穹之上洋洋灑灑地落下來,非但沒有什么威脅性,還展現出一種極端的美感。

  而后才有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來,不緊不慢————

  “一切無非有所求,人間何處不迷舟。自從得失成真幻,只在乾坤萬物休。”

  “大道本來長寂寞,浮生那更可沉投。”

  “大道森羅無表里,煉假還真做釣鉤。”

  衛淵一心兩用,以誅仙劍陣鎮壓住了陰陽兩儀的變化之處,同時還要和濁世大尊彼此牽制,只是聽到這個陌生無比,卻又帶著幾分熟悉的聲音,還是下意識轉過頭,看到那來人。

那是身穿樸素白衣  的青年,帶著微笑,劍眉星目,白發披肩。

  眉心一點朱砂。

  徐步而來,口中低吟,卻是用出來了煉假還真。

  直接把焚天滅地的火焰化作了一片燦爛到讓人目眩神迷的花海。

  再加上之前的那一絲絲時間遲滯之感,衛淵仿佛已經能夠猜測出眼前這人是誰,嘴角抽了抽,渾天嗓音寬和,微微頷首,道:“你來了,忽。”

  衛淵想到先前夢境之中,渾天的小樓旁邊還有兩座,忽而明白。

  這是遠古之年的忽帝!

  真正全盛的階段,頂尖的強者,被稱為是古代南海之帝。

那之后那個樣子,難道是幫助渾天超脫不成,又把部分的權能分出來給了后土化作噎鳴的根基,而后自暴自棄了  但是因為后土其實一直認識和相處的,是這個階段的倏忽,根本沒有見過未來萬年之后,那個自暴自棄化作了樂子人的兩個老爺子,所以在后土的夢境之中,這兩位始終都是現在這樣的階段。

  是衛淵都不曾見過的全盛!

  白發文雅的忽帝微笑道:“只是在外圍稍微轉了轉,這邊就發生了這么大的樂子,如此有趣的事情,卻也不叫我一聲,渾天你未免是太不夠朋友了。”

  衛淵嘴角抽了抽,收回了方才的判斷。

  至少樂子人的屬性,后土應該是見過了。

  而忽帝出現之后,直接就盯上了火神,微笑著迎上前去,秩序之神還要出手的時候,忽然有一只手伸出來,平靜地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而后一股磅礴之力忽而升騰而起,竟然硬生生讓他的動作一滯。

  身穿黑衣,神色消瘦的少年模樣天神出現在其背后,眸光開闔,流光溢彩。

  “你的對手是我。”

  “北海之帝,倏。”

  “現在,公平了。”

  突然發生的變化不單單是讓濁世的兩位道果層次強者面色驟變,就連濁世大尊眼底都泛起了些許漣漪,濁世秩序出手數招之后,發現這位所謂的夢境中的倏,卻是相當強勢,比起真正的倏都強,真正展現出了古之大帝的氣質,是全盛一般。

  面色驟變,失聲道:“怎么可能!!”

  “你們應該是夢境之中的才是!”

  不遠處幾乎是壓著火神的儒雅白發青年朗聲大笑:

  “卻不想想看本座的權能是什么!”

  “煉假還真啊!”

  “諸事萬物,可有比夢中之物更為虛幻泡影的嗎!諸法森羅,還有比夢境更為靠攏真的嗎觀真非真,真無所真,觀假亦假,假無所假,二者既悟,別無所空。”

  “了吧!”

  濁世大尊也坐不住,欲要出手,只是這個時候,先前是他阻攔衛淵,此刻衛淵誅仙劍陣忽而猛地擴大范圍,直接將他也籠罩其中。

最后那位濁世戰將看得瞠目結舌,局勢竟然轉眼發生天翻地覆般的變化,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也沒有法子反應,方才還是己方占據絕對優勢,怎么忽然就局勢顛倒過來了  而后忽而背后泛起寒意。

  灰袍男子雙眸溫和,道:“現在,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幾乎是剎那,那位濁世戰將就陷入昏厥,而渾天把茶杯輕輕放下桌子上,眸子仍舊看著那濁世大尊,像是下棋一般從容平淡:

  “將軍。”

  他的手從喝完的茶杯上抬起,屈指輕敲。

  “這次你的力量比我強。”

  “可惜,你還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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