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支祁和濁世斗戰,棍棒相交,你來我往,打得洶涌澎湃,根本分不出個上下來,反倒是棍棒的每一次交鋒,都引發極為劇烈的元氣震蕩和沖擊,震散了雷霆和云霧,讓周圍的大地都出現了一次又一次的震顫。
若非是媧皇施法定住地面。
人間界早已經被這兩名道果的瘋狂交鋒而引發的諸多災難,風暴,雷霆,海嘯和地震所摧毀了,但是縱然有媧皇在維持秩序,繼續這樣的話,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張若素神色幾度變化,忽而道:「誰是無支祁!」
兩只猴子掌中兵器碰撞,齊齊應下。
「老子在這兒!」
「你要說什么?!」
聲音震蕩,幾乎如同神通。
只是單純的開口,就讓元氣沸騰,雷霆崩散。
似乎是原由于無支祁的秉性,覺得誰嗓門大誰有道理。
這兩只猴子一個比一個的嗓子大。
就連張若素都覺得頭痛,耳朵都嗡嗡的,導致氣血上涌,差一點就眼前一黑。
一只猴子還湊活。
兩只猴子實在是太聒噪了一點。
聒噪,太聒噪了。
張若素吐出一口氣來,道:
「我有法子,水君。」
「先停手,先停手。」
旁邊嘗試以自身神通和法則來辨別眼前無支祁的水神共工訝異,這才第一次真正看向旁邊那個,靠著吞噬清濁雷霆道果的核心,才勉強展現出了道果之威的人族。
自己都沒有辦法,哪怕是和無支祁有過數萬年交情的他都認不出來。
難道說,當代人族已經強大到如此程度?
就連這樣的情況都有可以處理的方法嗎?還是說,是眼前這個道士別有手段,并非是尋常的,逼近道果層次的修士那么簡單嗎?
無支祁和濁世斗戰齊齊地罷手了,而后后退分開距離,仍舊是眼底殺氣縱橫,手持棍棒,處于一種既不至于立刻打起來,又氣機彼此牽制彼此糾纏的距離,然后左邊那個道:「張老頭,你有什么手段,快些使出來罷!」
右邊這個手中棍棒微微抬起,也是叫道:「是啊,張老頭,有什么手段,快些使出來,讓這個假貨,原形畢露!」
「你才是假貨!」
「你是!」
才不過幾句話,兩只猴子就已經齊齊大怒起來,彼此互罵,恨不得當場提起棍棒,再來一次彼此的廝殺,只是周圍水流涌動,水神共工出手,強行將這兩只猴子拉開來。
無支祁畢竟和共工是積年好友,不可能因為拉架的事情對共工大打出手。
在共工的注視下,張若素自信上前。看著那兩個果然停手的猴子。
他伸出手放到了道袍里面,如同蓄勢待發,即將拔出寶劍的劍客,而后刷一下拿出了一個手機,朗聲道:
「來來來,水君,把你的手機掏出來,讓我看看!」
無支祁大笑道:「哈哈哈哈,原來如此!!」
另一只猴子也是放聲大笑:「假貨,看你如何!」
而后齊齊伸出手一掏,幾乎是同時拿出來了兩臺手機。
彼此臉上的笑意凝固,而后震怒大罵。
「你是何等居心?!」
「你又是哪兒來的法寶?!」張若素臉上的笑意凝固。
沉思之后,把手機一拋。
然后左手伸到袖口里面,拿出了一瓶上好的陳釀老酒,開壇之后,酒香醇厚,極為誘人,右邊則是掏出了另外一瓶肥宅快樂水,隱隱能夠聞得到甜膩的味道。
而后雙手托舉而起,道:「哪邊兒是好酒?」
「你是在戲弄我嗎?」
「當然是這邊!」
兩尊無支祁齊齊大怒,然后手指一起抬起,指向一側,正是快樂水。
張若素呆滯住。
啊這?
這這這這這......
這不對吧?
臥槽你個假的濁世道果哪兒來的手機?你個假的濁世道果哪兒分辨得出來無支祁眼中的絕世美酒其實是人世間的快樂水的?
這不該啊。
甚至于是到了之后,張若素要求兩個無支祁登錄一下游戲的賬號密碼。
兩只無支祁異口同聲地說出了正確的賬號和密碼。一點差距都沒有。
最后兩只無支祁和張若素大眼瞪小眼,陷入沉默之中。
千載之前,云海之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實在是有趣啊。」
做青衫文士打扮的命運放聲大笑,捧著腹部笑得跌倒在地,笑得猖狂不已,那邊黑發道人盤坐于青石之上,神色平淡,仍舊以竹竿垂釣云海之上,嗓音平淡道:「是你做的?」
命運擦了擦眼角狂笑出來的眼淚,抬了抬手后道:
「怎么能夠說是我做的呢?」
「這明明是是濁世大尊說的啊。」
青衫文士伸出手拍著節拍,朗聲道:
「二心攪亂大乾坤,一體難修真寂滅。」
「既然是一體,自然在靠近過來的時候,心神合一,表層的意識一動便可以知道,如此才算得上是一體啊,哈哈哈。」
黑發道人似乎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感覺到心中有什么波瀾。
仍舊端坐于青石臺上,垂釣萬干,淡淡道:「你的權能可以對道果層次的人出手?」
青衫文士懶洋洋道:「自然可以。」
「就算是你掌握的因果同樣可以對同境界的人產生效果一樣,我自然也是如此,只是根據對手實力不同,掌握的權能不同,命運的判詞所能夠賦予的加持和影響也是各不相同的。」
「比方說天帝,我也可以對他施加影響。」
「但是或許我要傾盡全力賦予他各種各樣的正面加持之后,才有可能讓他稍微受到些負面的影響。」
「啊?你問我為什么會知道?」
「當然是我已經這么做過了啊。」
青衫文士嘴角帶著一絲絲笑意,攤了攤手,無可奈何道:
「那你以為,為什么通過星空可以部分層次地推演出命運來?」
黑發道人想到了被打成渣子養成灰的濁世天帝。突然明白過來。
或許,宇宙星空當中被打成渣子揚了的清濁兩皆強者并不只是一個。
所以說,天帝坐在了群星萬象之上。
在清世眾生看來,那是玄妙萬方,那是星空般地悠遠,浩瀚,但是在濁世的強者眼里,那是砍了自己十八條街的猛男坐在強者尸體堆成的血肉之山上面,雙手十指交叉抵著下巴,漠然冰冷地盯著自己這邊看。
再看就把你也砍了。
畫風一瞬間充滿了無敵強者的氣息。
黑發道人想一想濁世強者們看向天帝的感覺,就覺得天帝的威懾力實在是太恐怖了一些,而命運攤了:
攤手,笑著道:「我能夠感覺得到,釋迦摩尼已經到了龍虎山下面。」
「只不過因為龍虎山坍塌,周圍的元氣也太過于濃郁,如同鐵壁。」
「所以一時之間無法爬上山去而已。」「但是很快他就會抵達了。」
「那么,親愛的元始天尊,你說 這個濁世的斗戰會死于伏羲之手,請問你口中的伏羲,現在又在哪里?」
黑發道人神色平淡,道:「很快了。」
「但是,命運,一個忠告,不要隨意提起伏羲的名字。」
「否則的話他可能會隨時出現。」「比方說,現在。」
命運正要大笑忽而聽得了蛇吐舌的聲音。后脊骨一涼。
瞳孔收縮,下意識回過頭去,卻看到是一條巨大如同游龍般的巨蛇緩緩游動到了衛淵的身邊,吐息的聲音像是在嗤嗤地笑著,命運神色不變,只是臉色卻有些發白,沒有了剛剛那么囂張的模樣。
顯而易見——
他相信」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背后然后微笑著看著自己,還很禮貌地拍拍自己肩膀'這種事情,伏羲是完完全全做得出來的。
什么都好,又講禮貌又客氣,就是有點費心臟。
黑發道人微笑著道:「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尊敬的命運,請你不要害怕。」
徐徐吐出一口濁氣,命運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口中所謂的伏......那個誰,如何出現,如何出手。」
黑發道人笑了下:「那就看吧。」
在掏出手機,登錄賬號,以及辨認美酒這些操作無效之后。
張若素苦思冥想,選擇了聯機打游戲辨認無支祁。
水神共工道:「如何,可能辨認出來了?」
而最終,看到自己的賬號上盡力局—SVIP的畫面。
玉皇大帝張若素手掌顫抖,仰天長嘯。
「一個的戰績是3—57—1。」
「一個是1—63—5。」
「你們兩位實在是臥龍鳳雛,我萬萬沒有想到,貧道自己打游戲竟然還能夠打成最佳的一天,是我道行太低了,水神,我實在是分不出,分不出啊!」
「打得這么臭的有一個就足夠了,萬萬沒有想到連濁世的無支祁打得還這么臭!」
無支祁大怒。
然后即便是如此的震怒之中,也沒有去將手中的手機捏碎捏爆。
而是將其收入袖里乾坤之中,方才抽出兵器,彼此對視,大怒道:
「也就是說還是沒有辦法是嗎?」
「好好好!」
「那就還是手底下見真章!打死他便是!」
眼看兩只無支祁又要廝殺起來,水神共工忽而道:「人間界沒有大荒那么堅固,你們兩個再繼續下去,人間界或許都要崩塌掉,就算是有媧皇維系住如此,無支祁是淮水禍君,淮水是四瀆之一,你們誰能操控四瀆,誰便是無支祁了。」
左邊的無支祁道:「這有何難?!」
右邊的無支祁同樣對這個表示同意,頷首道:「你便看好!」
兩尊「淮水禍君,齊齊騰空而起,而后伸出手來,長嘯出聲,四瀆淮水竟然應聲而動,轟隆隆地咆哮而起,仿佛騰空嘶吼,無數的水族生靈震撼不已,從水中翻落出來,落在地上,化作了半人之形,倉惶震恐。
那邊無支祁皺眉道:「爾等勿要慌亂,今日有個孽障膽敢化作我的模樣,在這里做怪,只是要借淮水來證明身份,片刻之后,就給你們還回去了,讓你們重新生活。」
這些因為靈氣濃度上升,回歸到了神代年間而通靈的水族們感知到了那種血脈神魂上的壓迫,連連點頭,納頭便拜,口稱大圣。
可是抬起頭就看到那邊兒也是個無支祁,淮水大圣。
「我正要施法操控淮水,爾等退后!退后!」
「勿要被這孽障害了性命,勿要 說我不曾提醒過你們!」
水族們面容呆滯茫然。
抬起頭,左邊是個大圣,右邊兒還是個大圣,生得一般模樣,都是身材高大,身披甲胄,眉宇張狂,眼底升騰起兩簇金色火光,手中又握著一般無二都無比沉重的兵器,施展神通,數干里洶涌不絕的淮水竟然硬生生被扯成了兩股。
盤旋著的水流洶涌澎湃,如兩條水龍,遮天蔽日般地落入了無支祁手中,而后化作了兩根澄澈透明的長棍,其中有一道道亂流奔涌流轉的洪流,展現本相,展現威風。
無支祁大怒:「好猴頭!」
手中的淮水水棍一甩,朝著前面橫砸過去。
對面的「無支祁」也是絲毫不顯弱勢,冷笑幾聲,手中淮水水棍狠辣朝著前面轟擊而去,淮水劃分兩道,每次碰撞的聲勢簡直如同奔雷一般霸道,氣焰恢弘,令人心中驚懼不已。
此刻在河岸邊兒,河道里面呆滯的水族們,就只是呆滯地看著。
一會兒看左邊兒,一會兒看右邊。
自己的家國被人拎起來當做兵器。
還彼此互相地砸著,眼睜睜看著余波洶涌,水流亂轉,自己的國家之域簡直是要碎裂,湮滅,被巨大的力量蒸騰成了霧氣,似乎是實在是沒能想到如此的畫面,一眾水族呆滯了好一會兒之后,這才終于回過神來。
連滾帶爬跪下來哭嚎起來道:「大圣,大圣爺爺!」
「兩位大圣爺爺!」
「還請高抬貴手,高抬貴手啊,您二位在這里施展大神通斗法,我們的家園都要變成粉碎,我們的老宅顯化其中,用法術遮掩住了模樣,此刻都被您二位的力量給震碎了,再打下去,我們就要無家可歸了啊!」
兩尊無支祁這才停下手來。
水神共工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風云激蕩,兩尊無支祁各自屹立于一座山峰的峰頭之上,彼此對視,氣焰極盛,絲毫不示弱的模樣,自語道:「......糟糕,當年無支祁就是強行靠著力量去征服了淮水,根本無所謂掌控。」
「現在他們兩個的氣息徹底一樣。」
「就連淮水水系這天地自然之物都無法分辨了嗎?」
「這樣的話,就連我也沒有辦法了。」
張若素看著那邊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不知道誰真誰假的兩尊無支祁,苦笑不已,道:「那這還有什么辦法?」
水神共工沉默,道:「燭照九幽之龍,燭九陰。」
「呵氣為云,呼氣為雨,睜眼為晝,閉目幽冥,神通廣大,應該可以看得出來誰真誰假,但是方才聽說,無支祁打傷了青衫龍女獻,惹得燭九陰都震怒,現在找過去,不知道會不會打上一架。」
無支祁道:「無妨!」
「哼,那是這個假貨做的事情,燭九陰就算是再怎么小氣記仇。」
「也不可能不分辨真相!」
「倒不如說,正是因為這一招兒,才能夠讓他真正出力!」
而這個時候,在那南海之地,燭照九幽之龍平淡注視著那邊的白澤。
后者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
燭九陰似乎有所感應,看著白澤淡淡道:「一會兒或許會有兩個無支祁打過來,我雖然可以推斷出之前那個打傷了獻的是假貨,但是若是兩個一齊齊地打將過來,我也沒有辦法分出誰真誰假。」
「不只是我,恐怕帝俊,不周山都無法分辨出這種程度上的氣息相似。」
「這并非是實力高低的問題,而是氣息相同外貌相同力量相同的問題。」
「要你分辨的話,你可能夠分辨得出來?」
白澤:「眼觀鼻鼻觀心,面不改色。」
白澤一動不動。
燭九陰注視著他。
白澤嘴角抽了抽,道:「......我,我能看得出來,但是我敢說嗎?」
「那只假的或許打不過無支祁。」
「但是趕上前來,一棍子把我打死也是隨手的事情好吧?」
「你們都未必能夠攔得住他啊,一個月幾十包泡面火腿鹵蛋薯片快樂水的工資,我玩什么命啊我。」
燭九陰微微頷首:「如此的話,是可以認得出來了?」
白澤臉色一僵:「」
「臥槽?!」
「臥槽你聽人話啊!」
而在人間界,那邊的共工卻又說出了天帝,不周山這兩位有可能實力足夠能夠認出真假無支祁的存在,兩尊無支祁互相打斗,喝罵,挑釁道:「那就一并殺去南海,去找燭九陰,天帝,不周山問個明白!」
「好!到時候你顯露出真身,我必然一棍子打死你!」
「哼!是我一棍子打死你!」
而就在這個時候,殘垣斷壁之上,一張小臉灰撲撲的打工仔釋迦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息,然后伸出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看著不遠處的強者們,眼底燦爛如星辰,大聲道:「我,呼呼......我,」
「我有辦法分辨出來。」
平靜清冷的聲音說出來。
少年釋迦的神色凝固住。「」
他想說的話,竟然被人搶先了?
緩緩抬起頭,看到虛空中一尊身穿白衣,氣質清冷的俊美青年緩步踏出,袖袍拂動,而少年釋迦還要開口說自己能認出來,忽而天穹上的俊美青年平淡看了他一眼。
釋迦的聲音一下就哽在喉嚨里面。這個人,好可怕,好可怕......
不可以惹到他。
強大的本能預感讓少年釋迦朝著后面縮了縮,努力地把自己的身體藏匿起來,藏得更加嚴實,更加嚴實,口里面低聲呢喃:「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眾人看過去。
「伏羲?!!!」
伏羲微笑著道:「是,吾乃是天機之主,執掌洞察,自然也可以分辨出來,到底誰真誰假,縱然是困難,也是自有妙計的,來,無支祁,你們兩個過來,到我身邊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們。」
兩尊無支祁不甘示弱,各自施展法門,并肩出現在了伏羲面前。
「他,他是假的!」「你才是假的!」
「我是真的!」
「我是真的啊!」
兩只猴子憤怒地對峙,各自站在了一側,恨不得當場揮舞兵器,打殺了對面,眾人此刻去看,果然是氣息相同,面容更是一模一樣,就仿佛是一只猴子分出來的兩個身影一般。
共工懷疑即便是天帝都分不出來誰真誰家,伏羲真的能知道嗎?
伏羲從容不迫,撫掌微笑道:「我有一妙法,且附耳過來。」
兩個無支祁過來。
俊朗青年端詳了片刻,感慨道:「果然不好分辨,那就只剩下最后的法門了,你們兩個,且小心,我來仔細看看你們的區別在哪里,放心,放心,不用擔心。」
「便是事有不成,我也有其余法門。」
而后伸出手,輕柔地按在了兩個無支祁的頭頂,似乎撫摸,似乎是在詢問就好像是在施展什么神通一樣,而下一刻,伏羲的面容瞬間猙獰,手掌瞬間施展磅礴無比的力量。
轟!!!
兩只猴子的腦殼兒直接被他齊齊按在大地里面,剩下一半龍虎山都轟然崩塌,伏羲的面容 猙獰瘋狂眼底黃金光焰恣意張狂,比起兩只大圣都要瘋狂霸道,放聲狂笑:
「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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