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總，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正好今天程總監也過來了，公司這邊，還有好多人不認識你呢。”
喝茶聊天，到將近六點，姜靈韻主動說道。
這邊公司人手雖還在招聘，但也有將近三十個人。
尤其是各個部門的骨干，基本搭建完成。
今天正好程野過來，一起吃個飯，權當是團建。
“成，那你安排，叫上大家一起。”
楚堯笑著點頭。
一家新公司，凝聚力還是非常重要的。
凝聚力體現在哪里？
就兩點。
第一點，錢。
第二點，福利。
姜靈韻是個寬嚴并濟的人，在工作上嚴格要求，在福利上給的很好。
她之前提過這個。
學得是騰訊，制定很完善的員工福利計劃。
公司的各種零食、飲料、健身房、游戲間，租房補助，車費和餐費的報銷等等，都有。
當然……加班也同樣嚴重。
雖然肯定不是帝都加班最嚴重的公司，但國內就這個大環境，不可避免的。
更何況現在還是初期。
等以后業務穩定下來，估計會好一點。
“那我先去安排一下，你們再聊一會兒。”
姜靈韻起身朝門外走去。
出了門，想了想，她給楚堯發了條消息。
“楚總，麻煩你一件事，今天可不可以不要發紅包，不然我沒法管理了。”
她是見識過楚堯風格的。
一言不合就發大紅包。
以萬為單位。
只是……
以前還沒有這么熟，再加上和自己沒關系，更何況自己也有紅包拿，發就發了。
現在，自己到了領導崗位，自然要考慮這些。
發錢，不是不可以。
工資、績效、獎金、季度獎、半年獎、年終獎，漲薪計劃……她都已經設定的很完善。
就同崗位而言，收入在業界絕對是第一檔的。
但楚堯這種隨手“撒幣”的行為，當真沒必要。
辦公室里，楚堯看到這條消息，笑了笑，隨手回復：“好的，姜總，俺小楚聽您的。”
姜靈韻：……
忍不住露出個笑容。
楚堯這邊還在和程野聊天。
“楚總，有個私人問題，我還真挺好奇，不知道能不能問？”
程野憨厚笑著，略顯不好意思的說道。
“說。”
“您發的那條微博，真的嗎？”
他小心翼翼笑著。
楚堯也是擺手笑笑，還以為他要問什么呢，比如問自己和姜靈韻的關系。
沒想到問的是這個。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程野松口的時機，也是在自己發微博之后。
估計這一點，也是促使他跳槽的原因之一。
畢竟，誰不愿意跟著一個非常有錢的老板？
“當然是真的，但不是全部真相，我是先有錢，才買的比特幣，而不是因為買了比特幣，才有的錢。”
這個邏輯關系，還是挺重要的。
有錢買幣，那叫閑散資金投資。
買幣發財，那叫一夜暴富。
在下屬面前，自然是要保持一些老板的“逼格。”
程野臉上浮現出羨慕，不由輕聲感嘆：“真好，您的投資眼光，真的太好了。”
他語氣唏噓起來。
“大概五六年前吧，就有人給我推薦過這個，我那會兒一直覺得是騙子，還和他辯論好久，甚至寫博文駁斥過。”
“現在回過神來，才恍然發現，自己到底錯過了什么。”
這種機會，若是沒接觸過也就算了。
可明明都到了自己面前，卻被自己當成陷阱，主動避讓。
當真是天上砸下來的金餡餅，被自己風騷走位，硬生生躲過去。
憑實力……窮。
楚堯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淡淡說道：“我現在也覺得是騙子。”
“但并不妨礙賺錢。”
這話，程野一時間呆住。
想要說點什么，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此時此刻。
程野想到的，是牛頓的那句話——我可以預測天體運行的軌跡，卻無法預測人心的瘋狂。
這是牛師傅在被股市坑的只剩褲衩后，留下的至理名言。
以及，順勢又想到，老王曾在清華演講時說過的那句——清華北大，不如膽子大。
他忍不住點上支煙。
“好好干吧，這個項目做好，十年內讓你實現財富自由，沒什么問題。”
楚堯笑著說道，隨口畫餅。
這可不得是老板的基本素養嘛？
晚上的團建活動，定在公司附近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自助餐廳。
人均將近一千，這個標準，已經可以吃的很好。
吃完飯，愿意去下一場的自動組起，附近一家小清吧，已經包場。
姜靈韻把消息發到公司群里，頓時一片沸騰。
畢竟大家一直以“創業公司”自居，薪水給的多正常，但團建也這么高標準……
忽然發現……
公司如此有錢。
吃飯時，楚堯眼神掃一圈，別說，還真有幾個挺漂亮的小姑娘。
前臺，行政，視頻剪輯、自媒體運營等崗位。
而且都很年輕，95后。
不過，楚堯發現，自己好像沒什么“胡搞”的心氣兒了。
這種事，時間順序還是挺重要的。
比如關雎兒。
她當真是個幸運的姑娘。
在自己還“餓”的那個時候，就先遇上了。
感慨一番時過境遷，楚堯也只是搖頭笑笑。
然而，讓楚堯意外的是……
“楚總，你就是微博那個楚總吧？”
“哇……我真的是你的粉絲！從你剛開始火就是了！那個給鵬城大學捐款那次！我還抽到過你的漲粉現金紅包！”
“想不到您是這家公司的老板！”
一個麻花辮姑娘，很活潑，很清純，顏值也很在線，大概是剛畢業的小姑娘，端著盤子坐過來，嘰嘰喳喳的說道。
很有活力的樣子。
一點也不怕生。
完全沒把自己當老板，就像是個許久不見的朋友那樣。
楚堯：……
“你好啊，是我。”
瞬間體會到當初曾經羨慕過的感覺了。
“嗯嗯嗯，楚總，嘿嘿，不好意思，太激動了。”
“那個……合個影可以嗎？我要發朋友圈。”
這種小要求，自然是沒必要拒絕。
她腦袋很親昵的湊過來，手延伸出去，連續咔嚓，來了好幾張自拍。
笑成一朵花。
旁邊。
姜靈韻看著這一幕。
無言以對。
其實她也不是很理解這幫“小朋友”了。
面試的時候，就有這種感受。
他（她）們雖然也關注錢，但更關注的，是這家公司是否好玩，工作是否有成就感，酷不酷。
在工作中，對那些不太合理的要求，說懟就懟。
但只要把道理講清楚，說到她們心服口服，那就是激情滿滿，拼勁十足。
只能說，年輕啊。
吃過飯，楚堯被一眾人想拉去清吧喝酒，各種……尺度范圍內的軟磨硬泡，很熱情。
于是也就跟著去了。
年輕人的聚會，玩的是真嗨。
而且好像各個都多才多藝。
清吧有吉他，剛才那麻花辮女孩，上去就彈，水準相當在線，讓楚堯有種忍不住想給她發紅包的沖動。
有人會塔羅牌，在線算命。
有人提議玩劇本殺，自己寫的本子。
有人說抱歉我啥也不會，要不給大家表演個胸口碎大石？
各種鬧騰。
氣氛是真的嗨。
玩到正酣時，楚堯接到個電話。
看一眼。
虞美人打過來的。
接通之后，聽到她說：“你在忙嗎？”
楚堯起身到門外。
“你說。”
“那個，我爸爸來帝都出差，現在在我這兒，想要見你一面。”
“你要是忙的話，我就回絕他。”
“不過，我是考慮到，見了之后，蘇家那邊，可能就沒事了。”
楚堯沉默幾秒鐘，回道：“一個小時內回去。”
是……有點麻煩啊。
女人多了就這點麻煩。
她們彼此之間倒都還好說。
可每個女人，都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也有父母。
睡都睡了，該見還是得見見的。
更何況，還是人親自找上門來。
老虞是什么身份？
楚堯想用十個字形容。
——豪門廢太子，前輩老渣男。
莫名有種初出江湖的少俠，去見老一輩江湖名宿的感覺，帶著幾分好勝心，也有幾分莫名的忐忑。
于是離局。
姜靈韻開車，送到鴉兒胡同的四合院，楚堯讓她先回去。
她沉默，點頭。
只是，在楚堯下車后，進門后，她在原地停好一會兒，都還沒重新發動車子。
熟悉的場景。
在鵬城時是送到香檳國際。
在帝都，送到四合院。
場景是很熟悉。
只是感覺，卻大不相同。
以前無所謂啊。
但現在……盡力無所謂吧。
楚堯走進院子里的時候，發現掛上了燈籠，一片亮堂堂。
石桌石凳上，三人正在吃著西瓜聊天，很接地氣的畫面。
三人，虞美人，蘇酥，以及她爹。
虞向華。
是個將近一米八的中年男人，面白無須，頭發茂密，神情堅毅。
正是男人最有成熟味道的年紀。
有種“帥大叔”的范兒。
這會兒氣氛倒還算開心，三人都在笑。
只是。
楚堯進門后，關上門閘，笑聲就戛然而止。
“楚堯，過來坐啊。”
虞美人站起身來。
蘇酥也跟著站起身來。
虞向華卻依舊大馬金刀的坐著，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微冷，沒說話。
楚堯也沒笑。
一步一步緩緩走過去。
靠著虞美人坐著，和虞向華面對面。
他沒說話。
楚堯也沒說話。
兩人就這樣隔著一張石桌，目不轉睛的對視。
跟斗雞一樣。
虞美人和蘇酥對視一眼，莫名緊張，以及無奈。
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叔？”
“別瞪了。”
“要不咱出去玩？吃點喝點？還是洗澡？要不夜總會也行？我保證都給您陪好嘍。”
楚堯眼睛眨了眨，忽然笑了，若無其事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