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密云水庫游泳，下午在高速路上風馳電掣，晚上已經到達張家口。
這一路上見到的帝都牌照的車還真不少。
中間倒是也有卡殼的時候。
下午四點多，前面大概是發生車禍，一輛大貨車剎車失靈，撞上隔離帶。
運送的一車二師兄死傷慘重，還有一只豬堅強在高速路上逆行逃竄。
幾個交警騎著摩托追豬。
略滑稽的畫面。
因此堵了一個多小時的車。
堪稱寸步難行。
龐大的車流，以時速三百米的速度前進，蛄蛹的讓人抓狂。
甭管再好的車，哪怕是事兒缸發動機，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任何辦法，除非長出翅膀。
鐘小玲這姑娘似乎真的缺心眼，一點都不急躁，嗨嗨的唱著“騎上我心愛的小摩托，它永遠也不會堵車……”
唱得楚堯有點煩，于是狠狠教育她了一番。
讓囂張而歡脫的小姑娘，沒法再唱歌。
大G也有這點好處。
底盤真的夠高。
開車時視野極佳，停車時鶴立雞群。
下面的小轎車，即便開著車窗，努力仰起腦袋，也看不到一個“摸摸頭”的姿勢。
更別說還有車膜，阻攔一切偷窺。
交警從旁邊路過都什么也看不到。
除了堵車這段小小的插曲，其它一切順利，夜幕來臨之前，入駐一家溫泉酒店。
據說是新開的溫泉度假酒店，冬奧會的配套建設項目之一，環境很好。
檔次也足夠高。
雖然還來不及評定星級，不過各種布置都是按照五星級的規格來的。
價格也不貴，才一千多。
楚堯出手是闊綽的。
下午游泳時確認路小波這小老弟還可以，這會兒直接撥了十萬活動經費，算是一切路上的安排，多的當小費。
這點錢對于自己而言，壓根不算什么。
不過對于他來說，也不是個小數字。
都夠瑪莎大修一次了。
給錢的時候，其他倆姑娘都很是眼饞，熾熱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把楚堯就地正法。
男人什么時候最帥？
那必須是花錢的時候最帥啊！
讓楚堯莫名生出幾分感慨。
感慨的倒不是花錢，而是站在一個宏觀的視角，貧富差距真的懸殊。
十萬塊什么概念？
自己以前一年的收入都沒這么多。
而現在……
就跟在地上扔一塊錢沒啥區別。
光目前賬戶里那些現金，每天的利息都不止這點。
——“我的錢，就像具備繁殖能力一樣，越花越多，怎么花都花不完，漸漸吞噬我的靈魂，只剩下一副英俊的皮囊。”
在高高在上的地方呆久了，偶爾下下凡，體驗體驗生活，扶扶貧，這種感覺，當真還是相當不錯的。
接地氣。
“我忽然發現，你好有錢啊。”
進了房間，放下背包和行李箱，剛才都沒說什么的鐘小玲，忍不住大大咧咧的說道。
楚堯回頭看了她一眼，搖頭笑笑：“心動了？”
她倒是直爽。
大大方方談錢。
“嗯，有點。”
“不過還是六塊腹肌更讓我心動，錢……我們女人嘛，想要錢，那還不是隨隨便便來？”
“其實相比起愛錢，我還是更好色，嘿嘿嘿。”
這話……莫名通透。
楚堯都微微愣住。
沒想到她竟然有這樣的思想境界。
“那要是非讓你選一個呢？一個男人很有錢，另外一個男人很帥，身材也好。”
楚堯又笑著問了一句。
每個人的三觀都是不同的，聊起這些深層話題，就像是在自己眼前打開一扇又一扇窗戶。
她猶豫都不帶猶豫的回答。
“這個問題我早想過，偉大的古人呢，也早就把答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訴我們啦。”
“嗯？”
“就是四個字啦，東食西宿。”
楚堯：……
優秀。
很優秀。
這成語，是個漢朝時的故事，有個姑娘被兩家人同時求婚，東家男子丑但有錢，西家男子俊美但窮。
姑娘說：東家吃飯，西家住宿。
這是“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都要”的女人版本。
“你過來！”
楚堯朝她招招手。
“嗯？干嘛？”
“價值觀極度不正確，看來我必須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了。”
“切！流氓！”
“你怎么不去當老師啊？”
“略略略……不要臉！”
“老師，人家錯啦！”
“嗚嗚嗚，真的錯了啦！”
教育一番。
楚堯抽著煙，看一眼手機。
半個小時前，路小波發來條消息。
他問晚上吃什么？
說知道一家特別有特色的館子，每次來都必去，要不要去嘗試一下？
還發來詳細介紹。
是家吃羊的館子。
特色菜……洋槍洋炮。
哦不，是羊槍羊炮。
看到這消息，楚堯無話可說。
中午吃全鹿宴，晚上還加子彈，就很……霸道，陸地上跑的這點東西，都不夠你霍霍的。
不過……
來都來了。
這四個字足以解決一切外出旅行時猶豫的問題。
于是出門，直奔“兵工廠”而去。
離開鵬城后，忽然覺得其它城市都有點舊。
而離開帝都，忽然發現其它城市都莫名……親切。
尤其這種不大的小城。
路邊各種擺攤的小販，賣菜的阿婆，騎著小電驢接孩子放學的家長，以及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幽暗小巷子里竄出來的流浪狗，甚至是路邊亮著粉燈的發廊，都讓楚堯感受到一種人間煙火。
以前或許也見過。
但當真沒有此刻的心境。
這蕓蕓眾生，或許就是生活的本味。
而不是繁華城市中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
“你怎么啦？”
楚堯腳步不由停滯，站在原地發呆，鐘小玲被連帶著拉回來，略顯詫異的問道，一只手在楚堯眼前晃了晃。
“悟道了。”
楚堯笑瞇瞇說道。
“啥？”
悟道？
路小波和小威腳步也是不由停下，疑惑而關心的眼神。
“沒事，走啦。”
楚堯擺手笑笑，點上支煙，愜意仰頭，噴出口長長的煙霧，在橘黃色的路燈下，煙柱仿佛一根草天的排氣筒。
身心都感覺到一片平靜。
世間萬物，非我所有，為我所用。
于人生漫長的時間線而言，自己不過是個“旅人”。
別想那么多，干就完事兒了。
男人一輩子，不過也就為了上下兩張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