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很古老的段子——
別人只想和你上床,而我就不一樣了,床上,沙發上,陽臺上,洗手臺……哪兒都行。
老是老了點。
但很應景。
毫無疑問,蔣清竹是個極其強勢的女人,類似于獨狼的那種,個性極其硬朗,心理壁壘極高,不讓須眉。
不過,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
很硬很硬的女人,也正需要最原始的征服。
另一場激烈的戰斗,在空曠的房間里,在橡膠的拳臺上,正式開始。
很狂野。
很生性。
對于楚堯自己而言,也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但已經徹底上頭,開弓沒有回頭箭。
猶如剛才比劍時的聲音,再次響起。
卻比先前顯得更加放肆。
許久。
欲望和激情褪去,搏斗力竭后,兩人仰面朝天,躺在拳臺之上。
簡單收拾了一下衣服,卻沒什么力氣爬起來,也沒有爬起來的打算。
“你就是個牲口!”
蔣清竹忍不住咒罵,自己卻也感到無言以對。
一個巴掌拍不響。
只是,經歷過這事兒之后,她卻發現,心中在也沒有什么糾結的情緒,反而是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
真的……就像是什么東西被打碎了。
楚堯沒有看她,仰面躺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嘴角卻帶笑。
“給你講個故事。”
“兩千多年前,一個叫做叔梁紇的男人,和一個姓顏的女人,在一座叫做尼山的地方交合,后來生下個孩子,你猜那孩子叫什么?”
這話題太過縹緲,蔣清竹一時愣住,被觸及到知識盲區。
回答不出來,但總感覺不是什么好話題。
“誰?”
但還是開口問道。
“孔子,名丘,字仲尼。”
楚堯淡淡說道。
她……再次愣住,然后徹底無言以對,只是,眼神和嘴角,卻都不由自主浮現出幾分愉悅之色。
什么時候說什么樣的話,是大有講究的。
楚堯這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一來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化解了尷尬,二來很微妙的改寫了情緒語境。
“牲口!”
她再次嗔罵一聲,強撐著坐起身來,將衣服徹底整理得當。
“這里沒有監控頭吧?”
眼神向上掃了一圈,倒是沒發現攝像頭,但還是問了一句。
“沒有。”
“私密的很,天王老子都不知道。”
楚堯依舊躺著,仰面朝天的看著她,有點忍不住的笑道:“你不會報警吧?”
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姿態……
蔣清竹一腳踹在他大腿上,哼了一聲,沒說話,起身朝更衣室走去。
走出兩步,忍不住眉頭微皺,低頭看了一眼,衣服和褲子上都有血跡,卻依舊強撐著走,連步伐都沒生出什么變化。
依舊平穩而器宇軒昂。
“喂,這就走了?”
“扶我一下啊!”
楚堯嬉皮笑臉的喊道。
——從心所欲不逾矩。
這也是孔老夫子的話。
當然,念的是歪經,屬于曲解圣人本意。
不過現在自己的臉皮已經比城墻還厚,無所謂了。
收拾一番,順手把地面都擦了一遍,楚堯這才和她離開。
自己拖地的時候,她就在那站著,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好感度,已然突破了九十,但表面上,卻似乎比之前更冷了。
屬實分裂。
“黑著個臉干嘛呢,笑一個?”
楚堯繼續笑著調侃,售后服務很有保證,自己一以貫之的原則,采花不敗花。
既要給人家提供美妙的運動體驗,同時也要提供不錯的情緒體驗。
“我……”
“沒事。”
蔣清竹略微猶豫,旋即還是選擇……不說。
在她的人生字典里,沒有示弱、撒嬌、求助等任何可能被認為是“討好別人”的字眼和思路。
這種狀態,應該是之前戴的面具。
但,這會兒莫名有些恍惚。
面具戴的太久了,即便被打碎,倏然間卻發覺,忘記了原本的自己是個什么樣子。
“什么沒事,就是忽然相處模式紊亂了唄,不著急,慢慢調整。”
“我沒有想改變你的意思,只是,還是要多開心一點。”
“你不希望自己成長成董娘子那樣吧?”
楚堯拉著她的手,便朝外走邊說。
蔣清竹:……
瞪了他一眼。
那算是自己比較崇拜的企業家。
“我盡量……不。”
她輕聲說道,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其實也不迷茫。
只是,真的還是年齡大了,各種人生觀價值觀都徹底成型,不是一次這,就能徹底反作用于心靈和行為模式的。
“嗯。”
“那,再笑一個。”
楚堯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蔣清竹:……
擠出個笑容。
卻顯然顯得有點哭笑不得。
“走走走,再帶你去個地方。”
楚堯心念一動,腦海中浮現出個念頭,旋即興致有些高昂起來,腳步也加快幾分。
什么?
蔣清竹再楞。
這又要玩哪一出?
“去個游樂場,坐個旋轉木馬,玩個云霄飛車什么的……”
她撇撇嘴。
深吸口氣。
輕輕咳了一聲,反手握住楚堯,用力捏了捏。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
說這話時,臉色肉眼可見的紅了。
這也算是示弱了。
當然,說的也是客觀事實。
楚堯:……
“那休息,休息,下次再說。”
一路下電梯。
“我不去你辦公室了,直接下車庫,先回去了,晚點還有個會。”
她輕聲說道,語氣幽幽,松開手。
看了她一眼,楚堯點點頭,順手把劍塞回她手中。
“嗯,去吧,劍還你。”
“此乃……朕給你的尚方寶劍,想斬誰斬誰。”
輕佻的語氣。
這回蔣清竹是真忍不住笑出聲,感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知道啦。”
聲音軟了幾分,接過劍,楚堯走出專用電梯,她繼續下墜。
光線明亮的鏡面電梯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不由摸了摸臉,小心翼翼的,咧嘴,像是在練習一個笑容。
等到電梯下墜到最底層,臨開門前,她再次收斂全部笑容,眼神漠然,左手拎包,右手持劍,像個生人勿進的女殺手。
只是……
心情當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