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威夷回來,生活一切恢復如常。
像是發生了什么變化,但具體要說,也很難描述。
對于楚堯而言,就是更坦然,更平和了。
——人生在世,很多事是沒有辦法強求的,越用力,或許就離的越遠。
對于高婧的六十好感度,自己接受了。
對于其它的女人,種種心態,自己也接受了,懶得去計較什么了。
一切,順其自然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們吧。
在夏威夷的三天,自己倒是又多學了三項技能,一項是潛水,一項是沖浪,還有一個海釣。
頗為有趣。
世界之廣闊,樂趣無數,何必拘泥于兒女情長?
這樣的心境變化,折射在日程生活中,就是更恬淡了,更溫和了,對什么事都是一副淡然處之的態度。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典型的中年人心態。
當然,對于沒錢的中年人而言,或許還會有些日常生活中的苦惱,通常表現為缺錢。
不過,對于楚堯而言,這種苦惱,也完全不存在。
圣誕節過后,就是元旦,年終大盤點,各項財務報告相繼出來。
粗略的掃了一眼,沒有關注太多細節,楚堯只看了個大致的數字。
錢太多,數也數不清楚了。
資產配置無非就是那么些。
地產,公司股權,股票,證券,現金。
即便這大半年,旗下公司幾乎都處于燒錢的狀態,但財富總量還是與日俱增,關鍵性資產配置極其健康,現金流極其充沛。
光趴在銀行賬面的可動用現金,就超過兩百億。
這還不算美股。
大半年,在文姬的操作下,賬戶余額飆升到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字,高達六十億美金,已然成立了專門的基金會,用來分散風險和操盤。
之所以能有這么高的收益,高超的盈利技巧是一方面,關鍵也是美聯儲放水。
貨幣放水像是開閘防洪,上頭的大資本先吃飽,才會有涓涓細流往下游的溝溝洼洼走。
財富總量在穩步上漲,基本都不用自己過多關注。
更多的心思,自然是放在風花雪月、吃喝玩樂上。
從夏威夷回來之后,對釣魚產生了濃厚興趣。
沒事就約幾個人,開著大游艇出個海,風里浪里,釣一圈魚,有所斬獲后,回來自然是大快朵頤。
總體上而言,倒也還算健康。
至少沒走黃賭毒的路子。
下午茶時刻,在家閑著,高婧和虞美人都在。
起因在是在一場慈善拍賣會上,虞美人拿下一餅據說已有兩百年歷史的極品普洱,這玩意兒還是挺稀奇的,有錢都未必能買得到,至少得二線城市一套房的價格,所以帶過來嘗嘗。
“你最近好像有點閑啊?”
虞美人一邊秀著茶道,一邊開口笑道。
沒有什么特殊的含義,純閑聊。
“嗯,閑點不好么?”
楚堯溫和回應,把她帶來的玫瑰花餅,給高婧投食著,倒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美好畫面。
“最近沉迷于釣魚,沒事就出海,都曬黑了。”
高婧隨口補充道。
同樣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就是閑聊。
虞美人:“曬黑點也好,顯得精神,最近身材好像又變好了。”
楚堯只是點頭笑笑。
的確是。
身材又變好了。
因為自己的加點,已經加滿了,一百點,到達完美的人體極限。
完美身體是什么感覺?
多一分顯多,少一分顯少,現在的身材和體型,約莫類似于巔峰時期的C羅,像是雕刻大師精雕細刻出來的,線條流暢而唯美。
“什么時候生啊?”
虞美人又問。
之前高婧和她說過那件事,但她一直都沒和楚堯提,既然高婧已經有這個意思,反而不那么著急了。
至少得等她生完孩子再說吧?
這是最基本的體面。
同樣也是尊重。
“快了,也就一百天左右了,倆小家伙,真是來報恩的,一點都不鬧騰我,不吐,不難受,什么都能吃,可乖可乖了。”
“那是,基因好嘛。”
三人相互看著,都是微微一笑。
莫名有幾分溫馨的感覺。
陪她們喝了一會兒茶,聊了一會兒天,楚堯接到江振華的電話,說年底了,市里那邊有領導下來考察,規格還挺高,需要楚堯過去一趟。
畢竟作為今年的新興企業,取得了極其亮眼的成績。
想了想,楚堯便也起身,告知一句,便徑直出門。
等他出去。
喝茶的兩個女人,氣氛倏然之間有點沉默下來。
“你真沒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兒嗎?”
虞美人臉上還是帶著笑容,語氣柔柔的,但卻若帶三分質詢的意味。
高婧微微抿著嘴唇。
眼神看向別處。
拿起茶杯,微微的抿了一口。
沉默。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聲說道:“他……應該是對我有點失望了吧。”
虞美人靜靜看著她。
“說失望也有點嚴重,沒那么嚴重,就是覺得不舒服了。其實我也挺討厭好色的男人,但你知道嘛,一個不好色的正常男人,沒有進取心的。”
“他沒法做選擇,所以索性就這樣了。”
“當然,這并不怪你。你是很好很好的人,他,應該也算吧。只是是人就有缺點,這點挺讓人沮喪的。”
兩人相視一笑,再次各自舉杯,默默喝著茶。
這個話題,蜻蜓點水般帶過,到此戛然而止,沒有繼續聊下去。
繼續喝著茶。
一壺將盡。
“回頭請她們來家里吃頓飯吧,你來安排。”
高婧忽然輕聲說道。
虞美人看了她一眼,有些詫異,她自然知道,高婧說的她們,指的是誰們。
“還是不要了,你覺得是善意,人家可未必會這么覺得,最后鬧的都不自在,順其自然吧,反正有這倆孩子在手,這叫什么,挾天子以令諸侯。”
高婧白了她一眼。
“我可沒這么想。”
虞美人笑著。
“是啊,是我小人之心,哎,有的時候想想,人這一輩子,真的是太長了,什么時候才叫個頭呢?”
“我媽跟我爸復婚了你知道么?”
“給我樂的,人還要重新準備婚禮。我爸……退下去之后,好像一下子就老了,每天就住在鵬城大學那個家屬院,養養花草,種種菜,安心當起了家庭煮夫。”
高婧眼神悠悠。
是啊。
一輩子,真的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