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席悅這幅模樣,楚堯抿了抿嘴唇。
看得出來,她不是在玩欲擒故縱這套,好感度也才63,遠沒達標,于是也就不調戲她了,收起那些有的沒的的心思。
“行了,那沒事兒了,你去忙吧。”
擺擺手,有些意興闌珊的慵懶說道。
這幅態度,倒是讓席悅微微有些意外。
沒想到,這么輕易的“放過”了自己。
“嗯,走啦。”
席悅起身出門。
有的時候她也感慨,這老板,真的是……雖然好色,但還是有點品的。
至少不變態。
眨眼間就過了初七,顏夢思顏夢瑤兩人都開始正常上班。
楚堯在楚城視察了幾天,各種工地都在有條不紊的建設。
以鳳凰山脈為圓心,西邊這一圈為半徑,幾乎形成一座城市的新區,該有的配套設施應有盡有。
等再過五年,只要產業在,必定是個繁華錦繡的特色城鎮。
想想自己以一己之力,搞了這么大一片地方,楚堯心中也是感慨。
身前利,身后名。
如果說嚶嚶美業上市,是前者。
那這里,就是后者了。
對于世界上大部分人而言,能干成這兩件事,這輩子已然死而無憾。
不過,自己今年,才剛三十歲。
而且還是虛歲。
接下來的人生旅途,干點啥去呢?
何以對抗歲月漫長?
帶著這個問題,在一個薄霧暖陽的早晨,楚堯獨自開著一部車,離開了楚城,沒有目的地。
暫定的路線,是從楚城出發,沿著大西南,然后大西北,再到帝都,然后一路南下。
走到哪兒算哪兒。
如果走不動了,那就停下來,隨時可以回歸。
反正現在無事一身輕。
權當是gapyear了。
很多年輕人,如果沒有特別大的經濟壓力,會在大學,或者大學畢業第一年,來這么一趟,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出發前,楚堯給高婧打了個電話,大概把計劃說了一下。
她有些詫異。
極其詫異。
不過,猶豫著,還是沒反對,只是囑咐注意安全。
對于一個已為人父的男人而言,楚堯這種行為,略微顯得有點不負責任。
是很不負責任。
但作為一個人而言,他有百分百的權力,來安排自己所做的一切。
高婧并沒有阻攔的理由。
她也不會做這樣的事兒。
況且,大部分已婚已育的男人,并非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是宥于各種現實層面的壓力,沒法去做而已。
而楚堯,現在已經不需要考慮這些了。
打完電話,把該交代的,全部都交代完畢,手機關機,換上早已準備好的,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備用號碼,楚堯孑然一身踏上了行程。
就這個感覺,倍兒爽。
之前在北方,去草原小城旅行的時候,身邊還需要個妞,那時是鐘小玲。
不過現在,妞都不需要了。
無所掛礙。
自性自在。
一路向西。
“他干嘛去了?”
鵬城。
香蜜湖別墅。
高婧被一群女人“圍攻”了。
當聽完高婧的轉述后,大家都沉默了,很蛋疼的事兒,讓人無語。
這里面,還有幾個懷著孕呢,男人忽然間失蹤了?
出去浪跡天涯去了?
“不是,什么時候回來?那我們怎么辦?”
褚瑾瑜弱弱問道,略顯煩躁的樣子。
高婧輕輕握著她的手:“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不要著急,有我在呢,他電話里說了,留下了百億的家庭基金,大家共同享有分配。這個錢,我不要,你們分。不過花錢要經我手。”
高婧鎮定自若的說道,安撫著大家的心思。
儼然有幾分一家之主的氣度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
高婧聲音高了幾分:“就是錢的問題!他就在這兒,一年能陪你們幾天?誰也別跟我哭慘,真論慘,誰有我慘?兩孩子剛斷奶!”
這氣勢,頓時鎮住了所有人。
虞美人一直沒說話。
等到塵埃落定,這才擺擺手,直接看向高婧:“讓我做什么?”
高婧看了她一眼:“他說,鎮場子。”
虞美人:……
混蛋啊!
“他就不怕我把他家偷了?”
哭笑不得到牙癢癢,但人都溜了,也當真無可奈何。
高婧微微嘆口氣,沉默一會兒,想了想,說道:“玩夠了,就回來了。”
手機戒斷癥。
楚堯大概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八百公里的路程,才逐漸放下心中,想要重新開機,和全世界取得聯系的沖動。
戒煙都沒這么痛苦。
不過,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開了整整一天車,看了各種大山大河,吹了一路風,心情當真是為之暢快無比。
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的感覺。
在天黑之前,準備找地方住,看了一眼新手機上的導航,赫然發現,這里竟然是快到了陽朔。
自己和高婧第一次出來旅行的地方。
閨房秘事之鳳釵聽枕,仿佛就在眼前,就在昨天,還歷歷在目。
不過……
時過境遷。
那個時候,自己心里,還是只有她一個的。
不過現在,長大了,油了,野了,想要的東西也多了,擁有的東西也多了。
人無再少年。
不管是中年時的貧困潦倒,還是功成名就。
都是如此。
楚堯忍不住在想,如果能重來,如果重活一次,自己是否還是會從一心一意,走向風流浪蕩。
復盤了一下,恐怕,還是會。
于是也就不再糾結此事。
活在當下。
各有各的精彩。
“老板,定個房間。”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楚堯重新到了之前和高婧住過的那家古色古香的民宿,在前臺預定房間。
前臺是個漂亮的小姑娘,認認真真的辦手續。
“老顧客,有優惠嗎?”
楚堯笑著和她交流。
小姑娘有些驚奇:“啊?您之前來過嗎?”
楚堯:“是啊,還認識你們那個老板,高高瘦瘦的,扎個辮子,戴幅黑框眼鏡,文藝青年樣,好像是姓廖吧?”
小姑娘:“哦,您說是廖先生啊,他是上任老板,不過之前家里老人生病,急等著用錢,于是把這家店轉讓,重新回去工作了。”
楚堯看了她一眼,嘴唇動動,想說點什么,猶豫一下,卻也沒說出口,只是點點頭,擺擺手,笑笑。
此刻,悄然生出三分悲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