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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穢翼的圣少女

——弗蘭切斯卡·普雷拉蒂  路明非對這個名字沒太大反應很正常,因為這位出生自意大利的煉金術師被記錄在歷史上的名字并非這個。

  如果楚子航在這的話,或許在聽到這個惡貫滿盈的名字的第一時刻就拔刀砍人了。

  實際上路明非也有點類似的沖動。

  普雷拉蒂的很可愛,很漂亮,美麗的不像是人類,而像是居住在森林深處的精靈仙女。

  然而那股怪異感怎么都無法消除。

  正常情況下,以路明非的個性,只要對方皮囊好看,他至少印象分會很好。

  但普雷拉蒂不同......路明非不知道這股強烈的排斥感、甚至是隱約的殺意,究竟是出自自己還是出自憑依入自己體內的某位圣女的靈基。

  可這股沖動還是被忍住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對普雷拉蒂表現出了親昵態度的珍妮特,她站的位置總是恰好的在掩護了普雷拉蒂的同時,如果路明非突然暴起的話,她也會第一時間成為普雷拉蒂的人質。

  ......雖然不清楚這個普雷拉蒂是敵是友。

  普雷拉蒂倒是干脆承認了自己是‘惡棍’的事實,但她說“在拯救世界這條路上我們是一邊的”也不是撒謊。

  世界要是毀滅了的話,她這樣的家伙也無處尋找樂子。

  況且,路明非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是珍妮特的從者,珍妮特身上還有對他有強制命令效果的令咒......

  不過這東西迦勒底的御主部門課程上也說過,對魔力達到a級就能有效抵抗令咒的命令,路明非現在的對魔力是超規格的ex,令咒的強制命令恐怕也不會有什么效果。

——不管怎樣  至少,路猩猩對自己的頭腦有清楚的認識,他也不打算積極行動,而是準備就這樣找個落腳點,而后等迦勒底人到來,到時候聽了分析計劃再行動。

  路明非本能的不想與普雷拉蒂待在一起,可普雷拉蒂不這么想,珍妮特也不這么想。

  于是路明非也只能跟著入駐了普雷拉蒂醫生的診所——

  也就是,‘魔王級’的邪惡煉金術師、普雷拉蒂的實驗工房。

  剛一進門,路明非迎面就看到了個巨大的擺在玄關中間的......吊鐘?

  時間上似乎是六點快七點的時候......早上六點還是晚上六點?這點就不清楚了,跟外面的昏暗天色也對不上來。

  不過路明非的注意力就很快從這種事情上移開了。

  要問為什么的話。

  打從一開始就讓路明非隱約覺得不妙的普雷拉蒂小姐,在進門之后甚至完全不打算遮掩,隨口一句“珍妮特,你忘了你‘上一次’留在這的功課了嗎?”,就將白毛小蘿莉打發走了。

  打發走了珍妮特,普雷拉蒂毫不掩飾的貼在了路明非身上,留著口水緊盯著路明非的命根子部位。

  “呼呼呼,沒想到能在這個時代遇到與‘小阿爾’有關系的人,你是從未來來的吧?百年后?還是千年后?我想到了那個時候摩根那女人對亞瑟的血脈也無法做到嚴厲看管了。”

  路明非不知道普雷拉蒂在說什么,但他很清楚普雷拉蒂想做什么。

  廢話。

  人手都在往路明非大腿中間腹部往下不可描述的部分伸了。

  普雷拉蒂與其說是少女,不如說是幼女的柔軟軀體緊貼著路明非的腰身,一只腿纏上了路明非的大腿,某種水果類香精的氣息涌入了路明非的鼻里。

  普雷拉蒂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緋紅,詭異的紅黑色瞳孔中滿是欲望。,

  這還是路明非頭一次在不是畫本子里,而是在現實里見到所謂的‘癡女’。

  “呼呼呼,來合作吧,我很樂意與你一同拯救世界吶,不過咱魔力消耗最近有點大,在那之前不如我們到床上先去補個幾十次魔,當然,要是能在咱的腹中留下孩子就更好了!你是未來人,走了也不用擔心,我會將孩子養大——呼呼呼,真是期待摩根那女人見到咱腹中懷上了與‘小阿爾’有關的孩子時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路明非行動了。

  他沒有如輕男主一般逃避,而是迎難而上,主動抱在了普雷拉蒂的腰上。

  就在普雷拉蒂以為自己的要求被同意了的瞬間——

  “歐啦!”

  路明非猛地一個后仰,來了個德式背摔,讓普雷拉蒂的腦袋狠狠的痛吻在了地磚上,留下了一個半圓形的凹坑。

  完事后路明非后退了半步,假裝無辜的表示:“抱歉,我體內的某位英雄的靈基似乎很排斥你,所以就這樣作了。”

  這話路明非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他本能的就是不喜歡普雷拉蒂,不管她有多可愛,不管她的態度表現的有多“白給”。

  路明非后退了幾步,表示我跟你不熟,你別一副“咱們誰跟誰啊?”的架勢。

被撞的頭破血流普雷拉蒂倒也沒發火,頭破血流的她跟個沒事人似的從地面上翻了起來,一邊抱怨著  “不愿留種的話單純的補魔也沒事啊”

  “我最近魔力消耗的確很嚴重”

  “雖然我謊話連篇,但對跟你交配這件事很有性趣是實話”

  她似乎沒有痛覺,挪動了幾下身子,發現動起來很遲鈍,便讓路明非幫忙搭把手,扶她去實驗室里拿藥治療一下。

  對于路明非打傷她的事情倒是只字不提,別說痛苦跟怨恨了,普雷拉蒂的臉上甚至還有病態般的“享受”。

  路明非雖然不知道這個冷門角色在后世黑魔法傳說方面的惡名,但見此情此景,自然也將她劃入了危險人群的分類里。

  路明非在普雷拉蒂的實驗室里,除了胡亂擺在實驗臺上的各種瓶瓶罐罐的藥物、神奇動物標本之外,還看到了五名幾乎沒有聲息了的病人。

  普雷拉蒂一邊讓路明非給自己擦血,一邊幫自己的傷口上藥,順便還用炫耀般的口吻向路明非介紹自己對這五名病人的‘戰果’。

  她們都是女性,發色大多是顏色較淺、偏白的金色長發女性,雖然擺在這的身份是病患,但在接受普雷拉蒂治療的同時,也是普雷拉蒂研究龍化病的實驗品。

  普雷拉蒂坦率的表示,雖然自己的根本目的是追求讓自己覺得愉悅的東西,但在這過程中,的確也是在尋找資料龍化病的方法。

  “切除發病器官能夠有效抑制龍化病的蔓延。”

  普雷拉蒂醫生侃侃而談。

  “雖然看上去很殘忍,仿佛我將一個個破破爛爛的女孩切的殘破不堪還故意吊著性命似的,但只要成功研究出了龍化病的解藥,被切除的器官什么的,對我這種煉金術師而言,培養一個替代品再安裝回去并不是什么難事。”

  路明非無言的在無名女性實驗體病患的身上掃過。

  缺胳膊斷腿很常見,每名患者的身邊都擺放著用罐頭裝著的標記好了的從她們身上切除下來的器官......也不知道普雷拉蒂是不是故意這樣擺放的,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惡趣味,路明非雖然知道她們都是可憐的受害者病患,但......這模樣看著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旁邊的角落里還有幾個鐵桶,里面裝滿了被節肢下來的胳膊與大腿,路明非莫名的想到了以前自己在網上看到過的一個段子。

  大體內容是說以前清軍請了個西班牙洋醫生,這醫生別的什么不會,就會節肢,每次大戰各種斷胳膊斷腿的都是裝在木桶里一桶桶的往外拉,據說鰲拜當初見了很生氣,因為做了截肢手術的傷患就算好了也沒法再上戰場了,于是他就罵那洋醫生:“你這是來治病的還是來切雞翅膀的?”

  路明非當時只覺得是個搞笑的段子,現在......這些斷胳膊斷腿的都被某種魔術的力量處理過,擺在那顯然也是煉金術師的實驗品之一。

  此情此景,比起憐憫,路明非潛意識里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覺得......惡心。

  或許是無意識的甩鍋行為,總之路明非覺得自己應該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他覺得這或許又是哪位不知名英靈的靈基的潛意識反應。

  雖然這鬼地方跟地獄似的,血腥的惡臭味與用來掩蓋的香水味道混作一團,但唯獨有一個地方,充滿了某種黑暗哥特風的美感。

  那就是所有患者的眼睛,她們的眼部——包括大半張臉——都被一個看形狀有些像是王冠的金屬眼罩封住了,路明非雖然因此看不清她們接受這種治療(實驗)的感受如何,但卻莫名的覺得這幾名女患者有種異樣的黑暗美感......

  路明非掃了眼她們身邊的裝著各種被切割下來器官的罐頭,突然發現了一件怪事。

  各種器官內臟堆滿了這鬼地方,許多路明非還叫不出來名字,但唯獨少了一種很常見、最常見的身體部位。

  “沒眼睛?”

  “她們的眼睛都在治療的第一時間就被摘出了。”

  普雷拉蒂一邊給自己額頭上抹藥膏,一邊隨意的回答。

  “雖然很多人以為最先變異的是腦干,但其實不對,龍化病最先的感染部位其實是眼睛,患者患病初期之所以亂襲擊人,其實是因為被感染的變異眼睛讓她們能看到許多不干凈的東西,因此發狂......”

  普雷拉蒂順口補充道。

  “這還上我發現一個眼盲患者明明早就干擾了龍化病,但卻沒有出現初起反應,這才發現的,不過隨著病情惡化,僅僅是摘出眼睛也無法摧毀他們的‘視力’,因此眼睛都被我摘出后封印到別的地方去了。”

  路明非......路明非也不知道對此情此景該說些什么。

  他畢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而普雷拉蒂雖然是邪惡的煉金術師,但專業領域的話說起來還是挺讓人覺得不明覺厲的。

  普雷拉蒂給自己打了個繃帶,又說道:

  “你還有什么想要問的么?只要你愿意跟咱補魔,隨便什么疑問都可以盡情的問”

  路明非自覺忽視了普雷拉蒂話中的黃段子部分。

  他故意用審視的目光緊盯著普雷拉蒂。

  珍妮特現在不在,正好方便了他。

  路明非也不含糊,他根據自己玩了無數這種類型故事背景的游戲的經驗,直接對普雷拉蒂提出了質疑:

  “根據我的經驗,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就是造成或傳播這種疾病的元兇。”

  路明非很認真。

  誰知,普雷拉蒂居然捧腹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什么特別滑稽的事情似的。

  “造成?傳播?你真當我是蒼蠅了嗎?話又說回來,你好像搞錯了什么啊,雖然叫是龍化病,但這只是國王陛下為了讓民眾警惕所以才這么叫的罷了,實際上龍化病的造成原因與本質根本不用調查,包括我在內、魔術師與煉金術師們早就知道了——唉,我說,你該不會是未來迦勒底里的考試成績很差的差生吧?”

  路明非本來還做好興師問罪的打算,結果沒想到普雷拉蒂畫風突變,一句“你考試成績很差吧?”愣是將路明非嗆得說不出話來。

  路明非支支吾吾的說道:“唔......你說你知道龍化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具體是什么?”

  普雷拉蒂倒也不在意路明非的尷尬模樣。

  “其實也不是多復雜的事情,所謂龍化病其實就是神秘世界里的一種名為‘惡龍現象’自然現象,就如同火山、海嘯、龍卷風的形成,以及太陽朝起西落一般,是很常見的事情,只是這次尤為嚴重罷了。”

  惡龍......現象?

  路明非有些無奈:“好吧,我攤牌了,我的確是差生......惡龍現象又是什么東西?”

  “惡龍現象不是東西,而是一種‘自然災害’,龍化病的正式稱呼應該是‘龍化詛咒’才對。”

  “請別說謎語,說人話。”

  “這種基礎的神秘學知識還要教啊?”普雷拉蒂嘖嘖稱奇,“看起來未來的魔術教育還是沒能徹底撲街開來呢,時鐘塔的那些家伙果然越是發展,爭權奪利就越發嚴重對吧?還自稱是教育機構呢。”

  普雷拉蒂不屑的挖苦著未來魔術師世界最大的官方組織。

好在她也沒打算繼續打啞謎,而是干脆的告訴了路明非,所謂的‘惡龍現象’到底是什么  “惡龍現象這個詞源自北歐神話中,關于邪龍法芙娜的故事。”

  提問——

  邪龍法芙娜是龍嗎?

  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魔術師都會如此回答:

  “不是。”

  對,作為西方惡龍代表的法芙娜不是龍,而是一位名為法芙娜的侏儒,她的故事與邪神洛基有關,但在這里因為不是重點所以不多做贅述。

  簡單地說,這個名為法芙娜的侏儒因為過于苛求黃金,最后在黃金的詛咒下身體發生了變異,變成了一頭巨龍,看上去她似乎占有的全部的黃金,但到了這個地步,思想因為變成龍而扭曲了的侏儒,已經不會去利用這些黃金了。

  邪龍只是單純的趴在黃金上睡覺,然后等待屠龍者的出現。

  “這就是‘惡龍現象’這個神秘術語名詞的由來了,后續的屠龍者故事其實反而與惡龍現象直接關系不大。”

  普雷拉蒂告訴路明非。

  “所謂的黃金,其實是魔術師們的暗喻,代指的是魔術師們追求的神秘知識。”

  “魔術師門會追求某種神秘知識,他們的目的是得到了這個神秘知識之后將它化為己用,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在這個追求的過程中,魔術師們的欲望要是過于膨脹的話,他們的靈魂就會產生變異,最終會變成‘僅僅為了得到而得到’,但卻‘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的結果。”

  比如,渴望得到財富的侏儒,最后變成了只知道趴在黃金上睡覺的邪龍。

  比如,為了能夠拯救更多人而追求永生的正義的伙伴,最終在追求永生的道路上忘記了正義,僅僅為了永生而追求永生。

  “當欲望膨脹時,就會出現阻撓欲望抵達目的‘阻撓’,借用了法芙娜故事作為比喻傳開來之后,就有了所謂‘惡龍現象’的說法——”

  “簡單地說。”

  “即使出發點是好的,但在追求的過程中,人心的欲望,人心的貪婪,人心的惡意——會孕育出‘惡龍’。”

  明明自己是邪惡的煉金術師,但普雷拉蒂居然像模像樣的跟個人生導師似的在教路明非。

  ——‘理解難度’:1d5050355085——

  ——路明非的‘理解’:1d10094——

  ......路明非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居然聽懂了所謂的惡龍現象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普雷拉蒂教得比達芬奇好?

  他覺得自己逐漸理解了一切。

  “我好像聽懂了,簡單地說,就是巨大的欲望的存在本身,就會引發靈異事件,讓惡龍誕生對吧?這就是所謂的龍化病、龍化詛咒?”

  普雷拉蒂微微瞇起了眼睛:“神秘,很奇妙對吧?”

  普雷拉蒂又問:“那你覺得,能孕育出如此規模的惡龍現象,甚至演變成了如今所謂龍化病的‘這個時代’的扭曲欲望,是從哪里來的?”

  路明非皺了皺眉。

  在普雷拉蒂的教導下,他試著開始思考......

  ——理解難度:1d5050105060——

  ——路明非的‘靈感’:1d10084——

  路明非一拍手掌!

  在普雷拉蒂的誘導下,他恍然大悟:“——英法百年戰爭!”

  “答對了!”

  普雷拉蒂哈哈大笑。

  “這就是正確答案,人類的扭曲、邪惡、欲望,為此損人不利己的惡心的終極姿態就是‘戰爭’。”

  “這個時代,國王、領主、貴族,他們為了自己的欲望,完全無視民眾的安危,將本是同類的人貶低為牲畜,僅僅為了任何一丁點的世俗欲望都能不斷的卷起一次次戰爭,這個法王飛地,四面都是鄰國領土的棟雷米就是其縮影。”

  “百年戰爭,延綿不斷的戰爭,延續了幾代人的戰爭,這其中的欲望已經構成了延綿不絕的連鎖,時代在呼喚惡龍的身姿,于是惡龍便誕生了,她就是......”

  普雷拉蒂沒有繼續打啞謎,而是直接將英法百年戰爭所孕育的‘惡龍’的真名說了出來。

  “——被稱呼為圣女貞德的村姑少女。”

  英法百年戰爭所孕育的惡龍現象,就是圣女貞德。

  沒錯。

  聽上去很離譜,但路明非現在卻能理解。

  會覺得這個結論離譜的人,其實是弄錯了視角。

  惡龍現象這個詞是魔術師社會里的諺語般的東西,而對視普通人生命為牲畜的魔術師而言,他們的嘴里的‘阻撓他們實現欲望的惡龍’,其實就是普通人眼中擊敗邪惡的勇者。

  還記得蘇恩曦之前給路明非與楚子航補課的內容么?

  圣女貞德很強,但她對強大不僅僅體現在她狂轟濫炸并帶頭沖鋒的戰術理念上,而是強在了歷史地位上。

  英法百年戰爭之所以能打這么多年,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個時代的法國自己亂成一團,沒有一個明確的領導者,貴族領主們可不管什么民生,他們只想要自己得到利益與得到更多的利益。

  對于這部分人來說,戰爭一直打下去,法王一直不誕生才是最好的。

  然而,阻止了他們的欲望,被百年戰爭所孕育的惡龍誕生了,她擊敗了英國人,扶植法王查理七世加冕。

  混亂因此被抑制,貴族們不得不向著秩序靠攏,無法繼續趁亂打劫。

  他們的混亂欲望被終止了。

  因此,對欲望無窮無盡的貴族們而言,圣女貞德,正是他們的‘惡龍’,也是百年戰爭這個時代所孕育出來的‘惡龍現象’。

  路明非理解清楚了這一點。

  ......但很快又覺得不對勁。

  “這個月是6月了,作為‘惡龍’的圣女貞德在上個月就被處死了吧?為什么現在還有惡龍現象?”

  普雷拉蒂干脆的一攤開手:“這也是我在研究的事情,惡龍現象很常見,但惡化到了這種程度的龍化病就不一樣了,或許是有某種更加巨大的‘野心’的存在?”

  “不過,雖然這部分沒有結論,但對于現在想要拯救這個時代需要做什么的話,我倒是有些苗頭。”

  “什么?”有點被帶到對方節奏里去,忘了普雷拉蒂是個變態癡女的路明非集中了精神。

  普雷拉蒂說:

  “圣女貞德是‘百年戰爭的惡龍’,這點雖然在神秘學上成立,魔術師協會與圣堂教會都清楚,但明面上她依舊以‘圣女’自稱,這是教會無法容忍的。”

  普雷拉蒂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說起來,可能你已經知道了,我作為煉金術師,也是法蘭西元帥吉爾斯的御用煉金術師,貞德的圣女軍團里的許多裝備都是我提供的,在不久前貞德意外被俘虜之后,我跟吉爾斯不明真相,以為是教會捉走了真的,就率兵將可能關押貞德的領地全部打了下來,順便還將教會為了對抗貞德而簇擁的‘真圣女’給解決了。”

  路明非覺得有點繞。

  他仔細回憶了出發前蘇恩曦幫他上課惡補的知識。

  圣女貞德在1431年的時候不是圣女,她的的圣女之名只是自稱,并沒有得到教會的承認,教會封貞德為天主教圣人那是1920年的事情去了。

  也就是說,對這個時代的教會而言,貞德是‘假圣女’。

  “貞潔、節制、慷慨、希望、勇敢、寬容、正義”

  邪惡的煉金術師微笑著告訴路明非。

  “分別對應‘七宗罪’的‘七美德’,教會模仿了貞德圣女身份的來歷,弄出來這些用以對抗惡龍貞德的‘真圣女’,在貞德被燒死之后,龍化病突然再度爆發,這七人因為模仿貞德,率先受到了感染,并直接反轉墮落成為了惡龍。”

  路明非仔細回憶了課上的內容。

  雖然沒有這么明確的細分,但根據歷史記載,當時教會的確扶持了許多的‘圣女’出來,圣女與圣女之間好像工作競爭還挺厲害挺內卷的。

  普雷拉蒂說,現在這七人已經成為了龍化病的超級傳播源,他們都自稱貞德,在法蘭西各地掀起腥風血雨。

  “雖說打倒她們只是治標不治本,但在這個過程里應該可以找到問題的源頭吧?”

  路明非立刻追問:“這些邪龍圣女現在在哪里?”

  “嗯......”普雷拉蒂突然扭頭,看向了窗外的月亮,“其中有一個,‘寬容’的圣女就在這棟雷米,我用幻術將她困在了這里面......不過現在應該叫她‘嫉妒的魔女’了吧?”

  “......什么?”路明非蒙了。

  信息量有些大,所以他沒能聽懂。

  這又讓普雷拉蒂覺得困擾了:“哎呀,所以說差生就是麻煩,除了令人垂涎的身體之外,你的腦袋里難道只有肌肉么?正常魔術師在知道我是梅林同門的幻術使用者的時候就該想到了吧?”

  普雷拉蒂嘆了口氣。

  然后告訴了路明非一件驚人的事實。

  大概在一個月前的時候,嫉妒的魔女襲擊了這個村莊,普雷拉蒂自稱自己畢竟算是半個貞德的部下,自然不可能放著自家老大的家鄉不管。

  于是,與梅林同門,幻術本領與梅林不相上下,在方面甚至由有勝之普雷拉蒂就施展幻術,將整個村莊的時間停留在了被襲擊的瞬間。

  整個村莊的時間因此無法前進,魔女也沉睡在了其中,棟雷米成為了束縛她的牢籠。

  普雷拉蒂說的魔力消耗大就是因為這個。

  “我的幻術畢竟是‘夢魔的幻術’,從實際情況來考慮,大概就是類似時間與外界流逝獨立出來的夢境結界吧?這本來應該是‘美夢’、‘春夢’之類的幻術才對,但因為被嫉妒魔女侵蝕,現在已經完全變成噩夢了,所以被拖進噩夢里來的村民才會一直神經兮兮的。”

  順帶一提對了,路明非說想等后續部隊到來,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因為夢境的時間與外界割裂,夢里不管過了多久,外界時間都沒有變化。

  普雷拉蒂還分析推測,路明非應該不是走正常程序穿越過來了的,而是做了夢,因為體質原因夢境連接到了這里。

  “用北歐神話的說法,這里是屬于我的‘尼伯龍根(魔術工房)’。”

  路明非有些無語的追問:“那你這么厲害,咋不自己去討伐這個嫉妒的魔女?”

  “只要打敗了嫉妒的魔女,就能解放這里了,不過”普雷拉蒂聳聳肩,“她的龍化非常過分,對魔力屬性拉滿,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怎么奈何的了她?幾百個詛咒砸過去一點效果都沒有,反而還可能被她吞噬。”

  路明非忍不住嘆氣:

  “所以你都做了些什么?就蝸在這做實驗?”

  “當然不是啦,因為相性的原因我奈何不了她,但我可以召喚能解決她的獵人出來呀,于是我試著解析了她的數據,嘗試設計了一套‘天使召喚術’,想要從天堂上召喚下來能處理對方的使者。”

  說到這,普雷拉蒂一邊搓著自己的手,一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路明非。

  “召喚的結果就是你,其實我本來的預想的目標有兩個,一個是喬爾喬斯,一個是瑪爾達,這兩人都是圣人、圣女的同時也都是有名的屠龍者,最理想的目標是圣喬治,因為他同時也是熾天使米迦勒的原型,圣女瑪爾達作為毆殺天使的能力太微妙了......你覺得自己體內現在的靈基是哪個的?”

  路明非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主要是他對這種外國名人的名字著實不感冒。

  “不是那什么阿斯托爾福嗎?珍妮特這樣叫我。”

  這次輪到普雷拉蒂有些無語了:“阿斯托爾福......那不是天使也不是圣人,只是法蘭西傳說中的圣騎士啦。”

  “有區別嗎?圣騎士跟圣人圣女一樣都是那啥上帝的部下吧?”

  普雷拉蒂有些無語,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告訴路明非,所謂的圣騎士其實是里杜撰出來的玩意。

  不過,普雷拉蒂也無法確認,路明非體內的靈基究竟是誰。

  珍妮特嘴里的召喚術就是普雷拉蒂教的,所以她才會在逃難的過程中,誤打誤撞的召喚了路明非。

  這些都是普雷拉蒂的片面之詞。

  路明非雖然覺得她很可疑,但暫時也沒別的情報來源。

  總之,按照普雷拉蒂的說法,不將盤踞在幻術世界里的嫉妒魔女消滅,噩夢就永遠無法終結,路明非也不可能等到迦勒底的人來。

  必須要討伐嫉妒魔女......至少要先去見見嫉妒魔女,確認普雷拉蒂話中的真假才行。路明非暗暗下定了決心。

  “擇日不如撞日,休息一下阿福你就出發討伐魔女吧!”

  普雷拉蒂笑著也用這聽著跟管家似的名字來稱呼路明非了,說完立刻又變得性質勃勃。

  “為了補充體力!快!讓我們抓緊時間上床補充魔力吧啊!”

  “......比起那些。”

  路明非有些生硬的轉移話題到。

  “之前珍妮特不是說她的一個叫讓娜的朋友失蹤了嗎?你知道......”

  “讓娜?哦,那個啊,她就在這啊。”

  普雷拉蒂隨手指著距離門口位置最近的一張病床。

  在那上面,躺著一名唯一雙手雙腳完整的淡金色長發的女性。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圣女貞德本來是這個村子的驕傲,而這個女孩與貞德長得很像,在貞德春風得意的時候她也被稱呼為‘圣少女’,備受吹捧,結果貞德上個月被火刑之后就變了,她也跟著被辱罵貶低成了魔女......不過她人是挺好的,也有點圣女的資質。

  別的人被噩夢折騰的神經兮兮的,但她還能維持理智,她從我這知道了龍化魔女的事情之后,就向我要了武器去討伐嫉妒魔女了,結果落到這個下場回來......

  哦對了,她比較特別,眼睛不是我做手術取出來的,而是被嫉妒魔女奪走的,龍化癥在她的身上也比較輕,她沒有變成怪物,而是與魔女們類似的維持了人形,甚至還長出了翅膀呢,你看,墻壁上就是。”

  普雷拉蒂指了指墻上掛著的灰黑色的羽翼。

  “我本來對她抱以期望的,幫她做了不少煉金裝備,但結果還是落到這個下場......唔,你要是沒武器的話,可以帶上她的準備去。”

——不僅僅如此  普雷拉蒂還告訴路明非,這里畢竟是噩夢的世界,在夢里是不會真的死人的,因此就算被嫉妒魔女殺死了,也會在某個地點復活。

  這個因為長相酷似圣女貞德而被稱呼為圣少女的‘讓娜’,就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不斷的挑戰嫉妒魔女,最后因為龍化病徹底惡化,幾乎所有的器官都被嫉妒魔女奪走了,她無法行動了,才倒在了這。

  昨天,是她最后一次挑戰嫉妒魔女。

  珍妮特恐怕還不知道這件事......

  “等等”

  路明非覺得不對勁。

  因為長相酷似貞德而被迫害能理解。

  但是。

  路明非很懷疑普雷拉蒂嘴里話語的真假。

  懷疑什么?

  當然是全部!

  因為她畢竟是被小魔鬼多次強調的‘老妖怪’,是這個時代的‘魔王候補’般的存在。

  要知道,這些都是建立在‘正常的人類史’上的,而現在這1431年的歷史已經被扭曲到了這種程度......路明非可不相信,一個惡貫滿盈的煉金術師,會因此突然就變成了正義的伙伴。

  “珍妮特呢?”

  路明非想起來自己的便宜御主。

  “珍妮特又是從哪里來的人?為什么她也被村子里的村民們排斥?她明明沒有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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