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雞這個貨,上輩子大概是窮死的。
它見到的所有的靈草仙藥,寶物寶器都想要。
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它的前身是什么,但是憑著上官流霆的感覺,覺得金毛雞的本體肯定非常不一般。
燭龍和勾陳,那是什么級別,那種級別的大妖獸都要叫它大人。
動物有沒有三魂七魄,這事兒好像都沒人研究過。
但要是動物也有命魂,金毛雞的命魂肯定出了問題。
所以它才帶著諸多矛盾變成現在這只雞。
一方面,對已知的各種寶物它定是死抓著不放;另一方面,對未知的寶物它也會控制不住地吸走收藏。
屬于門口路過一個掏糞車,它也要舀一勺嘗嘗咸淡的貪財雞。
那方暗赤色的鬼印從鬼帝陵里沖出了,劃過天際的時候就像神秘的紅寶石流星,本身自帶靈智,凌魂神域和凌意神域在爭搶的時候漏出來掉下來的。
金毛雞怎么可能錯過這樣的機會,它連圣靈石都一個不落地吸到盆里,哪怕掉入縫隙里的,碎末子一樣的圣靈石。
空中五大神域的強者們又不是傻子,五感和靈覺都均在命果以上,注意力集中在這方鬼印身上的凌魂神域和凌意神域的人,都注意到了金毛雞吸走了什么。
只是這會兒鬼帝陵拳頭大小的窟窿還在向外沖出來寶物,姑且不跟金毛雞計較而已。
上官流霆瞧得明白,對莫金樽說:“師父,我們走吧。”
莫金樽點了點頭,帶著徒弟們從玄天門的山門處想離開,凌魂神域的其中一個老者瞧得清楚,倏忽間從空中俯沖到了地上。
“同修請留步,請把鬼印留下。”
這位老者骨瘦如柴,一層老皮直接包裹在骨頭架子上,連骨頭的框架都能隱約瞧見,活像一個帶皮骷髏。
脖子和手上青筋凸起,臉上面無血色,一頭灰白的頭發,聲音陰惻恐怖,猶如幽冥地鬼。
能感覺到他的壽限大抵將至了,急需要提升修為,擴增壽元。
那么鬼帝陵里這種跟生死聯系在一起的鬼域類的寶物,就算說不出來具體效用,也是值得這位老者碰碰運氣的。
對于這樣的人來說,至陰五臟是否能夠作為鎮域之寶,整個神域的所有人能否受益,不是特別重要。
自己能不能有命活到下個月,這都難說。
老者的眼睛像是嵌在臉上的黑洞,空蕩蕩而無光,卻散發出危險的感覺。
金毛雞悄悄向上官身后躲去。
莫金樽嘿嘿笑道:“無量天尊,貧道有禮了。不知同修為何阻我師徒去路,也不知同修口中的鬼印為何物啊!
我師徒四人還要回門派議事,就不耽誤同修圍攻鬼帝陵這等偉業大事了,嘿嘿,告辭告辭。”
說罷轉身欲走,老者蹭地一下躥到上官背后,一把就掐緊了金毛雞的脖子,把它薅了起來。
這個動作快到不可思議,到底是命果以上的修仙士,看上去都特么的一只腳邁進棺材了,還能爆發這種無法想象的速度。
上官流霆見金毛雞遇險,伸手就要奪回,老者冷笑一聲一招幻影移形,瞬間離開他丈許。
“你做什么!!”
“同修之間,應友愛互助。凡人殺人,尚且有刑罰可依;同修無故殺人,也有因果可循,天道可譴。
老朽不愿對諸位同修做出違背天理的事情,但是老朽觀這妖獸貪婪可惡,妖性未除,恐將來對同修大不利。
秉上天之正念相護,老朽就替諸位同修替天行道了罷!”
說罷他手上蘊滿真氣,加重力道,金毛雞連咳嗽的聲音都出不來了,金色的翅膀拼命撲扇,爪子也用力上下蹬。
無奈對方修為太深,下手的力度就是奔著弄死金毛雞而來的,須臾之間,金毛雞就撲騰不起來了。
眼珠子凸起,眼見就要被掐死了。
這個老梆菜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他自然是瞧見了金毛雞拿綠銅盆把鬼印收了,掐死金毛雞純屬為了殺雞給猴看。
在他眼里,金毛雞是死是活,不過在他一念之間。
眼前這幾個,除了莫金樽的氣息強弱有些捉摸不定,其他全在命果以下,不會出什么差錯。
但修成命果的修仙士,都會對天道這種東西有所顧忌。
見過因果,領略過因果而產生的大劫小劫,所以既有阮寒那種以為自己足夠強大就可以承受因果的狂生,也有老梆菜這種沒那么狂但心存僥幸的老貨。
畢竟沒有在這件事上親臨果報,誰都避免不了僥幸心理。
但是老梆菜的思維方式比較奇特,他在努力給自己找一個可以殺人越貨的理由。
他打定主意,若是金毛雞死了,這幾人因為害怕交出鬼印也就作罷;倘若不交,逼他們幾個出手,再反手殺之,也算有因有果。
因為被攻擊,而后不得已必須防衛而殺,盡管欺己欺天,總歸有個理由。
上官流霆心急如焚,沒有絲毫猶豫就祭出了左手掌心的河圖洛書。
薄如蟬翼的河圖洛書,鋒利無比飛速旋轉奔著老者的頸動脈就過去了。
歐陽熏和原傾璃知道小師弟跟金毛雞之間的感情,幾乎是在同時也都出了自己的寒香和硯雪,助小師弟一臂之力。
“哎??唉!!沖動的徒兒們啊!”莫金樽懊悔地嘆了口氣,這幾個徒弟根本也沒給他攔的機會。
正在圍攻鬼帝陵的五大神域的諸強,有眼見的看到了地面上的那道流竄的金光,不禁驚呼了一句:“咦?河圖洛書!”
“什么?”
“看下面!”
“這金光是……有點像……又有點不像……但是肯定跟河圖洛書有關系!”
“辨別不清,但是很像!”
“不才見過當年的任壇主,這個正在旋轉的寶器跟任壇主的河圖洛書很像,但是又有點不一樣。”
議論紛紛之下,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都集中在了玄天門的地面上,師徒四人身上。
確切地說,全都集中在了上官流霆身上。
掐著金毛雞脖子的老梆菜自然也聽到了,他瞧得最為真切,這頁金色的圓形的圖騰,轉得再快,自己的眼力也能分辨得清上面的圖案。
難道,真的是河圖洛書?
這毫不起眼的小子身上居然有五大神域苦苦尋找的河圖洛書?
那可比鬼印重要太多了……河圖破萬法,洛書破萬境啊……
這么一猶豫,他的掌心稍微松了些許,金毛雞終于吸了一口氣,拼命咳嗽:“咳……咔……咳!”
鬼帝陵的窟窿里不再出寶物了,諸強的焦點更為集中,有幾個已經在交頭接耳,躍躍欲試俯沖下來一探究竟了。
老梆菜聽到金毛雞咳嗽,手勁重新加大,死死掐住金毛雞的脖子,另一只手變換出一個三足獸首青木鼎。
一閃頭躲過了河圖洛書,又用此鼎格擋了一下琴簫,琴簫和河圖洛書轉頭對著老梆菜窮追不舍。
他一面躲,一面催動全身真氣,致使鼎身不斷放大,然后猛地一投擲,沖著師徒四人扣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