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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不忍

  張小白收回視線,深吸一口氣,說道:“文山地震,我去救援了,見到了太多的死亡以及在死亡中掙扎的人們,我終于理解了那句話,除了生死沒有什么大事,人生只有幾十載,享受跟親人朋友在一起的時光都遠遠不夠,何必想那些恩恩怨怨?”

  袁洋笑了笑,說道:“你不覺得此刻你想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嗎?”

  張小白說道:“告訴我真相,無論真相如何,我跟袁家一刀兩斷。”

  袁洋扯了扯嘴角,說道:“一刀兩斷?那袁家的損失誰來補?我挨的打怎么還?”

  張小白說道:“閆江才和向南飛的腿又怎么算?周舟的前途又怎么補?”

  袁洋說道:“閆江才,向南飛,即便是周舟,那只是你身邊人,而在我這邊,是我受到了傷害!”

  張小白停頓了片刻,說道:“袁洋,就憑你說的這些話,永遠成不了大器!”

  袁洋笑道:“勝負未分,高興太早。”

  張小白笑了笑,起身說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一切隨你,來什么我接著什么。”

  當張小白走出一米遠的時候,袁洋突然說了聲等等。

  “有個人想見你。”

  “誰?”張小白問道。

  袁洋露出玩味的表情,“你父親的一位朋友!”

  張小白沒有向前走,而是轉身走回來,“好的,我還在這等!”

  袁洋笑了笑,站起身跟胡萬起身離去。

  牛一說道:“小心有詐。”

  張小白笑道:“說過了,來什么我接著什么。”

  牛一說道:“剛才那個男人有些城府。”

  張小白點點頭,說道:“應該是袁洋的軍師。”

  從開始到結束,胡萬沒說一句話,甚至連視線都沒落在張小白和牛一身上。

  提了個醒,牛一問道:“會是誰?”

  張小白說道:“所猜不錯的話,應該是白姨。”

  從沒有見過白霜,完全是通過白露姐的描述才知道這個人,在張小白心里,她是長輩,所以叫了聲白姨。

  半個小時之后,一位面目和藹的站在張小白身前。

  “你是張小白?”

  張小白沒有起身,在周圍肯定有袁洋的眼線,所以他假裝不知道白霜。

  “是我,你是誰?”

  白霜一眼不眨的看向張小白,看得有些入神,“我是你父親的朋友,也認識你母親。”

  潛臺詞大概是跟你母親不是朋友。

  情敵之間貌似很難成為朋友。

  當張睿死去之后,有那么一段時間,白霜將所有的責任歸結到那個女人身上。

  如果她沒有出現,所有悲慘都不會有。

  張小白依然沒有起身,穩穩當當的坐在臺階上抽著煙,可心里有些翻江倒海。

  在白露的描述里,白霜一生為情所困,可見她對父親是多么情真意切。

  這個人完全可以信任。

  白霜的視線還是沒有離開張小白,“像他!”

  張小白問道:“像誰?”

  就像長輩看晚輩,白露眉目慈祥,神情欣慰,“更像你父親多一些!”

  張小白問道:“你了解我父母嗎?”

  白霜點點頭,笑道:“很了解。”

  看著張小白,白霜的腦海里有一次浮現出她的身影,仿佛他重新活了過來。

  張小白又問道:“他們是怎樣的人?”

  漸漸收起那種回味的美好微笑,白霜說道:“好人,可憐人。”

  從親歷者那里聽到關于自己父母的事情,張小白內心有些激動,盡量不讓自己顯示出來。

  他好像跟眼前這位白姨好好聊聊過去,但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最后只能說重點。

  “我父親怎么死的?”

  白霜神情黯然,說道:“自殺!”

  自殺,好像比上吊自殺好聽一些。

  其實張小白早已從白露姐口里聽到過這個答案,但不及白姨親口說出來來的震撼。

  白霜說道:“你終究是袁家人,何必跟袁家作對?不能跟袁洋和解嗎?”

  張小白笑了笑,說道:“這個得問他!”

  顯然袁洋沒把實情告訴給她,就在半個小時前就像跟他和解,卻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張小白知道,跟袁家這個坎不可能過去了,只要袁洋當家一天,勢必要斗一天。

  白霜輕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兩個人說的話很矛盾,說明至少有一個人在撒謊,要不就是都在撒謊,都不想和解。

  白霜說道:“不管怎樣,你們畢竟是親人。”

  張小白說道:“這種親人,不要也罷!”

  白霜露出失望惋惜之色。

  張小白站起身,說道:“沒什么事的話,我走了!”

  白霜沒有作答,只是安靜的看著年輕人的背影,貌似背影更像他。

  張小白走出兩步,白霜開口道:“你應該叫我一聲白姨。”

  張小白停下腳步,停頓了片刻,輕聲叫道:“白姨!”

  白霜嘴角翹起,眼睛瞇起,露出一種慈祥的微笑,輕聲答應了一聲。

  然后,那個視線便消失在人群里。

  車上,張小白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是不是有些殘忍?”

為了不讓  牛一說道:“等到那一天,你再跟白姨道歉。”

  張小白說道:“看來,我跟袁洋終究要分出個勝負了。”

  牛一笑道:“袁洋不足為懼,如同你所說,他成不了大器。”

  張小白笑道:“溫室里的花朵,不如我這顆野草的生命力旺盛!”

  袁洋一直在父親的羽翼里成長,看上去做出一些成績,都是有家里的資源做后盾。

  而張小白不一樣,風吹雨打慣了,經歷過太多,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打到他。

  牛一問道:“現在去哪里?”

  張小白說道:“回家,想兒子了!”

  牛一笑道:“這句話不能讓蘇彤聽見。”

  張小白補充道:“更想媳婦兒了!”

  袁洋坐在車里,看著張小白的車上了高速,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張小白到底什么意思?”

  胡萬笑道:“輕饒唄,還能什么意思?”

  袁洋說道:“不不不,這不是他風格。”

  胡萬皺眉道:“難道真如同他所說?心態變了,不想跟袁家斗下去了?”

  袁洋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有可能,這樣很好啊,失去了斗志的張小白,沒有什么可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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