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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冰涼小手請求貼貼

  悠閑安樂日,不知愁滋味。

  轉眼間,林壽來到這世界已半月有余。

  大景朝國泰民安,常可見歪脖樹枝頭滿掛,癮君子橫街安眠的盛世美景。

  林壽在縫尸鋪安穩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每天晚上縫一縫尸體,從賣尸錄里摳點獎勵,修身養性,好生自在。

  但不想,今日傍晚時候。

  林壽剛被寧洛薇軟磨硬泡著吃完她一碗甜豆腐,把她打發走。

  縫尸鋪里,就有殯尸司的吏目新送來了一具尸體,林壽見到這尸體感到有點意外。

  “這不是那個二十號鋪的縫尸人?”

  林壽看著送來的尸體一臉疑惑,向送尸體來的殯尸司吏目詢問道。

  這二十號縫尸人,就是林壽穿越來的那個雨夜,報喪鳥晚上叫了號的那個。

  林壽還記得,第二天早晨他去看,吏目說是縫一個盜墓賊的尸體縫出的事。

  這事兒都過去足足有半個月之久了,這尸體居然才剛要下葬呢?

  “殯尸司先前在對其取證調查,如今已經調查完了,你給他把尸體縫了。”

  殯尸司的吏目按照程序,把尸體交給了林壽,然后就離開了。

  林壽看著那滿身指甲撓出血痕的尸體,心說也是倒霉,又是一具死的邪門的尸體。

  不過,這尸體保存的倒是好的離譜。

  半個月前的尸體,不見發干流黃湯,一點巨人觀現象都沒有,看起來還像剛死沒多久才停了一兩天的樣子。

  真不知道這殯尸司,是用什么手段來保存的尸體。

  夜半更深,點香干活。

  林壽看著香平穩燒盡,準備縫尸。

  尸體身上臉上都是抓痕,林壽看了看尸體的指甲里有肉絲,應該是自己撓的。

  這不會是感染了什么傳染病吧?

  林壽戴上腸衣做的口罩手套,渾身衣服布料扎死一點暴露皮膚的口不留,拿來自己前兩天用烈酒做的酒精消毒噴霧。

  這里里外外一身防護做好,動針縫尸。

  縫尸針上下翻飛,這次比起上次縫寧洛薇來,就要粗糙很多了。

  畢竟縫活人和縫死人不一樣,土一埋,這輩子都沒再見面的時候了,沒必要像縫活人那么細致。

  林壽點到為止,手底下的功夫已經挺收著了,但本事高了下不來,這隨便縫一縫,還是遠比其他縫尸人的“作品”強出太多。

  林壽感覺,自從那夜給寧洛薇縫了兩萬三千九百針后,他的手法又精進了。

  看來賣尸錄獎勵的技藝,雖然直接把熟練度拉到了登峰造極,但也不是沒有一丁點進步空間,還是有可能再突破極限的。

  林壽現在每心神沉浸的縫尸,甚至都有一種聽見圣人講經的感覺,縫完后滿腦子都是人生感悟,世間至理,如同洗滌了心靈。

  這難不成就是所謂的巧技堪化便入道?以技入道?

  嘖,林壽覺得這種打了雞血的狀態,找個講臺上去來一波勵志雞湯演講正合適。

  針腳平落,剪斷縫線。

  這二十號縫尸人的尸體,縫完了。

  全程相安無事,沒有怪事發生。

  陰財紙寶,幽冥河川,賣尸錄浮現。

  林壽看著那走馬燈跑起來了。

  二十號縫尸人的生平,平平無奇。

  總的來說和上次的六號也沒什么區別。

  前半輩子混的如何慘,快餓死了。

  然后看見殯尸司招人,但只要殘疾的,一狠心就把自己腿砸折了,得了機會。

  然后,還沒干兩個月,出事,死了。

  林壽對這些并不關心。

  縫的尸體多了,看的人生多了,不過百年蠅營狗茍,早晚都是過眼云煙。

  他更關心的是這二十號縫尸人,離奇死亡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

  走馬燈來到了那天晚上。

  秋斬之后,刑場砍頭的尸體被送到了縫尸鋪里,二十號鋪送來的是那個盜墓賊。

  二十號縫尸人的身影在鋪子里忙活,面上發醺,精神萎靡,是白日里喝了酒。

  三炷香點上。

  縫尸人坐等了片刻,感覺身體困乏,想要盡快縫完尸體睡覺。

  看了眼那三炷香,已經燒過半。

  三根一般兒齊,穩的很。

  縫尸人覺著無事,干脆沒等香全燒完,已經開始動手縫尸。

  脖子和頭顱間穿針引線,開始的時候一直無事,但待到尸體縫了多一半。

  還剩五個針腳,便可縫完時。

  外邊突然嗚的刮起一陣大風!

  哐當!縫尸鋪的大門被吹開!外面這細雨可就飄了進來,昏暗中蠟燭火一陣明滅閃爍,差點就給熄滅了。

  醉醺的縫尸人直皺眉頭,心說記得好像插上門梢了,多大的風啊怎么能給吹開呢。

  但這回頭一看,卻是看見了擺在尸體頭前的那三炷香。

  按縫尸人的規矩,這香得看著它穩穩當當的燒完了,才確定沒事了,再去縫尸體。

  可偏巧今天這縫尸人喝醉了乏的慌,想早點完活兒睡覺,就沒等這香燒完。

  老話講常言道,這世間巧合,興可升官發財,廢可傷人性命。

  這世間總有趕巧合的事兒。

  從來沒買過彩票,今天買煙找不開錢人說來張彩票抵吧,買了,十幾個數當當當全中,幾千萬塊錢砸腦袋上,這叫巧到興可升官發財。

  火車開幾十年了,從來沒出過事,今天你來了站鐵軌旁邊五百米開外,火車出軌,旁邊擠了好幾千人全沒事,哐,單把你撞死了,這叫巧到廢可傷人性命。

  今夜這二十號縫尸人就是如此。

  偏他喝了酒,偏他沒等香燒完,偏他碰上了這具盜墓賊的尸體。

  尸體脖子連腦袋,眼看就差五個針腳。

  風把門吹開了,縫尸人轉頭看見尸體前頭兒沒燒完的三炷香,兩根短,一根長。

  兩短一長!

  縫尸人的酒,騰的一下就醒了。

  哎呀!這香!

  縫尸人一拍大腿,一咬后槽牙,自覺著就要不好,怕不是有大禍要臨頭。

  正急的六神無主,左右顧盼,看見了那被大風吹開的門,心說:我啊……跑吧!

  縫尸人皆是天殘地缺,這瘸了一條腿的老瘸子,這時怕的是拐杖都要不得了,抬起屁股撩腿就要逃命去了。

  但卻感覺手腕有勁一帶,人像被拿住了一樣,跑不脫了。

  老瘸子扭頭一看,喝!

  尸體那手,正抓著他手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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