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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虎門銷煙,鴉片戰爭

  嘩啦啦,翁德巖從水里爬上了岸,狼狽的在岸上大口的吐水。

  他在淺水埠經營了那么多年的幫派,一朝之內被六扇門給滅了,連師傅都死了。

  倒霉催的老鬼,好歹把你那個棍法把式教完咱你再死去啊,瞅你摳摳搜搜那樣,就我這一個徒弟還藏著掖著,現在帶進棺材里失傳了吧,呸。

  翁德巖痛罵自己的死鬼師傅,痛罵六扇門,但很快收拾心情,雖然現在孤家寡人一個,也沒說要死要活,江湖人是這樣的,知道江湖就是飄搖的水上孤舟,隨時可能被一場大風刮沒了,這仇記著便是。

  他早晚東山再起,找六扇門算賬。

  話說自己現在是在什么地方?

  翁德巖抬頭一看,周圍陰森森鬼洞洞。

  他跳河逃走后,一直摸著京運河底漂流,周圍河岸上全是官兵在排查,他根本不敢露頭,潛水了兩個時辰,他一個武學大師差點被活活憋死,好不容易摸到個渠口,趕緊上來喘口氣。

  周圍的水都是臭的,這地方連接著京城的排污管道,黑幽幽的通道里有扯著草席蜷縮在墻邊的人。

  這地方還有人?

  翁德巖問了一句,兄臺,這是哪?

  但那人根本不理他。

  翁德巖想了想懷里摸出錢銀子扔過去。

  啪,銀子被只臟兮兮的手一把蓋住。

  草席里的人翻了個身,咬了咬銀子是真的,才慢吞吞的吐出幾個字:

  “鬼樊樓。”

  京城,縫尸鋪。

  林壽把天宮藏寶圖在蠟燭上點燃,一把火給燒成了灰燼,

  地圖他已經記在腦子里了,雖然不知道那地方藏著什么,但以后若是分礦開到蘇杭,有時間倒是可以去看看。

  最近……就先算了。

  林大官人最近每天都泡在溫柔鄉里,根本騰不出時間來。

  他現在一閑下來就在豆腐鋪,茶樓兩邊跑,“輔導”安寧二女的功夫。

  寧洛薇本就是大師,只是換功法練暫且不談,安允梨那邊的變化很大,從林壽用幫兵決給她打竅開脈,讓她開始練功之后,整個人的精氣神每天變一個樣。

  先前因為水虎邪祟纏身,安允梨一直病懨懨的,但是最近練功后,她的氣色漸漸紅潤,心跳脈搏變的有力起來。

  林壽之前給她看病,都摸不到她的脈,幾乎像死人一樣,如今卻是已經逐漸回升成正常人的身體狀況。

  林壽沒了幫兵決,沒法直觀的觀測到如今安允梨身上的水虎狀態,但通過病理診斷和胡三姑所說,安允梨身上的水虎已經有了萎縮之相,安允梨若能一直精進此道,預計不出三年,必然能完全擺脫這水虎。

  如此,林壽也就不操心了。

  這樣的悠閑日子,轉眼間一個月過去。

  兩個月后,兩廣傳訊。

  新任兩廣總督林忠,廣宣禁煙令,督促廣州十三行,征繳口岸洋商手里的福壽膏,將洋商運來大景的兩萬箱鴉片,于珠江口岸引海水倒灌混以石灰,盡數銷毀。

  兩廣總督林忠,銷煙兩萬箱。

  一時間,全國震蕩。

  京城里秋月報大肆報道此事,與之前剿煙館,剿走私福壽膏的漕幫這些一起,宣揚大景禁煙之功績,禁煙之決心。

  大景境內的鴉片數量驟減,街上的煙館倒閉,再也沒有大白天的當街拉著孩童進去吃大煙的景象,一切似乎有向榮之相。

  然而,銷煙消息傳來沒過幾日,林壽收到了從廣州寄來的信。

  信是林忠寄來的,內容大概是:

  吾于廣州與洋商接觸這些時日,窺見當今世界之形勢,深感大景眼界之狹隘,那洋夷當今實力絕非簡單的番邦,非我天朝附屬之國,吾已信予劉大學士,望朝廷重視。

  另,吾以朝廷圣命要挾廣州十三行,雖得他等記恨,但逼迫洋商交出了福壽膏,盡數銷毀,不使它繼續危害我大景。

  然,吾聽聞。

  洋商初不交煙,吾以兵圍之斷其糧草,亦不交,后有主管西洋與我大景通商的西洋使臣“義律”與洋商談判,西洋政府出錢賠償損失,買下了洋商的福壽膏交于我朝。

  那義律,我之交往,覺其奸詐,吾擔心他以此做文章,鼓動西洋政府犯我大景。

  若洋夷與大景開戰,林兄與京城諸位,且定要注意平安。

  另,茉莉一切安好。

  顯然,林忠雖在通商口岸銷毀了大量福壽膏,震懾了洋商和十三行,但是同時,他覺得情況并不樂觀。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一個月后,西洋艦隊開進了大景領海。

  朝堂上,光皇收到西洋政府的開戰書。

  “啊?這些番邦外夷為什敢對朕宣戰?”

  光皇吸溜著鼻涕問道。

  “諸位愛卿,怎么辦呀?”

  這也就是他當皇上,總把這“怎么辦”掛在嘴邊兒,底下群臣摸魚,半天沒人出聲。

  等了好一會,有個人說話了。

  “萬歲,洋人造反,必然是因為林忠林大人的禁煙令,在廣州銷毀了那么多福壽膏,惹出了這禍,鬧的邊疆不穩,萬歲,他惹出的禍,得他來解決不是?”

  朝堂上說話的是麒麟子拜余樓,話里的矛頭直指林忠,意思是那個林忠惹得洋夷造反,您讓他解決。

  光皇到底是個小孩兒,雖然信任林忠,但聽了拜余樓的話也覺得不是沒有道理,你當初說都安排好了禁煙沒問題,結果現在惹出洋夷造反來,這不給朕江山添亂么。

  皇帝腦袋里想的和一般人不一樣,鴉片毒害大景,他是覺得不好,該治,但是番邦附屬造反,他覺得更不好!

  自古皇帝最怕的就倆字,造反。

  “劉淞劉大學士呢?”

  光皇想找別的親信再問問,但卻沒有回應,拜余樓笑著一拱手道:

  “萬歲,劉大學士抱病沒來,聽說感染風寒,估計幾個月起不來床。”

  “啊這?這可怎么辦呀?”

  光皇一吸溜大鼻涕,“怎么辦”又來了。

  現在朝堂上,劉淞不在,林忠不在,光皇不知道聽誰的,拜余樓笑瞇瞇的看著。

  最后,光皇傳令,讓林忠御敵于廣州。

  下朝之后,拜余樓返回麒麟船,以洋文寫了一封密信,讓水鳥送走。

  信上內容:廣州不易攻,北上逼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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