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關,黃泉路,奈何橋……
這奈何橋,是第六道坎兒。
林壽至今還沒見過這個水平的高手,宗人府說能給他一具奈何橋的尸體……林壽自然是樂意的,反正是朝廷白送他的。
宗令龍五連縫尸鋪的門都沒進,跟林壽說完話就把兜帽戴上急匆匆走了,似乎確實難能在皇宮之外久留。
次日,林壽與來蹭飯的偏不語說起。
“啊?宗人府來人找你了?”
林壽往餛飩湯里撒了點胡椒面說道:
“堂堂宗人府,影響大景皇權的頂級機關,找我要買兇殺人。”
“對付殖民會?看來宗人府的那些御龍是真著急了,這皇權之道還沒人撐過千年,就像是個詛咒,最多茍延殘喘個幾百年,國就會亡,道標就會崩塌,會有新的王朝更迭,畢竟大景如今也有幾個百年了,這次殖民會那些立道標的新鮮玩意兒又把他們打懵了,或許他們害怕到更迭的時候了。”
林壽聽了嘖嘖,你們早干嘛去了,現在知道積重難返了?
偏不語讓老板再上兩碗餛飩,問道:
“怎么說?你這是打算救大景一命,讓宗人府承你一個人情?”
“誰有那么大本事能救一國,我只管收拾殖民會,但就算沒了殖民會,大景的命也救不回來,有生就有死,何況……”
林壽樂呵呵搖著頭道:
“我是縫尸的,從來不救命。”
宗人府求援這事,對林壽來說算個小插曲,單純相當于給林壽添加任務獎勵,算個添頭,并不影響林壽原本的計劃。
往后,林壽每天依舊悠閑的縫尸閑逛。
宗人府則是看著鐵路一天天的越修越遠,寢食難安,天天盼著,林壽不都答應去殺火車王了么,怎么還不去。
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
這一個月里,林壽大概縫了有近百具尸體,大都是從鐵路剿匪那運來的,可能因為都是些毛賊,出貨率慘淡,粽子居多,其他獎勵就是一瓶解密藥,一把三眼銃,還有幾張黃符箓,明目符,千里耳符,踩影符。
解密藥林壽喝了,電流涌入大腦,如同鑰匙打開滿是鎖頭的百寶箱上又一把鎖,開出了社會工程學的一個新功能。
萬能聲線,掌握多種不同的發音方式,能夠快速學習模仿其他人的聲線。
三眼銃,林壽拿在手里看了看,就是個小手炮,古代版沙漠之鷹,試著開了一槍轟隆隆動靜挺大,把隔壁布坊的屋頂打穿了。
算是個還不錯的寶兵器,大概可以拿到江湖上和唐門暗器的那些什么掌心雷,暴雨梨花針,一爭高下。
不過林壽用著不順手,而且威力對鬼門關之上作用太小,鬼門關的高手連坦克都能剛,還能怕你一個三眼銃?
所以他就丟給糊圖拿去防身了,打打一般土匪還是可以的,大師也能勉強打打。
至于那些黃符箓,倒是還不錯,功能多樣如字面意思,林壽暫且收在貔貅手串里。
這一個月,林壽這邊悠閑過日子,另一邊,火車王的鐵路,也已經修到淄博了。
然后,工程就暫停了,開始通車倒騰生意,因為什么呢?
火車王沒錢了。
好家伙,本來計劃修到上海的鐵路準備的資金,結果才修到淄博就花光了,剩下大部分銀錢都投入剿匪了。
這個年代,山多的地方匪也多,山東這地方又因為馬多,最興響馬。
火車王每次在山里正修著鐵路呢,不時就能聽見一聲哨響,嘚兒駕的馬幫過來給劫點東西走,雖然有洋槍隊,但畢竟火銃的技術有限,對上快馬效果一般,損失可不小。
這不,好不容易到了淄博,火車王趕緊先通了車,把生意做起來,先回點本再繼續修后邊的,淄博有什么?
陶瓷釉彩。
西洋人很喜歡大景的瓷器,茶葉貿易之下,東方瓷器也是貿易大項。
于是,這條從淄博到京城的鐵路,從津門鄉租界港口出海的瓷器貿易通道,就建立起來了,往來的商人和貨運,都要使用火車王修建的鐵路。
京城火車站開站剪彩的那天,搞的很熱鬧,火車王為首的洋商們,開香檳,剪彩,還請了些穿著很前衛的大洋馬跳舞,不少大小伙子過去爬墻看洋鬼子的女人,街坊老太太間嘴里傳著哎呀真不知羞。
剪彩儀式上,除了洋商,受邀參加的還有朝廷官員,還有一些大景商人買辦,從那臉上的表情看過去,有人歡喜有人憂,一眼就看得出,誰是收了賄賂的賣國賊,誰是牟利無國界的買辦,誰是憂心大景的賢士。
火車站里,賓客盈門,熱情滿座,正進行到下一環節,嗚嗚嗚,汽笛聲起,一輛巨大的黑色車頭,哐切哐切,從鐵軌上緩緩行駛過來,車頭上還戴著絲綢大紅花,代表著剪彩大吉,后面一節一節的車廂,在火車站里停穩。
火車王發話了,請賓客上車,啟動儀式乘坐這火車去游玩一趟,這趟行程,單程一天一夜,次日天明抵達淄博然后再回返。
這一路上,火車上供應各種酒水吃食,舞女表演,享受至極,等回來宣傳開了,到時候在大景推行鐵路便更加容易了。
火車停穩,人流涌動,次序上車,火車王坐在末尾的車廂里,夾著雪茄,看著邀請來的大景人們一臉新鮮和震撼的表情,熱切的議論,就像把人類的打火機拿給了猴子一樣,充滿了優越感。
賓客們都上了車,列車員一敲鐘,漆黑的火車頭上噴出嗚嗚的蒸汽,拉著身后的車廂,如同一只巨獸奔跑了起來。
一節車廂里,兩個小阿哥在身邊幾個大內護衛的保護下,看著窗外的風景正在往后飛速移動。
“這洋人的東西,真是奇巧的可怕,如此鐵路若是始終被洋人把持,我大景江山社稷怕是危矣。”
鬼子六嘆道,旁邊四阿哥趕緊說道:
“老六啊,你可別總在外面說這大逆不道的話呀,大景千秋萬代,民心所向。”
光皇的兩個兒子,也來參觀這鐵路了。
兩人正說著話,旁邊的車廂走道路過一個人,穿著一身買辦的洋服,手腕上戴著個白玉貔貅的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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