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林壽樂看著這搶食的小金絲雀。
所以說嘛,人吃五谷雜糧,再講究的人餓急眼了也是一樣的,屁事多的原因還是吃的太飽了。
維多利亞護著奪來的蘋果派,生怕林壽又搶回去一樣,牙齒咬著手套尖兒脫下來,丟給林壽道:
“幫我拿一下。”
這時候她倒是想不起嫌棄林壽了。
沒有刀叉,小手直接去摸那油乎乎的蘋果派,拿起一角往嘴里送,也不說計較什么淑女形象了。
當然,到底也沒有林壽吃的那么粗狂,人還注意著洋裝別沾上了油,要想到林壽那樣,那餓一兩頓不行,得餓她個三天。
林壽就沒那個精力了,他這純粹旅途中平淡乏味,逗逗這金絲雀解悶兒罷了。
火車旅行,對這趟列車上多數人來說或許新奇,第一次見,但對于林壽來說,他的認知對于現有文明的超前,導致了他感覺這一切索然無味。
林壽現在只想著,天怎么還不黑啊,天黑了就可以去動手干火車王,早點結束這場無聊的旅行了。
不過,正當林壽覺得無聊這個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聽到了他的牢騷,居然愣是又給他演了出小插曲打發枯燥的時間。
嘎吱呲呲呲呲!
前面傳來火車緊急拉閘剎車的聲音,所有車廂猛地一頓,乘客們因為慣性猛地往前一傾,不少乘客大聲問怎么了。
林壽一扭頭正好看到滑稽的一幕,維多利亞剛才手里拿著蘋果派,才吃了一口,一個急剎車,一整個冒油流湯兒的蘋果派,全都籀在她好像挺在意的洋裙上了。
洋裙胸口上,全被油污污染,這年代的條件,一來洋裝就不是輕易拿來洗的,人家做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這種大面積油污的處理方法,都是直接換,二來也沒有好的化學清洗劑,估計是洗不出來了。
維多利亞人傻了,不光是東西沒吃到,自己心愛的父親送的洋裝還毀了。
林壽幸災樂禍的看著,差點笑出聲。
當然,車廂里如何不論,火車突然急剎車停下,車廂外面,一群騎著馬拿著刀的土匪呼嘯而過,包圍了火車,是響馬劫道!
其他乘客看見響馬,哎呀,都嚇得不行了,心說倒霉了,被這幫兇徒逮著,不死也得掉層皮,這要只是劫財還好,萬一要命那可就麻煩了,然而正無聊的林壽卻是兩眼放光,看熱鬧不嫌事大,當看戲了。
列車上有洋槍隊,但是根本沒來得及,鐵路前面堆了巨石路障阻攔火車逼停,顯然是早就埋伏好的,火車一停,埋伏的響馬們就騎馬沖過來上車把洋槍隊先給砍了,看來是早有計劃。
一幫臉上有疤,手拿砍刀,看起來就兇的嚇人的響馬沖進了車廂,響馬簇擁當中,走出一個看起來像是匪頭的人物。
“諸位,在下山東小闖王李三彪,綠林里有名有姓的人物,今天來呢,不為別的,這山是兄弟們開的,路是兄弟們趟的,各位今兒個坐著這大鐵長蟲從兄弟的地盤過,可不能不交銀子。”
別看場面話說的那么多那么繞,簡單結說一句話:爺是土匪,交錢。
四阿哥和六阿哥那個車廂,大內侍衛緊張的握著藏起來的刀柄,額頭冒汗,他們剛才看到響馬沖進來,差點動起手來保護阿哥們安全,但六阿哥說讓他們先別動,看看情況再說,然后就聽到響馬通名。
小闖王李三彪。
他說自己是綠林里有名的人物,可一點沒吹牛,人家是響當當的武學大師,一手大砍刀據說能裂山石,能斷水流,手底下有著一支不輸官府的馬幫,山東有名的大匪。
大內侍衛可沒到大師呢,剛才要是沒有六阿哥勸住,動起手來,自己必然平白丟了姓名,阿哥們也危險了。
“他們要錢財,聽他們的,咱別動手。”
四阿哥說道,旁邊鬼子六也點頭同意,錢財身外之物,因為這點錢丟了命不值當。
看著明晃晃的大刀上面還帶著干枯的血跡,看著一張張殺氣騰騰的臉,列車上的乘客們都嚇得不行。
維多利亞也從沒經過這種場面,臉色發白,手偷偷拉起自己的裙邊,露出絲襪的蕾絲吊帶位置,綁著一把貼身藏的護身匕首,她正要抽出匕首,卻被一只手給按住了。
維多利亞回過頭眼睛瞪圓了瞪林壽,林壽搖搖頭讓她別沖動,維多利亞咬咬嘴唇,最終還是聽林壽的,沒有拿出匕首,當然,林壽的手正抓著維多利亞光滑細膩的大腿肉,感覺這觸感很贊。
響馬的大刀逼迫下,車上的洋商官宦們一個個拿出自己的錢財首飾,有幾個響馬拿著麻袋車廂里挨個座位走過去收。
正收到林壽和維多利亞這時,那響馬抬頭一看見維多利亞,先是一愣,臉上露出老色批們都懂的笑容,樂呵呵回頭道:
“嘿,老大,洋妞真好看。”
維多利亞臉色一白,兩手死死的抱著林壽,這個她之前無比討厭的男人的胳膊,身子靠在林壽身上發抖,而林壽……
噗,他忍不住笑噴了,樂呵呵道:
“你看,他說你好看呢。”
維多利亞不可思議的瞪他,忍不住狠掐他的胳膊肉,都這時候,這個男人在說什么啊,命都要沒了。
劫匪倒是挺有職業精神的道:
“嚴肅點,不許笑,打劫呢。”
林壽點點頭,給他一個握拳鼓勵道:
“你忙,加油!”
劫匪摸了摸自己的光腦袋,沒明白。
反正錢財就這么都收完了,那響馬頭子小闖王李三彪又說話了。
“好,這第一件事,大伙配合的不錯,兄弟我抱拳了,接下來咱說第二件事,我有個兄弟,江湖諢號飛爪天王,聽說因為你們修的這黑長蟲,給害死了,所以,有仇報仇,爺們兒我今天也是不得不開殺戒,各位,實在對不住了,見了閻王爺,口下留情,我李三彪提前謝過。”
李三彪這話頭眼看著越說越不對,最后大砍刀拿起來,一刀把旁邊的服務生劈成兩半,跟旁邊的兄弟說道:
“這車上的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車廂里的洋商買辦官宦們驚慌的叫喊,尤其那些名媛太太們,怕極了。
然而,李三彪話音才剛落,火車所有車窗的百葉突然落下,車廂所有的縫隙突然全部被遮住,遮的密不透光。
車廂里突然黑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黑暗中,響起響馬的慘叫和咀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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