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憤怒的張金稱,張北玄將手中烤雞放下,不緊不慢的撕開一條雞腿吃了起來:
“眼下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時間會告訴你一切。”
說完話扯下另外一條雞腿,遞到了張金稱嘴邊:“吃不吃?”
“吃!”張金稱一口將雞腿咬住。
人是鐵飯是鋼,之前張金稱就在營帳內喝了一口粥,一夜過去更是餓得雙腿都軟了。
王薄大營 “大帥,咱們昨夜一戰,共獲得了鐵甲四千八百具。現在咱們共計獲得鐵甲六千七百之術,已經是所有盜匪中最多的。還有一部分兄弟正在追繳那遁逃的盜匪,大帥果然料事如神,虧得昨夜一戰,叫咱們大發橫財,一舉反超了各大盜匪。”偏將對著王薄回報昨夜損失。
此次王博出來奪取鎧甲,只帶了精銳五千,如今奪得近乎七千之數的鐵甲,竟然穿不下來,還要用馬車運輸一部分。
“傳我命令,即刻埋鍋造飯。吃完早飯之后,立即渡過清水河,然后依據清水河天險,與朝廷大軍對峙。”王薄吩咐了句:“務必在所有盜匪都不曾反應過來之前,度過清水河。切記,不可走漏任何消息。”
“大帥,想要渡河還需船只,那清水河浩蕩足有八十米寬,十幾丈深淺。咱們兄弟都是北方旱鴨子,如何渡河?”偏將一愣:“萬一渡河的過程中朝廷大軍偷襲,咱們必然損失慘重啊。”
“度過清水河,咱們才能憑借清水河的天險與朝廷對峙。張須駝一萬大軍即將到來,朝廷自各地調遣的援軍,也向著此地源源不斷趕來。跑是跑不掉,打也打不過,唯有渡過河去,與朝廷隔著清水河天險,才可與之周旋。”王薄吃著窩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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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傳我命令,去將周邊各村落的門板拆卸,給我組成渡河的工具。另外,將周邊能看到的樹木,都給我砍了,制成渡河的工具。”王薄面色嚴肅。
偏將領命而去,直至下午,各種簡陋的渡河工具已經制作好,王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便已經乘坐著渡河工具,來到了清水河對岸,遙遙的與各路盜匪、朝廷大軍隔開。
見此一幕,各路盜匪俱都是心頭一動,知曉了王薄用意,于是紛紛令人尋找可以渡河的工具。
此時不渡河,等到朝廷大軍趕來,眾人豈不是要直面朝廷大軍?
可惜周邊村民家中的門板,還有山上的大樹,都被王薄砍得七七八八,哪里還有能夠供眾人渡河的‘船只’?
于是紛紛派遣使者,前來王薄處說和。
王薄笑了笑,他也不為難眾人,只是開口就要過河費:一千鐵甲。
此言一出,眾人氣的是牙根癢癢,但卻也沒有辦法,只能硬生生的忍了。
至于說那些鐵甲不夠的,只能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眾人渡河,心中將王薄祖宗八輩都問候個遍。
你要問為何大家不逃?
攻占清河縣城,而且還搶奪鐵甲,你覺得朝廷會放過你?
跑回自己的老巢,只能等候朝廷清算。反倒是不如此時大家聚在一起,與朝廷做過一場,然后確定鐵甲的歸屬權。
對于那些過河的盜匪,朱拂曉沒有阻攔,也沒有阻攔的必要。分而化之,這些盜匪雖然不堪一擊的,但卻也有十七八萬,匯聚在一起也是麻煩。
他雖然有五千大軍,而且還有兩位宗師,卻也不夠塞牙縫的。除非他親自出手,并且操控手下死侍,直接痛下殺手,將那十幾萬大軍活生生的耗死。
現在盜匪兩極分化,有實力的跑去河對岸,剩下的都是一群規模較小的盜匪,被朱拂曉給硬生生的拖在這里動彈不得。
但不論是有實力的還是沒實力的,此時都在這清河縣內不敢跑,生怕事后被朝廷清算。
大家聚在一起,尚且還有幾分希望與朝廷大軍比劃比劃,若是各自逃開,等候大家的唯有各個擊破。
清水河對岸 翟讓、王薄、杜伏威等各路大盜匪匯聚一處,看著坐在主位上的王薄,面色并不好看。
任誰被狠狠的敲詐了一筆,心中都不會太過于痛快。
尤其是大家獲得的鐵甲本就來并不多的情況下,三萬鐵甲王薄至少吞下了一萬。
“朝廷大軍來勢洶洶,咱們在清河郡鬧出這般大動靜,朝廷不論如何都不會這般輕易放任咱們離去的。”杜伏威看向王薄:
“為了壯大咱們的力量,王兄是不是將那多余的盔甲借咱們用用。你不過是五千人馬,那多出來的五千鐵甲你又用不到,不如臨時裝備起來,使大家對抗朝廷多幾分把握。”
聽聞杜伏威的話,王薄搖了搖頭:“大總管此言差矣。我又不是傻子,這鐵甲若借出去,豈非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杜伏威聞言訕訕一笑,然后不再接話。
“朝廷大軍身經百戰,尤其是張須駝麾下的精銳,咱們想要戰而勝之,何其之難?雖然數倍于對方大軍,但想要戰勝卻也難如登天。”竇建德接話,化解了杜伏威的尷尬:
“我倒是識得一位道門高人,可以布下風水大陣,與那朝廷示威,或許可以叫朝廷大軍無功而返,只是卻并無熟悉的地形,不知何處可以布陣。大總管一直盤踞清河,可知何處有天險可依憑?”
“風水大陣?”杜伏威的眼睛頓時亮了:“不知是哪位高功,可否引薦一番?在下倒知道一處風水寶地,可以布下陣法。”
能夠布下風水,可以與大軍較量的,無一不是當世高人。
無怪乎杜伏威一聽消息,頓時來了興趣。
竇建德對著身后的侍衛示意,侍衛領命離去,不多時就見大帳外來了一個鶴發童顏身穿道袍的老叟,自門外走來,來到了大帳內。
“這位是嚴嵩道長,如今已經是一百零三高壽,最擅長煉制延壽丹,曾經是天子堂上客。可惜后來朝廷扶持老君觀與青牛觀,嚴嵩道長被兩家排擠,只能淪落于江湖。”竇建德站起身,將老道士請入上座。
聽聞此言,眾人俱都是心頭一動,升起一股恍然之感:原來是他!
嚴嵩此人在江湖中可謂是大名鼎鼎,不過名聲卻并不怎么好,而是被人稱之為:妖道。
“不知道長布的是什么陣法?”杜伏威看向嚴嵩。
此人在江湖中大名鼎鼎,但實際有什么本事,大家還真是從未見過。
“我有一陣,喚作:黃風陣。此陣布成,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飛沙走石吹曳魂魄。最是歹毒無比,是那過堂風的千百倍,其內邪氣凜然,只要入得大陣,必然會惹得體內五氣失衡,或面癱、或扣歪眼斜,或半身不遂。”嚴嵩笑著道:
“只是還需選取一個天險之處,對方不得不攻之地。”
“三十里外有一座山澗,喚作:老虎口。”杜伏威想都不想,直接道:
“此老虎口比鄰清水河之流,乃是一個天然布置陣法的好地方。其上常年云霧繚繞,與清水河地脈交感,內有無窮玄妙造化。”杜伏威道了句。
“那咱們便撤離此地,在那老虎口布下風水大陣,等候朝廷來攻。”王薄拍案斷絕:
“只是此地比鄰清水河天險,卻也不可教朝廷大軍輕易度過。還需在這清水河殺一殺那朝廷大軍的銳氣。我愿拿出一千鐵甲作為懸賞,若哪位頭領留在此地斷后,給咱們爭取布陣的時間,這兩千鐵甲就歸屬這位兄弟了。”
此言落下,堂中氣氛頓時一熱,只見一九尺大漢猛然一扯嗓子:“我愿留下,知世郎便將那兩千鐵甲給我吧。”
卻是有數的大盜匪朱璨開口,此時目光灼灼的看著王薄。
“朱兄有多少人馬?”王薄問了句。
“一萬人。”朱璨道:“在下的地盤在南陽,距離此地近一些,多帶了不少人馬。昨夜張金稱被朝廷殺的大敗,我又趁機收斂了兩千人馬,如今足有一萬兩千人,都是見過血的精銳。”
王薄看著朱璨,心中無數念頭閃爍,隨即搖了搖頭:“有點少!須知朱拂曉麾下便有五千人馬,如今那五千人馬各各身穿鐵甲。要不了多久,張須駝一萬大軍也會趕到,朱兄的人馬有點少了。”
王薄一邊說著,看向堂中眾人。
一邊魏文通笑了:“知世郎若肯在拿出一千鐵甲,我麾下倒還有七千人馬,也可以留在此地抵抗朝廷的大軍,為布置大陣爭取時間。”
王薄不傻,他現在得了一萬鐵甲,已經成為眾矢之眾,正好趁機將鐵甲放出一部分,用來完成朱拂曉的大計,誘惑這群盜匪不斷送死。
“也罷,我便在拿出一千鐵甲給你,只希望你們兩萬人馬能抵抗朝廷大軍半個月的時間。”王薄面色猶豫的道。
另外一邊 朱拂曉看著麾下那身披鐵甲的大軍,眼神中露出一抹笑容:“倒是成了氣候。”
“大帥,有一部分盜匪趁機度過清水河安營扎寨隔河相望,現在如何是好?”秦瓊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