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樓花收入了一百七十一萬,劉立桿第二天就把張木生的一百二十萬保證金打給了他,張木生問劉立桿,那里可以開干了吧?
劉立桿和他說,建設許可證還沒有辦下來,張木生說沒有關系,城建局我很熟,都是一個系統的,邊干邊辦好了,我帶你去辦。
“對了,你朋友施工圖會不會畫?會就讓他幫助搞一下,不會我幫你找人弄。”張木生說,“六層樓,雖然我們閉著眼睛都可以做,但還是弄一套吧,領許可證也要用。”
施工圖張晨倒是會弄,劉立桿在海城望海樓的項目,見張晨畫過,而且,這確實和張木生說的,六層的民居,內部結構沒有多少復雜,連個電梯都沒有,一個樓梯上去兩個門,沒有圖紙,建筑公司憑經驗都可以做。
但畫這個太費時間了,所以劉立桿問都沒問,就和張木生說,你幫我找人弄吧。
“對了,下沙那里也抓緊點,那邊造好,這里才可以搬過去。”劉立桿說。
張木生說一起開干,廠房簡單,速度肯定會比住宅快,這里可以先在老房子的地基上干,后面那里,你反正也沒賣,等他們搬過去再搞。
劉立桿說好。
劉立桿讓雯雯和倩倩,兩個人請了假,帶著公司的資料,跟張木生去辦各種手續,張木生巴不得,他說好好,這兩個美女跟著我,你只要什么時候,我讓你出面請吃飯的時候,你露一下臉就可以。
雯雯和倩倩,剛開始還去學校請個假,后來干脆連假也懶得請,每天在公司上班。
這學校上學多無聊,哪里有這樣夜夜笙歌的有意思,再說,上學不就是為了個好工作嗎,她們現在已經有了個好工作,收入比他們的老師和已經畢業的師哥師姐們高了,上不上還有什么關系?劉立桿又沒說過她們需要文憑。
劉立桿從張晨他們那里,干脆把樓上還有的一間空房也租了下來,給她們當宿舍用。
至于公司里其他一些跑腿的事,就交給范建國去做,范建國是本地人,干這些也方便。
小昭把三套房子的房款,十九萬一千一百元,轉給了劉立桿,劉立桿拿著這個錢,馬上就去買了一輛桑塔納,價格還正好是十九萬零八百塊,牌照什么辦好,還要添一百塊,張晨笑他,你這是開著三套房子在街上跑。
劉立桿說:“那當然,我這車價值連城,我整個的公司都在車上。”
還真是的,有了這輛車后,劉立桿把公司所有的證照公章什么的,全部放在了尾箱里,把尾箱打開,里面除了一摞摞的檔案袋,從印泥紙筆膠水到訂書機回形針大頭針,還有計算器,幾乎所有的辦公用品應有盡有。
“我以前怎么沒有發現,這車還有這么大的用場。”劉立桿說。
“你以前那車,就是裝逼用的。”張晨罵道。
劉立桿每天基本都開著車,帶著雯雯和倩倩到處跑,就留范建國在辦公室里留守。
買了大哥大后,打電話都不用去辦公室里打了,他就更長久地待在車上,連有什么事,要和范建國交待,也是把范建國叫下樓,兩個人坐在車里說。
要寫什么,就下車站在車旁,放在引擎蓋上寫。
小花園頭上的那片樹蔭,現在成了劉立桿的專用停車位,只要看到車停在那里,張晨走過去,準保就能看到劉立桿在里面,不是在和范建國說話,就是在車上休息,他把駕駛座放倒一點,頭歪向了一邊,后面雯雯和倩倩,一邊一個,從中間倒向兩邊的車門。
張晨走過去敲敲車窗玻璃,車里面就豎起三顆睡眼惺忪的腦袋,雯雯和倩倩看到是張晨,笑笑,馬上又倒了下去,劉立桿搖下車窗,兩個人就車里車外地聊天。
張晨罵道,你應該去工商局把營業執照改一下,把上面的公司地址,改成你的車牌號碼。
劉立桿大笑,他說真的,下次我去問問,能不能這么改。
“南京那邊聯系好了,我們今天半夜走,早上到南京。”張晨和劉立桿說。
劉立桿說好,開我這辦公室去吧?
“當然,賀紅梅那車太小了。”張晨說。
晚上在廠里吃完了宵夜,四個人抱著張向北就準備出發,賀紅梅上了車就叫道:“你這車上,怎么一股騷味?”
“真不會說話,這是脂粉氣好嗎。”劉立桿說。
“你那個雯雯,還在車上唱越劇?”小昭問。
“還真唱,我這車上,每天歌聲繚繞。”劉立桿笑道。
“那你還應該讓倩倩,在引擎蓋上跳舞。”張晨說。
“跳過,還真跳過,那天酒喝多了,她自己就跑上去跳了。”劉立桿笑著說。
“真是誤人子弟!”賀紅梅罵,“她們這樣天天曠課,總有一天會被開除的。”
“開除就開除好了,我又不嫌棄她們,她們被開除了,我就給她們加工資。”
賀紅梅趕緊舉起了雙手,交叉打了個手勢:“閉嘴,我對你已經無語了。”
四個人上路,七點多鐘的時候到了南京,賀紅梅和張晨說,可以打那個寶貝電話了。
張晨說:“現在還太早了點,監獄九點才能進去。”
他和李陽約好,是九點直接在老虎橋監獄的門口等。
“那等你九點打他,這家伙大概十一點才會到。”賀紅梅說。
雖然三個人都知道賀紅梅說的是事實,但九點見面,現在就催人家,確實過分了。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劉立桿開著車,頭也不回地問:“我操,你們碰到的是什么類型的動物?”
“比你還奇葩的奇葩。”賀紅梅白了他一眼。
“要么,我們還是去吃皮肚面吧。”小昭說,張晨和賀紅梅都說好,張晨就指點著,教劉立桿怎么走。
四個人吃完面條,八點鐘,張晨去路邊公用電話,打了李陽家里,電話響了很久以后,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喂——”
張晨和他說,李陽,我們已經到老虎橋了,李陽說好,馬就到。
他們上車,開十幾分鐘到老虎橋,下了車,小昭和賀紅梅趕緊去老虎橋對面的那些店,一家家地照著,張晨知道她們,是去找錢芳她們了。
劉立桿在車上抱著張向北,張晨下車,找到一個公用電話,又打了李陽,還是那個懶洋洋的聲音說喂,等他聽出是張晨,趕緊說馬就到,就把電話掛了。
張晨走回到車旁,過了一會,小昭和賀紅梅垂頭喪氣地走回來了,小昭和張晨搖了搖頭,說沒有,這里的店,沒有一家的老板是錢芳她們。
“沒關系,等會就見到孟平了,這次,他應該有錢芳她們的聯系方式了。”
張晨說,小昭一聽有道理,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錢芳她們肯定又來看過老孟了,這次老孟,會把她們的聯系方式留下。
他們等到了九點鐘,還是沒看到李陽的影子,張晨電話打過去,李陽的聲音清醒了一點,好像是宣布一個重大消息一樣告訴他,在洗臉哎,馬就到。
張晨走回去,小昭和賀紅梅看著他苦笑,賀紅梅問:“是不是又‘馬就到’?”
張晨苦笑著點點頭。
“那就還要半個小時。”賀紅梅說。
小昭想了想,她走去公用電話那里,撥通了徐麗店里,徐麗已經到店里了,小昭和她說,我們已經到了老虎橋……
小昭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徐麗就叫道:“好好,小昭,我馬上催那個小桿子。”
接下去,他們知道,徐麗肯定就是四五分鐘一個電話打給李陽。
到了十點四十,四個人已經等得脾氣都沒有,垂頭喪氣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到了他們面前停下,李陽下了車,臉上絲毫也沒有歉意,而是馬上朝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快走,倒好像是他一直在等他們,終于等到了似的。
他看到劉立桿從車上下來,上次沒見過面,腦子清楚得很,馬上問張晨,他就是劉立桿?
難得他把名字都記得這么清楚。
張晨說是,趕緊給他們互相做了介紹。
所有的流程和上次一樣,他們到了監獄長的辦公室,過了一會,有人把孟平帶了過來,孟平看到劉立桿笑道,把我往這里領,我就知道你來了。
獄警開了手銬,孟平趕緊說謝謝。
這一次是監獄長站起來,和李陽說,二胡,去搞。
兩個人走了出去。
他們剛走出去,孟平就和張晨說,這個朋友,很厲害,我現在考核分都比別人高,看樣子在這里面,待不了那么久了。
當時監獄里面的規定,是服刑過半以后,就可以提出減刑,減刑的依據是根據你每個月的考核分,25分減刑一個月,像孟平這樣,最高可以減六個月,也就是一年半就可以出來了,每個月的考核分都比別人高,也就意味著現在積攢著,六個月可以減滿。
張晨想起了件事,問道,桿子回來,他們和你說了嗎?
孟平點點頭說,早就和我說了。
“這個家伙,看起來懶懶散散的,看樣子答應辦的事,還一點都不會耽誤。”張晨笑道。
“那是肯定的,不然誰會認他當哥們。”孟平笑道。
“看樣子還是高手。”劉立桿也說。
小昭問孟平,錢芳她們來過嗎?
孟平搖了搖頭,他說,人沒來過,但葉宜蘭每個月在給我發工資。
“給你發工資,怎么發?”小昭奇道。
“我們在海城的時候,都是每個月的十五號發工資,我這個月十五號,卡上準時收到了,這是在告訴我,她們不方便來,但公司還在,讓我放心。”
小昭和張晨他們都點點頭。
接下去,就是孟平和劉立桿的時間了,劉立桿和孟平說著他怎么操作現在的項目,怎么一步步地走下來,孟平聽著大笑,不時還點評一下,和劉立桿探討,如果是那樣做,會不會更好,說到高興處,兩個人都跳了起來,就像兩個孩子。
張晨和小昭他們在邊上看著,都覺得好笑,這世界上有這癡那癡,這兩個人,可以說是房地產癡,或者賺錢癡,一說起賺錢,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忘記。
過了一個小時,李陽走進來,朝他們比了個十的手勢,又走了出去。
孟平感嘆道,哎呀,看樣子這杭城是起來了,我想馬上,這南京、無錫也會起來,不知道等我出去,會不會連晚班車都趕不上。
“不會的老孟,這房地產,人類都做了幾千年了,不在乎你這一年半載。”劉立桿安慰說。
孟平點了點頭。
他們出了監獄,張晨邀請李陽和他們一起去吃飯,李陽說不不,我這里已經講好,和他們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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