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別賣關子了,快說說你的想法。”劉立桿叫道,“是不是要這對苦命鴛鴦求求你?魏文芳吳朝暉,快求求張晨,讓他給你們一個錦囊妙計。”
“去你的。”張晨罵道,他轉身和魏文芳說:
“你們現在,其實可以這樣,把你們自己一分為二,四季青那個店還保留在那里,但那里只接什么業務呢?就是當天發走的業務。
“模式也改變一下,你們不要把包拿到店里,集中再發,而是直接去店鋪,取了就送停車場去,這樣,就是他們來了,你們店鋪里也沒有貨,他們查無可查。”
“對,這個可以。”劉立桿叫道。
魏文芳想了想說:“這樣做,可以是可以,但有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張晨問。
“如果是一件兩件還好辦,要是很多件,不集中到店里,怎么辦?”
“可以辦,我看過你們的操作模式,你們集中到店里,無非就是把不同攤位里拿來的貨,歸類一下,我們就以蕪湖為例,你們的目的,是把貨都收來,然后集中在貨架上,這一個架子都是蕪湖的,這樣才方便一起拿去蕪湖的車發走,對不對?”
“對,就是這樣。”吳朝暉說。
“那你們可以搞活動貨架。”張晨說。
“活動貨架,什么意思?”魏文芳不解了。
“你們店里的架子是不可以移動的,但人是可以移動的啊,你們有那么多人。
“比如這個人安排專門收發蕪湖的貨,小吳的妹妹,凡是接到電話,有發蕪湖的貨,就寫到一張紙上,把這張紙交給這一個人,這個人拿著這張紙,拉著手拉車,去每個攤位取貨就是,取完了一車送去停車場,這不一樣起到貨架的作用了?”
眾人眼睛一亮,吳朝暉笑了起來:“這個好,這樣可以。”
魏文芳點點頭,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可她馬上又想到一個問題,她說:“那要是一個攤位,有三個包要發呢?”
“他就是有三十個要發也一樣,你發蕪湖的到了他攤位里,只管拿了蕪湖的走,發蘇州的,拿了蘇州的走,只不過你的人都去幾趟而已,但這樣其實時間還省,原來你們是要先拿來,分好,再發出去,現在是拿了直接就發出去了,時間會更快。”張晨說。
“我理解了,這真不錯。”劉立桿說,“那汽車的發車時間也不一樣,那發完蕪湖的,他回來以后,把南京的單子給他,他馬上又可以去收發南京的貨了,你們店里,只要把單子搞清楚,時間安排好就可以了,貨完全可以一件都不用拿回來。”
“對,就這個意思。”張晨說。
魏文芳和吳朝暉聽著,不由得笑了起來,他們也覺得,這個辦法太好了。
“你說一分為二,這是其一,還有一個一呢?”劉立桿問。
“在廠里。”張晨說。
“廠里,哪個廠里?”劉立桿奇怪了。
“三堡廠里啊,還會有哪個廠。”
張晨說,這一下,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了,這和三堡廠里有什么關系?他們都看著張晨,張晨和魏文芳吳朝暉說:
“前面說了當天收,當天發走的,還有一部分,也是你們最大的,是前一天收,第二天發的,這個也是最容易被他們抓到的部分,昨天晚上被查封的,大多是這些貨,對嗎?”
魏文芳和吳朝暉點點頭。
“但這部分,其實又是最不急最不趕時間的,你們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去處理。”張晨說,“而且,因為不趕時間,這部分貨就沒有必要在四季青附近,我們那個新廠房,一二樓已經造好了,一樓的地面也已經澆了,就是外墻和里面都沒有粉刷。
“你們這個,對房子又沒有要求的,只要有地方,能擺下貨架,有照明電就可以,對嗎?”
魏文芳和吳朝暉都一起點頭。
張晨說:“這新廠房,我們今年也沒有要搬進去的計劃,空在那里,可以給你們一大間,所有這部分貨,你們原來是有你們去接的,也有他們送的,現在全部改成你們上門去接,你們去接了貨,都拉到廠里,分好,第二天再發走就可以了。”
張晨說著,劉立桿不響了,心里在罵,這他媽的,充什么大頭。
小昭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張晨繼續說:“反正我們的貨也是你們在發,我們每天,還有那么多加盟的品牌要送貨過來,由我們發到下面加盟店去,有再多的車子進進出出,其他人看到也不奇怪。
“你們在那里,就是這些檢查的人來了,就說是我們自己的貨,要發給我們自己的客戶的,我們的客戶那么多,他們怎么搞得清楚,怎么查?他們也沒有權利查這些啊,再說,我們大門口還有傳達室,完全可以不讓他們進來。”
魏文芳聽著,眉頭舒展開了,吳朝暉笑著說:“這一下,那不是所有問題都解決了?謝謝張總。”
張晨擺了擺手。
“張總,這房子,還是算我們向你租吧,你說租金多少?”魏文芳說。
“租什么租,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能讓你們用一段時間,解決了你們的困難,正好。”張晨說。
魏文芳還要說什么,劉立桿說:
“魏文芳,你不要說了,張晨不會在乎這點租金的。
“還有,大家雖然是朋友,但我覺得,這丑話還是說在前面,萬一你們這事,最后被定性為非法經營,又不幸被抓到,你們可不要扯到張晨,事情是什么樣就怎么樣,這房子,他是出于朋友情誼,白給你們用的,你們可不要瞎扯什么是租的,知道嗎?”
“這個肯定,我們怎么會亂說。”吳朝暉叫道。
“不會亂說就好。”劉立桿說,“從這點來說,真有那么一天,張晨沒收過你們租金,一點事也沒有,他就是也為了自己發貨方便,讓你們用塊場地而已,他要是收過你們一分錢的租金,這事情的性質就完全變了,明白嗎?”
“我明白了,劉總。”魏文芳說,她轉身和張晨小昭說:“謝謝你們!”
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飯還沒有吃完,魏文芳和吳朝暉就先走了,他們要去店里,和那些客戶聯系,讓他們今晚不要送貨,他們的殘疾車會過去取,還有,要把店里伙計的工作重新安排一下。
張晨拿起大哥大,打電話給廠里,鄭慧紅接的電話,張晨讓她去找老萬。
老萬跑過來接起電話,張晨和他說,你把新廠房一樓靠近大門那邊,最頭上那間,馬上拉一根電線進去,里面多裝幾盞照明燈。
對了老萬,把門口清理一下,還有,在門口搭個架子,架子頂上,用搭腳手架的毛竹片,做個門檐,防止人走進走出的時候,被上面施工掉下來的東西砸到。
老萬說好,這個也是晚上就要搭好?
“對,那地方你師父他們晚上要用,你先拉燈進去。”張晨說。
老萬說好,我馬上去安排。
張晨放下電話,看到小昭盯著他看,張晨問:“怎么了?”
小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這樣,對我們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吧?”
張晨知道小昭是被劉立桿前面的話嚇到了,他瞪了一眼劉立桿,和小昭說:
“不會的,放心吧,桿子說的,那是最極端的情況,我相信事情不會到那個程度,現在這樣做,不過是以防萬一,他們眼下,我們要是不幫他們,他們就沒有辦法了,你想想,這么匆忙,他們到哪里再去找一個房子?
“就是找了,周圍是什么環境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閑著沒事,打電話舉報他們也不知道,風險太大了。”
劉立桿笑笑,心里哀嘆,這大嘴都已經答應出去了,你就是阻止也阻止不了了,還有什么可說的?
小昭也不響了,張晨繼續和小昭說:“他們剛開始創業,真的是很不容易,我們能幫一點就幫一點,我們剛剛開始的時候,不也還是靠海根哥、桂花姐和天琳姐他們幫忙,要是沒有他們幫忙,我們也撐不到今天。”
小昭點點頭,“嗯”了一聲。
劉立桿叫道:“哎呀,我怎么忘了,快快給我,兒子要給他吃羊腰子,從小壯陽,大了才會威猛無比。”
劉立桿叫著,就要去抱賀紅梅手里的張向北。
“神經病!”賀紅梅罵了一聲,站起來,抱著張向北離開了。
“走走走,去玩去,我們是個好孩子,離那個流氓遠一點。”賀紅梅和張向北說。
劉立桿拿鐵簽敲著桌子罵道:“喂,喂,你不要挑撥我們父子感情。”
賀紅梅抱著張向北走到五六米開外,回過身用四川話罵道:“你說個錘子,你個死娃兒。”
“你說什么?”劉立桿問。
“你娃扯巴子,你娃溜洽子,你娃涮壇子,你娃倒桶子,你娃臭蝦子。”賀紅梅一迭聲地罵道,劉立桿完全被罵懵了。
回過神來,也用永城話罵道:“你個爛污鬼,你個取債鬼,你個煙囪鬼,你個倒霉鬼,你個……”
小昭和張晨大笑,這兩個人,又開始了。
當天晚上,魏文芳和吳朝暉他們就到了三堡,擺開了架勢,他們的業務,又可以繼續延續下去了。
第二天上午,忙到九點多鐘,魏文芳看看手表,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她讓吳朝暉的妹妹出去買早飯,說自己餓了,她坐下來,從包里掏出柳主任的名片,撥了過去,柳主任的聲音滾過來,你好,我柳成年,哪位?
“是我,柳主任,我是小魏。”魏文芳說。
“噢,小魏,你好你好,怎么樣,事情解決了嗎?”
“解決了,謝謝你,柳主任,我們在杭城無依無靠的,要不是你,真不知道怎么辦。”
“沒有沒有,你客氣了,發現問題就解決問題,這也是我的工作,小魏,還有什么事嗎?”
“柳主任,我想,我想請你吃飯。”
柳主任愣了一下,笑了起來:“你請我吃飯?就為了謝謝我?哈哈,不必了,小魏,等你的事業成功了,有機會,你請我喝一杯茶吧。”
“好好,柳主任,我一定會記住你的教導,我會努力了。”
“好啊,那我祝你成功,再見了,小魏。”
“再見,柳主任!”
放下電話,魏文芳長長地吁了口氣,她想起來,這可是給她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官打電話,不過,好像也沒那么難么。
魏文芳不禁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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