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飯是進行不下去了,張晨走過去,叫了聲譚淑珍,譚淑珍一扭頭,也朝門外走去,張晨回轉身,看到劉立桿垂著頭,頹喪地坐在那里,知道他是頂不上什么用了,他和老譚、孟平說,這里你們照顧一下。
孟平點點頭,老譚朝他揮揮手說,你快去吧,別弄出事來。
張晨跑到了外面,外面一個人影也沒有,他沿著外面的花園,跑到了前面的海灘,這時的海灘上,已經有不少的人,還有幾堆篝火,都是住他們酒店的客人,連篝火,也是酒店幫助準備的。
張晨在海灘上,沒有看到小昭和譚淑珍他們的身影,他沿著海灘,跑回到金陵度假村,上了樓,先去自己房間,沒看到人,再去小芳和賀紅梅的房間,敲了敲門,小芳跑過來給他開門,他走進去,看到賀紅梅和小昭都在,向南在抽抽搭搭地哭。
小昭看到了他就說,你快去看看淑珍姐。
張晨出來,去了譚淑珍的房間,敲了敲門,里面沒有人應,張晨邊按門鈴邊叫,譚淑珍,開門!
門猛地打開,譚淑珍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叫道,你來干嘛?
張晨不理睬她,走了進去,她看到兩只行李箱打開,攤在床上,譚淑珍顯然是在收拾東西。
“譚淑珍,你這是要干嘛?”張晨問。
“在這里這么不被人待見,我們還不自己識趣,馬上滾回去啊!”譚淑珍哭道。
張晨罵道:“譚淑珍,你有沒有搞清楚,誰不待見你了,那里是我的酒店,我,還是小昭,還是我爸媽,說過你還是向南,或者譚老師什么了?那個老劉,腦子已經壞掉了,你跟著也壞掉了?就是桿子,他有沒有說過什么?”
“我就是覺得,再在這里待下去,沒有意思。”譚淑珍說。
“你要是走了,那才是沒有意思。”張晨說,“譚淑珍,我和你說,到目前為止,這事還是小事,你們要是走了,才是大事。
“向南說的沒錯,那個老劉,就是一個酒鬼,就因為一個酒鬼的一句話,人家現在,還坐在那里繼續喝酒,你就要鬧得天翻地覆了?來來,你和我說說,你明天從這里走了,接下去你準備干什么,回到杭城,是不是還要辭職?”
“辭職就辭職!”譚淑珍沒好氣地說。
“辭職就辭職?就為了一句話的事情?”張晨笑了起來,“你譚淑珍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脆弱了?你還是我認識的譚淑珍嗎?”
“怎么是一句話的事情?”譚淑珍拿眼瞪著他問。
“別瞪我,知道你眼大,大眼賊。”張晨說。
譚淑珍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笑了又覺得不該笑,氣惱地踢了張晨一腳。
張晨抽了兩張紙巾遞給她,和她說:“快擦擦眼淚,丑死了。”
“要你管!”譚淑珍罵道,不過還是接過了紙巾,擦起了眼淚。
“好了,我們接著前面的話題,譚淑珍,你告訴我,怎么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張晨問。
譚淑珍站在那里不響。
“說呀,我們現在就來把這事說說清楚,我說是一句話的事,而且這話,還是酒鬼老劉的一句話,你說不是,那你說這是什么。”張晨催促道。
譚淑珍想了一下,張晨說的,一句話的事情,好像沒錯,但她就是覺得,不是一句話的事,她說:“我就是覺得沒有那么簡單。”
“那有多復雜?你要是走了,事情才復雜了,坐下,譚淑珍,你坐下來,我們把事情理理順。”
譚淑珍在張晨對面的床沿上坐了下來,張晨和她說:“今天這事,第一,我沒錯吧?第二,桿子也沒錯吧?第三,向南也沒有錯,她說那話,也是真實的表達,第四,你也沒錯,那種場合下,你要是不打她,別人才會認為你錯了。
“我說的這些,你同不同意?”
譚淑珍點點頭。
“還有第五,這個是最重要的,譚老師也沒有錯,他站起來去敬酒,那是好意,說實話,還很出乎我們的意料,當時,我和桿子看到他朝老劉走去,兩個人還很興奮,別說你不是,我看到你也看到了。
“這事情錯就錯在,老劉不該講那樣的話,哪怕他心里就是這么想的,在那種場合,也不該這么說,這話,當著桿子和老劉的面,我也會說。
“好了,從你這方面來說,你什么都沒有做錯,結果是你們自己走了,這算什么?這是要證實老劉說的話是真的,揭露了你們,你們因此羞愧難當,落荒而逃嗎?”
“我們有什么可逃的。”譚淑珍說。
“對啊,你們沒什么可逃的,那你收拾什么東西?”張晨問。
譚淑珍啞口無言,看了看張晨,惱道:“你這個混蛋,我被你繞進去了。”
張晨大笑,他說:“不是被我繞進去,是真理掌握在我手里,你只能節節敗退。”
譚淑珍嘆了口氣,她說:“張晨,我就是覺得很難過,不想在這里待下去。”
“你難過什么?”
“我,我……你不知道,張晨,南南長這么大,我連一個手指都沒有碰過她。”
張晨點點頭:“沒錯,這應該怪你。”
“怎么怪我了?”
“怪你把她生得和你自己一樣啊,譚淑珍,你老實說,當時,你想不想大罵老劉幾句?”張晨問。
譚淑珍低頭想了一下,笑道,還真是想。
“那我說的,就沒錯了,而且,譚老師應該很得意的,雖然他被老劉奚落了,但外孫女這么維護他,他心里一定很得意。”張晨說。
譚淑珍想想,還真是這樣。
“譚淑珍,你最難過的,恐怕還是因為自己打了向南吧?”
譚淑珍不得不承認,她說:“好像是。”
“那你今晚,就把你為什么不得不打她,但打了她之后,你自己心里又很難過,你就把你最真實的感受,告訴她,向南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她一定會理解的,你要是什么都不和她說,這事,估計會給她帶來陰影。”
譚淑珍點點頭:“好吧。”
“譚淑珍,你還會走嗎?”張晨問。
“你都把事情說得這么嚴重了,我還走得了嗎?”譚淑珍反問。
“對啊,你們要是走了,把事情搞大了,我和小昭,這個年也別想好好過了。”張晨說。
“好吧,為了讓你過個好年,我答應不走了,這下你滿意了吧?”譚淑珍問。
“滿意了。”張晨說,“那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張晨站了起來,他和譚淑珍說:“走吧。”
“干嘛?”譚淑珍問。
“我們去看看譚老師,他說不定現在和你一樣,也在收拾行李了。”張晨說。
張晨這么一說,譚淑珍覺得,還真有這樣的可能,她趕緊站了起來,和張晨說,我們走。
張晨指了指自己的臉說:“你不準備卸卸妝,就帶著這么一張貓臉去?”
“滾!”譚淑珍罵了一句,走去了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譚淑珍把自己的左臉右臉側給張晨看:“看看,看看,現在可以了吧?”
張晨點點頭:“可以了,容光煥發,我們走。”
張晨和譚淑珍到了一樓老譚他們房間,按了門鈴,譚師母過來開門,兩個人走了進去,看到老譚坐在那里,在看春節聯歡晚會,出乎張晨和譚淑珍意料的是,老譚他們,并沒有收拾行李。
看到張晨他們進來,老譚拿過了遙控器,把電視機的音量調小,張晨和老譚說:
“譚老師,真對不起。”
老譚看了看張晨說:“你對不起什么,這事和你又不搭界的,又不是你在胡說八道。”
張晨和譚淑珍說:“看到沒有,譚老師就是比你英明。”
譚淑珍說對對,她問老譚:“你們,沒想過要走?”
“要走?回去的機票不是初八的嗎,現在走什么?”老譚疑惑地問,譚淑珍和張晨互相看看,笑了起來,老譚明白了,他問:“你們是不是以為就為了那個爛醉鬼的幾句話,我會一賭氣走了?”
張晨和譚淑珍連連點頭。
“我要是走了,不是坐實了那個爛醉鬼說的話?三亞這么好,我們當然要在這里待著,我們是張晨的客人,又不是那個爛醉鬼,也不是他那個兒子的客人,我們走什么?”老譚說。
“霸氣!”張晨和譚淑珍說,“看到沒有,這老譚和小譚的境界,就是不一樣。”
“去你的。”譚淑珍罵道。
“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老譚和譚淑珍說。
“找我算賬?”譚淑珍不明白了。
“你為什么要打南南?”
老譚瞪著譚淑珍問,譚淑珍一時詞窮,張晨趕緊打岔說:“譚老師,你聽到向南的舉動,是不是有點得意?”
老譚笑了起來,他說:“她就是比她媽媽分得清是非黑白。”
“對對,這向南發威,可不是一般,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她現在在學校,可是名人,沒人敢惹她。”張晨說。
“南南怎么了?”譚師母問。
張晨就把向南在學校,為了張向北,去打了那個卷毛的事情,和他們說了。
“就這樣一戰成名。”張晨說。
老譚和譚師母都笑了起來。
張晨看了看手表,他說:“譚老師,晚飯都沒有吃好吧,我們再去吃好嗎,我讓他們開個小包廂。”
老譚趕緊說:“不用這么麻煩了。”
“我們也沒吃飽啊,這大飯,哪里能不吃飽的,我讓他們開個包廂,我們過去,一邊吃一邊看春晚,向南和小昭她們也沒吃好,叫她們一起過去。”
張晨說完,就打電話給曹敏芳,問她現在有沒有包廂,曹敏芳說有三個客人走了,張晨讓她馬上給他們準備一個,他們現在就過去。
“菜我給你點下去嗎,張總?”曹敏芳問。
張晨說好,你幫我們點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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