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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 大刀腰片

  下午,劉立桿電話打出去,約兩個老頭的家人,一起來商量解決這個事情,劉立桿在電話里和他們說,這事情不管誰對誰錯,打架總是不好的,我們請大家吃個飯,先表明我們的態度。

  時間定在晚上六點,地點就在解放碑較場口民生路珮姐老火鍋的包廂里。

  五點半的時候,劉立桿和張晨到了火鍋店的包廂,坐在那里邊喝茶邊等,聊起了劉蕓,張晨問劉立桿: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就是個害人精,和你沾上的女人,婚姻都不如意?”

  劉立桿愣了一下,他自己沒有想過這個事情,張晨一說,他一想,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譚淑珍的婚姻,應該說是坎坎坷坷,到了現在,五十多歲了,他們兩個人才好不容易走到一起。

  劉蕓一直就沒有結婚,雖然肯定不會是因為他,只是太巧合了,雯雯和倩倩也是啊,再想想,連這里的雯雯也是,只有倩倩結婚了,還有那個黃美麗,劉立桿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在哪里,更不知道她有沒有結婚。

  劉立桿笑了起來,罵道:“操,看樣子我才是禍水。”

  “差不多。”張晨說。

  “不過,她們獨立生活的能力都很強,不需要依靠男人就可以生存。”劉立桿說,“我想起來了,應該就是這樣,所以她們才會單身,雯雯就和我說過,她說她們不結婚的原因是,結婚了讓人白操,還要貼錢給他用,她們才不會這么傻。”

  張向北笑笑,覺得這話有一點道理,像劉蕓這樣女人,能夠配上她的男人真的不多,隨便找一個給自己添亂,還真的不如單身。

  包廂的門推開了,從門外魚貫而入七個人,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還是兩家約好的,張晨和劉立桿都有些意外,這些人進來,也沒有和他們打招呼,自己找位子坐下,每個人都板著臉。

  劉立桿朝他們笑笑,說是來了,那就互相認識一下吧,先介紹,這是劉老師的女婿,也是我老板。

  劉立桿說著就拿出張晨的名片盒,給每人發了一張名片,張晨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名片盒怎么到劉立桿那里去的,他怎么又變成了劉老師的女婿,劉蕓的先生了?

  不過,劉立桿這么介紹了,張晨就不好反駁,總不能說不是,不是你們兩個來干什么?總不能說,女兒不愿意出面,讓他們兩個朋友出來應付吧,對方本來就來者不善,這一來恐怕當即拂面而去。

  張晨和大家點點頭,和他們說你們好,那一伙人都一聲不吭,只是在看張晨的名片,看他的名片上面,是什么大學的名譽教授,還是半畝田集團的總裁,心里不免竊喜,加上這兩個哈兒,還都是外地人,這就好辦了。

  對方的七個人,只有兩個人和那兩個老頭有關系,一個姓孟,是頭破掉的那個老頭的兒子,還有一個姓曹,是另外一個老頭的女婿,其他的五個都來歷不明。

  包廂里很熱,七個人進來就把外套脫掉了,其中兩個,脫掉了外面的皮夾克,里面只穿著一件黑T恤,胳膊上還有刺青,劉立桿和張晨看著,心里暗笑,又來了一些裝神弄鬼的。

  劉立桿看著他們笑道:“還是年輕人厲害,這么冷的天氣,只穿這么一點,像我們就不行。”

  那兩個家伙冷著臉,斜著眼睛看劉立桿,還是不吭聲。

  張晨先開腔:“我們是昨天接到派出所的電話,今天就趕過來了,這事情弄的,讓人有些哭笑不得,本來都是在一起跳跳舞的老伙計老朋友,怎么就會有這么大的矛盾。”

  “不要小看老年人,老年人也可以有一顆年輕的心。”劉立桿說。

  “好好。”張晨擺擺手,“不多說了,既然事情已經出來,派出所也表示,如果我們自己能夠協調好,那就最好,所以我想,事也沒有多大的事……”

  “啥子叫沒有多大的事?我家老漢,腦殼都被開了,縫了針,你說是沒多大的事?”姓孟的不干了,叫道。

  張晨說:“對不起,算我口誤,不過,腦袋被縫針,這事派出所也定不下來,有說是打的,有說是自己摔到臺階上碰的,好了,我們不說這個,就說,你們有什么要求吧?”

  “打回來,我家老漢腦殼開了,你家老漢的腦殼也要開。”姓孟的叫道。

  劉立桿看了看他,說:“好,我知道了,你的要求是打回去,對嗎?”

  “那么你呢?”劉立桿問姓曹的,“你丈人好像沒有被打,你要求打回去不合適,對吧?”

  “我們要精神補償費。”姓曹的說,“我家老漢,昨天一個晚上都在做噩夢,心臟都受不了嘍,必須給精神補償費。”

  “好,合理。”劉立桿點點頭。

  張晨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下,是姚總,張晨接了起來,姚總在電話里說:

  “張總,美麗快遞的人在鬧事……”

  張晨納悶了,他問:“美麗快遞?吳朝暉和魏文芳他們公司的?他們在鬧什么事?”

  劉立桿把電話從張晨手里拿過去,沖著電話里說:

  “姚總,你是豬嗎,他們鬧事,你打老大什么電話,打回去啊,他們人多還是我們人多?你帶一百個人過去,把他們抄了,一百個不夠就帶兩百個過去,往死里打,打贏了再給我們電話,打輸了,你自己卷鋪蓋滾蛋,我調人過來。”

  掛斷電話,劉立桿還是氣咻咻的,他和張晨說了一句“吳朝暉他媽的活膩了”,說著還是拿著張晨的手機,給吳朝暉打電話,電話一通,劉立桿就罵道:

  “吳朝暉,你下面人你管不管得住?你管不住我們來替你管!什么意思?老大今天剛到重慶,你們就來鬧事,這是不給老大面子是不是?你別和我啰嗦,滾蛋!”

  劉立桿把電話掛了,把手機還給張晨,大家都看著他,那些人臉上已經有些掛不住,那兩個紋身的家伙,原來手叉在桌子上面,現在已經把手放了下去。

  劉立桿好像緩過了神,和他們說:

  “對不起,對不起,工作上的事,沒辦法,像我們這種做物流的,就是這樣,白的黑的都要走,來來,大家先喝酒。”

  劉立桿舉起了杯,大家遲疑了一下,也舉起來,沒有碰杯,劉立桿一口把酒喝了,放下杯子,他看了看姓孟的和姓曹的,他說:

  “你們的要求我都知道了,小意思,這事情就我來處理了,我們老板是讀書人,張教授嘛,你們去網上查查,他給各地領導上課的視頻一大堆,處理這種社會上的事,他不懂,太斯文,還是我來。

  “有句話怎么說,你對我客氣,我也對你客氣,你要霸氣,就別怪我也霸氣。還有一句話,叫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要求打回去對吧?好,訂個時間,我們把兩個老頭子都叫出來,這里讓你腦殼打開,你那里,也讓我們打出一個熊貓眼,把臉抓破。

  “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你們腦袋開了,縫了四針,要是你們這次打了,縫了五針,那我們也不干,肯定還要把那一針打回來,這很有道理,對吧?你要是同意這么做,我依你,你定時間就是。”

  劉立桿說完,轉向了姓曹的:

  “你說的也很有道理,精神損失費嘛,很合理,你家老頭做噩夢,我老大家的老頭昨晚都小便失禁了,你要精神損失費,我們也要,很正常吧?怎么算?很簡單,小便失禁比做噩夢嚴重,你們要多少,我們就問你們多要一塊錢,很合理,對嗎?”

  “你說小便失禁就小便失禁。”姓曹的說。

  “那你他媽的說做噩夢就做噩夢了?他做的噩夢你看到了?”劉立桿問。

  姓曹的一時語塞。

  劉立桿說:“處理的結果就這樣了,接下來我們再說說這整件事情,我們這邊,劉老師他管不住自己的老屌,和姓胡的那老太太睡覺了,睡覺就睡覺了,愿意睡也好,不愿意睡也好,那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問你們,關你們兩個老頭什么事?

  “你們老頭要來給姓胡的出頭,他們算是什么關系?你,你老爸在外面為別的女人打架,你媽媽知道嗎?還有你,你丈人在外面為別的女人吵架,你丈母娘知道嗎?不是我多嘴,你們家這兩個老頭,也太自作多情了吧,這事說不出來,你們自己不覺得荒唐?”

  劉立桿一番話,說得在坐的都說不出話。

  劉立桿看著那兩個紋身的家伙說:“兩位朋友,你們大概是他們請來主持公道的吧?你們說我說的話,公道不公道?”

  兩個人互相看看,都沒有言語,劉立桿接著說:

  “沒事,反正我老大的名片給你們了,你們要是覺得不公道的話,隨時可以到杭城找我們,也可以找去我們重慶的分公司。”

  一時之間,這一幫人都有些蔫了,知道今天這兩個不是哈兒,要想從他們這里撈便宜,沒那么容易,而且,劉立桿說的沒錯,這事情怎么說,也有點兩個老頭,為了一個老太太,故意去找劉老師茬的意思,這事,還真上不了臺面。

  場面因此有些尷尬。

  張晨舉起杯子說:“來,我敬大家一杯。”

  大家紛紛把杯舉起來,這一次大家碰了碰。

  放下杯子,劉立桿說:“我還有一個建議,不知道大家想不想聽?”

  姓孟的說:“什么建議?”

  劉立桿用手指了指張晨、姓孟的和姓曹的,和他們說:

  “這事,你們三個當事人就都不要出面了,都交給我吧,本來都是老朋友,沒多大的仇,明天,我帶著劉老師,請兩位老人一起吃個飯,讓他們自己把矛盾化解了,只要他們自己氣順了,這事就沒有了。”

  姓曹的趕緊說:“這樣好,這樣好。”

  姓孟的看看那兩個紋身的家伙,那兩個家伙坐在那里沒有表示,姓孟的只能也點點頭。

  接下來,大家才開始真的吃火鍋喝啤酒了,珮姐老火鍋的大刀腰片、麻辣牛肉、坨坨午餐肉和屠場水牛毛肚,還是不錯的。

  吃完飯下樓,張晨和劉立桿與那幫人正在告別,姚總走了過來,叫了他一聲,張晨奇怪了,問:

  “你怎么在這里?”

  姚總朝不遠處一指說:“我們一直都在下面,你們沒事,我們也可以回去了。”

  張晨朝姚總指的方向看看,那里有二十幾個人站在那里,應該都是他們重慶物流基地的。

  送走了那幫人,再送走姚總他們,兩個人上了車,張晨知道今天這都是劉立桿的安排,包括姚總和吳朝暉的電話,以及姚總帶著人,在下面等他們,還故意亮相給對方看,張晨問:

  “你想干嘛?”

  “沒有干嘛,你不知道,實力就是要展示出來才是實力,光靠虛張聲勢有什么用?”劉立桿說,“你真的以為那兩個社會上的朋友,兩個電話就被嚇退了?你不擔心我們走后,他們又去找劉老師?不過現在,他們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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