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晨很忙,上午一到公司,劉立桿和張木生,就帶著錦繡設計院的設計師過來,張晨一張張圖紙打開,和他們說著需要修改的地方,讓他們按照他說的,修改之后再送過來給他看。
張木生問,人都已經進場了,我地基可以先做?
張晨說可以。
劉立桿這次拿到的地,都是坡地和荒地,本來就需要先平整、夯實,再給一段自然沉降的時間,然后才開始挖土方,做地下工程,這一個個設計方案修改和重新報送審批的時間,正好可以留給施工隊。
按道理所有的建筑項目,都是需要先批后建的,但在實際中,像他們這種小項目,只要關系到了,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允許你邊建邊報。
張木生他們走了,張晨把自己要做“飲食男女”的事情和劉立桿說了,劉立桿也覺得這個項目不錯,笑道:
“一個晚上沒見,你怎么真的要再出發了?哪里來的靈感?”
“謝謝你。”張晨說。
“謝我?和我有屁關系?”
“昨天你把那頓酒搬了上來,我是后來看著服務員上來收餐具的時候,才有啟發。”張晨說。
“哈哈,還真是生活處處皆商機,不用假惺惺了。”劉立桿說,“這個項目我很看好,讓寡人也參一腳?”
“滾蛋,合伙‘人家旅業’我都后悔了,還要讓你來瞎摻和,你還是專心致志做好你的‘人家旅業’。”張晨說,“再說,你的錢不是都在‘人家旅業’,哪里還有錢投資?”
“不就是兩千萬嘛,我可以問譚淑珍借。”劉立桿說。
“不要臉,什么時候,你劉立桿連向女人借錢都能開口了?”
“我賺到的也都給她了啊,連工資都上交了,老子作風端正之后,每個月的開支很低,就是飯錢和煙錢,連工資都花不完。”劉立桿說。
“還有臉說,飯還一半是蹭我的。”張晨罵道。
劉立桿哈哈大笑:“我吃飯的時候陪你聊天了,陪聊費足夠可以抵飯錢。”
“我還要你?!”張晨瞪了他一眼,接著擺了擺手:“算了算了,總而言之一句話,你給我死開。”
張晨這么說,劉立桿也沒有再勉強,張晨接著往外面轟他:“你可以回去自己辦公室,我要談事了。”
“誰要來?”劉立桿問。
“慧娟。”
“我操,你們兩個有隱情?慧娟來還要我回避,我在邊上,也可以幫助你們出出主意。”劉立桿叫道。
“出主意的事,等晚上二貨到了,一起吃飯時再說,現在還是請你滾,你在這里,什么正經的事,都會被你聊成了不正經。”張晨和劉立桿說。
劉立桿盯著張晨看,看了一會,他說:“張晨,我怎么感覺你有點緊張啊?”
“還真有點。”張晨說,“昨天晚上,為這事翻來覆去睡不著,你說,奇怪不奇怪,投資這么小的一個項目,就是打水漂了,也動不了我一根毛,我緊張什么?還真的是感覺到有壓力,是不是老了?年輕的時候,就是口袋里一分錢沒有,也沒這么緊張。”
劉立桿點點頭:“我看是。”
“也不對啊。”張晨說,“忘了告訴你,永城給我兩千畝地建物流基地,我明天帶二貨過去,就是談這事,那個項目,怎么說也會比‘飲食男女’的投資更大,我怎么就沒感覺到緊張?”
“這有什么,物流基地是你成熟的業務,你心里篤定做了就能賺,擔心什么?這個,對你來說是個未知數,前途莫測,你當然要緊張了,其實,決定做‘人家旅業’的時候,我也緊張過,我們確實是老了,老了以后,這事要是做不成,不是怕賺不到錢,而是丟不起這個臉。”
劉立桿說著,張晨點了點頭,他覺得大概還真的是這個原因,特別是看到張向北的事業,都做得有板有眼的時候,不能輸的壓力,好像陡然就增加了。
慧娟在敞開的門上篤了兩下,然后走了進來,問:“張總你找我?”
張晨說對,劉立桿看到慧娟進來,站起來就準備走,慧娟問:“當我瘟神?怎么我一來你就要走?”
劉立桿看了看張晨說:“有人要和你說悄悄話,嫌我在這里礙事,不走不行。”
慧娟的臉刷地紅了,好在劉立桿已經大笑著走出門去,沒有注意。
因為劉立桿的這一句話,留在辦公室里的兩個人,神情都有些尷尬,張晨和慧娟說:“別聽他胡說八道。”
慧娟輕聲說:“我知道。”
張晨在沙發上坐下,請慧娟也坐,慧娟卻走開去,走去了辦公桌前,拿起張晨的茶杯看看,里面還是昨晚的隔夜茶,慧娟走去衛生間,把茶葉倒了,重新給張晨沏了茶,回來放在張晨面前的茶幾上,張晨問:
“你不喝?”
慧娟搖了搖頭。
張晨把“飲食男女”的整個想法和慧娟說了,慧娟靜靜地聽著,張晨說完,問慧娟:
“你看這個項目可以操作嗎?”
慧娟想了一下,她說可以,可以操作。
“有沒有什么難度?”張晨問。
“難度倒不是很大,雖然區別還是有,關鍵就看客戶接受的程度吧。”慧娟說。
“你說區別,區別在哪里?”張晨問。
“一般家庭的廚房,和我們后廚還是有區別的,灶頭的火力不夠旺,起不了大油鍋,食材焯水也不一樣,像葉菜,為什么家里焯過的,總是沒有酒店的顏色好看,很簡單,灶頭的火力不夠旺,焯水時間太長,顏色就會差一點,但沒這么長時間,又會不夠,起油鍋也是這樣。”
慧娟說著,張晨點點頭,他覺得確實是這么回事,比如像做油爆蝦,家里的油鍋,油溫始終不夠,過油后的蝦,和酒店的比起來,就不會有那么外脆里嫩的感覺。
“不過,這個問題也可以解決。”慧娟說,“帶一只單頭的猛火灶過去就可以,一餐飯,帶一只小鋼瓶就夠用,也不占地方,倒是廚師,需要重新培訓,讓他適應這種每天變換的環境和條件,大多數廚師,換一個廚房,都要有幾天的適應期。
“不過,人都是逼出來的,如果一直就是這樣的條件,你不適應也得適應,對吧?就像我當初,在那么小的廚房里也要能做出一桌桌的菜,現在在這樣大的廚房,不也一樣。”
張晨點點頭,他說:“這一塊到時還是要你多幫幫忙,我只是個半桶水。”
慧娟嘻嘻笑著:“都是自己公司的事情,有什么幫忙不幫忙的,還不都是應該做的。”
張晨接著和慧娟說了“飲食男女”的人員安排,他還和慧娟說了,讓她盡快帶出一個人,能統管土香園的,這樣她到時就過來“飲食男女”這邊,當董事長。
“我還是喜歡在土香園,每天看著后廚,每天和顧客直接交流,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他們對我們的菜品和服務的反饋。”慧娟說,“這里有小莉在就可以了,她能管下來的。”
兩個人正說著,小莉就到了,張晨請她坐下,和她說了“飲食男女”這個項目,以及準備讓她去“飲食男女”擔任CEO,小莉一聽就恓惶起來,她說:
“酒店?張總,我從來都沒有管過酒店,你饒了我吧。”
張晨瞪了她一眼,罵道:“那你沒管服裝公司之前,你管過服裝公司?”
“可是我也是先從賣衣服開始啊,這酒店……我只會吃,讓我去殺一只雞都殺不了,怎么管酒店?”小莉哭喪著臉說。
“殺只雞算什么,給你一個星期時間,保證你連給整只雞脫骨都能夠學會。”慧娟寬慰小莉說,“放心吧,管一家酒店,沒有比管一家專賣店難多少,你以前那么多專賣店都可以管下來,這么多的酒店交給你,也不會有問題的,管好人就能管好酒店了。”
“慧娟說的對,又不需要你自己上灶頭去炒菜,你怕什么?把下面人管好,酒店就管好了。”張晨說。
“可是,那些廚師,好像都很兇的,手里還拿著刀。”小莉說。
張晨和慧娟都笑了起來,張晨說:“那車間里每一個車工,手里還都拿著剪刀,你該罵的時候,還不是照樣罵,你就不怕?”
一句話說得小莉語塞,慧娟和小莉說:
“來來,小莉,我來教教你,酒店里的這些人,你看著兇,其實都是欺軟怕硬的,廚師都是手藝人,對付手藝人,你要是一點不懂,他們肯定會欺負你,爬到你頭上,但你要是手上拿的出來,他們就不敢忽悠你了。”
“我就是什么也不懂啊。”小莉說。
“不懂學啊,我來教你,可不可以?我保證等到第一家酒店開張,你對后廚的所有工序都很熟悉,這樣他們不僅不敢忽悠你,而且,這也是拉近你和廚師之間關系的最好辦法,當廚師的,嘴笨笨的,沒有那么多的話,但就佩服人家有真本事,你有真本事了,就能鎮住他。”
張晨聽著慧娟這樣和小莉說,覺得慧娟這就是在說自己,慧娟從來沒有去參加過廚師級別考試,什么證書也沒有,但她在后廚,只要一出手,連傅胖子這種當年全國沒有幾個的特一級廚師,都很佩服,別說現在這些年輕的廚師了。
“那我怎么學啊?”小莉問。
“從今天下午開始跟著我,從磨刀開始學,然后每天給我切蘿卜切土豆絲,后廚所有的調味料,你都要用嘴嘗嘗,記住它們的名字和味道……”
慧娟說著想起來了,她轉頭和張晨說:“明天我帶小莉去一趟三亞。”
張晨說好,小莉問:“我去三亞干嘛?”
慧娟看著小莉說:“廚師這行,很講師承的,我帶你去找我師父,讓他收你當徒弟,我求他,他會收下你的,你拜他為師后,以后碰到其他的廚師,只要說你是傅胖子的徒弟,就沒有人敢小覷你,更不敢忽悠你。”
傅胖子現在在廚師界,已經是鼎鼎大名,他不僅是全國高級技師考核海南省的五位評委之一,要知道海南集中了全國最多的世界知名酒店,每一個酒店的行政總廚,拉出來都是名頭響當當的,能成為其中的翹楚,當然不同凡響。
更讓傅胖子出名的是,他還連續三次上電視,擔任全國食神大賽的評委,他就不屬于慧娟說的嘴笨的廚師,他說起來的時候頭頭是道,旁征博引,那一口帶湖南口音的普通話,就是他傅胖子的招牌。
今年下半年的全國食神大賽,傅胖子雷打不動還是評委,你再牛逼的廚師,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落到他的手上。
“這樣的話,慧娟就是你的師姐了,小莉,還不快謝謝師姐。”張晨沖小莉叫道。
小莉醒悟過來,趕緊嬉笑著朝慧娟拱手:“謝謝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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