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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2 學長又來了

  小芳坐在辦公室里,盯著電腦屏幕上,今天“飲食男女”的財務,剛剛發過來的財務日報表、營業情況日報表和現金流量表,小芳兼著“飲食男女”的財務總監,這一塊,和原來半畝田集團的財務,趙晶晶負責的那一塊是獨立的。

  每個月的月底,因為半畝田集團是“飲食男女”餐飲有限公司,股份超過百分之三十的大股東,這里的報表會合并到集團公司里,但實際的財務管理和計劃,都是小芳在做。

  小芳聽到外面走廊,傳來趙崢和人說話的聲音,她就站了起來,朝門口迎去,還沒有走到門口,就看到學長從門外走了進來,穿著一件紅色的T恤,背著黑色的雙肩包,站在門口,轉身朝身后的趙崢合掌,說著謝謝,謝謝!

  趙崢沒有跟進來,學長轉過身和小芳說:“小芳,你好啊!”

  小芳笑道:“學長好!”

  學長這一次是從上海坐高鐵過來的,專門來小芳這里,他事先給小芳打過電話,告訴了她車次,小芳讓趙崢,去杭城火車東站接的他。

  “這一次是不是又見不到張向北?”學長在沙發上坐下,問。

  小芳笑道:“別說是你,我最近都見不到他,他和你一樣,背著雙肩包,不知道去哪個農村里了。”

  小芳這話,不是在敷衍學長,確實是這樣,“宅鮮送”的規模越來越大之后,相關的業務反倒變得穩定。

  現在“宅鮮送”是吳歡主內,張向北主外,他的主要精力,是在全國各地建立更多他們自己直屬的供應基地,還有就是,去處理原來那些基地和農戶,還有地方政府的一些矛盾。

  基地多了之后,涉及的方方面面和人也多了起來,總是免不了會有這樣那樣的矛盾。

  很多時候,倒不是說這些問題,分公司的老總和辦事處主任處理不好,而是那些農戶還有地方鄉鎮的領導,有些認死理,他們總覺得張向北才是“宅鮮送”家里的大人,同樣的話,他說出來和分公司老總辦事處主任說出來,就是不一樣。

  張向北因此忙得不亦樂乎,背著雙肩包,一個人飛來飛去,這么熱的天氣,每一次回來,他似乎都更黑了,張向西現在叫他,除了“北北”以后,還叫他“黑人”,向南笑話他說,確實是黑,你下次去我們團里,可以不用化妝上臺演黑人了。

  如今,張向北不需要和小武一起開著越野車到處跑,他們在全國主要的省份,都有了自己的分公司和辦事處,分公司和辦事處的人,會來機場或高鐵站,接張向北。

  小芳說的沒錯,像張向北和學長他們這些耶魯的男生,是多么喜歡一個人背著雙肩包到處跑,這大概也是,耶魯一直注重培養學生參與各種社會活動,每個假期都會給予經費支持培養出來的。

  “還是不一樣,我是空中飛人和高鐵怪俠,他是綠野仙蹤。”學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著嘆了口氣:“也是命苦,都說好漢不掙六月錢,我們這么熱的天氣,還要每天在外面奔波。”

  “矯情。”小芳說,“你們都有哪里涼快去哪里的條件,還不是自找的,對了,你每年在香港大浪灣和大嶼山沖浪的時間,都比一個農民下地的時間長吧?”

  學長哈哈大笑。

  學長這次不是為了“宅鮮送”的事情而來,所以張向北,他也只是隨口一問,他只是有些好奇,這個學弟,現在做得風生水起,但自己近一年來,一直沒有緣見到,他到底是有多忙?

  “對了,劉總呢?”學長問,他問的是劉蕓。

  小芳說:“小趙應該去叫她了。”

  正說著,劉蕓就從門外走了進來,學長趕緊站起來,移動兩步和她握手,兩個人以前就見過面,雖說沒有多大的交情,這個時候,就都是一副老朋友久別重逢的樣子,熱烈而親切地笑。

  三個人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也不廢話,學長開口就問:

  “‘飲食男女’你們準備什么時候開始A輪?”

  小芳知道這次學長來見她,還在電話里說要見劉蕓,心里就知道他是為“飲食男女”而來,不過小芳還是笑問:

  “你怎么知道‘飲食男女’需要融資?”

  學長笑笑,說:“張晨,小芳你先生,對吧?我可是聽朋友不止一次說起過他,他是連上市都不愿意上市的,物流基地那么好的項目,現金奶牛,他都不肯拿出來,這個‘飲食男女’的股份,為什么要這么設置,他是拿不出這么點錢投資嗎?

  “當然不是,我一看‘飲食男女’的股份結構,就知道你們在干什么了,而且,這一定是你小芳的主意,對嗎?”

  小芳笑笑,說:“那你應該去找他,他才是大股東,我和劉總都是小股東。”

  谷</span“我剛說了,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他當然會聽你的,我去找他有什么用?不用找,你也不需要繞來繞去,其實是在秀恩愛了。”

  學長說著,劉蕓“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小芳的臉微微一紅,輕斥道:“去你的。”

  學長大笑,轉身問劉蕓:“劉總,我說的對不對?”

  劉蕓笑道:“全對。”

  “公司成立到現在,已經六個月,‘飲食男女’正式上線,也快三個月了,這三個月,我一直都在關注,差不多了,公司發展的速度和時間,都差不多了,到開始A的時候了,所以我才會再次不請自來。”學長說。

  公司的規模沒有發展到一定程度,或者盈利模式還不清晰,天使輪的原始投資者,一般舍不得把項目推出來,因為這個時候,項目的估值不會很高,對他們來說不劃算。

  像“飲食男女”現在這樣,規模和現金流都已經做出來,公司也有了自己核心的產品和競爭力,就到了開始向市場圈更多的錢,讓自己原來跑著的公司,開始飛起來的時候了。

  學長說他不請自來是真的,這次,確實又是他主動打電話給小芳。

  不過,他不請自來,除了意在“飲食男女”,還有一個目的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宅鮮送”始終都在他的視線里,和“宅鮮送”那種巨無霸的項目比起來,“飲食男女”只是一個小項目,但小項目有小項目的好處,那就是路徑圖看得到,一切也都好掌控。

  最關鍵的是,“宅鮮送”現在不是一個香餑餑,而是一個巨大的香噴噴的奶油蛋糕,誰都看得見,誰都想咬一口,而從“宅鮮送”現在每天大河奔流一般的正向現金流來看,它幾乎不需要融資,沒有開始A輪的急迫性。

  但企業再大,學長相信,也總是會有上市和融資需求的那一天,特別是對一家以互聯網為平臺的公司來說,不怕更大,只怕不夠大,互聯網公司的特點就是大魚吃小魚,蝦米自生自滅,在這里,贏者才能夠通吃。

  他要是能夠一只腳踩進“飲食男女”,也就占得了先機,可以占據有利位置,“宅鮮送”和“飲食男女”的關系太密切,他只要進入了“飲食男女”的股東會,“宅鮮送”的一切變化就都在他的眼皮底下,等到它需要A輪的時候,自己肯定可以捷足先登。

  這就是學長這次來,張向北只是隨口問問,而真正的目標在小芳的原因,隨口問問,也不是不上心。

  三個人接下去很坦誠地剖析了“飲食男女”的發展方向和經營風險,盡量用著客觀冷靜的語言,“飲食男女”就像是一只被解剖的麻雀,他們三個人圍著它,手握著手術刀,借助顯微鏡,正在肢解它,把它的五臟六腑和每一根毛細血管,都理得清清楚楚。

  小芳也和學長說了一大堆“飲食男女”最新的數據,這些數據,就像是它流動的血液,三個人分析著這些數據所代表的含義。

  本來,像學長和小芳、劉蕓他們這種投資者,在投資一個項目之前,大部分的精力,或者說側重點,會放在經營團隊,和與經營團隊的溝通上,但因為張晨和小芳的這種特殊關系,學長認為不必了。

  學長雖然和張晨沒見過面,但對他并不陌生,學長手下的團隊,甚至還研究過他,張晨是“飲食男女”的董事長,憑他的能力和資歷,管理和經營的能力無需擔心,加上他邊上還有小芳和劉蕓,她們都是專業的,學長會關心的問題,也都是她們所關心的。

  所以,學長覺得,要切入“飲食男女”的最好的點,在小芳這里,只要和小芳劉蕓談妥了,其他都不會成問題,張晨不可能把他所有的精力都花在“飲食男女”,他最終是會找個合適的時機,退出“飲食男女”的。

  三個人交流了兩個多小時,焦點都在“飲食男女”的經營和未來發展上,相反,對怎么估值和學長怎么進入,股份怎么分配等等,大家幾乎都沒有提及,好像也無需多說。

  學長站起來告辭,說是還要坐高鐵趕回上海,臨走的時候,學長和小芳劉蕓說:

  “你們出一個估值,我回去之后,也會出來一個估值,不要麻煩第三方了,我們到時候就微信確認,再往下繼續推進。”

  小芳和劉蕓說好。

  學長走后的第二天,報過來一個估值,“飲食男女”翻了十二點五倍,報過來的估值是十二點五億人民幣。

  小芳和劉蕓商量之后,覺得這個估值是合適的。

  小芳和劉蕓說:“你去做小虎的工作,我去做那個人的。”

  劉蕓認真地問:“哪個人啊?”

  “哎呀!”小芳翹翹鼻尖,劉蕓咯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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