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向北和鄭慧紅的通話,孫向陽都聽到了,孫向陽罵道:
“什么意思,這個鄭慧紅?有沒有搞錯?是他們在挖我們的人,我們還錯了,哦,現在不挖了,我們反過來還要感謝他們?”
“胖子,別扯那么多,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張向北問。
孫向陽不理他,繼續憤憤不平地罵道:
“這鄭慧紅,就說了挖人的事,她怎么不再說說,電梯的廣告貼到我們對面的事?還‘來得早不如來的好’,去他媽的,她怎么不再說說他們把廣告貼到我們保鮮柜上的事情?去他媽的!張向北,有些事情,你就是別管,讓他們做去,就是要給這些王八蛋顏色看看。”
“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他媽的再不說,我翻臉了!”張向北叫道。
孫向陽看看張向北,見他一臉的認真,孫向陽嘆了口氣,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用語音和周若怡說:
“寶貝,鄭慧紅打電話給張向北了,問你們那邊的事,他就在我邊上,你和他說。”
孫向陽說完,把手機遞給張向北,張向北接了過來,對面的周若怡卻請求視頻,張向北點了接受,鏡頭里出現了周若怡亢奮的臉,她大聲地叫道:
“太過癮了,特么的太刺激了,完全被堵死了,張向北,給你看看。”
鏡頭移開,張向北嚇了一跳,他看到的畫面是一個三岔路口,還是無人機俯空拍攝的畫面,一輛集裝箱車斜橫在其中的一條路口,停在那里,離這輛車不遠,相隔六七米,進去的路上,另一輛集裝箱車,車頭朝另外一個方向停在那里。
這兩輛車停的很有技巧,一頭留出了兩米多寬,電動車可以過,小車慢慢開,走個s型,也可以過,道路并沒有完全被堵塞,但要是大貨車,就過不了了。
三岔路口的其他兩條路上已經有很多的大貨車被堵在那里,一眼看不到頭,很多的車都是高圍欄,頂上遮著雨布,一看就知道是運送蔬菜的車,被堵的這條路上,也有很多的空貨車出不來。
張向北馬上明白了,問:“這條路進去,是他們‘每日鮮’的通道對嗎?”
“哈哈,那當然,唯一的通道,現在被堵死了,場面是不是很壯觀?”周若怡大笑,孫向陽在邊上看著也哈哈大笑。
“堵到什么時候不知道,看他們特么的明天拿什么送給親愛的上海市民。”周若怡得意極了。
“誰讓你們這么胡鬧的?”張向北問。
“冇,和我們不相干。”周若怡笑道,“要是我們,這么大的事情,我們怎么敢不先向你報告?”
張向北明白了,問:“是不是二貨?”
“對啊,就是二司令。”周若怡說,“二司令說了,他干什么,用不著向你匯報,二司令還警告我們,不要多嘴,也不要多管,我們就不多嘴也不多管了,咦,張向北,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死胖子?死胖子,你看我回來……”
“不是不是,不是我,是鄭慧紅給張向北打電話告訴他的。”孫向陽趕緊湊過來叫道。
“周若怡,二司令在不在現場?”張向北問。
“當然在了,這樣的好戲,他還不要親自來指揮?”周若怡笑道,“他在疏導交通,讓那些電動車和小汽車過去。”
“你去把電話給他,讓他接電話。”張向北說。
“不去,要打你自己打。”周若怡說,“會不會接我就不知道了。”
周若怡說著,就中斷了通話,孫向陽在邊上嘎嘎地笑,大叫:“場面確實很壯觀啊,可惜我不在現場。”
張向北瞪了他一眼,罵道:“虧你以前還是警察!”
“警察怎么了,警察也有自己的愛憎,還很分明,好過某些人。”孫向陽說,這就是拐著彎在罵張向北了。
張向北懶得理他,拿起自己的手機,撥給了二貨,電話響了兩下就被摁掉了,再撥,還是被摁掉了。
張向北撥給小武,小武接了,張向北問:“師父,你是不是也在張江?”
“不在,我在基地里。”小武說。
“二貨叔叔去張江,去干什么,你知道嗎?”張向北問。
小武當然是知道的,不過他說:“我知道一點點。”
“你能不能打電話給他,讓他停下,師父。”張向北說。
“不能,我打他電話,他不接。”小武說,“二貨他火氣大著呢,那天他趕過去,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就氣呼呼的,說是要給他們好看,我也不知道,他會來這么一出。”
“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了沒有制止,師父?”張向北猛然想起來,問:“師父,你不讓我去上海,是不是為了這個?”
小武笑了起來,他說對,“不讓你來上海,確實是希望你不要扯到這些爛事里面去,我就知道會有事,不過,今天晚上去堵路,我真的不知道,二貨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得罪他的,他要是這口氣沒有出回來,怎么會停?”
張向北無奈,掛斷了小武的電話,只能繼續打二貨,電話還是被摁掉了,這里電話還沒有打通,鄭慧紅的電話又來了,看樣子他們也真是急了,張向北接了起來。
鄭慧紅問:“北北,你有沒有問清楚?”
張向北說:“我知道事情了,但這事,不是我們干的。”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們干的。”鄭慧紅語帶譏誚,“你們哪里會那么笨,會和我們直接爆發沖突,是二貨,對嗎?”
邊上孫向陽實在忍不住了,大聲叫道:
“怎么了,就是我們干的又怎么了?去你的,你們挖我們的人,把廣告貼到我們保鮮柜上,把屎都拉我們頭上了,這個不是直接沖突?”
“誰呀,北北,怎么說話?”鄭慧紅問,“是不是真的要把事情搞大?”
張向北說:“慧紅阿姨,你也不要威脅我,我不吃這套,今天這事,我確實不知道,我現在也在打電話處理,還沒有找到人,二貨叔叔不接我電話,你要給我時間。”
鄭慧紅嘆了口氣,她說:
“北北,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威脅你,是下面也不停地在給我電話,剛剛老大也打電話問我了,我在中間很為難,知道嗎,北北,我就是想,我們還不至于走到這一步,這事情總要解決,時間拖久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張向北說:“我知道了,慧紅阿姨,我也在想辦法解決這個事,但要先能找到二貨叔叔,我再和你說下去,就更沒有時間去找他了。”
“好好,北北,你去處理吧,我謝謝你。”鄭慧紅說著把電話掛了。
“張向北,我還是那句話,這事你就別管。”孫向陽說。
“你以為我想管?”張向北罵道,“你現在去網上看看,都是關于我們公司和今天晚上義演義賣活動的正面消息,今天晚上,我們和‘每日鮮’斗,已經贏了第一仗,為了打贏這一仗,我們花了多少精力和努力?
“你們都是豬嗎?要是再過幾個小時,堵路的消息在網上散播開,我們今晚這一仗就白打了,真的就是爬得越高,跌得越慘,會被罵翻天的。”
“罵我們干嘛?又不是我們干的。”孫向陽說。
“我看錯了,胖子,你真的是豬,不不,比豬還蠢,說你是豬是侮辱了豬,網上人家隨便一查,就知道‘半畝田’是我們的股東,半畝田物流基地的人去堵人家的路,我們脫得了干系?
“還有,人家隨便一查,就知道‘半畝田’是我老爸的公司,怎么,前面義賣的時候,是我老爸老媽,現在堵人家的路,我就不認是我老爸了?”
孫向陽被張向北的一頓罵,罵得啞口無言,張向北繼續撥二貨的電話,還是被摁了,張向北接著打小武,電話通了,張向北問:
“師父,我們的人,除了周若怡,還有誰在張江現場?”
小武支吾著不肯說,張向北說:
“師父,你要是不說,我現在馬上上高速,來上海。”
小武嘆了口氣,他說:“丁勉力。”
張向北馬上打給了丁勉力,電話是忙音,這個家伙,知道張向北肯定會打他電話,他接了也不知道怎么說,左右為難,干脆把電話關機了。
“我來打。”孫向陽說著打給周若怡,周若怡接了起來。
“寶貝,你去叫二司令接個電話。”孫向陽說。
“干嘛,死胖子,你叛變了?”周若怡問。
“不是,我是覺得張向北說的對。”孫向陽接著把張向北和他說的話,告訴了周若怡,周若怡聽完,說:
“你們等著。”
過了一會,張向北的電話響了,是二貨,張向北趕緊接了起來,二貨叫道:
“北北,是不是老萬老婆找你了?不要理她,逼養的,搞火了我把老萬也叫過來,看她怎么說。”
“不是,二貨叔叔,這事,我覺得我們不能做。”張向北說,“要競爭,我們也光明正大和他們競爭,這樣的事我們不做。”
“什么意思,北北?你不做,他們就光明正大和你競爭了?你呀,就是和指導員一樣死腦筋,老好人,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逼養的,這事你不要管,要打電話,你把我電話給老萬老婆,讓她打給我,看我不罵她個狗血淋頭。”
“二貨叔叔,這事真的不能搞大。”張向北說。
“怕什么,和你們有什么關系,事情是我做的,逼養的,對了,她是不是還威脅你要報警了,他們這里的幾個逼,也說要報警,我說報啊,你們報啊,警察來了,也不能說我的車子,不能壞在這里吧,車子壞了,我有什么辦法,沒看到我還在指揮疏散嗎。”
二貨邊說,邊得意地笑,張向北哭笑不得,張向北硬了硬頭皮說:
“二貨叔叔,你要是再不撤,我就趕到上海來了。”
“好啊,我等你來一起喝酒。”二貨說。
張向北真的急了,說:“二貨叔叔,你再不撤,我就讓我爸給你打電話……”
張向北話還沒有說完,馬上想到,就是他老爸給二貨打電話也沒用,反而會被二貨罵慫蛋,張向北靈機一動,說:
“我就讓我小芳阿姨給你打電話。”
“好好,好好,北北,我撤。”二貨馬上討饒了,“吃不消的,逼養的,小嬸一說起道理,講三四個小時都不用喝水的。”
張向北哈哈大笑,他說:“謝謝你,二貨叔叔。”
張向北啟動車子走了,車行到了錢塘江上,張向北和孫向陽說:“問問周若怡,有沒有開始撤。”
“已經撤了,發過微信了。”孫向陽懨懨地說。
過了二橋,開到老汽車東站的橋底下,張向北看到路邊有一個燒烤攤,方向一打,把車在路邊停下,和孫向陽說:
“走,去擼串。”
兩個人在燒烤攤坐下,張向北的手機叮了一聲,他看了看,是鄭慧紅發過來一條微信:“北北,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