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向北和向南進了房間,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今天走了一天,熱騰騰地吃了仙溝牛肉,又去飼養場參觀,身上不知道已經出了多少的汗。
洗完澡感覺累了,兩個人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等到張向北醒來,外面天都已經黑了,張向北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他看看邊上向南還沒有醒,就悄悄地爬了起來,走去外面客廳,坐在沙發上,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向南也醒來了,沒看到張向北,她起床走到臥室連接客廳的門口,站在那里看著張向北,張向北后側對著她,在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的手機,向南問:
“在看什么?”
張向北回過頭來,笑道:“沒看什么,我在看今天我們去吃過的,定安小黃牛的資料,餓了吧?”
向南搖了搖頭:“不餓,中午吃的,到現在還撐著。”
張向北站了起來說:“不餓也出去走走,走餓了再吃宵夜。”
向南說好。
洗了臉出門,下樓,走出酒店的大堂,隔壁的望海國際還在營業,兩個人都沒有逛百貨商店的興趣,走到了海秀路上,海秀路上都是人,好像這個城市的夜晚才剛開始。
他們朝右邊看看,又朝左邊看看,左邊明珠廣場前面擺著一個個的夜市攤,人很多,他們朝左邊走去。
明珠廣場里面冷冷清清的,但從門口,沿著海秀路一路過去,都是賣衣服和工藝品,還有食品的攤子,他們并不需要買什么,只是在人群里走著,人就有些亢奮。
關于海南,關于海城,他們從小就聽到過太多的故事,海秀路可以說是在他們沒來到這里之前,就耳熟能詳,包括離這里不遠的海城公園,他們也都知道,張晨和劉立桿剛到海城的第一個晚上,就是睡在海城公園里。
只是,他們一直以為當年,張晨和劉立桿是兩個人來海南的,睡在公園里的,也只有他們兩個人,還有一個人,沒有人和他們說過,他們也無從得知。
想到了這是他們父輩最早闖蕩過的城市,還是張向北的爸爸和媽媽相遇的城市,兩個人的心里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覺得自己和這個城市之間,有某種隱秘的紐帶,把他們聯系在一起,這讓他們有些亢奮。
“我怎么感覺自己以前來過這里?”向南和張向北說。
張向北點點頭說對,我也有這個感覺。
“你有什么感覺,你是真的和小武叔叔來過這里啊。”向南叫道。
“不是,我們只是來過海城,但沒有來過這里。”張向北說,“到了這里,我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海秀路,以前聽桿子叔叔,二貨和吳朝暉叔叔他們,不知道說起過多少次了。”
向南點了點頭,明白了。
兩個人手牽著手往前走,聞到了一股孜然味,再往前走,就看到了鑫源溫泉大酒店,邊上的一條小路,果然和包天斌說的一樣,一路進去都是大排檔,有燒烤,也有炒菜,還有賣清補涼和水果的。
“想吃嗎?”張向北問。
“再逛逛,回來再吃。”向南說。
看到前面有賣清補涼的,向南正準備去買清補涼,結果看到邊上有賣甘蔗的,這里賣甘蔗的很奇怪,攤位上還有一個火爐,把甘蔗都放在爐子上烤著。
向南拉了拉張向北的手,問張向北,他們甘蔗為什么要放在火上烤?
張向北說:“我也不知道。”
向南放開張向北的手,朝烤甘蔗的攤位走去,買了一根甘蔗,老板把甘蔗去了根和梢,切成三段,放在火上烤著,向南問老板,甘蔗為什么要放在火上烤,老板和她說,烤過的甘蔗,更甜更脆更好吃,還有,吃甘蔗容易上火,烤過之后就不會了。
向南點點頭,明白了。
老板把烤好的甘蔗用袋子裝好,遞給向南,向南問老板又要了一個袋子,等會用來裝甘蔗渣。
向南轉過身,看到張向北站在那里,有兩個婦女站在他面前竭力地說著什么,張向北身子轉來轉去,想避開她們,但她們不依不饒的,向南趕緊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叫著張向北。
兩個婦女看到向南過來,把什么往張向北手里一塞,馬上就走開了,向南走近問:
“你們認識?”
張向北搖搖頭。
“她們找你干嘛?”
張向北把手里的小卡片遞給向南,向南一看就明白了,笑道:“白皙水嫩、溫柔體貼,你怎么沒有叫一個?”
張向北一本正經地說:“我叫了啊,不是來了。”
“哪里?”
向南朝左右看看,沒看到人,只看到那兩個婦人在遠處看著他們,向南恍悟,張向北這是在說自己,腳一勾,就給了他一腳,張向北哈哈大笑。
“拿著。”
向南從袋子里拿出一根甘蔗,把袋子遞給張向北,張向北接在手上,向南接著把空袋子也給他,張向北問:
“干嘛?”
“給我接著甘蔗渣。”向南說,張向北“哦”了一聲。
“你也可以吃。”向南說。
“我不吃,太麻煩。”張向北說。
鑫源溫泉大酒店前面的人行道上也都是夜市攤子,不過人開始少了起來,買的東西,也不再是衣服什么的,而是古玩字畫和羚羊角等等,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向南邊走邊啃著甘蔗,張向北在邊上用袋子接著渣。
向南想到了,問:“那兩個女的怎么會盯上你?”
“我怎么知道,我站在那里,她們就上來了,剛開始我還不知道她們要干嘛。”
“那你是不是和她們說,你是一個人?”向南問。
“哪有,我和她們說,我是和老婆一起來的,還騙她們說,我們就住在這個酒店。”張向北說著指了指鑫源溫泉酒店。
“我去,這樣她們還纏著你?”向南罵了一聲,張向北哈哈大笑。
向南白了張向北一眼,問:“你笑什么?”
“她們指點我說,我可以在對面酒店開一個房間,不貴,才一百多塊錢,半夜里,等你老婆睡著了,你再偷偷出來嘗嘗鮮。”
向南咯咯笑著,她說:“好吧,那我去給你開。”
張向北點點頭說好。
向南說著把手伸向扔甘蔗渣的袋子,那兩張小卡片,被她扔在了里面,向南說:
“我先打個電話,幫你把小妹訂好。”
張向北大驚,趕緊把袋子拿開,罵道:“神經,你這個電話要打出去,那就慘了,一個晚上都會被她們騷擾,不停地打你電話。”
向南問:“你怎么知道?”
“我和師父,都快跑遍半個中國了,這種人哪個地方沒有,有什么稀奇的,有時候住在酒店,門底下都會有這種小卡片塞進來。”張向北說。
“那你們打過電話了?”向南問。
“沒有。”
“沒有打過,怎么知道會被不停地騷擾?”
“二貨叔叔說的。”張向北笑道,“他拿到這種小卡片,就會打電話過去調戲人家。”
向南咯咯地笑著:“我們也打過。”
張向北盯著她,向南說:“真的啊,我們出去,丁友松的房間里,也會塞進這種卡片,那些人好像知道哪個房間住著男的,我們很好奇,殷桃就裝作是男的聲音,打過電話。”
張向北大笑,問:“結果呢,結果怎么?”
“結果是十分鐘一個電話,問小妹什么時候可以過來,后來殷桃被問煩了,就騙他們說,自己已經另外叫了一個,結果被在電話里臭罵了一頓。”
向南說著,張向北哈哈大笑,笑完之后說,你們就慶幸吧,這些人后面都有黑道罩著的,沒來找你們算賬算不錯了,下次別干這種事情了。
“你以為我們傻的?”向南說。
兩個說著話,這條人行道就快走到頭。
邊上的攤位消失,眼前是一個十字路口,路口架著人行天橋,張向北看著斜對面,人行天橋下去的口子前面,有一家店,門頭的招牌很大,寫著的是“呱呱叫火鍋飯店”,店里的生意很好,坐滿了人,外面的空地上,也擺出了很多桌子,也坐著不少人。
張向北和向南說:“走,我們過去看看,那里是做什么的。”
兩個人過了天橋,走到那店里一看,原來這里是做青蛙火鍋的,一張桌子上一個煤氣灶,上面坐著一只鍋子,鍋子里滿滿的一鍋青蛙在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湯汁紅艷,很有永城辣鴨掌的味道,兩個人一看就被吸引了,坐了下來,點了三斤青蛙和一盤酸蘿卜。
兩個人坐著等上菜的時候,向南一直盯著張向北看,張向北問:
“你看什么?”
“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在看你什么時候和我說。”向南說。
“和你說什么?”張向北問。
“張向北,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我是傻的嗎,我們這是到海南來玩,還是來考察工作的?”向南問。
張向北嘿嘿地笑著。
“說,你是不是想到海南來干什么?”向南說,“你對牛這么有興趣,跑到日本去看牛,吃牛肉,到了這里,今天明天,都是圍著牛在轉,我在猜想,你是不是想跑到海南來養牛?”
張向北看著向南,老老實實說:“是有這個想法,不過,不是單純養牛那么簡單,我想在養牛的同時,還要建立一個研究所,引進世界各地的優質種牛,我想把這里的小黃牛進行改良,飼養出比日本神戶和牛還要屌的牛。
“同時,還要在海城開一家牛肉店,每一種牛肉,其實都有最適合它的烹飪方法,我要在養牛的同時,找出一套適合小黃牛的烹飪方法,今天吃的烤和火鍋,并不適合,或者說,是現在的小黃牛肉,不適合用來烤和火鍋。”
“好,我支持你。”向南說,“說吧,準備什么時候開始?”
“你不反對?”張向北問。
“我為什么要反對?”向南反問。
“這里是海南,離杭城……”
“海南怎么了,又不是非洲,離杭城不過兩個半小時飛機,我放假的時候就可以過來,就是星期六過來,星期天回去也可以,張向北,你不會這么沒有出息,因為這個就猶豫吧?”向南問。
張向北嘿嘿地笑著,他說:“我原來以為,還需要做你的工作,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同意了。”
向南看著張向北,認真地說:“你需要做事情,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的,你要是不做事情,張向北,你會爛掉的,我們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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