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里只幾天沒見,可對陶然來說,她卻已和婆婆分別了好幾個月。所以即便要做的事挺多,陶然的頭一件要緊事還是趕緊去看花婆婆。她在養老院待了三個小時,又陪花婆婆吃了個飯。
飯后,她把游戲世界帶回的巫師藥水親手喂給花婆婆喝下。
這藥下去后,可保花婆婆接下來的生命里再無病痛,身強體健,吃啥啥香。對老年人來說,這正是最需要的禮物不是?
陶然面上帶笑。親人安康,不論她能否徹底擺脫伊麗莎白鉗制,都算是解了她一個大大的后顧之憂了。
花婆婆習慣性飯后午睡,陶然便離開了。
上車后,她把那張面具拿了出來,打算去吳老道那兒試試效果。
貼臉之后再捏調了下,后視鏡里出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長而窄的眼,厚實的鼻頭,偏厚的唇,加上一對陶然一直想要卻沒有的梨渦……就是純純一大眾臉,和之前陶然那張近乎完美的長相可以說毫無關系。
果然,就連養老院的保安也沒認出她來。
可車才開出去不到一分鐘,陶然就遇上了一個神經病!
她正好好開著車,不知從哪兒就竄出來一個人,擋在了百米外的路中間。
閃了下燈,按了下喇叭,那人都一動沒動。
陶然只能打方向,可那人不管她方向往哪邊轉,那人也都跟著往哪邊去……那人就那么不動聲色,攔在她的車前。
找茬的?
不至于!她最近可沒得罪過誰!
狗仔?
也不至于!
因為這人……是個老外?
而且自己戴著面具呢!肯定不可能是認出自己了。
那人沒有躲開的意思,陶然不能撞上去,只能剎車。
搖下車窗,她壓著火氣:“怎么個意思?”
離得近了,陶然仔細打量這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老外,棕發碧眼,膚色蒼白,臉上沒什么血色,精神狀態也不好。
她再次確定,不認識這人。
“是我,老白。”男人站在三米外。他聲音不大,卻清楚傳進了陶然耳中。
老白?
白……
陶然眼睛一亮,趕緊跳下了車。
“是白先生?”
修仙世界遇上的白先生,后來陶然一直期望再碰上他,卻始終未能見到。誰能想到,白先生會在現實世界找上自己?
她可有太多話想問白先生了。
“終于見面了。”
“是。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伊……那個人……不會發現吧?”陶然警惕看了四周,想要打個禁制,卻被白先生阻止了。
“放心。她管不到這里,也窺探不了這里。你們這里,不一樣。對妖魔鬼怪有天生壓制。”
嗯,建國之后不許那啥,這里朗朗乾坤,還算不錯。
“而且你不是給那妖婆帶回寶貝來了嗎?她正忙著煉化,這個時候的她,需要強大的專注力。你這里拆破了天她也不會覺察。也是正因如此,我才會直接來找你……”
陶然接連點頭。
“我們得聊聊。”陶然示意白先生上車,“去我家吧!”
白先生擺手。
“那去后面養老院?那邊竹林邊有茶室,挺適合說話。就幾步路。”
白先生又搖頭。
“那上我車。”
“不,你先聽我說。”
白先生再次拒了,并退了幾步,再次拉開了距離。“有件事,我之前沒跟你說。我的本體,有一半血族血統。在你們這里,我也算是半個邪魔妖道。很多東西都對我有壓制作用。”
老白心里苦!
他到了這國之后,就開始堵陶然。
通過之前狗仔的爆料找到了陶然的住所。縱是山上別墅安保再好,又怎能攔得住他?
他前天一到就夜探陶然家,打算在她家等她回來的。可誰知道,他一接近她家,他的神魂就開始游離開始疼痛。
他判定,陶然家里有壓制他的東西……
他只能換地方。
他來養老院了。
他知道陶然一回來,肯定就會來找她的婆婆。
可誰知道,這養老院他也進不去。這養老院里,到處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圖案,他一走近,就渾身不舒服。
他好不容易多方打探后找到了陶然助理珊珊的辦公地點。找到那里,還沒來得及走近,他又難受了,珊珊身上也有他近不了禁制。
可憐如他,只能選擇回到別墅區保安室外守株待兔。
等了好幾個小時,發現陶然開車過來時,他沖上前攔車,卻又被禁制打到了。
他叫苦不迭,知道陶然身上或車上也有什么特殊的,克制他的東西。
這不,在趕到養老院后,他又等了好久。
這次,他一早就開始攔,始終保持了和她三米之距……
陶然聞言點了點頭。
其實,她之前對白先生的血統大致猜到了。
有辦法收拾伊麗莎白;讓伊麗莎白恨之入骨,以同歸于盡方式來詛咒的,肯定不可能是一般人。伊麗莎白曾說她是被背叛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白先生。
所以很早以前,陶然就猜測白先生和伊麗莎白應該是同血統。
那么白先生被壓制也就順理成章。
這大概也是白先生看上去整個人的狀態這么差的原因了。這個國度本身對他就有壓制作用。
而陶然家里有許多她擺的風水陣,聚靈陣和辟邪陣,都是為了隔絕伊麗莎白窺探的。養老院里的老人們幾乎人手一個她畫的護身符。珊珊上次被附體后,陶然更是送了她一堆防身辟邪之物。
當然,陶然身上也有不少,車里同樣有各路道士朋友們給的水晶啊,桃木啊,符箓啊之類的東西。
這些每一樣,都讓白先生對她敬而遠之……
陶然有些暗喜。
這些東西對白先生有用,那么對伊麗莎白多少也有用?
陶然趕緊把身上所有亂七八糟的手串靈符之類的東西都拿了下來,扔進了車中。
果然這一次,她的走近,沒有令白先生再后退。
陶然索性打了個車,直接帶著白先生去了一家咖啡館說話……
“怎么認出我的?”咖啡館里與陶然打照面的至少十幾人,沒有一個多看她一眼。她分明頂了一張陌生的臉,可白先生對她,卻是非常堅定的確認。
“氣息,神魂,感應。”吃了些牛排,喝了點熱咖啡,白先生的狀態肉眼可見好了許多。“你偽裝得再好,我也能判斷出你來。”而且他已經記住了她的車。
“哦。”陶然一嘆,白先生能一眼認出她,伊麗莎白肯定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