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沖到診室門口的時候臉色已經慘白如紙。
“他死了。那個人沒能躲過去,死了。”
何小滿心中一沉。
她自然是知道喜鵲說的那個人是誰。
何小滿為了他們這一趟能諸事順遂甚至一咬牙拿出30個節點兌換了大洋給何山帶著。
明知道這不是自己所在的世界,可是何小滿還是希望那件事可以規避,雖然希望很渺茫。
只要那位活著,東北就算仍然無法抵抗一點點的侵蝕,卻仍舊不失為這個國家的一道門戶。
事實上正是因為東北的失守,幾年以后京城才會淪陷,這條孱弱的巨龍就如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樣處處傷痕,遍地失守,老百姓們陷入更加絕望的水深火熱之中。
何小滿承認自己有點沖動,她到處搜羅冰箱和儲藏室里面的食物就為了能節約點銀錢,節點對于她來說太重要了,沒有節點就等同于斷了她回家的路。
而且何小滿也很想存夠200節點去一趟自己在祂宇宙的那個家。
在這個節界消耗100節點定位之后何小滿也只剩了100節點,但是她仍然咬咬牙給何山花掉30節點,這樣細細算起來這趟任務何小滿很可能會賠本。
但是她樂意。
哪怕這只是個類似的節界,她樂意!
趴在木床上做艾灸的于太太似乎察覺到氣氛的沉重,于是問道:“誰死了?”
何小滿繼續用艾灸柱靠近于太太腳踝外側的昆侖穴,一邊回答道:“茶花女,我們家喜鵲最近在看這本書,天天哭的都要水漫金山寺了,我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于太太是俯臥著身子,發出的笑聲也有些沉悶:“年輕真好啊,像我們這種老太婆什么都吝嗇,就算家里邊的老爺歸西了也是決計不舍得掉一滴眼淚的。”
喜鵲被何小滿這一調侃,也明白有的話亂說是會掉腦袋的,于是訕訕說道:“看了好幾遍這書,只要看到挖墳這,都是又害怕又難受,心里堵得慌,必定是要來跟我們家香草小姐說一說心里方才舒服些。”
“東家,盧太太過來了,帶了好些禮品來看您呢。”
隨著患者逐漸增加,何小滿手里寬裕些之后招了一對姓張的中年夫婦在外院看門。
喜鵲連忙把要進屋子里的盧太太迎去小客廳里。
送走于太太,何小滿才去小客廳,盧太太就親自迎了出來,直接拉住何小滿的手不住聲的謝了又謝:“去的協和,要不是你指點我都不知道我那個地方生了個肉瘤子。那個亨利克醫生說,再發展下去的話就得動刀子往下割了。”
她邊說邊用手在肚子上比劃了一下,似乎仍舊心有余悸。
“你們家那位仙家可是真神仙啊,她老人家一句話我少挨了一刀子。”
她老人家,何小滿看著手腕上那根細面條一樣的銀鐲子,嗯,她老人家正得意洋洋現場親自聆聽呢。
何小滿再次重申她的仙家主治跌打損傷,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法力無邊,盧太太能在這個時間來恰好來到她這,都是有仙家機緣的,必定是福澤深厚之人。
盧太太這次也是有備而來,神秘兮兮跟何小滿說道:“我呢在婦救會那邊掛了職,那邊總有被虐待的婦女兒童,到時候都打發到你這邊來醫治,每個月你過去跟那邊結一次賬。”
何小滿想了想,說道:“盧太太,不如這樣,我每個禮拜過去那邊義診一次,都是咱們受苦的姐妹,診金我就不要了,您就在門口給我掛一個牌子算是合作單位,您看成不成?”
盧太太本來是想回報一下何小滿,投桃報李給她謀劃點名聲和利益,沒想到她覺悟倒是挺高,竟然不肯收錢。
她眼珠一轉,說道:“那行,索性在那邊給你也掛個職,算是特聘醫生。”
何小滿之前直接說出盧太太子宮里有腫瘤也不過是因為譚二太太那種謹小慎微的態度,覺得這可能是個比較有能力的人,她一直想著在這種亂世給劉香草更多的依靠和保障。
其實無論是簽下白小靈,還是收留喜鵲,何小滿都存了點這種念頭在里面。
劉香草在汪宅里被挫折侮辱式全方位打擊著長大,是個非常沒有自信又很渴望家庭溫暖的傻姑娘,何小滿只希望自己離開之后她能在這種亂世多些存活的手段和倚仗。
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了這種走到人們面前的機會。
這個年代雖然婦救會和很多組織都在號召婦女們走出去,號召男女平等,同樣擁有讀書和就業的權利,但是女性可以從事的職業面仍然十分狹窄。
大多數都是店員、售票員、護士之類,而何小滿卻幫助劉香草混到了個醫生的職位,她覺得自己應該要多看一些相關書籍,算是給真正的劉香草回來提前打好基礎吧。
兩個人你有俯就心,我有結交意,很快就勾勾搭搭相攜去診室里做艾灸了。
這一天何小滿心情還算不錯,但是喜鵲一整天情緒都很不好,其實那個人的生死距離她的世界很遙遠,喜鵲真正擔心的是過去送信的何山。
是何山路上出了岔子沒能及時把消息送到,還是送到消息了人家不相信這么荒唐的事情,亦或者是何山已經跟著那個人了,終究還是沒能躲過這場謀殺一同罹難?
再難過日子也還是要繼續。
何小滿拉著喜鵲第二天出去買了很多關于人體穴位以及相關跌打損傷、婦科兒科的書籍來惡補。
何小滿沒有想到賣了兩年啤酒之后有一天她會再度拿起書本重溫當年高考的酸爽。
沒想到的是喜鵲歌唱的好聽,待人接物也算大方得體,可是一碰見醫書腦袋立刻變成漿糊,何小滿就逼著她一起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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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何山回來的時候功成名就而你只做個花瓶吧?感情?我告訴你,當兩個人的步調過于不一致,你們的路就走不下去了。何山為什么要離開你跑去東北?”
她跟陸洪濤之間的嫌隙就是從陸洪濤被調走開始,一個是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不生產啤酒只是啤酒的搬運工,一個是坐辦公室搞策劃前途不可限量的小主管,他們的道路只是短暫交叉一下很快就各走各路。
“一定要學嗎?”喜鵲一臉絕望。
“一定要學。”何小滿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