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滿。”來人起碼有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感謝魄滅靈眼讓何小滿在陰沉的冬夜里依舊看清楚他的長相。
何小滿并沒有伸出手去握他伸過來的手:“你是誰?”
他蹙了蹙眉,有些難過的樣子:“不公平啊,我可是一眼就認出了你呢。”
這種曖昧而夾纏不清的話讓心情本就很糟糕的何小滿愈發不耐。
“我是風澈啊,你忘了,小時候你們都欺負我,叫我大風車的。”何小滿一臉狐疑,為什么她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這個人?
男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微笑著搖了搖頭:“看我,一著急就把最重要的事忘了,你家阿姨在我車上。”
何小滿聽到他這樣說,頓時臉色冷肅且渾身戒備的看著他。
這個人的武力值絕對比他的身高還要突出,疾風都沒有救出來的老媽會在他車里,那么他是屬于哪邊的人?大半夜主動出現又有什么目的?
何小滿魄滅靈眼閃動,男人不動聲色捕捉到何小滿眸光中一閃而逝的銀色光芒,那是……
張彩華果然在賓利車里,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情況怎么樣了。
男人就這樣微笑著堵在何小滿前面。
“你想怎么樣?”何小滿一臉戒備的問,同時告訴疾風,就算拼著暴露兩個人的身份,也必須要把張彩華搶過來!
風澈一抬手,無辜的說道:“我沒想怎么樣啊,阿姨她睡著了,我看她好像很疲憊的樣子就沒驚動她,所以把車子停在你家門口,想等她醒過來再去敲門拜訪。”
兩個人的談話終于驚動了車里面的張彩華。
風澈打開車門聲音溫和而尊敬:“阿姨,您醒了?剛好小滿回來了,您別急著起來,先活動活動手腳……”
張彩華根本沒聽他的話,直接打開車門直接對著何小滿就撲了過來。
疾風跟何小滿始終處于警戒狀態,但是風澈竟然真的一點異動都沒有,像極了一個送老大媽回家的熱心路人。
這不是替身傀儡,這是活生生的張彩華!
魄滅靈眼掃視下,張彩華只是精氣神不太旺盛,但是并沒有任何其他異樣的地方,何小滿之前所有陰謀論全都被瞬間擊碎。
果然是老媽,毫發無傷的老媽!
何小滿喉頭有點哽,像是有個東西堵在那里,眼眶又酸又熱。
張彩華倒是毫無顧忌的抽噎起來。
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忽然被人綁架到一個廢棄的廠房里,面對一群兇神惡煞的人,這四天除去疲乏到極致昏昏睡去的時間之外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即擔心已經不省人事的老母親,又擔心出差的小滿回來面對這樣一團亂的情況會崩潰,還要時不時自怨自艾她一直都不是個合格的母親,一直在拖累小滿。
張彩華一度以為自己可能在綁匪撕票之前就先瘋了。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張彩華一把扯過何小滿對一身西裝依然在寒風中挺拔而立的男人說道:“小澈啊,張姨謝謝你啊,沒想到你這孩子這么多年還念著小滿的好……”
張彩華的話說得何小滿一頭霧水。
“何小滿還是從前的樣子,幫了別人也都從來不記得。”風澈略低頭看著何小滿,對面樓上燈光投射進他的眸子里,像是星光在閃。
“先把阿姨送回去吧,晚上冷,別再凍感冒了,有事我們明天再說。”
拒絕了張彩華的邀請,風澈打開賓利車門揚聲說道:“何小滿,記得通過我V信申請啊!”
可以說,從風澈出現到現在,何小滿一直在被打臉啪啪啪。
之前還在想著怎么拒絕風澈進入老宅,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她已經把老宅加上樹屋全部都開啟了防御模式,張國銀之前帶進老宅一個陰魂,所以現在何小滿有點草木皆兵。
沒料人家竟然干脆利落,直接以“張阿姨剛回來,需要好好休息,今天天太晚了,以后大家再詳談”為由謝絕了。
目送著賓利車子干脆利落的轉彎,調頭,然后按了兩聲喇叭之后徑直離開。
何小滿絞盡腦汁依舊沒想起來風澈是何許人也。
至于風澈是怎么救了張彩華,到了她的口中簡單得令人發指。
就是有人跟她說,何小滿已經過來救她了,所以他們要把她帶到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去。
然后本來就蒙著眼睛和嘴巴的張彩華就被人推著從一個房間到另一個房間,一會上一會下,等到張彩華被人小心翼翼撕開蒙住眼睛和嘴巴的膠條時,她已經坐在白色賓利上面對風澈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了。
“他說是你小學同學,小時候他家里很窮,見天帶飯盒不是黑黢黢的高粱米飯就是硬邦邦的棒子面餑餑,帶的菜永遠都是比高粱米還黑的咸芥菜疙瘩,你們同學都嘲笑他,還動不動故意把他飯盒碰翻了讓他難堪。”
“他說每次他飯盒被故意弄翻里面的飯菜灑出來,你都會把自己的飯菜分給他。”
張彩華這么一說,何小滿模模糊糊腦海里的確像是有了這些影像。
一個黑黑瘦瘦的小男孩,蹲在地上用黑得像烏雞爪子一樣干瘦的手抓著地上的飯菜。
何小滿小的時候農村的學校沒有供暖,冬天都是在教室中間位置放置一個燒煤的暖氣爐子,每天第四節課的時候大家都會把家里給帶的鋁制飯盒放在爐子周圍加熱,中午就能吃到熱氣騰騰的飯菜了。
何小滿還記得那個時候老師長長上著課還要幫忙挪動一下飯盒,避免緊挨著爐子的飯盒被烤糊了。
作為殺豬匠家的娃,張家幾個孩子帶的飯盒基本上算是全校最高檔的了。
雖然那個時候大家都很窮,但是張家的孩子總能吃到豬肉,最差的時候也是豬肉皮炒黃豆、豬肝炒蔥頭之類,總之不說每天都能見到葷腥也差不多。
“小澈是個念舊的人,他說到現在還記得你給他帶的紅燒肉的味,我說那都是我做的,他說過幾天來家里一定要再吃一次。”
何小滿越是回憶就越覺得這是真的,她腦海中的確有了那些童年影像,但是越聽張彩華的話,何小滿就越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現在也沒空細說這些事,眼下她們要做的是趕緊把外婆的一魂兩魄給放會身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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