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約克家族已經重金收買了一位進入決賽的騎手,既然當初拉雷爾話說的很滿,艾伯特老爺準備讓那位被收買的騎手專門對付費爾萊德家族進入決賽的另外那名選手。
而杰羅姆,自然就徹底留給拉雷爾來收拾。
近期內由于挽救了艾米麗小姐又給家族推薦了拉雷爾,加上之后對奴隸轉自由人的安置問題,克萊德管家徹底壓制了蠢蠢欲動的雅各布管家,成為約克家族宅邸的打工第一人。
他表現得對何小滿非常推心置腹,卻一點也沒有透露那位被收買的騎手的任何信息。
對于這些玩弄權術和金錢的階層來說,“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同樣適用于此。
難道只是因為進言關于解決暴奴的問題,幫助約克家族乃是費羅城或者整個六月蓮協會化解了這種尖銳的矛盾,他就值得讓自認高貴的新移民徹底信任嗎?
那他們就不會霸占這片土地、屠戮這些本地土著了。
原住民對他們更加友善,結局是數以百萬計生命的逝去和廣袤領土另換他主為代價,迎來的那個全國吃雞的節日而已。
何小滿也從未指望可以和這些把傲慢楔進骨頭里的貴族成為朋友。
“作為杰羅姆曾經共同參賽十年的唯一飼養員,如果我的任務目標是其他人,可能我沒有一點辦法讓他失去第一,可是杰羅姆……呵呵。”
何小滿輕哼著冷笑,一副愚蠢自得的樣子:“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讓他進不了前三,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讓他倒數第一。”
老奸巨猾的克勞德這次是真的驚訝了。
難道自己跟艾伯特先生都猜錯了?
拉雷爾并非是什么能人異士,只不過是掌握了杰羅姆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進而可以促成他比賽失敗而已?
不過在損失掉預先安排的所有人,對于他們來說,拉雷爾的話已經是一個非常棒的消息了。
只是他應該要告訴老爺一聲,這個人看樣子并沒有長期合作的必要,他只會對付拉雷爾罷了。
至于碰巧幫助他們解決掉一個費羅城的隱患,那也是因為他自身的經歷跟那些逃奴們幾乎一樣,所以感同身受而已。
“我肯定會讓杰羅姆拿不到費爾萊德家族想要的名次,那么艾伯特老爺是不是也能滿足我那個愿望,我只想回到我父母曾經生活的土地,繼續從前種植和養馬的日子。”
克勞德心里十分失望。
原本他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那個小姑娘嫁給一個黑紅黑紅的原住民。
現在看來大可不必。
這個人不但沒什么腦子,更沒有什么志向。
既然他的終生理想只是重新做一個擁有自由和一小塊微不足道的土地,索性就成全了他。
“我會把今天的談話內容轉告給艾伯特老爺的,到時候我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管家拿著自己的窄沿毛氈毛跟他微微躬身,克勞德的態度依舊那么完美,一點變化都看不出來,所以何小滿相信將來掌管整個約克家族住宅事務的,必定是這位而不是那個雅各布。
同時何小滿還知道,克勞德眼里關于拉雷爾的那場高攀的婚事,大概是沒了。
那可真是謝天謝地。
社會地位太過于卑微就是這樣,哪怕是別人想要利用你去賣命,都會覺得是你的榮幸。
這也是杰羅姆頗覺自傲的地方。
一樣都是財閥們博弈的工具,他們賺錢的同時卻也賺到了一些社會地位,雖然在六月蓮協會那種階層的人眼中,他們依舊不算什么,但是在普通平民眼中,杰羅姆卻可以和那些演員、音樂家等歸結為同一類人。
淘汰賽的成績,杰羅姆是第二名。
當然這個除了展示騎手和賽馬的實力之外并不能影響最后輸贏的判定。
真正可以決定誰是贏家的比賽,是接下來兩天的四場比賽。
即便是這樣,也讓在莊園內做客的男爵遺孀對他的態度肉眼可見的變化著。
比杰羅姆還要大幾歲的女人矯揉造作的喊著親愛的,杰羅姆看在她給他帶來的種種好處上,努力讓自己的笑容變得真誠。
約翰尼斯在給火烈鳥以及它身上的裝備做最后的檢查,確定一切安全無虞,絕對沒有人在這些馬具上面做過手腳,他才放心的垂首肅立,靜待和未來女主人吻別過后的男主人。
男爵遺孀“啵”的一聲在杰羅姆臉上留下宣示主權的一吻:“親愛的,你一定會贏得這場比賽,我已經下注了兩百金幣賭你會進入前三名。”
杰羅姆自信滿滿:“我猜比賽結束你會后悔,下注太少了。”
今天的第一場項目是節奏舞步,這是性格沉穩的火烈鳥的強項,杰羅姆有把握拿到前兩名。
唯一可以跟他抗衡的就是約克家的騎手。
想到自己花大價錢淘到的可以刺激馬匹癲狂的藥粉,早有人測試好了風向,杰羅姆已經找好了在什么地點把手中的藥粉神不知鬼不覺揮灑出去而不會刺激到火烈鳥。
騎手的心態和賽馬的狀態很重要,幾乎從未在賽事上親自動過手腳的杰羅姆這次破例了。
他要徹底把約克家的那位死對頭碾壓成渣,給自己的賽事來一場漂亮的收官,這樣可以通過賽馬來瓜分地盤的比賽不會再有,即便是沒有獨角獸,他杰羅姆也將成為六月蓮的一個傳奇。
然后得到費爾萊德家族的豐厚報酬,再抱得美人歸。
……呃雖然美人不太美也不太年輕,以他當初負債出逃的開局到此,總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
何小滿遠遠的目睹了這一幕。
杰羅姆頭頂的顏色變得愈發污濁不堪,足見其心之穢。
比賽開始。
節奏明快的音樂聲響起,賽馬和騎手儀態端方宛若優雅的紳士淑女們步入舞池一樣踩著節拍開始了比賽。
十人一組,小組分配完畢之后杰羅姆唇邊溢出微笑,他果然是上帝的寵兒,約克家的那位死對頭跟他不但分在一組,參賽的位置也剛好相鄰,這樣他隨時都可以下手而不必費心思尋找兩匹馬交錯時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