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基本大同小異,換湯不換藥。
何小滿現在對鐘成這些手段已經適應良好,感謝自己強大的心理素質,并沒有對這只牲口有什么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反應,和鐘成對她的恨一樣,何小滿也是直欲生啖其肉,不過想想自己素來不吃垃圾食品,還是算了。
今天的鐘成似乎格外炕憤,雙眼布滿紅血絲,打開屋門的瞬間兩只眼睛就著了魔一樣直勾勾盯著何小滿。
那層斯文敗類的外衣已經被徹底撕碎,即便是站在門口,一股人渣氣息已經撲面而來。
“已經是第八天了呢,阿顏。”
鐘成蒼蠅搓手狀,與他蒼白膚色極其不符的是雙頰上的兩坨紅暈,雙瞳惡芒灼灼,貓戲老鼠一樣的感覺。
檢查過何小滿左腳上面的燙傷,發現傷口基本已經結痂,他臉上的笑容愈發真實,眸中光芒更盛。
“真不愧是虛空緋選中的人,體質硬是這么與眾不同,瞧瞧這些燒傷,恢復的真好。”他口中贊嘆著,輕輕搖頭嘆息:“哎,可惜了,再有兩天就必須要還你自由,否則,我真的好像一直一直跟阿顏玩這個游戲,你不覺得這對于你我來說都很有挑戰性嗎?”
“阿顏,你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鐘成的問題提醒了即將脫出樊籠的何小滿,她趕緊把眼神中的殺意轉為符合宿主的驚恐和瑟縮。
可別毀在這臨門一腳上。
何小滿覺得這次任務完成之后她需要給自己買一本《演員的自我修養》,作為一個祂宇宙屋主,作為一個被祂宇宙兩大家族欲除之而后快的漏網之魚,演技和走為上計必須要修煉得出神入化方能茍到可以反殺時。
鐘成比較炕憤,何小滿其實也很激動。
早了這么久的罪,她今天終于可以解脫了!
一時不察才導致情緒外露,而這些微的不同就引起鐘成的警覺,可見這人心思之謹慎。
大概是因為篤定自己絕對不會逃出手掌心,鐘成雖然一直警惕不給何小滿任何逃脫的可能,但是關于鐘家和他,這貨倒是沒少叨叨。
或許是壓力太大總是需要一個傾聽者,而口不能言耳卻能聽的李顏,豈不是一個最佳對象?
何小滿已經知道他從小到大的艱難和痛苦,如何卑躬屈膝在鐘家長大,如何在各種冷眼中求生存,別說姓鐘的人他不敢得罪,就連家里超過十年的傭人他都要努力討好,謹小慎微的維持著自己的人設。
直到他即將入住鐘氏核心,成為擁有2股權的重量級重視子孫,他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一點點。
當然也只是在他認為不會危及到他的人面前。
比如即便是鐘家子孫一年都難得見到一回的鐘老太爺,大爺爺,三爺爺,四爺爺這些家族真正的掌權人面前,他比李顏乖十倍。
時刻繃緊了那根心里的弦,讓人疲憊更讓人暴躁,為了在幾十個子孫中擠到一席之地進而出人頭地,數十年如一日的演戲,終究也是需要一個宣泄口的。
很不幸,本身弱雞且無任何背景的李顏成了那個最佳人選。
何小滿理清鐘成那滔天恨意的來源,心中十分無語。
其實在何小滿接到的很多任務里,宿主的原罪都是來源于自身的弱小,甚至包括她自己。
那個她至今都沒看見的夜家,能這樣毫無顧忌的一次次殺她,不過是以為她沒有任何背景,在彼此地位相差懸殊的情況下,人家殺你而你反抗了,那都是十惡不赦之罪。
鐘成已經習慣了這樣自說自話,在檢查完何小滿左腳之后,他又開始按照慣例給何小滿解開嘴巴上的封印,一邊溫柔的絮叨著一些侮辱人的話,一邊又很體貼的說她都瘦了,臉色也沒從前好看了。
然后捏著何小滿的嘴巴靠近她一邊準備喂藥一邊繼續言語羞辱:“變得比以前更丑……”
后面的話變成一聲短促的慘叫,鐘成眼睜睜看著李顏張開嘴巴“噗”的一聲吐出一個東西直奔自己前額,眼前一黑鐘成就斷片了。
在暈厥的瞬間鐘成心里想的是:原來金庸的武俠小說不是胡編的,裘千尺真的存在!
硬生生把鐘成砸暈的的確只是一枚棗核。
那是來自鐘成送的補血茶中的大棗。
接著又是極其輕微的破風聲“噗噗”兩下,何小滿的嘴巴里接連飛出兩根不到兩厘米的魚刺。
銀鯧魚身上的刺,短而硬,又經過幾天何小滿觀想《小如意》不斷調動汲取到的能量淬煉,雖然比不上拆包神器,但是絕對可以快速劃破捆著她的那些交代。
何小滿兩根手指詭異的扭曲著從交代縫隙中鉆出順利捏住魚刺。
霎時,房間里被“呲啦呲啦”的聲音充斥著,那是何小滿快速接近自由的腳步。
時間是何小滿選好的。
一旦被喂食了藥,何小滿將會在五分鐘內迅速變得虛弱,到時候就算是她干翻了鐘成,打得開打不開兩道門都是個問題,更遑論去面對外面一無所知的環境。
搞不好就是逃跑失敗又重新被捉回來,何小滿有理由相信,到那個時候鐘成是絕對不會再上自己任何當給她提供逃跑工具的。
鐘成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可以完成家族任務的大前提下。
這樣嚴防死守何小滿依舊可以逃出屋子,她很可能都再也看不見鐘成,只會被困在這里十天,直到鐘成圓滿完成這個任務然后就被弄死。
所以只能是在鐘成過來喂藥的瞬間一擊必殺。
何小滿自從指定好這個計劃,就無時無刻不在預演著每一個步驟,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一旦失敗,她就只能等死。
這種情況下她沒辦法動用任何屬于何小滿自己的東西,也不知道布布能不能幫她使用替死符。
這種保命的東西,何小滿在甫一進入祂宇宙就已經買了兩張,一張在布布的小口袋里,一張在自己的空間戒指里。
一俟真正獲得自由,何小滿感覺呼吸都順暢了幾分,一把撈起小黑匣子里面已經微微變紅的虛空緋,再看著即便是暈厥依舊一臉忿忿不甘的鐘成,白白了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