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溪的神色復雜無比，她輕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
“公子將我救出青樓后，帶著我回了正霞宮。”
“正霞宮？”趙玄驚訝，“是我想的那個正霞宮嗎？”
趙清溪點頭：“不錯，正是你想的那個正霞宮。”
趙玄：“可正霞宮宮主不是討厭男人，門下弟子都是女人嗎？這無瑕公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趙清溪給他解惑：“宮主討厭男人，是因為她曾經被男人欺騙拋棄。宮主殺了那個男人，但卻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生下了一個女兒。后來少宮主長大后進入江湖，也遭遇了男人的欺騙，少宮主懷著孩子回到宮中。宮主幫助少宮主報仇，殺了那個欺騙少宮主的男人。結果少宮主卻埋怨宮主，此后郁郁寡歡，在無瑕公子五歲的時候，就死去了。宮主對女兒和外孫懷有愧疚，便用心撫養培育外孫。想著以后將正霞宮交給公子繼承。”
趙玄挑眉。郁蘭祝這身份挺高的啊，難怪能夠在江湖中肆無忌憚地想懟誰就懟誰，因為背后有宗師高手做靠山。
趙清溪：“我因為是公子帶回正霞宮的，因此便成為了公子的侍女。”
趙玄道：“姐姐，你可是我們綠柳山莊的大小姐，怎么能做別的男人的侍女？”
趙清溪苦笑：“我那時候不是失憶了嗎？而且還是從青樓被救出來的。宮里的好些女子都看不起我，認為我臟了，是公子出面維護了我。我、我……”
趙玄明白了，英雄救美，又那樣維護美人，美人怎么可能會不喜歡英雄？
趙玄：“姐姐，你若真的喜歡郁蘭祝，我就將他搶回來，讓他做你的壓寨夫君。”
趙清溪不由氣笑了，拍了趙玄一巴掌：“胡說八道什么！你將咱們綠柳山莊當土匪窩了嗎？”
趙玄哼道：“我可沒有胡說。有我和哥哥給你做靠山，你想要什么樣兒的男人得不到？郁蘭祝是正霞宮的少宮主又怎樣？有個宗師級外婆又怎樣？你可是有兩個宗師級兄弟呢！”
趙清溪無奈地搖頭。
即變成了宗師級高手，自家弟弟還是個孩子啊。
“不用了。”趙清溪道，“男女之間在一起靠的是感情，而不是強搶。所謂強扭的瓜不甜，這句話你聽說過吧？公、郁蘭祝不喜歡我，喜歡的是端木柔，我將他搶到身邊，不會幸福，只會讓三個人都難受。”
趙玄：“那你要怎么辦？像之前一樣陪在郁蘭祝身邊繼續做他的侍女，為了他要生要死？”
趙清溪搖頭：“不，我不會再回去了。我是綠柳山莊的小姐，是兩個宗師高手的姐妹，怎么能去給別的男人做丫鬟？那是對我兩個兄弟的侮辱。之前是我失憶，才會那樣卑躬屈膝，但現在可不能了。”
她可是有自己的驕傲的。
之前她失憶，以為自己臟了，又是無根浮萍，才想一直扒著郁蘭祝生存。
但現在，她恢復了記憶，又怎么可能做丟趙家人臉的事情？
她是喜歡郁蘭祝，但這喜歡中夾雜了太多其他的因素。那些因素能夠桎梏失憶孤女春柳，卻不能桎梏綠柳山莊大小姐趙清溪！
趙玄聽到趙清溪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很快被他掩藏過去。
現在的趙清溪是他所欣賞的。
要是之前的那個趙清溪，趙玄只會將人帶回綠柳山莊，丟給趙元了事。
“對了，小弟，秋紋怎樣了？你有沒有救她？”趙清溪想起自己的同伴。
雖然秋紋經常暗地里欺負自己，為了郁蘭祝跟自己爭風吃醋，但畢竟一起生活了好久，她希望秋紋能夠活著。
趙玄卻給了她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個侍女死了。我救下你后再去查探她的傷勢，發現她已經咽氣了。我就近將她掩埋了，讓她能夠入土為安。”
趙清溪聞言嘆了口氣，她和秋紋算是同病相憐。
自從端木柔出現，她們就知道心中的念想是永遠無法實現了。
兩個人懷著無望的愛戀跟在郁蘭祝身邊，最后的日子，竟然由相互敵對到相互安慰。
“姐姐，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她的墳前祭祀一番。”
“多謝。”趙清溪感激地道，遂又問道，“你可有公、郁蘭祝與端木柔的消息？”
趙玄搖頭：“我救了你之后便一直照顧你，沒有打聽其他人的消息。姐姐你也別擔心，郁蘭祝和端木柔身后都是有宗師高手做靠山的，想來皇室不會對他們怎么樣。”
“也對。”趙清溪道，遂又問趙玄，“我能給正霞宮傳個信嗎？讓宮主趕緊來救公、郁蘭祝。”
趙玄：“姐姐，皇室出動宗師高手追殺無瑕公子和江湖第二美人，這么大的消息，正霞宮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想來正霞宮宮主已經出宮前來救郁蘭祝了吧？你就不要再跟正霞宮有聯系了。春柳已經死了，你是趙清溪。”
趙清溪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頭：“春柳死了，已經為了正霞宮的無瑕公子死掉了。我是趙清溪。”
她頓了頓，又道：“小弟，幫我在秋紋的墳墓旁修建一個春柳的衣冠冢。”
趙玄：“好。”
幾日后，趙清溪的傷好了大半，趙玄買了一輛馬車，帶著趙清溪來到埋葬秋紋的地方。
趙清溪將她那日被宗師高傷的染血衣服埋入了趙玄拍出來的另一個坑中，修建了一個衣冠冢。
秋紋墳前的木牌上也終于有字了，刻上了她的名字。
趙清溪給秋紋上了香敬了酒，燒了不少的紙錢，在其墳前絮絮叨叨說了好久，從日上中天到太陽西斜，趙清溪這才停止了訴說。
“秋紋，這是我之后以春柳的身份來看你了。以后，我不會再來了。你若有靈，就趕緊忘記公子，投胎去吧，公子不會屬于你的。”
她輕輕嘆口氣，站起身，走到馬車邊，對坐在馬車車轅上打瞌睡的少年道：“小弟，咱們回家吧！”
趙玄睜開眼睛，對趙清溪笑了笑：“好啊，咱們回家，大哥還在家中等我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