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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我是不是君子?

  第269章我是不是君子?

  一向善于詭辯的徐言時此刻無比詞窮,找盡自己所有詞匯,都說不出來一個字。

  “阿謹……”他聲音干啞。

  易謹的身體往后靠,望著頭看著機場的穹頂,語氣平淡,“我沒事。”

  “人的禍福旦夕是你我都無法預測的。”徐言時開口,“奶奶能挺過這一關,日后一定長壽。”

  “若是……若是奶奶去了,奶奶也是去和爺爺還有原來的易謹見面。”

  “阿謹,他們是團聚了。”

  下垂的眼睫狠狠地顫動,易謹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僵硬如雕塑的坐在那里不知多久。

  徐言時聽到她長長的舒氣。

  從國外飛回到國內,需要十一個小時。

  等她抵達國內,這里又是凌晨。

  她乘著夜色從機場出來,外面有一輛她熟悉的車輛在等待,車牌也熟悉。

  易謹看了半晌,最后抬腳走過去。

  司機看到人,立刻把門打開,“易小姐。”

  “徐言時讓你來的?”

  兩年多未見,司機只覺易謹身上的氣質愈發的凌厲。

  他不敢與之對視,眼眸微垂,說道,“小徐總也在車上。”

  易謹頷首,往后走,上了車。

  后車座的人還在睡覺,坐著睡令他很難受,眉宇微蹙。

  長得愈發開的俊顏此刻半數被藏進黑暗之中,外露的側臉,散發著如玉一般細膩的光澤。

  易謹坐在了他的身邊。

  熟悉的雪松味重新蔓延在全身,渾身上下都在緊繃的肌肉此刻得到了放松,她閉上眼睛,腦袋枕在了他的肩上。

  輕微的重量,讓徐言時睜開了眼,他低頭望向身邊的人。

  “阿謹。”

  “嗯。”

  她沒睜眼,只問道,“奶奶怎么樣?”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

  她的手陡然被抓住,交疊的兩只手緊緊扣住。

  “奶奶的命保住了。”他聲音沙啞,“醫生說必須做手術才能避免高位癱瘓的后果。”

  易奶奶年事已高,做這種手術的風險極大,徐言時拿不了決定,只能易謹來。

  她應了一聲,緩聲說道,“去醫院罷。”

  徐言時點點頭,看著她不說話,呼吸似乎也變得平緩,仿佛睡了過去一樣。

  不再打擾她,他只悄悄的握緊手中那只溫熱的素手,視線望向前頭的司機,對方立刻明白了徐言時是什么意思,

  啟動車子,向醫院駛去。

  重癥監護室的外面,易謹看著里面的人,燈光開的暗,老人面色蒼白,打著氧氣罩,雙眼緊閉著。

  徐言時站在易謹的身后,只見她一言不發的看著玻璃窗內的場景。

  從醫院離開,易謹和徐言時回去休息。

  她今天從回來到現在說話極少,徐言時在心里極為擔心,跟著她一路到了家中。

  剛剛走進玄關,徐言時將燈打開,

  便看到易謹的臉色極白,徐言時被嚇了一跳,走上前,“阿謹?你怎么了?”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走向衛生間。

  徐言時連忙跟了上去。

  卻見她在馬桶前彎下腰,一陣猛吐。

  仿佛是要把整個臟腑都要吐出來一樣。

  徐言時順著她的背,眉頭擰著,眼底的擔憂幾乎凝成實質,“我去給一聲打電話。”

  “不用……”易謹忍著自己口中難聞的味道,干啞的說道,“我沒事。”

  “你都吐出來了,還說沒事。”

  按易謹合上馬桶蓋,馬桶自動沖水。

  抓住他的手,當成支點直起身子,來到水龍頭前,先是漱口,又洗了一把臉。

  “這天倒騰太多,胃有些受不了。”

  易謹抬著眼,扭頭看向徐言時,說道,“你幫我看看醫藥箱里還有沒有法莫替丁。”

  徐言時點點頭,走向客廳把醫藥箱拿出來。

  這里面的藥物是經常替換的,常用藥里面都有。

  徐言時沒有胃病,自然也不會去關心治療胃病的藥有哪些,他看了半天也沒找到易謹說的法莫替丁,最后抱著醫藥箱去找易謹。

  看著徐言時抱著醫藥箱,有些不好意思的扣著上面的鎖扣,“我沒找到。”

  易謹緩了半晌,有些無奈的笑了出來。

  她從里面抽了一包藥出來。

  “走吧。”

  “我去給你倒水。”

  徐言時把醫藥箱放起來,給她倒了一杯溫水。

  “我現在學會怎么做面了,要不我給你下一碗面條,吃完東西之后再吃藥?”徐言時看她摳出藥就想吃的樣子,不由得說道。

  準備吃藥的易謹抬眸看他。

  卻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仿佛只要她點頭,人就能立刻往廚房跑去。

  “你想做就去吧。”

  徐言時立刻就走向廚房。

  把手中的藥放下來,易謹想看看他要做什么,便跟上他的腳步。

  卻見他從冰箱里拿了意面,還有一些食材,開始處理。

  認真的模樣看上去還挺像那么一回事。

  不過這是忽略他拿著刀顫巍巍的切菜的情況下才能這么認為。

  “給我吧。”易謹從他身后將刀拿走。

  徐言時扭頭看她。

  “怎么學做菜了?”

  易謹占據了他的位置,淡聲問道。

  “就是想學學……”他看著易謹熟練的把菜切好,小聲回答。

  “是么?”

  “我不想總讓你照顧我。”他面上帶了幾分薄紅,吞吞吐吐的說道,“我也想照顧你。”

  聞聲,易謹把手中的刀放下,低頭看他的手,“常有人說君子遠庖廚,你倒是沒這個念頭。”

  他的手上沒有任何繭子,細白如玉,比女人的手還要好看。

  也怪不得他拿刀都拿不穩。

  “阿謹覺得我是君子嗎?”

  易謹洗了一下手,輕把手上的水灑在他的臉上,看他往后躲,不由笑了出來。

  “是不是君子,你自己心里自然有數。”

  徐言時勾笑。

  聽到水滾開的聲音,他連忙扭頭,頗有些手忙腳亂的把意面下了進去。

  接著,他又做了灑在意面上的醬汁。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下廚了,多少有了些長進。

  看著賣相不錯的拌面,易謹用筷子夾起意面,把這份宵夜吃了個精光。

  看來是好吃的。

  她把藥吃下,二人這才去休息。

  久違的同床。

  這兩年,徐言時的臉皮厚了不少,看到易謹洗過澡來到床上,他便自發的抱緊她。

  后者的身體微頓,翻了一個身,腦袋窩在他的頸窩,“睡吧。”

  有她在,徐言時無比安心。

  本就困倦的二人,不消片刻便相擁而眠。

  隔日早上,易謹人還沒醒,手機就在響。

  她翻了一個身,腰間鎖著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

  易謹瞇著眼睛,把手機接通。

  “誰?”

  “還活著?”

  欠揍的聲音易謹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她沒什么靈魂的說道,“死了。”

  蘇竹青:“……沒良心的家伙。”

  “竹青!”對面傳來一陣女聲,“你不想想現在國內是什么時候。”

  “把手機給我,我來和妹妹說。”

  手機被奪走,易謹閉著眼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妹妹,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嗎?”

  “還行。”易謹的聲音有些啞,“嫂子,怎么了?”

  “沒事,你哥把你送到機場之后到現在都快十六七個小時了,也沒見你打電話過來,有些擔心你出事了,就打個電話來問問。”

  “昨天回的匆忙,沒來得及打電話。”

  感覺抱著自己的人有些不安分的在她身上輕蹭了兩下,易謹按住他的腦袋,“讓你們擔心了。”

  “你安全到家就行了,醫院那邊我已經幫你請過假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聞聲,易謹有些沉默。

  “嫂子,我現在可能想不了那么多。”她回道,“暫時回不去了。”

  “你奶奶怎么樣了?”

  易謹徹底沒了睡意,她將徐言時的手從身上挪開,低聲道,“我一會兒去醫院問問醫生的情況,我現在還沒看到病歷。”

  蘇嫂子嘆氣,“不少老人家都是多病多災的,扛過來就好了,你奶奶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嗯。”

  “行了,你是個通透的人,該知道的都知道,我就不多說了。”

  “你多說她幾句。”旁邊蘇竹青聽見妻子就這么輕拿輕放的,不怎么滿意。

  “易謹她這么個牛脾氣,你不說她她不長記性。”

  易謹:……

  她緩聲說道,“嫂子,蘇竹青背著你藏私房錢。”

  嫂子:???

  死亡視線頓時望向蘇竹青。

  蘇竹青:……

  “蘇竹青!你給我站住!”

  蘇竹青:易謹害我!!!

  易謹聽到嫂子的怒吼,慢條斯理的把電話給掛了。

  重新回到臥室,易謹就看到徐言時揉了兩下眼睛,茫然的望向她。

  “剛才誰打的電話?”

  “我哥,蘇竹青。”易謹把電話放一旁,往臥室內的衣帽間走,“你接著睡,我去一趟醫院。”

  見她要去醫院,徐言時哪還有繼續睡下去的意思,從床上下來,跟著她走,“我也跟你一起去。”

  他人剛走到門外,就看到易謹背著他把上衣給脫了。

  她后背線條流暢,肩胛骨消瘦,白皙如一盤上好的美玉。

  徐言時:……

  此時如玉的面上紅霞飛遍,鼻血幾乎沒有任何征兆的流了下來。

  唇上微濕,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離開臥室,去衛生間處理自己的狼狽。

  聽到腳步聲,易謹微微側頭,只看到一個倉皇離開的背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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