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我也是剛到 患者病情逐漸平穩下來,在一旁陪床的患者家屬幾乎喜極而泣。
本來這個病人后天要做手術裝心臟起搏器,沒想到會突發心律不齊。
結束急救,易謹從病房中出來,耳邊一直都是患者家屬感謝的聲音,直到她走遠。
“易醫生,你可真厲害,這么快就能辨別癥狀輕重。”
“多虧有易醫生在,不然就糟糕了。”
護士在她身邊說著話,易謹還陷在救人的那個情緒之中沒有抽離出來。
她再次看向自己的手,以前她總是殺人不眨眼,也是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她用劍劃破敵人的咽喉,看著血液濺射在自己的臉上,看著對方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轟然倒地。易謹熬過最難熬的時間后,便心如止水,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視線落在旁邊病房中安睡的病人,有已經做過手術,正在恢復的康復患者,也有等待救援的患者。
她清晰的記著自己在急救時的心情是什么樣的,想要把人救下來,想要那個人活著,她的心中活躍著的期盼,就是這。
殺人和救人這兩種不同的感覺,讓易謹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在做的這件事情,究竟有何不同。
她握緊拳頭,后背愈發的挺拔,堅定的走向值班室。
主治醫生那邊的情況有些麻煩,凌晨的手術做到了四點才結束,易謹給他倒了一杯溫水,看著劉醫生滿是倦色。
劉醫生將溫水喝完,嗓子多了幾分潤色,問道,“手術如何?”
“患者已經恢復穩定了。”
易謹將自己動手進行治療時的步驟對劉醫生說了一遍,他露出笑容,“做的不錯。”
“你自己呢?有害怕么?”劉醫生坐下來恢復體力,“如果你判斷錯誤,說不定會就此葬送患者的性命。”
“不害怕。”她雙眸澄澈,眼底一絲懼意也無。
劉醫生更滿意了。
一晚上的忙碌,在這會兒終于是安靜平靜下來,臨到早上八點,易謹才結束值班,回家休息。
奉城,徐言時送走了一位客人,看著對方遠走,他也走回了房間。
徐言時走書房,坐在一旁的徐戈望向徐言時,敲了敲旁邊的位置,“看來事情你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徐言時面露輕笑,莞爾道,“有心的話,自然能解決事情。”
他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就在他右手的桌面上,放著一個小袋子。
徐言時將其拿起來,“大哥,我明天就回首都了。”
“你在這里,他們未必會動手,走也好。”
“公司這邊的事情我也安排的差不多,你只管忙你的事情就是。”
“你說話是什么意思我還能不明白?”徐戈抬眸,“去收拾吧。”
徐言時點點頭,離開了書房。
他既然決定回首都,自然不會多停留,將自己準備好的東西盡數帶走,翌日早,便坐上前往首都的車子,一路朝首都而去。
徐言時的離開,沈黎并不感到奇怪,之前徐言時一直沒有離開,自以為動作隱秘,其實沈黎都知道,徐言時是在查聞人基金的事情。
“你就這么讓他把我的事情都查出來?”常野面無表情的看著視頻中的沈黎,話語中含著質問。
沈黎慢條斯理的說道,“他查的不是你,而是聞人涿和易謹的關系。”
“什么?”常野微楞。
視頻中的沈黎,面上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其實易謹是聞人涿的女兒。”
常野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神情陰晴不定,“你說什么?”
“聞人涿,是易謹的親生父親。”
沈黎細細想來,“現在徐言時回首都,應該是去找易謹印證這個事實了吧。”
“她不是易家的女兒?”
“不光是易謹,易墨也不是易家的兒子,她們二人都是聞人涿的血脈。”
“你怎么知道?”
常野瞇著眼,透著一股審視。
“因為啊……”
沈黎純良的一笑,他站起來,把旁邊的女人給拉到視頻之中,“都是她告訴我的呀。”
這女人已到中年,衣衫凌亂,頭發也披散著,看著去極為狼狽。
常野不知道易謹的事情和這個女人有什么關系。
沈黎繼續說道,“這個女人,是給聞人涿的妻子接生的醫生。”
“她啊,看著易謹的母親……哦不對,應該說是養母,她看著易謹的養母把兩個孩子帶走,又聽到聞人涿的妻子被追殺的事情,就找了一個不成型的死胎,用石頭砸爛,假裝聞人涿的孩子也死在了那場災難之中。”
沈黎拎著女人的頭發,笑瞇瞇的低下頭,“你說是不是,梁醫生?”
梁以筎抬起黯淡無光的眼,慘笑了出來。
“聞人先生和夫人都是因為常家,才慘遭厄運,現在又想陷害聞人先生的后代,你們真是一群喪盡天良的芻狗。”
“不不不,這和我可沒什么關系。”沈黎搖著手,“你應該罵的人,是常野,他可是殺死聞人涿兇手的親孫子。”
常野臉色一白,怒斥道,“沈黎!你在胡說什么!”
“哈哈哈哈!”
悲涼的笑聲充斥兩處,常野陰翳的目光盯著粱以筎,卻聽她可笑的說道,“常家,你真以為你們有現在的地位是因為什么?還不是因為聞人先生被害死,你們才得以卸磨殺驢,踩著聞人集團的血肉往上爬。”
“你問問你爺爺!他九泉之下!安!心!嗎!?”
“啪!”
粱以筎歇斯底里的大喊,被沈黎一個巴掌扇倒在地。
“真是不好意思,我好像沒管住這個多嘴的女人,你沒事吧?”沈黎露出一抹憂慮的表情,仿佛真的十分擔心粱以筎說的話會對常野造成什么傷害。
后者鐵青著臉,有一言不發的將電話給掛斷了。
沈黎收回笑,慢慢的走到粱以筎的面前,“有些時候,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不然的話,你兒子可就慘了。”
粱以筎下巴抖得厲害,顫動著眼睫望向沈黎。
“這些事情我誰也不會告訴的,請你放過我的兒子……”她幾乎要跪在地上祈求了,無比卑微的對沈黎哀求著。
沈黎憐憫的看著粱以筎,“真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不如這樣吧……”
他低下頭,離粱以筎極近,低聲耳語。
粱以筎干涸的眼睛瞪大,滿眼不可置信。
看著她可怖的模樣,沈黎眼眸下垂,將她的神情盡數收入眼中。
站起身,沈黎哼著不知名的曲調,慢悠悠的往前走,他推開了診所的暗門。
粱以筎一眼望去,暗門里面未開燈,只有沈黎推門的時候,才有燈光照進去,落在冷硬的鋼鐵上,泛起讓人絕望的涼意。
粱以筎悲慘的閉上眼睛,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光下的塵土忽的飄動,深處似有什么東西在動,又悄無聲息的恢復了平靜。
一聲吱呀,暗門被關上了。
粱以筎站起來,踉蹌的往前跌撞兩步,扶著墻面,這才勉強穩住了身體,她扶著墻,慢吞吞的離開了診所。
天光大量,六月底刺眼的陽光照得人都是暖的。
可有些人,心底卻有一塊寒冰,哪怕是艷陽高照,都不可能被暖化。
徐言時在中午時來到了首都,易謹還在上班,他便沒有打擾她,也沒有直接回徐家,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他與人相約,去了自己在首都開的茶館。
這邊基本上沒什么人來,今天外面又掛了休息的牌子,人就更少了。
徐言時推開一個茶室的門,里面已經有一人在那里等著他了。
“你來了。”
徐言時露出溫和的笑,“是。”
談了兩個小時,那人離開。
徐言時直到五點才從茶館出來。
易謹上白班,要到晚上八點才休息。
他就先回了徐家。
徐老爺子看到人回來,不由得挑眉,“你怎么舍得來了?”
“阿謹一直在首都工作,我不好總在奉城。”
“原來是追妻追回來的。”
徐言時笑了出來,“爺爺,先吃飯吧,我忙一天了。”
“行,吃我的用我的,心思倒是往外鉆的緊。”
徐老爺子絮絮叨叨的說著話,也不忘讓廚房準備做飯。
徐言時只當沒聽到徐老爺子的絮叨,自己走到廚房,讓阿姨做了幾份易謹愛吃的菜,吃完飯之后,徐言時便拎著給易謹做的晚飯前往二院旁,易謹住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時間,發現這會兒不過六點多,距離易謹下班還有一陣子,他把飯盒放在保溫箱中,坐到客廳里。
房間收拾的干凈,客廳隨處可見易謹買的書籍。
他拿了一本看了看,發覺自己并不是太能看得懂。
索性拿出自己的筆記本,處理一些事情,一旦投入工作,徐言時便忘了時間。
只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他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抬起頭。
從玄關處走來,易謹一抬眼,就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人。
她的腳步微頓,站在玄關的拐角處,身體倚在了墻上,微微挑眉,“來了?”
將近一個月未見,徐言時只感覺她的眼神都帶了幾分侵略性,好像還有未曾表露的思念。
被頭發掩飾的耳垂發紅,徐言時將自己手中的東西放下來,站起來,“我也是……剛到。”
“怎么沒說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