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準無誤地對準沈碧琴胳膊上的靜脈注射了進去。
用脫脂消毒棉摁壓數秒鐘之后,她把沈碧琴的衣袖放下來放回了原位。
“二小姐,東西都拿過來了。”
月季手里端著銅盆,腋下夾著一沓干毛巾,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沈紅俏行動迅速,和月季二人一起合力把沈碧琴身上的衣服都脫了,剩下一條長褲和一件肚兜。
月季幫她用涼毛巾降溫,沈紅俏就用干毛巾擦汗。
二人忙活了好一陣,沈碧琴的體溫終于降了下來。
睡著的沈碧琴終于不再表情痛苦,舒展了眉頭睡的香甜。
沈紅俏又給她試了體溫,查了體征,又用溫水沖了一包小柴胡顆粒放在了桌上。
趁著天色還沒亮,沈紅俏將后續恢復需要注意的事情交待給了月季之后匆匆離去。
李姨娘請到了沈紅俏之后也沒離開,就在葳蕤庭外的廊下坐著等著,時不時雙手合十向天祝禱。
襲香見了心疼不已,想要勸她回自己院子去等著,可是李姨娘執拗得很,非要在這里把沈紅俏等回來。
眼看就要天亮了,李姨娘竟是在這大雪天的寒冬夜里枯坐了一整晚。
襲香早就圍在牡丹偷偷送過來的炭盆邊上睡著了,而李姨娘就在她旁邊直挺挺地坐著。
丫鬟們要上夜,生物鐘迫使襲香從睡夢中醒過來,朦朦朧朧中就看見一個丫鬟打扮的人正提著一個燈籠往這邊走過來。
她一下睜開了眼,果然過來的正是沈紅俏。
“姨娘,姨娘你快看,二小姐回來了!”她著急地推醒半昏睡狀態的李姨娘,指著沈紅俏的方向興奮地說道。
聽見“二小姐”三個字,李姨娘倏然睜開了雙眼,也不管寒風凜冽,徑直朝著來人的方向走過去。
“二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她,她如何了?”李姨娘在襲香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了沈紅俏面前。
沈紅俏見到眼前的人眼底布滿的紅血絲,還有這暈暈乎乎的狀態,驚訝地瞪大眼睛說:“李姨娘,你這是在這里等了一宿啊?”
襲香搭話,滿臉都寫著心疼:“奴婢勸過姨娘了,可她就是不聽,偏要在這里等著二小姐。”
知道了這事,沈紅俏鼻子有些泛酸。
李姨娘卻說:“二小姐,這事本來就是妾身拉你下水的,那又怎么能我去睡大覺,等著您去辛勞奔波的道理呢,您就先告訴我,三小姐她到底如何了?”
感嘆她的明理和慈母情懷,沈紅俏唇角勾起一點笑容:“放心吧,燒已經退了,接下來兩天會比較虛弱,好好養著,稍微進補一點也就好了。”
“啊,謝天謝地,謝謝二小姐,妾身,妾身無以為報,這里就給您跪下了!”李姨娘喜極而泣,一會雙手合十拜天地,一會又要面前的沈紅俏磕頭。
沈紅俏一手就拉住了她,阻止她身體下跪的趨勢,觸手冰涼的觸感讓她倒吸一口涼氣:“呀,怎么這么涼,李姨娘也要注意身體才是,千萬別女兒剛好,做娘的又病倒了。”